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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538部分阅读

    斩此尸,便是太上忘情,于九珑双修之情,于亲朋生死之谊就物我两忘了。

    但身为世尊,若不能一视同仁,留七情于心,便是贻祸无穷,身为世尊,若不能视万物如刍狗,仍分高下贵贱,亲疏远近,又岂怎执法如山。

    玉灵催促道:“速斩此尸,以成大道。”

    世尊道:“唯留一丝亲情,可否。”

    玉灵道:“是留是去,玉灵不知,世尊自家想来。”

    那原承天沉吟良久,终于叹道:“还是留不得。”

    此念一生,身上再生黄光一道,此光为天地神光,斩天灭地,执法无情。既斩三尸,体内邪祟纷纷逃避,原承天冲玄登极再无阻碍了。

    趁着冲玄之际,原承天将那龙目取出,道:“虽不曾达成禁重天,若能早修此宝,必有好处。”

    就见双目之中,生出华光两道,射在那龙目之上,此宝虽是强横之极,又怎承受得世尊妙法,那龙目遂被世尊炼化,就汇于世尊肉身之中,于是脑后那道六宝修成的光华便冲开天灵,直达无尽虚空之中。

    这龙目原承天得来以久,但因境界不足,始终难以收纳,如今一收而得,脑后七灵珠已近大成了。

    而得龙目之助,原承天体内真玄如海,只管向禁重天境界进发,却见体内洞察一物,好似千山万岳,其大无极,此为禁重山,不破此山,难以达成禁重天境界。

    常人修行,见到此山只好止步,若是强行突破,必遭天地毁灭,只因突破此山,便是世尊修为,那天地又能容得几个世尊?

    原承天瞧见此山,心中不喜不忧。万千道路,走到此刻,方见此山,又怎能不喜。但此山浑圆无极,其大无比,又该如何突破?难怪天罗尊者与阿神陀动辄修行万年,才能突破此境,自己却要瞬间冲极,其难度可知。

    那世尊不急于冲击此山,再取太乙真童在手,口中道:“天地,我原承天冲击禁重山,心中只为苍生,唯盼天地苍生,替我加持,今纳世尊万千分魂,助我冲玄,承天若有负苍生,天诛地灭。”

    那太乙真童见原承天念罢,心中惶恐,转身便逃,却怎能逃得掉?原承天身周已生出一道浑圆来,就将太乙真童罩在其中。

    那太乙真童目露凶光,口中诵诀千万,要与原承天斗法,原承天也不理会,口中道:“老猿说你凶顽成性,此刻瞧来,果然如此。那世尊分魂之中,固然善大于恶,但便是一丝恶念,也要误苍生不少,又怎能容你?”

    原承天本已斩善恶之念,心中唯有大慈悲,既知灭了此童,便可修得混元金身,突破禁重天境界,又怎会犹豫?目中再发华光两道,那太乙真童大呼一声,其身化为一珠,是为世尊魂珠。

    此魂珠一现,原承天脑后华光顿时响应,原承天笑道:“原来魂珠也与我七灵珠有缘,自身恶念自当自家消解。”

    玉灵道:“视这魂珠极恶,世尊吸而纳之,是否有恙?”

    原承天道:“玉灵,你所不知,这世间大能,心中皆生善恶二心,善者存于心,恶者散之于天下,沉沦于九渊,那九渊遂为天地恶息之地,大帝虽发愿拯九渊异兽异禽,超脱苦海,却又怎能办得到?如今既纳此珠,方悟天地妙法。”

    玉灵道:“此法何来?”

    原承天道:“那自家作的恶,自该自家收拾。怎能尽数沉沦于九渊,世人恶心无时不息,九渊终有承载不得的时候,今纳此珠,乃是以心中清气化这魂珠恶息,善恶原是一线,其间并无分别。”

    玉灵又道:“世尊高明,只是世尊修得是仙修之术,那纳魂珠乃用者,却是鬼修手段,世尊亦可行得吗?”

    原承天笑道:“若修混元金身,何功不可修,何物不可纳。如今虽不能尽修七珠,但天地尚不能尽善尽美,又何必求全。”

    遂将这魂珠收于脑后,脑后光芒又是不同。原承天原来修成紫微,青毫,金锃三大神光,但皆是元极所赐,如今修成这第四道神光,方是世尊自家绝学。

    玉灵见原承天脑后这道光华沛莫能御,犹在三大神光之上,便道:“世尊,这神光唤作何名?”

    原承天道:“此光自太乙真童修来,便叫太乙神光。”

    玉灵又道:“此术威能如何?”

    原承天道:“随心所欲,不可测度。”

    玉灵听到世尊这般说,不由得心中欢喜,那天罗尊者炼制五偶,尽窥世尊所学,是为大敌,天罗五行阵法更是世间第一,如今原承天修成太乙神光,却非金银二偶可修,便是多出这一项神通来,天罗尊者已不足畏了。

    原承天既斩三尸,又修成太乙神光,这才一心一意,向那禁重山进发。

    但太乙神光虽强,只是肉身神通,却破不得体内禁重山。

    那原承天也不着急,小我神识坐于禁重山下,心中寻思破山之策。

    自己已斩三尸,太上忘情,视苍生万物如刍狗,却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仍突破这禁重山不得?

    就在原承天苦苦思索之际,九龙海外来了一修。

    此修生得碧眼长须,满面憔悴,神情焦急,来到九龙海外,向前一望,只见海外五气云集,大能如林,心中只叫了个苦。

    便在这时,身后又有人唤道:“三非,三非,你怎地才来?”

    那修士急忙回头,身后来了一男一女两位修士,正是玄和与素蔑贞。这修士急忙揖手道:“禅师,仙子,你等亦是从凡界赶来?”

    素蔑贞笑道:“我等受九珑指点,这才跨界破域,来到仙庭,只是这一路行来,好不辛苦。听闻世尊冲玄,我等岂能不来,然而瞧这情景,却是迟了。”

    李三非叹道:“我也是因凡界之事极多,便来的迟了,如今世尊清修之地,已聚大能无数,怎能见得到师尊?”

    素蔑贞道:“别人进不得,你是世尊大弟子,怎能进不去?”

    玄和摇头笑道:“便是大弟子,此刻也进去不得。那世尊既证玄极道果,唯以苍生为念,便于师徒情份上福缘浅薄了。”

    素蔑贞怒道:“这是怎样的说法,难道你是说世尊无情吗?”

    玄和道:“不是无情,乃是太上忘情,这其中分别,你需理得明白。”

    素蔑贞道:“不纳三非,便是无情,我管他是当初的原承天,还是当今的世尊,若是无情无义,我素蔑贞第一个不饶他。”

    却说世尊虽在九龙海中冲玄,慧目却能洞见天地,自然瞧见了李三非与玄和等人。

    世尊忽地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我冲玄不成,却是这个缘故。”

    用手一指,那禁重山已生裂纹无数,千山万岳,遂化了个落石缤纷。

    第1986章太上忘情方登极

    原承天既见玄和李三非,方悟自己自家因果。

    原来那太上忘情,绝非无情,而是不以情为执,不受七情滞粘,如此方入超然之境。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此之谓忘情。

    今日自己冲玄登极,当初有缘之士皆来朝拜,却唯独少了玄和李三非。

    原承天今日要突破禁重山,哪里能像天罗尊者与阿神陀那般,有万年岁月可用,唯有动用禅修手段,一朝顿悟,方能明心见性,毁山登极。

    但若用禅修手段,需得追本溯源,自己所修禅修之道,因遇玄和而结机缘,因一尘而开悟,因无嗔而入室,其后方得五越印证。

    因此那玄和其实便是原承天禅修的引路人了。自己斩断七情,唯忘了玄和,岂不是失了根本?若是记不得,又怎能忘得了?故而这三尸斩的不甚干净了。

    而李三非乃原承天大弟子,只因向来替其传道天下,师徒极少相会,而师徒之情,却是五伦之一,那修士若失了伦常,便是连最亲厚的亲人也顾及不得了,又怎能惠及世人?

    可见那太上忘情,其实便是多情,乃是由亲朋而推及他人,视万物苍生为亲朋故友,这才能尽心竭力,遍惠苍生。若一人绝义亲朋,而求遍惠苍生,岂不是缘木求鱼,贻笑天下?

    世尊冲玄之时,既然忘却玄和李三非,便是忘了根本,断了伦常,难怪那禁重山千山万岳,岿然不动。

    此刻原承天既知已非,心中立时了然,于是随手指去,那禁重山就轰然崩塌,自此世尊了如遗恨,已登禁重天境界。

    玉灵不知原承天体内灵台情景,唯见到原承天神情越发安详,真个儿是物我两忘,而瞧其面容,则是愈加慈和,所谓悲天悯人,莫此为甚。

    玉灵这才知原承天已冲玄登极,只因禁重天乃是仙修至上境界,虽冲此境,天地亦是不知,故而无从应和,毕竟此境之妙,为世尊独享。就此不受天地索缚,凡事任凭心意而为,天地自是黯然。

    但原承天背后四大神光,此刻却已光照天地,又怎是九龙海可以容纳,九龙海外诸修见此,无不齐声赞叹。身不由已,就拜将下去。

    李三非见这神光,知道世尊终是大成,一时间百感交集,口中叫道:“师尊。”已是泪流满面了。

    他身为原承天大弟子,却因师尊心怀天下,着实是聚少离多,等闲师徒所享受的天伦之乐,自己实不曾承受许多。虽是如此,李三非感师尊提携之德,喜师尊境界大成,那心中的欢喜,自是比他人犹胜百倍。

    唯有素蔑贞刚才虽和玄和赌气,此刻见到原承天境界大成,自然亦是欢喜,急忙提起李三非道:“你便是要拜,也该拜在承天座下,在这里拜给谁看?”

    便与李三非向前闯去。

    那九龙海外修士怎容二人入内,纷纷叫嚷道:“哪里来的散修,竟敢乱闯?”

    也难怪诸修小心,那原承天冲玄登极之后,便是天罗尊者最大的对头,苍穹新域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早就势不两立,只因有世尊压着,就连玄灵天尊也不敢置词罢了。

    素蔑贞与李三非皆是生面孔,诸修如何不警惕?

    素蔑贞恼道:“你当我是谁,也敢拦我,那原世尊便修成天道,也得唤我一声前辈,叫我一声姨娘。我身边这位,更是师尊大弟子李三非,你等需得晓事?”

    诸修听她口气极大,又不敢拦,可诸修怎知原承天凡界之事,原世尊哪来的姨娘?哪里来的弟子?

    正在吵嚷,白虎已至,不由分说便分开人众,引着素蔑贞与李三非入海,玄和因行得慢的,就被白虎请上背上,那白虎亲自负着玄和,直往九龙海中去。

    这情景瞧着诸修目瞪口呆,那白虎何等身份,便是世尊也要礼让三分的,哪知竟来负着一名无名修士直入九龙海。

    既有白虎引路,谁敢拦阻,三修风光无限,便进入九龙海中。

    那素蔑贞入得海中来,打眼一瞧,只见海中蓬莱岛上,原承天高坐云端,面目慈和,与当年初见时少年模样相比,仍有七八分相似。

    素蔑贞本来是一团欢喜,被白虎引进海中,受诸修侧目,更是心中骄傲之极,此刻见着原承天模样,忽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就在那里大哭起来。

    玄和道:“你在凡界,天天念着世尊,怎地今日见到了,却又哭将起来?”

    素蔑贞大哭道:“玄和,你懂得什么,我欢喜便是要哭,哭便是欢喜,我今日见到他,想到当年种种,怎能不是百感交集。他当时小小的年纪,却立志要拯救苍生,谁人肯信,谁人不笑,如今真个儿被他办到了,你说我是否该欢喜?”

    玄和道:“是,是,是。”

    世尊此刻睁开眼来,见到白虎负着玄和,领着李三非素蔑贞而来,心中暗暗点头道:“白虎神君,毕竟跟随我最久,知我心意。”

    那世尊便下了云端,亲手来扶玄和素蔑贞,李三非早就拜伏于地了。

    玄和以手加额道:“世尊冲玄登极,万千之喜。”

    世尊道:“若无玄和引路,我终难一窥禅修之门。”

    素蔑贞又是喜来又是泣,道:“难得你不忘玄和,玄和说你是什么头上忘情,其实你仍是记得的。”

    世尊知道素蔑贞性情,那是七情皆具,也难以分说玄妙,道:“便是忘了天下人,不敢忘玄和与前辈。”

    素蔑贞道:“这才是道理,哪有成了大道,反倒忘却故交旧谊的,人若是忘了本,哪里存得慈悲之心。”

    世尊含笑道:“前辈一言,道破修行玄机。”

    转过头来,抚着李三非头顶,道:“三非,这些年来,也苦了你。”

    李三非千辛万苦亦是不萦于怀,唯得了世尊此言嘉许,方感到这些年来着实不易,却不敢大放悲声,仍无言流泣罢了。

    世尊知道李三非心中委屈,便道:“那随我的侍从,皆成道果,唯独三非因传我大道,在凡界耽搁最久,此功不可忘,便授你传功真君之职,务将我道发扬广大。”

    李三非喜极,急忙再拜,道:“三非接旨,定当竭尽全力,承继师尊大道。”

    此言说罢,就见李三非目中紫光迸现,直射出万丈去。

    原来原承天抚顶之时,已传李三非紫微神功,那紫微神功最能惠及苍生,李三非于凡界一心传道,光大原流,终有这结果。

    原承天见李三非修成紫微神光,心中亦是欢喜,道:“雷部紫微正御风宗逊,早就向我坦露心迹,一旦天下已定,不肯再担职司,只肯逍遥,我因一直不得其人,也难应承他,如今三非既修紫微神光,可担当雷部紫微正御一职。”

    玄和素蔑贞听了,皆替李三非欢喜。方知那李三非生就一对碧目,相貌与众不同,原来却是这个因果。

    世尊又转向玄和道:“苍穹既建,我欲立仙禅二门,仙修之士,自世尊以下,立四神,十大天尊,三百六十真君,分管天下诸事,如今虽难以凑得齐全,只好他日于苍穹界中再择良才。那禅门之士,则行监督之职,若诸多真君擅权枉法,自有禅门高士指证施罚,是以禅门之中别立职司,其至高者为佛,其次菩萨,再其次罗汉,其下再论。”

    玄和道:“世尊法则完全,苍生必感大德。”

    世尊道:“玄和,你虽无大境界,却具佛心,沉沦凡界不知其苦,心中自在,处处桃园。你与那无嗔,元寂,枯木,灵幽,皆可暂居菩萨位,得他日修成道果,是为印证。”

    因世尊开了口,其后便开佛门,又因佛仙虽是殊路同归,终有区别,便将那佛门道果,唤作菩提。

    玄和虽得世尊册封,仍是不喜不悲,揖手道:“只怕难承此责。”

    就喜得素蔑贞叫道:“怎地承不得?你若不是为了护我,早就飞升昊天,再转仙庭,又何需瞧着身边诸修,个个修成好结果?玄和,却是我误了你。”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又要落泪。

    玄和笑道:“蔑贞说哪里话来,我若连你也度不得,怎能度得他人,可证我着实无有慧根。”

    素蔑贞哪里肯被玄和说服,叫道:“我修的是七情心法,与天道违逆,哪里能修成大道,就是我误了你,再也不必说了。”

    世尊见二人仍是争吵不休,不由笑道:“素前辈,便修七情心法,亦是可证大道的。”

    世尊用手一指,指端太乙神光便出,此光随心所欲,无所不能,便令素蔑贞明悟七情关节。原来那素蔑贞最是多情,痴情,却难忘情,得世尊指点,他日亦修成大道。便随玄和同入佛门,得证菩提。只是那素蔑贞便入佛门,七情犹在,原是世尊替她开了方便之门,世人因蔑贞多情,便称之为七情菩萨。最是急公好义,世人受惠极多。

    玉灵虽见玄和等人受世尊分封,但玉灵之性,其心若水,不受尘缘。便道:“世尊,我有一惑,还盼世尊开解。”

    世尊道:“玉灵心中有惑,则众生执迷,还请玉灵详述。”

    玉灵道:“世尊,你瞧那天罗尊者,阿神陀,亦斩却三尸,修禁重天境界,为何仍难抛却欲念,唯我独尊。”

    第1987章靡不有初鲜有终

    原承天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修大道固难,守道更难。既升禁重天境界,连天地也管不得你,若不能时时警惕,怎能不使道心蒙尘?那天罗尊者扶持阿神陀时,未必就不存好心,亦是盼着阿神陀创建新域,力拯苍生。只是瞧着那阿神陀一呼百应,拜者如云,道心就此生嗔,也是当然。”

    “那阿神陀苦修大道,创建新域之时,心中难道没有苍生?只因大权在手,便免不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却将那初心抛之脑后了。”

    “无寂亦曾斩却三尸,修成道果,却因急于求成,道心不坚,心知其后必被邪祟缠身,这才狠心赴死,也免得日后为祸,污了自家清名。那无寂修此大道前,已存死志了。”

    “又有那凡界的无数帝王,初时亦是天下归心,与士卒同甘共苦,天地亦赞其贤德,然而既登大位,富贵无极,却又免不得做出鸟尽弓藏之事来。”

    “便是那创世世尊所创五界,到头来亦是免不得崩塌无救,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