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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87部分阅读

空射将下来,端得是剑势如虹,元氏太元神功,毕竟不可小瞧。

    姬春山瞧也不瞧,手中长袖向上一卷,就将元宝儿的法剑收进袖中,别说只是一个元宝儿,便是再来十个百个,也是照收不误。

    元宝儿自然是认识姬春山的,见此情形就叫道:“春山师祖,你倒是怎么了?”

    姬春山叹了口气,向那白衣女修问道:“你向来是在哪里?可与你母相认,她,她此刻可好?”

    猎风和元宝儿就与这白衣女子相识,且话中意味深长,皆是呆了。

    白衣女子惊魂未定,又忽的瞧见姬春山出现,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讷讷的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的事情可不用你管。”

    姬春山的神色本来又是痛苦,又是欢喜,被白衣女修一番抢白,又增了份愧疚之情,喃喃道:“不错,你生下来我就不曾管过你,怎有资格管你,只是你需得明白,不是我不想管,着实是不知该从何管起,便是你来到这个世上,我也丝毫不知。”

    猎风慧心一动,叫道:“原来她是千衣雪!便是你的嫡亲女儿了。嘿!”

    原承天口风甚严,于姬春山千衣雪顾龙婉一事,怎会响侍将提起一字?可此事玄焰皆曾亲历,偶尔与猎风闲谈时露出口风来,再被猎风百般套话,哪里能藏得住。猎风这才知姬春山的这桩隐密。

    这时元宝儿已赶了过来,听到千衣雪竟是姬春山的嫡亲女儿,也是惊呆,片刻后醒悟过来,叫道:“春山师祖,我的孩儿被千衣雪掳了去,你可要替我作主?”

    姬春山初见千衣雪,自然是如遭电击,乱了心境,慌了手脚,不过他毕竟是大德大能之修,心境稍乱而定,沉声道:“此事再作理会。”

    袍袖拂处,就将三女收进袖中,原来此刻那三位兽尊已来得近了,以姬春山这等大能,自然是公私皆不可偏废。

    不想三位兽尊之中,魁奇山与云狸也就罢了,蒙狰乃是雷属之兽,一双兽耳最具神通,耳中听到“千衣雪”名字,远远就喝道:“千衣雪何在?我家山主已等你半日了。”大步赶了过来。

    姬春山此刻已化为原身,蒙狰自是不识,见是一个陌生修士面沉似水,在那里发呆,刚才明明听到女子的声音,偏又声影皆无,就对姬春山喝道:“你是哪来的修士,将千衣雪藏到了何处,速速交出来,便让你死个痛快。”

    姬春山道:“原来我就算交出了千衣雪,你仍是要杀了我。”

    蒙狰道:“仙修之士遇着我,自然是个死,怎能例外?”

    姬春山道:“那千衣雪想来认识你家主人,你要替她出头?”

    蒙狰道:“尚不相识,不过山主有紧要事情见她,你快将千衣雪交出来。”

    姬春山心中忖道:“元宝儿所产之子,乃是玄武真童,那是仙庭灵童,谁敢不敬?千衣雪又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夺此真童?那土神大陆兽尊又与仙庭有旧,看来此事和仙庭脱不了干系。只是那千衣雪又怎会被牵涉其中。”一时间意乱如麻。

    蒙狰见姬春山洋洋不理,心中气恼之极,仙修之士常来中土马蚤扰,诛杀中土灵兽无数,因此中土兽尊皆视仙修之士为敌。当下蒙狰发一声喊,手掌一晃,就发雷鸣之声,向姬春山狠狠劈来。

    姬春山见他此掌挟雷而来,倒也不可小瞧。但此掌之威,与苏氏五雷七曜正法比起来,可就差得多了。姬春山与苏氏修士对敌尚且不惧,又何惧此掌?

    身子稍稍一转,就到了蒙狰身后,袍袖一拂,轻轻松松,就将蒙狰收进袖中,可怜中土大能灵兽,怎敌这袖里乾坤。

    这时魁奇山与云狸亦到,见姬春山收了蒙狰,皆是大怒,魁奇山大喝一声,双臂向姬春山遥遥一按,此一式非同小可,这双臂虚按之时,灵压如山似岳,便没有千岳,也在七八百岳之间。

    姬春山忖道:“此修不可力敌。”身子再次的溜溜转动,端对是神出鬼没,就欺到了魁奇山的身后。

    正想以袖里乾坤收了魁奇山,哪知袍袖一拂,却收魁奇山不动。

    姬春山叫道:“果然厉害。”

    魁奇山转过身来,双臂就向姬春山打来,此刻离姬春山近了,乃是以手臂实体相敌,和刚才虚影施放的灵压可就大不相同了,姬春山觉得那巨力压来,心中叫道:“我这可是自寻死路了,此兽怎可近身。”

    那魁奇山双臂法力惊人,实有数千岳之力,这是天生神力,任你怎样的法术,遇着这样的神力也是动弹不得。

    而此兽皆有数千岳之力,那么其身子便有数千岳之重,可其见体质极是特殊,姬春山的袖里乾坤术只是初成,怎能承受数千岳之力。就此被动起来。

    那魁奇山一臂压实,就知道对手已然无幸,哈哈大笑道:“快交出蒙狰来,我就只压你个半死。”

    姬春山笑道:“等我交出蒙狰时,是不是就赐我个全死?”

    魁奇山惊讶的道:“你怎知我肚里的心思,莫非是我肚里的食虫?”

    姬春山见这魁奇山憨实的有趣,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便道:“若想让我放蒙狰不难,不过他有紧要事务随我办理,怎能随你去,你快快撒了双臂,若压坏了我,坏了山主的好事,怕饶你不得。”

    魁奇山道:“这又关山主什么事?”

    姬春山被这异兽以双臂压实,亏此兽要逼他交出蒙狰,故而不曾动用全力,否则这具肉身怕就要被废了。

    也就是自己金仙之躯,肉身功法强悍,换了他人,早就压成肉泥了。

    便道:“魁奇山,实不相瞒,我便是蒙狰,奉了山主之旨,去行一件大事,你若不信,我变化原形给你看。”

    魁奇山道:“山主之旨,不就是叫我三位去和风赢派来的三兽谈和?还会有什么事?”

    姬春山道:“此事关乎玄武真童,与仙庭相关,怎便对你细说?那云狸常说你口风不严,行事莽撞,今日果真如此。”

    云狸在旁边叫屈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来。”

    姬春山嘿嘿笑道:“你此刻自然不认了,你先前难道不曾在我面前说过魁奇山的坏话?”

    他这是担心云狸在旁识破自己的手段,略施小计,先封了云狸的嘴再说。

    魁奇山向云狸冷冷瞧来,道:“你等在背后说我,难道还能瞒过我不曾,我早就知道了。”

    就将双臂略略一撤,对姬春山道:“你真个就是蒙狰,怎的蒙狰又被你收了去,古古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姬春山笑道:“不过是山主赐了张灵符,行的幻术罢了。我这就变化给你瞧瞧。”

    见魁奇山只是稍稍撤力,仍是挣扎不出,便将一道化形符祭在空中,那化形符也挣不出手来拍碎,只好靠心神一动,引那灵符落在头顶,刹时撞得碎了,心念动处,身子已化为蒙狰。

    魁奇山奇道:“果然是蒙狰,刚才竟错怪你了。”

    云狸叫道:“你莫被他骗了,他这是灵符化形,只蒙着你一个罢了。”

    魁奇山怒道:“你这是在说我愚钝不成,我偏将此修放了。”

    正要将双臂撤下,忽听远处一声道:“魁奇山,此修用诡计耍你,莫要信他。”

    魁奇山面色一凛,叫道:“山主!”双臂便是一紧,那姬春山全身骨格便是一阵乱响,不由得叫起苦来。

    第1430章子债父偿逞天道

    姬春山本以为妙计得售,哪知这山主忽然现身,他心中叫道:“今日我死在此处也就罢了,雪儿,猎风,宝儿却在袖中,若送了她三女性命,岂不是死不暝目。”

    亏他是金仙境界,心境如铁,在这大危境之下,心境不曾乱了半点,忽的想道:“惭愧,幸好那件宝物带在身上。”

    只是身子被魁奇山两只铁臂压得紧紧,哪里得便动用法宝?于是咬了咬牙,两只大袖顿时鼓荡起来,要与魁奇山力拼一场。

    魁奇山呵呵笑道:“任你手段通天,又怎能逃得一死。”

    姬春山两只大袖鼓荡起来,就将身子护住,将魁奇山的铁臂一点点逼将出去。

    魁奇山大喝一声,双臂运足了力气,就听得“嘭嘭”两声巨响,姬春山双袖皆碎。

    魁奇山哈哈大笑道:“破了你两只衣袖,看你还有何招术!”

    大袖破损之处,五道身影就闪将出来,除了三女与蒙狰之外,另有一道身影掠出的最快,这身影只是一晃,就化成数丈的身躯。

    此修从相貌瞧来,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银甲,头戴逍遥巾,手持一柄银枪,正是姬氏的性灵之宝枪皇。

    姬春山被魁奇山双臂压出,那枪皇本来袖中,自然无法遣将出来,只好利用魁奇山之力,先破双袖,再出此宝。

    枪皇端立空中,手中银枪凝重如山,快如闪电,向魁奇山分心便刺,魁奇山只是胜在双臂神力无敌,真正斗起法来,则失之缓慢了,又怎能抵住性灵之宝一击。胸口顿时就中了一枪了。

    但此兽体质极为特殊,中了此枪之后浑不在意,那枪只刺进去三寸,就再也刺不下去了,魁奇山双臂揽来,银枪被他双臂绞住,本想一绷而断,可性灵之宝怎是寻常法小刀可比,那银枪只是颤了颤,并不曾断折。

    姬春山早就趁此时机会,领着三女逃出魁奇山双臂笼罩,既离魁奇山稍远了,又怎能再将魁奇山得逞,手中掐了法诀,那枪皇身影忽的消失不见,唯见那柄银枪银光大盛,猛然向前一刺,这次又刺进去三寸,已刺到魁奇山的痛处了。

    魁奇山大叫一声,双臂用力,那银枪再也承受不住,顿时折为两半,然而此宝虽是断折了,银光只一闪,又合二为一,银枪再度刺去,对准的则是魁奇山的咽喉。

    魁奇山急用双臂来挡,终究是慢了半拍,那银枪狂飙突进,在魁奇山咽喉处只一闪,就来了个对穿而过。

    魁奇山大吼一身,身子向前一扑,空中血花漫天,这一枪扎的着实狠了。

    就见此兽捂住咽喉,怒吼不绝,叫得越是厉害,那鲜血涌得越多,只叫了三声,身子就从空中载了下去。

    此刻云狸与蒙狰见魁奇山被杀,皆是怒吼连连,向姬春山扑来。

    姬春山便是以两只裸臂,向那银枪一招,瞬时银枪在手,在空中凝立如山,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那云狸动作最快,首先扑来。手中两柄法宝,名叫分云刺,两件法宝分开云雾,就向姬春山胸前攒刺。

    姬春山大喝一声,银枪只一抖,抵住两柄分云刺。先前在魁奇山双臂神力之下,姬春山动不得分毫,而这云狸虽以快战著战,又怎及姬春山手段。

    那银枪这边刚刚抵住双刺,忽的用力,枪头就从双刺间逼了过去,那云狸眼睁睁的瞧着,竟无法阻止此枪半寸,终被此枪一寸寸刺进胸口。

    原来这一枪虽是去的缓慢,可性灵之宝战法与众不同,那枪刺去之时,灵压如潮似水,将云狸团团裹住,这云狸就好似身在万丈深海之中,那水压无处不在,又如何能动弹?只得眼瞧着胸口中枪了。

    云狸惨叫一声,身子向后就倒,一头从云端中跌落下去。

    等那云狸被刺身亡,蒙狰方才抢到身边,原来刚才枪皇施展出无上灵压来,蒙狰用尽全力,也是近身不得。

    那姬春山连诛两只大能灵兽,也算一扫刚才胸中恶气,虽然双臂裸露略显狸狈,可连胜之威,则是气势如虹。见蒙狰再度扑来,不由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蒙狰双掌祭起天雷法术来,两道天雷一左一右,分别凌空击下。

    姬春山丝毫不惧,任那天雷来击,就见那天雷将近姬春山头顶三尺时,姬春山头顶法冠有金冠冲天而起,将两道天雷冲得刹时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手中银枪向空中一掷,此枪在空中弯曲若龙,一弯一直,其速又增几分,就从蒙狰后心而入,前心刺出,那蒙狰亦是不能活了。

    猎风见姬春山连诛三兽,枪法变幻离奇,或快或慢,皆蕴无穷奥妙,姬春山诛一兽,她便喝一声彩。就连元宝儿也暂放愁眉,在那里拍手叫起好来。

    唯独千衣雪半痴半呆,只在那里发怔,周遭杀气千条,她也是浑然不理。

    姬春山瞧在眼中,痛在心里,暗忖道:“我失了双袖,与那梼杌斗法可不是吃亏,先得离了此处再说。”

    抬眼望去,远处风起云涌,正是那梼杌携无数兽兵而来,那云雾铺天盖地,其势难以争衡。

    姬春山喝道:“诸位随我来。”亲自伸出手来,携住千衣雪双臂。

    千衣雪微微挣了挣,瞧见是姬春山,也就静了下来,只是那神情好不委屈,双目泪水之流。

    元宝儿毕竟是仙族弟子,最是知趣的,既知千衣雪是姬春山的女儿,以那姬春山的身份,定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又衡必逼迫太甚,因此一言一发,紧紧随着姬春山而去。

    猎风取出双刀,则在诸修身后护卫。

    那姬春山被魁奇山震碎了双袖,平生神通失了大半,又见梼杌势大,只能先退一步再说。

    当下口祭法诀,替诸女加持,诸女虽是风遁之术不一,被姬春山法诀加持,怎样也会快上数倍,诸修风驰电掣,向西北方急急逃去。

    猎风道:“前辈,承天有件旧袍,放在我这里,不如前辈先暂时穿着,我瞧两位的身形倒也差不多。”

    姬春山笑道:“拿来我穿,这样裸着双臂,着实是不雅相了。”

    猎风忙将一件旧袍取了出来,让姬春山先穿着了。

    原来原承天的法宝丹药,皆归玄焰安排,衣巾法袍,则由猎风掌管。

    在承天宫时,原承天面对修士无数,又常常出来说法,总不能每日只穿着刀君所赠的黄裳所制的旧袍,因此猎风替他制了数件法袍,以便轮换。

    只不过原承天因修成风月之体,不必以法袍御敌,那法袍自是寻常,殊不可与姬春山特制法袍相比。

    姬春山换了法袍,果然是宽窄合度,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双袖去而复来,方觉得重新活过来一般。”

    猎风奇道:“这法袍也使得?”

    姬春山笑道:“袖里乾坤之术,在心不在袍,我那法袍虽是特别了些,也只有一二成的法力加持罢了。”

    当下将袍袖一笼,又将三女罩在其中,这时他独自动用遁术,更是快捷便当,眨眼之间,追兵已在万里开外了。

    这时原承天已传来讯息,告之与秋渊偷袭得手,而为了使挑唆之计得逞,自然只是伤人而不诛杀。风赢座下诸兽皆是中土本能灵兽,又能有多大的玄承,被原承天的斧文之兽与姬秋渊的造化神功所欺,自然以为是受梼杌所欺,已然放弃约会,径回洞府去了。

    猎风得知原承天与姬秋渊将会赶来,心中不免一宽。那梼杌势大,又是紧追不舍,万一有了闪失,又如何向主人交待。

    姬春山虽见梼杌远了,仍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祭出灵符数道,各有妙用,一道灵符是扫荡身后灵息,以免被敌所察,另一道灵符则暗藏姬春山灵息,去向别处,以引开追兵,第三道灵符则是慝住自己身形,以防对手有窥天之宝窥探自己动静。

    金仙手段,自然不同,那姬春山又是见惯风浪了,虽遇大敌,又吃了苦头,仍是有条不紊,一步步行来,使自己渐脱险境。

    猎风暗中瞧来,连连赞叹,那姬春山行事的手段与主人虽异,倒也各有千秋,自己身为主人座下首侍,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向以往莽撞了,那仙修之士诸种手段,也该一点点学起来才是。

    如此又行了一阵,姬春山知道追兵离得甚远,一时也不可能追来了,就将三女放出,他性情甚急,对千衣雪劈面就问道:“雪儿,我只问你,那元宝儿之子真的被你掳了去?”

    千衣雪茫然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喃喃道:“不错,那位玄武真童的确被我掳了去,你若想杀我,只管来。”

    姬春山怒不可遏,吼道:“任你是怎样的理由,掳人子女岂是我辈所为?你约失怙持,虽是堪怜,我姬春山不曾有半句教你,那是我姬春山无能。”那声音越说越低,由愤怒而至悲凉,最后两行老泪缓缓就将下来。

    元宝儿忙道:“姬前辈,雪儿掳我孩子,定有苦衷,还望前辈细细问来,莫要动怒才是。”

    姬春山叹道:“你瞧瞧元宝儿,瞧瞧元宝儿。”这是瞧元宝儿通情达理,更把千衣雪比下去了,身为人父,怎能不悲。

    千衣雪神色茫然,亦是泪水纵横,一对父女,相向而泣。

    姬春山忽道:“宝儿,借你法剑一用。”

    元宝儿不知就理,忙将法剑呈上,姬春山长叹道:“千衣雪之责,尽在我春山身上。”

    猎风瞧出不妙来,忙叫道:“元宝儿,速速收剑。”身子就向元宝儿的法剑一扑。

    哪知姬春山出手如电,左掌向元宝儿法剑的剑尖一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