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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66部分阅读

    这时再探出神识去,则是小心翼翼了,就见塔外千里之外,立着三名修士,皆是宽袍大袖,气度不凡,其中一人顶着蓬松乱发,另二人则是光着脑袋。

    原承天一见三修气度,便知道是禅修之士了。禅修之士不流于俗,穿着打扮随意之极,但那超然世外的气度风华,却非寻常仙修者可具,原承天与禅修之士机缘深厚,怎能不知。

    他先收了两件空间之宝,唤回三大法像,这才将身一跃,就到了空中。步法稍稍展开,就到了三修面前。

    他正想开口说话,忽见三修面目惊恐,不由得大感惊奇。那名蓬发禅修心境最高,战兢兢道:“原大修,还请收了这无上杀气,方好说话。”

    原承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虽是收回法像,但因刚刚修出白虎法像来,周身杀气缭绕,这杀气乃是白虎专用的天地至纯杀气,修为弱于自己者,被这杀气一扫,自然是心生惶恐了。

    原承天暗悔失礼,慌忙敛息静气片刻,总算将这道杀气收敛了,这时再瞧青面目,总算是一副温和从容之状。

    三名禅修之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蓬发禅修道:“恭喜大修功德圆满,升仙登极,又修成四神法像,亘古绝无。”

    原承天道:“多谢禅师吉言,刚才初登极道,气息难以把握,若有冲撞之处,还请三位禅师见谅。”

    蓬发禅修道:“好说,好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大修既修出白虎法像来,不免心中杀气过盛,本想邀大修于奇山堂一往,但奇山堂乃清净仁德之地,大修一时片刻,怕是无法进入了。”

    原承天听到奇山堂的名字,知道那是昊天首禅五越禅师的清修之地,不由的皱眉道:“似此如之奈何?”

    蓬发修士道:“此事极易,只需胡乱诛杀一名生灵,哪怕是一虫一雀,就可消了这胸中杀气,日后但有杀气发作,也只管照此办理就可。”

    原承天眉头皱得更紧,道:“禅师,你我虽是初会,可承天敬慕天下禅修之士,自然对你也格外敬重,哪知禅师初见承天,就教了我一个极恶的法子,承天不免心中起疑,道友真的是五越禅师座下?”

    此言一出,两名光头禅修皆是莞尔,蓬发修士更是哈哈大笑道:“原大修果然仁德,竟是连喽蚁也不肯妄杀的,既是如此,本禅子先行谢罪,先请大修恕了我失言冒犯之罪。”

    说罢郑重拂了拂身上衣袍,以手加额,那是以禅修之礼向原承天谢过了。

    原承天才这转嗔为喜,知道这禅修不过是故意以言相试罢了。也向那禅师揖手为礼,道:“承天刚刚修出白虎法像,实不知这法像有何妨碍,承天诚心求教,日后当真会杀气冲盈,只想着杀人不成?”

    蓬发禅修点了点头道:“那白虎主天下杀伐,既修出这个杀星的法像来,胸中怎无杀气?至于这道杀气如何消解,本禅子玄承不足,亦无良方,只因五界修士,又有谁能修出白虎法像的,既然是前无古人,自然也无对策了。”

    原承天叹道:“不想一劫未生,一劫又起,难不成承天自此之后,就要步步生劫?”

    蓬发禅修微笑道:“天降重任,大修不可惮劳。”

    原承天也只好罢了,想来以自家玄承,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压抑胸中杀气,但此刻胸中杀气充盈,的确便想杀人,而若不去了这道杀气,又如何去见五越禅师?就算自己日后能想出对策,也解不得当前之急。

    正在这时,自身后掠来一道身影,原承天不由回头,也知道是猎风到来,原来猎风虽与他解了侍将之约,可二人相处日久,自然是心息相通。

    他不便动用神识,便将身子转过来,向猎风瞧去,只见猎风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正是那面斗战虚镜。原承天一见此镜,不由心中大喜。自己胸中这道杀气,总算有了可解之法。

    原来这面斗战虚镜因自己飞升之时不曾携带,几乎已经忘切了。但猎风对塔中诸宝,则是如数家珍,远远听到原承天与三名禅修议事,说到杀气难消之时,猎风心中一动,就携了这面斗战虚镜前来。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猎风。”

    从猎风手中取过斗战虚境来,将虚镜一晃,那镜中赫然出现一道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是当年魔界魁神。

    原承天忖道:“我今日借这斗战虚境消解胸中杀气,若是对手太弱,就好比以升斗之水扑灭滔天大火,不知要斗到何时,非得魁神这样的对手,方能一浇胸中块磊。”当下踏步镜中,与魁神斗法。

    此番恶斗,算是重演当年力阻魁神飞升旧事,只是那魁神委实太强,原承天法宝尽出,法身七宝个个用遍,四大神兽齐出对敌,足足斗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不免一败。

    不过当初原承天大战魁神之时,乃是大罗境界,此刻不过是极道修为,能够支撑三日,已是极其不易了,可见此世修为,强过第一世世多,因此就算最终败北,也足可以自傲了。

    好在境中斗法,乃是虚像,原承天悠悠醒转之时,身子已在镜外,三名禅或与猎风肃立在旁,而瞧那树影移时,也不过刹那而已。

    蓬发禅修再将目光向原承天一扫,欢喜着道:“好一件法宝,大修杀气尽消,可速速随我前往奇山堂一聚,五越首禅已等候多时了。”

    原承天就令猎风携镜回到塔中,又收了大天罗阵法,就随着三名禅修离了此处,前往奇山堂。

    只是在路途中时,想起此时冲玄不见仙庭神祗来贺,心中不免七上八下起来,莫非是仙庭中的世尊分魂,已将自己视为了对手,遂使青龙朱雀诸神不便来贺?

    看来世尊分魂之争,不光在昊天,亦在仙庭矣。

    第1352章但得善法济苍生

    蓬发修士名叫三定禅师,乃是昊天首禅五越禅师的弟子。只在禅修界中,于弟子师尊之名瞧得极淡,五越禅师最多算是三定禅师的引路人罢了,三定禅师一身修为,自然是全靠自家修来。

    禅师之士,重德而不重名,只因禅修之法,唯大德方有大能,故而修为越高,也就越为他人尊重罢了。因此若说禅修之士与仙修之士一般,只知敬畏大能,那则是荒谬之极了。

    由三定禅师三人引路,一路上自无风波,且瞧三定禅师所引路途,那灵气渐渐稀薄,甚至比凡界更弱了。原承天知道这是已到了禅修清流的地域。

    正因禅修清流清修之地灵气甚弱,物产贫瘠,北原上的苏杨两家,才会听之而任之,好在禅修之道,本不重于外道,灵气强弱又有多大关系?可以说的是随遇而安,于昊天九方之中,但得一处落脚之处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日来到一处,四周荒山漠漠,残雪遍地,虽不见得寸草不生,可以此处灵气来判断,来年春至,那景致也未必就能焕然一新。

    原承天瞧见此景,暗暗点头,对三定禅师道:“好个所在。”

    三定禅师笑道:“此处不过是荒山野岭,贫瘠之地,却不知好在何处。”

    原承天笑道:“禅修之道不求于天地,唯自在逍遥罢了,在禅修眼中,天下皆为可居之地,正所谓无欲则刚,禅师不求外道,唯重自省,于天地不取一物,却有大德散播人间,似这般所在,怎一个好字了得。”

    三定禅师大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好所在。”

    便在这时,自西面掠来数道金光,分明是有人动用金光纵地术前来此处来,三定禅师向那金光瞧了一瞧,便面露微笑,立在原处等候。

    那金光瞬间便到,金光之中现出三道身影来,其中一人手托一个黑钵,虎目鹰鼻,生得相貌古怪,斜披着一件麻袍,露出左半身来,那左半身却如枯木一般,也不知修的是怎样的妙术。

    三定禅师笑道:“枯木禅师,三十年不曾一会,今日是哪阵风将你吹来了?”

    枯木禅师道:“前几日禅心一动,方知北原有大德光降,你等好不晓事,我北原百年来最重大不过的事体,你等也不来知会我。”话虽如此,面上却有笑意。

    三定禅师大笑道:“别人自是要早早嘱托的,然枯木禅师洞天窥地,无事不知,今儿个不是来了吗?”

    枯木禅师亦是大笑,就来与原承天见礼,道:“今日得见大德,也不枉此行。”

    原承天道:“禅师谬赞了,世间大德,北原独占七分,原某未道微学,此次前来,唯盼聆听诸位禅师高论,以增进益,‘大德’二字,好不汗颜。”

    枯木禅师叹道:“禅修之道,不过是高谈阔论,清流之士,唯在自保,于世间无取,亦于世间无益,怎及大修身体力行,令名达于九方,大德惠及万众。我禅修着实大大不如。”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初见此修,只觉此人相貌古怪罢了,此言一出,方知此修果然高明,心中深自敬慕。

    这时枯木禅师向原承天介绍身边两位禅修,自然与枯木禅师一般,皆是寂寂无名之士。二修瞧来亦是貌不惊人,可双目莹然如玉,可见亦是禅修高明之士。

    诸修合在一起,缓缓前行,不一时又遇到四名修士,虽是彼此熟识,可总有十年不曾见面了,此番因缘际会,皆是心中欢喜。

    这时于乱石险壑之中,突现一座小小的孤峰,此峰高不过百丈,于四周万丈高山相比,着实不值一提,唯有一点与众不同处,那就是此石片尘不染,纤风不侵。

    原承天暗忖道:“此峰想来就是五越禅师苦修之地了,虽有奇异之处,却着实毫不起眼,正如禅修之士,不求名达于天下,唯修心罢了。虽处乱世之中,心中自有莲台。”

    但复又想来,或因禅修之士不肯理会红尘中事,遂使昊天大局纷乱如此。而以禅修之能,本该对昊天仙修界有所助益才是。一众禅修大能,埋没于这荒山野岭之中,又委实是可惜了。

    这时诸多禅师亦在山脚下落下遁风,却不敢径直飞上山顶,原承天这才肯定,此处定是奇山堂了。

    诸修落下遁风后,一步步走上这座孤峰,那孤峰不过百丈,片刻间就到了山顶,却见那山顶处并没有高屋大殿,甚至连草屋也不见一座。更奇的是,那屋顶并无人影。

    原承天知道禅修行事,与众不同,来到此峰不见屋也不见人,倒也不奇,虽然此山小小,神识一施,就可探知全局,可又怎能随意施展。

    诸修也不着急,就在那山顶或坐或卧,怎会拘礼,片刻之后,三定禅师面露微笑道:“五越禅师刚刚送走一位大能之士,便来与诸位见面了。”

    枯木禅师道:“既是有缘来此,必是大德,何不皆来一会。”

    三定禅师道:“想来自有缘故。”

    枯木禅师听三定如此说,也就罢了。片刻之后,空中顿开一线,有金光洒向孤峰,诸修抬头来瞧,就见到空中现出一团白云,于白云中隐现一座石塔。

    那石塔离孤峰之顶约有万丈,就在石塔出现的刹那间,石塔下方出现山峰一座,原承天这才明白,原来这座山一直隐没不见,此刻方才现身。

    原承天暗忖道:“禅修虽居尘世之中,却甘心自遁于此,就如这石塔高山一般,只是可惜了诸多禅修大士的惊天神通。瞧枯木禅师话中之意,亦是有抱负的,却不知为何一直隐没不出,想来自有缘故。”

    此时从石塔之中现出一道身影来,此人每走一步,塔下就现出一段石阶,连走七步之后,一道长长的石阶完全显露出来,直达孤峰之顶。

    枯木禅修以手加额,笑道:“禅师降阶七道,莫非是欢迎本禅子不成?”

    那石塔边的禅修笑道:“枯木今日若有教于我,下次相见,本禅子便降是降阶九道,也是无妨。”

    枯木禅师微微一笑,将手一摆,请原承天上阶,原承天自忖自己修为低微,怎能在诸多禅修大士面前争先,正想说话,枯木禅师将袍袖一拂,原承天身不由已,就踏足石阶之上。

    原承天足踏石阶之时,心中忽有一悟,由不得满面通红,便不再推辞,一步步走上石阶去。

    原来原承天忽的想起,自己向来行事,皆非自家主意,先前是在玄焰谷得遇独目巨禽,方才下了决心,禀持天道之修,其后又因九珑泄露天机,殒身救了天一宗,这才存了济世之心。

    更可羞愧者,自己早就明白自己是世尊分魂,却因自忖修为境界不足,一直不敢妄想,非得令清禅姬老祖点明自家身份,方才痛下决心,要担当起重修五界的大任来。

    凡此种种,一来是因自己信心不足,总是妄自菲薄,二来也是存了一份惮劳之心,总觉天下大事实艰,能不去揽事,也就不去辛苦的好。

    今日踏步石阶,也需枯木禅师这袍袖一拂,因此原承天反复思量来,心中怎能不愧?

    好在原承天道心如铁,有此自省之后,便不由此事拂乱其心,在石阶上一步步走上去,半个时辰后,就与那阶上的禅修并肩而立了。

    这禅师约有三旬年纪,身穿青布袍,却是凡俗衣着,那青袍并无法力,不过以昊天首禅之能,又何必仗着外物傍身,自有无穷手段应敌了。

    瞧其面目,则是俊美如画,娇好如女子一般,更令人心折之处,则是此修便是在那里轻轻一立,那凌云之姿,出世之表,竟是难描难画了。

    原承天平生所见风度翩翩之士无数,如公子我之洒然大度,令无参之慧黠无双,索苏伦之沉静如水。但与此修一比,则如莹莹之火,不可与日月争辉,天下才俊之士与此修并立,则是泯然众人矣。

    但原承天与其并肩而立,心中却不曾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之心,只因他胸中志向天下无人可比,而人若是志向高远,那气度自是不凡,志愈高而气愈壮。因此就算原承天不过是极道修为,也足以与这位昊天首禅分庭抗礼了。

    五越禅师瞧着原承天,也是面含微笑,以手缓缓加额,道:“今日得见大修,心中着实欢喜。”

    原承天道:“禅师居于世外,而心系天下,早仰大德之名,今日终得一见,亦是欢喜。”

    五越禅师道:“大修甫入昊天一载,便在仙会之上力压群雄,遂使令名传于九方,昊天万年不见其人,今日既见,必有教于我。”

    原承天道:“一人之力,至强而弱,万众之力,至弱而强,天下大事,承天不敢自专,唯盼集思广益,择善而行。”

    五越禅师道:“好一个择善而行。”其面上愈加欢喜,就见有禅光笼罩其身,于其俊美无匹的相貌之上,更增法相庄严。

    那五越禅师面容一肃,摆袖相请原承天入塔,原承天此次再不犹豫,当先一步踏出,此一去,虽有宏愿扶万众,但得善法济苍生。

    第1353章诸虎相争雀在林

    原承天抬头瞧去,这石塔恰有七层,那是因为世间禅修,皆以七昙禅师为尊,故七为禅修至高之数。五越禅师对那枯木禅师说要降九阶相迎,不过是笑谈罢了。

    此塔不书匾额,唯有塔前立有一块三丈石碑,上书奇山堂字样。

    原承天步入此塔,忽觉全身一静,这塔中虽非另成界域,但禅修至尊之地,必有异数,原承天也不惊异。抬头望去,见地面上只有十余张竹席罢了,除此别无一物。

    那竹席排列并无次序,倒也正合原承天心意,随意择了一张竹席坐了。

    这时诸修入内,各择一张竹席坐下,原承天就算不便动用神识,瞧一众禅修相貌气度,也知道必是各方的大德禅师,今日此会,的确是如枯木禅师所言,那是禅修界百年未有之大事体了。

    等诸修坐定,原承天瞧竹席尚有两张,知道尚有两位大德未至,也不开口,就在那里闭目养神。一众禅师,也是默默无言。

    片刻之后,塔外脚步声响,两道身影缓缓步进塔中,其中一人微笑道:“本禅子来迟了,有劳诸位久候。”

    原承天抬头一瞧,与那两名禅师六目相对,便是一笑,原来此二修皆是故人,一人是凡界大德元寂,另一人则是黄龙子。此二修与原承天皆有同生共死之谊,交情非同一般。

    枯木禅师笑道:“不想二位却撞到一处。”

    元寂禅师道:“仙乱即起,黄龙子路途迢迢,此来恐有变故,这才奉首禅之旨前去接迓,果然沿途多事。”

    黄龙子叹道:“若非元寂亲迎,只怕误了此会。昊天数百年清净,就此唯在梦中了。”

    五越禅师道:“静极思动,乱极方定,此为世间常理,诸位何必感怀?”

    诸修皆道:“首禅此言是也。”

    五越禅师道:“如今诸修云集此处,可谓我禅修百年盛事,更可喜者,今日有缘邀得大德之士来此,只盼今日诸位畅所欲言,方不枉了这百年盛会。”

    诸修皆是点头,却不肯抢先开口,过了片刻之后,三定禅师方笑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