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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444部分阅读

    自己的一道神念,便是本体在此,也需费极大力气,方能阻挡此珠。

    好在原承天小我中所出仙风已与大罗青光打了个平手,此珠在青光之中,固然无人可敌,若入了仙风,则情形又是不同了。

    这时诸修也听到空中轰然雷响一般,急忙扭头来瞧,才见到黄光中的珠子。

    此珠黯淡无光,实无惊人之处,但场中大能者,却知天地大能至拙之意。这世间的至德之士,无不是貌不惊人,泯然于众人者,只因既具大德,又怎会行哗众取宠之事,得沽名钓誉之实。

    而世间至宝,自然亦是返朴归真。因此便是苏璇枢见到此珠,亦是心中一跳,也就是这定身珠打向原承天罢了,若是此珠打向自己,又该如何抵御?

    原承天亦抬头瞧来定身珠,但此珠在大罗青光中沉降之时,自己纵有天大神通,亦是无能为力,唯有等到此珠落入仙风之中,方有办法可想。

    但仙风离地只有八百丈罢了,而以定身珠沉落的速度来看,穿行八百丈之距,何需一瞬,自己能否在这一瞬之间,断灭此珠,实难预测。

    说时迟,那时快,定身珠极快的自那青云中冲出,便堕仙风之中。原承天在苍穹界中,已谙破珠之道,知道只需珠光一闪,自己便会被定身无疑,那时再有天大的神通,也只是束手待毙罢了,因此就在定身珠遁出青云的刹那间,手中玄断双诀已出。

    为断此定身珠,原承天心中不知习练多久,此番双诀并用,端的是快到峰巅,但那法诀虽出,定身珠只是微微一顿罢了,珠身毫发无损,仍向原承天急急打来。

    围观诸修不知玄妙也就罢了,原承天则是惊骇之极,怎的世尊亲传的断珠之法,竟然亦无用处?

    好在他虽惊不乱,且身在仙风之中,小我神识随心而至,普照乾坤,此域之中但有丝毫变化,又怎能逃过这神识一探。

    而小我神识于刹那间探得明白,自己的玄断双诀虽未能斩断此珠,却斩断了此珠与施发者的心神联络,因而此珠虽其速不减,其身不毁,但定身之能,已是荡然无存。

    原承天就此恍然,当初于苍穹界可断此珠,是因苍穹界乃自家所创界域,自己是为界中主宰,自然无事不遂,但如今身在仙风之中,那仙风只能算是自我之域罢了,与苍穹界相比,自然是弱了许多。

    因此定身珠虽被玄断双诀阻挡,其珠难断。好在此珠定身威能已失,也就变成一件寻常的暗宝罢了。

    想到此处,原承天面上泛起一丝微笑来,便将手伸出,向那疾沉的定身珠遥遥一招,此珠就稳稳落在手中。

    见此情景,围观诸修无不心中剧震,只因原承天动用玄断双诀力阻此珠时,除了苏璇枢以及苏氏几名金仙修士外,谁知原承天施法的玄奥?

    那玄断二诀只是断去定身珠的法则罢了,自然是悄无声息。

    诸修只当此珠为仙庭之宝,定然是威力绝伦,便是崩山塌岳也只是寻常,哪知却被原承天伸手一绰,就将此珠取在此中。那原承天的神通,可不是大过天去?

    因而此番向原承天喝采欢呼者,实比刚才又多了两成来。且不谈原承天能否接下其后两宝,便冲着他力抗大罗青光,夺得定身珠两桩事,那昊天第一大修的名头,就是谁也夺不去了。

    原承天见诸修道贺之意甚烈极诚,心中感动之余,更生感慨。举目向苏璇枢瞧去,那苏璇枢怎肯与他目光接触,已然转过头去,紧紧的瞧着天空。

    昊天印连同仙庭四宝,已被原承天接了一印二宝,苏璇枢实无退路了,若是原承天今日真的能再接两宝,则苏氏必将名声扫地,威望无存,苏氏万年声威,就此毁于一旦,昊天之事,就此全然一新。

    好在苏璇枢尚存着一丝生机,需知那大罗旗也罢,定身珠也好,皆是法则之宝,而非杀伐之器。

    原承天既是世尊分魂,得世尊玄承无数,于天地玄机自然洞彻无疑,能接住法则之宝倒也不奇,但无极山诛神剑则是世间凶器,这两件法宝,端看修士的真实修为,那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

    且苏璇枢亦怀疑暗中有人相助原承天,否则两件法则之宝,又怎会被原承天轻易承接?

    而综观场上局势,定身珠虽被接下,但那昊天印犹在高悬,大罗旗青光不散,原承天大半神通,仍要与这两大法宝苦苦纠缠,说不定此刻已是原承天的极限,一羽不可加。

    这时只需仙庭法宝再出,形势说不定立可逆转。

    苏璇枢正想到此处,忽觉面前一黑,原来是空中有一山横空,摭云蔽日,正是那无极山到了。

    第1638章五常如山谁增减

    就在原承天力抗天罗旗之时,于苍穹界中,五越向索苏伦问道:“若有一山压来,力不能承,又该当如何?”

    索苏伦道:“既然力不能承,避之为上策。”

    五越便笑道:“世间诸山可避,唯此山难避,我将此山好有一比,就好似魔界亿万苍生,你若避此山,就断送魔界前程,魁神亦要一意孤行吗?”

    索苏伦敛容道:“既是如此,索某便是万死,也要力撑此山,只是那究竟是怎样的山峰,却是避之不得?又有这偌大玄妙。”

    五越叹道:“那山叫做无极山,此山不打无名之人,亦不打无罪之人,你既有名刻于山上,则你无论身处昊天何地,此山总能寻到你。而你若是跨界逾域,千方百计逃避此山,则你的亲朋故旧皆遭天惩,那凡夫就减十年寿命,仙修者永世不可轮回。”

    索苏伦动容道:“不想这仙庭之宝如此厉害,不知是何人制出这样的法宝来,若是有人自私自利,不顾忌他人,一心一意只想避之大吉,则其亲朋友旧,岂不是无辜之极?”

    五越道:“若世间真有这般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恶徒,则是神仙亦难下手。如今这世道,本就是诸恶横行,窃国者为诸候,为善者反遭劫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索苏伦叹道:“可惜承天绝难如此行事,原来那仙庭也是欺善不欺恶的。”

    五越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索苏伦道:“既然承天绝不会避开此山,却不知他因何由得知无极山玄机?又怎知他若一避,便令无辜者遭劫。”

    五越道:“那山自有玄机,非身受者可知。”

    二修此论未罢,界外原承天已将定身珠绰在手中,那无极山摭云蔽日,沉沉的压了下来。

    当那无极山还在大罗青光中时,原承天耳响起一声声梵唱,其中夹有无数哀鸣,且有无数人影闪动脑海之中,皆向原承天陈述不休。

    那诸人皆抢着说话,自是嘈杂之极,哪里能辩出因由来,原承天细辩诸人身影,皆是亲朋故交,个个皆识,就有一名中年修士向前,张口发声,倒也清晰可辩。

    此修道:“承天,我乃顾沉舟是也,因我与你相识,故而无极山压向你时,顾某亦遭其劫,只因我本是仙修之士,故而此刻虽为凡躯,但却无法轮回,此一世完结,顾某烟飞灰灭,形神俱散,与承天再无相见之日了。又因我刚刚转世,已为凡俗之身,则被仙庭减我十年寿算,那凡俗寿限本就屈指可数,又减去十年,想来已是来日无多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由不得全身生出冷汗。

    那顾沉舟又喃喃念道:“我顾某与你一世为敌,只因一念之错,怜你拯世不易,哪知就变成你的故友了,那无极山你若是百计闪避,顾某便无前程可言。我身边诸人,皆是你的亲朋,想来皆如我一般。”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承天自当力承此山。大丈夫虽可避难,不可避责。”

    顾沉舟转忧为喜,道:“好一句大丈夫虽可避难,不可避责,只是那无极山压来,实有五大考验,你但有一念之错,则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承天叫道:“怎的叫做五大考验?”

    哪知顾沉舟说罢此言,转身便走,而其身边诸人也齐齐没了声音,原承天缓过神来,唯瞧见天空灰暗之极,那无极山正缓缓冲出大罗青光,冲进了仙风之中。

    原承天本以灵气化柱撑住了昊天印,又以小我仙风敌住了大罗旗,如今见无极山压来,只好凭自家法宝,另施手段来迎。

    于是先将太一弱水一滴,向空中祭去,哪知那水幕刚刚形成,便有一道身影掠来,将双手一划,赫然将那水幕划开了。

    太一弱水本是天下至御之物,此修有何神通,能划开水慕?原承天凝目一瞧,见那修士形容古怪,腰下是盘根错节的一截老树,腰上则是兽身兽首,四肢如同枯枝一般。

    原承天道:“道友是谁,今日却来害我?”

    那修士道:“你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既修成大道,又见你体内凝成千杀劫果,可见不知诛了几多灵兽,妄取了世间多少仙花灵草,似你这般不仁,难怪要被无极山打压。”

    原承天道:“承天乃世尊分魂,当年仙庭大乱之中,自然诛杀无数逆反兽禽,遂有这千杀劫果,试问仙庭兽禽作乱,在下身为世尊,就要眼睁睁的瞧着诸逆诛仙庭诸修不成?而我前世固然是丹修一名,耗用灵草无数,今世却少取外物,但制灵丹,只用来救人罢了。难不成前世罪过,今世亦要承担?道友洞彻天机,想来一探便知。”

    修士默然片刻,又道:“难不成你今世不曾诛杀兽禽已为己用?当初玄焰谷中,道友杀生可谓不计其数了。”

    原承天点头道:“当初我道心混沌,又因修行不足,遂取谷中灵兽而用之,此罪实不可饶。”

    修士道:“既然你知错了,且当初你毕竟只是灵修境界,所杀亦是有限,而其后则禀天道之修,不再妄行杀伐,便加你千岳之重罢了。”

    说到这里,将双手一并,太一弱水的水幕就合了起来,于此同时,原承天便觉左肩一沉,果然有千岳之力。

    此修身影一闪而没,水幕之上又现一道红袍修士,生得方面阔耳,正气凛然,来到弱水处,就要伸出双手,要划开水幕。

    原承天有了刚才的经验,忙叫道:“道友,我有何过错,你也要害我?”

    红袍修士声若洪钟,道:“我听闻你是不义之徒,特来向你问罪,当初洪郎可曾因你而死?”

    原承天摇头道:“洪朗实为天下人而死,若非洪朗慨然赴死,则失魂虫难破,天下不知又有几人遭劫。承天自知愧对洪朗兄,但道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红袍修士这才转嗔为喜道:“如此说来,你反倒是义士了。”

    原承天道:“唯洪朗兄为天下义士,承天实不敢当。”

    红袍修士道:“当初冥界将倾,道友亦曾略助一臂之力,此事我怎能不知,但为天下者,皆可算得一个‘义’字,在下适才以言语相戏罢了。不过既来这走一遭,却不可空回。”

    说到这里,将手一拍,原承天右略略一沉,却只有一岳之力罢了,对原承天而言,实是无足轻重。

    红袍修士方去,又来了位白袍修士,此修相貌出尘,俊逸无双,上前便是深深一揖,执礼甚恭,慌得原承天急忙还礼不迭。

    那修士道:“天地失却妙韵两道,故而世人皆不知礼数,唯道友自仙修以来,待人接物,无礼不行,尊卑分明,端可称得上谦谦君子。在下本是勉强到此,既是来了,好歹替道友略分重责。”

    说罢将手一拂,原承天左肩一缓,那千岳之重竟去了一半,顿时觉得身轻如燕起来。

    原承天此刻方悟,这接连来的三位修士,前来问责之事,是为“仁义礼”三项,自己初踏仙修之术,因心智蒙昧,诛杀不少,故得千岳之罚,但于“义礼”二项,自己当为世人楷模,故而于义字只是略重一岳,而于礼字则反释五百岳之力了。

    其后白袍修士遂去,果然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白袍修士身影刚刚消失,又来了位灰袍修士,此修形容落拓,左手持书一卷,右手持玉尺一根。原承天瞧其相貌,不由暗暗惊讶,原来此修相貌与散介生有七分相似之处,见到原承天缓缓一礼,便坐于水幕之上了。

    原承天道:“散道友因何来此?”

    灰袍修士愕道:“我却不姓散,亦无名姓,我今日本不欲来此,既是来了,就与你说句话便走。”

    原承天道:“在下自当洗耳恭听。”

    灰袍修士道:“如今那世人只知强横为用,却不知天下之事,无智不可行。智术从何而来,自然是要从这书中去寻。奈何那修道者只知寻那天材地宝,炼那强积法宝,却不知修行之妙,那凡俗之辈更是利字当头,视书卷为粪土一般。”

    原承天叹道:“世风虽是如此,但若耐心教化,日久自可见功。”

    灰袍修士点了点头,喃喃道:“早说过我不必来,道友自修大道,常常跨境诛敌,若只凭勇力,又怎能如此?若说道友为世间第一智者,想来亦不算大谬了。”

    原承天惶恐之极,忙道:“世间胜过原承天者斗载斗量,别的不说,便是五越首禅,魔界魁神,亦可为在下之师。”

    那灰袍修士哈哈一笑道:“你怎不提九珑仙子?”

    原承天面色一红,道:“着实需要避嫌。”

    灰袍修士笑道:“五越,魁神各有所长,亦各有其短,但道友只需见到他人的一点好处,就深自谦恭,常以他人为师,便是这份雅量,亦非智者而不为。”

    原承天道:“道友过誉。”

    灰袍修士初来时满面愁容,此时却渐渐欢喜,忽的立起身来,道:“也算来过一回了。”说到这里,也不行礼,也不辞行,就此扬长而去。

    原承天细细辩来,自已身上既不曾增加份量,亦不曾减去一分。

    灰衣修士刚退去,一名锦袍修士翩然而至,来到面前就将弱水一分,原承天抬头一瞧,见那修士赫然就是林鹤真,心中不免一沉。这是仇家寻上门来,又怎有好事?

    第1639章铁肩担责莫问故

    原承天戟指喝道:“你这恶人也敢来害我。”

    林鹤真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也有今日!你既然落在我林鹤真手中,我又怎能饶你。杀身之仇正可今日来报。”

    原承天心中疑惑之极,无极山以世间五常来责,端得是厉害之极,那修士一生行事,但有行差步错,到了这无极山来,必有因果。

    自己一生行得正,立得直,于仁义礼智四常上也要承受五百岳之力,想来这世间芸芸众生,若到了无极山下,定然是九死一生。

    论林鹤真出现的顺序,应当是合着一个“信”字,但此事却古怪之极,那林鹤真滥情好色,实是无信无义的小人,又怎能有资格来责他?

    而自己一生最讲然诺,回视前尘往事,哪里有一处误人?

    于是便道:“原来你是公报私仇而来,与你这等无耻小人,又有何话说。”

    林鹤真却停了双手,笑道:“世间偏有你这等人,自以为仁义道德,行事无偏,就拿自家法度来约束旁人。我林鹤真虽是好色,但对每一位女子,皆是殷勤备至,诚心无二,与她在一起时,心中只想着她。那些女子亦无怨言,试问我林鹤真何罪之有?”

    原承天冷笑道:“好一张利口,这便是天下滥情者的无耻借口了,此论不值一辩,当初我既能诛杀了你,今日便再杀你一回,便是天降大劫来,我原承天也绝不后悔。”

    林鹤真忙摆手道:“慢来,慢来,你说我滥情,我却说你无信,你可知这世间女子,又有多少为你黯然神伤?”

    原承天饶是心胸广大,此刻也生出无名火来,怒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林鹤真哈哈笑道:“你说我胡言,我却不服。我只问你,你可知猎风对你情苗暗种,当初你与九珑重逢,那猎风珠泪暗垂,可不是你的错?”

    原承天不由哑然,“啊”的叫了一声。

    他对猎风固然是坦荡无私,但猎风心意,他怎能不知?若说猎风为他伤心难过,倒也不能说的是无端指责。

    他心中忖道:“此事甚奇,我对猎风虽是心中无愧,但猎风情伤是实,这件事又是哪里出了错?”

    林鹤真见原承天哑然,更是得意,又道:“还有那无边海依巫,本是无忧无虑,可自从遇着你,却从此愁眉不展,可不是你的过错?”

    原承天心中忖道:“他明明是满口胡柴,可我偏偏说不过他,猎风也好,依巫也罢,固然对我有情,但我自知心中只有九珑一人,何曾对她们假以颜色,想来只是她们多情罢了。但若说她们因我心伤,却也难说是错了。”

    林鹤真得意洋洋,用手指着原承天笑道:“你到此刻,也不知你错在哪里?”

    原承天诚心请教,便道:“我原承天到底错在哪里?”

    林鹤真道:“那世间女子皆是多情,你若不能许她伴她,就该离得远远的,这才是道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