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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26部分阅读


    千衣雪犹自惊魂未定,见到面前多了一人,仍是视而不见。那青衫修士也不着急,等那千衣雪心神回转,瞧到他时,他才微微一笑。

    千衣雪摆了摆手,道:“莫非你也要下棋,这棋不下了。”

    青衫修士道:“怎的不下了?难不成那千衣雪奉饶天下棋先的招牌,却不是仙子挂出来的。”

    千衣雪勉强笑道:“不敢下了,哪知真的闹出人命来。”

    青衫修士道:“仙修之士聚集之地,几条性命又有什么打紧?若是小仙子就此改了初衷,那金盘玉珠的秘密何时能解?”

    千衣雪本来形神恍惚,听到青衫修士此言,好似一个霹雳自天而落,刹时就打了个机伶,失声道:“你说什么?”

    青衫修士微笑道:“小仙子此来苏城,莫不是为破解金盘玉珠而来?那金盘玉珠之上,本暗藏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如今苏城则是高手云集,藏龙卧虎,但若是错过了这次良机,又该去哪里寻去?”

    千衣雪脸色大变,颤声道:“你这人是谁,怎的知道此事?”

    青衫修士卷起长袖,露出一双纤长苍白的手来,将棋盒中一粒黑子持在手中,道:“在下天一神宫令清禅。”说罢就下了一子。

    诸修听到金盘玉珠之中暗蕴天大秘密,倒也不奇,此事在昊天流传甚久,就算不是人人皆知,也是知者不少,唯奇者,是那千衣雪怎的会拥有这件宝物罢了。

    如今又听到青衫修士自报家门,声称是天一神宫修士,诸修更是骇然。

    那天一神宫着实源远流长,唯比那十大仙族在昊天的历史稍逊罢了。此次天一神宫挟众而来,是势必要在仙会之中崭露头角的。而天一神宫为此蛰伏万年,必定是谋画极周,于仙会中的大事小情,自是绝不放过。

    不想竟连千衣雪这样的散修之士,天一神宫居然也是打听周全了。

    原承天听到此修自称令清禅,又是一奇,令氏与天一神宫的机缘自不必说了,在这昊天界中,遇到天一令氏修士,本不为奇。而听到此修名中有个禅字,原承天就不由想起令无参了。

    原来令氏无论是在昊天还是凡界,皆与那禅修脱不了干系。

    那千衣雪就像是被令清禅御控了心神一般,见到棋盘上有子,便也随手应对起来。

    诸修见又有棋可观,怎能就此散去,更想知那金盘玉盘有何玄奥,千衣雪为何要来苏城求解,便因心中此疑,更是半步也走不开了。

    令清禅道:“小仙子,你设此棋擂,引来天下高明之士,替你解开金盘玉珠的密秘,倒也不失为妙着,只可惜你唯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千衣雪自这令清禅出现之后,就有神心神不定了,闻言便道:“此话怎讲?”

    令清禅叹道:“那金珠玉盘之秘未必可解,却怕引来一场风流冤孽,血雨腥风,小仙子,你听我一言,速速离开此处,否则不知要引起怎样的大祸来。”

    千衣雪此刻缓过神来,冷笑道:“道友是想故意乱我心境吗?小女子在此设擂下棋,怎的就会惹来大祸。不错,刚才那人因棋而死,也算是血雨腥风,可却是事出有因罢了。更别提什么风流冤孽,实不知话从何来。”

    令清禅道:“世人皆在局中,怎能自知,也罢,你若不输一局,怎会离开。只可惜在下棋才平平,却非你对手,看来非得替你寻个人来,灭你傲娇二气不可。”

    那目光一转,就转到千衣雪身后的原承天身上。

    第1204章传谱押宝求一胜

    原承天怎知闲来观棋,却忽的惹事上身,虽不知是祸是福,可也是令人骇然。本能的就将手一摇,尚未及说话,令清禅便道:“承天棋缘,胜我十辈,亦是这小仙子难遇之对手,君若不出,若天下诸修何?”

    原承天听了个瞠目结舌,那令清禅既是天一神宫修士,或是从吕书同处得知自己来历,这倒也不奇,自己在凡界得遇天阙,亦曾从棋中获益,天一诸修倒也是知道的。那千衣雪的棋才惊世骇俗,便是风雅第一的林氏金仙亦是输了,自己的棋道怎样也是难以和千衣雪相比了。

    不过细细听来,此修说的却是棋缘二字,却非棋才。

    于是急忙一揖到地,道:“令前辈,在下于黑白一道,极是平平,怎敢与世间高手相争,前辈错爱,原承天羞愧无极。”

    令清禅只是摇头,道:“那棋道亦是天道,若是闲暇之时,借这纹枰之道消遣永日,承天之才实不如我,更何况与小仙子相争。但若是为解这天机玄奥,以承天福缘,天道必不负你,至于算路厮杀,反倒是小道了。”

    原承天越听越奇,他虽常常听人说,棋道玄幽,可与天道并论,可将那天道与棋道说的如此明白,唯令清禅而已。只是自己身上的福缘,是否在天道在已,这令清禅又是如何瞧得出?

    可惜在这苏城之中,修士的灵识皆被限住了,又如何能看出令清禅的境界高低来?

    面前的这位令清禅,定与凡界的令无参扯不开关系,想那令无参天生俊彦,才华出众,这位令清禅若是令氏老祖,定然亦是超凡脱俗。而观其名字,也极可能是仙禅双修,那禅修之道实与天道极近,因此令清禅若是能洞悉天机,也不是什么奇事。

    心中暗自盘算,面上仍是摇头,只因就算这令清禅说的天花乱坠,可自己的棋才有几斤几两,那是心中有数的,至于说那渺茫天道助已,又如何能信?

    千衣雪一双妙目,此刻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原承天,其他旁观修士见令清禅极力推崇此人,亦是惊讶之极。又听那令清禅一边说原承天的棋才不如自己,一边却劝说原承天下场替自己教训千衣雪,这话说的人人皆是摸不着头脑了。

    令清禅见劝说原承天不得,便道:“也罢,承天于棋道一项,向无高人指点,自然是信心不足。我有《仙机妙算》《玄玄棋经》《仙庭百局图》三部棋谱,内藏无穷变化,就此传于承天,可令承天棋艺突飞猛进,得此三谱,可当无敌于天下。”

    千衣雪嘿嘿笑道:“这倒是奇了,若按你所说,得此棋谱者天下无敌,前辈岂非便是那棋中第一,如何自己不来下场,偏要拉这位道友下水。”

    令清禅仰首向天,喃喃的道:“此中深意,小仙子既是不明,则在下无忧矣。承天得此三谱,必可胜你。”

    原承天见这令清禅行事,处处出人意表,令人欲拒不得,也不便坚拒了,只好摇头道:“那熟读诗三百,或可勉强凑出几句来,临阵磨枪,也可济事,只是这棋道高深之极,怎是区区三部棋谱就可大成的,承天心中存疑。”

    令清禅哈哈笑道:“只需我将这三部棋谱授你,你便知其中好处,至于学成之后,你是否下场,那也只能随得你。”

    不过瞧他的神情,倒是算定原承天学得这三部棋谱之后,定会信心百倍,欣然下场了。至于此人如何会这么肯定,却又如何猜度得到?只可惜那九珑不在身侧,否则用天课算来,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了。

    千衣雪怎肯相信那下棋竟是可按谱速成的,便在一边冷笑不止,旁边修士,只知道这千衣雪挂出棋招后,已然扯出一位金仙来,这位令清禅虽不曾听过名字,只怕境界亦是不低。这棋盘内外是越发的热闹了,都觉得本届仙会,着实是来着了。

    令清禅忽将眉头一皱,道:“若想口授棋谱,怕不要花上三年,少不得要运功传授玄承,在下所住之地,只怕两位不肯去。不知小仙子住在何处,就借那处施法便好。”

    千衣雪也不推辞,道:“小女子就住在左近,离此不过百步,今日怕是下不得棋了,不如就去我所往的仙店授技如何,也好让小女子瞧个新鲜。”

    令清禅道:“便是你瞧见了,只怕也是学不去。”

    那千衣雪不过是散修一名,能住到哪里去?只能是苏城中一间小小的仙店了。此店本来生意平平,自那千衣雪名声大震之后,早将那客满的招牌挂了出来。虽是如此,每日来店中打探的亦是络绎不绝。

    千衣雪就收了棋盘,自有好事者在前方开路,将诸人引到那处仙店去,那仙店的掌柜几日前是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发愁,此刻瞧着诸修拥来,就好似瞧见那白花花的仙币,偏偏却因店铺狭小,捞之不得,又别生另一番愁苦了。

    好在虽是人多,走到仙店院中时,诸修倒也知趣,就不便跟来了,再走到千衣雪的静室之中去,便只剩下令清禅,千衣雪,原承天三人了。

    令清禅将这静室瞧了瞧,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道:“此处虽是狭小,倒也能勉强施展法术。”

    原来城中仙店之中,亦从苏氏那里请来破禁旗,故而亦可动用仙家妙术的,令清禅暂借此处,就是想借这破禁旗之力,向原承天传授棋道玄承。

    那棋道在仙修之士瞧来,自是小道了,因此原承天今日就算是得了令清禅的棋道玄承,也不必深谢。他于棋道,也一直抱着无可不可的态度,只是既然那令清禅将那三部棋谱说的如此神奇,自不免好奇一试。

    令清禅到了这千衣雪的静室,却不拘束,就像是在自家一般,对那千衣雪道:“那棋道玄承传来虽易,也需数个时辰,与其枯坐无聊,不如我与承天分枰对座了,也好让你瞧瞧,那承天的棋艺是怎样迅速增长起来。”

    千衣雪吃吃笑道:“前辈这张利口真真怕人,直说的天花乱坠一般,小女子若非在昊天界中,也遇着无数……真要被前辈骗过了。”

    原承天心中暗笑,那千衣雪不肯说出口的,只怕就是“骗子”二字了,向瞧令清禅一路行事说话,倒的确有几分骗子风范,只是这二字自是打死也不可说将出来。

    令清禅不置可否,这边令千衣雪摆下棋盘,那边毫不客气抓起一把棋子来,让原承天猜先。

    按理说令清禅身为前辈,又自诩在棋道上远胜原承天,自该让原承天执黑先行才是,哪知却让原承天猜起先来,此人性情,真个儿是捉摸不定。

    原承天刚想依例猜个单,哪知令清禅却道:“承天,你不妨随口说个数字来,便知天道如何。”

    原承天也觉有趣,心中想也不想,随口便道:“十三”。

    令清禅面带微笑,就当着千衣雪和原承天之面,依次松开手指来,以修士的眼力,又何需一个个去数的,只需瞧上一眼,便知棋子的数目了。

    因此等到令清禅完全松开手掌时,原承天与千衣雪相视一眼,皆是惊呆,原来那令清禅手中棋子不多不少,恰是十三。

    令清禅抚掌笑道:“承天,天道在你,你还有何话可说?我道你得了我这三部棋谱之后,定能胜得了小仙子。口说无凭,且看我押上重金。”

    说罢从袖中先取仙币一叠,怕没有千万两之数?那千衣雪本是散修之士,何曾见过这许多仙币,自是目光大亮。

    令清禅再取一物,轻轻压在仙币之上,却是一粒明珠,此珠一出,那静室果然是蓬壁生辉,就连那空中微尘,亦闪金光。此珠太过珍贵,千衣雪历练不足,已难识出了。

    原承天叹道:“此为真龙之目,实为天材地宝,若是炼制有成,可洞烛百万里,更可一窥天道人心,看来令氏诛杀真龙一事,果然是确凿无疑了。”心中总算明白,为何那令清禅能窥知许多秘事了。

    听说此珠乃是真龙之目,千衣雪如何不惊,如此重宝,能够得以一见,已是数世修来的机缘了。而令清禅压上这般重宝,那是必胜之姿,只因这样的宝物,怎能轻易授人的。

    令清禅犹嫌不足,又取一物,乃是一个竹简,开口道:“这竹简之中,铭刻的便是灭界雷击之术,承天若是输了,小仙子只管取去便是。”

    千衣雪如何知道灭界雷术的厉害,可是原承天已是耸然动容,令清禅竟将这天一神宫存世立足的秘术也押将上来,就不怕自己与千衣雪串通一气,故意输了此局,好将此术骗来吗?

    而一想到或可骗得这灭界雷术,原承天的心中也是突突乱跳起来,此念既生,那便是不可遏制,直让人心中反复思量不已。只因当世之中,谁也不如原承天这般,知道这灭界雷术着实事关重大。

    千衣雪虽不知灭界雷术为何物,可瞧原承天的神情,也大致能猜出七八分来,如此重宝当前,让人如何不动心?便将玉手一拍,道:“如此说来,这局棋我不赌也要赌了,却不知我若是输了,又该如何?”

    令清禅既押下如此重宝,怎能不求重利,千衣雪说罢此言,心中亦是通通乱跳,实不知令清禅会开出怎样苛刻的条件来。

    第1205章金盘玉珠呈天兆

    令清禅微微一笑,道:“小仙子若是输了,需得抚琴一曲,更得将这金盘玉珠留下来,三年之后,自然见还。而小仙子亦得速速离开此地,那仙会的热闹,就不必瞧了。”

    千衣雪不禁舒了口气,令清禅押上这许多重宝,所提条件却再也简单不过了,又让人怎能拒绝?解开那金盘玉珠中的奥妙,本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令清禅的条件可谓正中下怀了。可令清禅最后一条,则让人好生为难。仙会如此热闹,数百年方得一遇,怎能不瞧一瞧便走?

    而令清禅不肯让自己留下,却又是何道理?难不成自己一位无名散修,也能左右仙会大局不成?

    此时原承天心中想的仍是那灭界雷术,若能将此术到手,细加研究一番,定能寻出克制之法来。毕竟那璇枢阵法修习不易,难被常人所学。

    然而以计策骗取灭界雷术,毕竟于原承天的性情不合,因此原承天哪肯深想,脑中只将此念盘算了两回,就弃之脑后了。与千衣雪之局,仍需全力以赴。

    这时令清禅见千衣雪久久不言,也不催促,取出一块玉简来,当场制传棋灵符一道。原承天接此符在手,这符中的玄承便清清楚楚映在脑中了,而这玄承之中,除了三部棋谱之外,另有令清禅的无数心得,瞧来已是蔚然大观,浩繁之极。

    不过那灵符中的讯息入脑之后,也不需原承天细加研究,神识一经触及,那玄承就像是原承天自家所有,立时就可动用了。

    令清禅道:“承天只管来下棋,那棋道玄承就会被一一触及,到时自有好处。”

    千衣雪不禁笑道:“我倒要来仔细瞧瞧,承天道友的棋艺如何进步。”

    原承天略一沉想,便觉得那三部棋谱果然高深之极,本来以他的棋力,若想穷尽这三部棋谱的变化,只怕要花了数年时间了,好在那令清禅对这三部棋谱的心得体会,也一并写进传棋灵符之中,自己触之便用,倒也省去了许多力气。

    他取了一子,便与令清禅对弈,起初十余着,因下得小心,倒也不见奇处,可随着进程展开,果然棋上变化就显得精妙起来。

    而原承天则是越下越奇,自己的棋道向来中规中矩,布局厮杀就算挑不出错来,可也难让人耳目一新。不想今日此局,每处落子,皆是天外之响,果然隐隐有仙庭棋风了。

    令清禅拍案叫道:“这才十几步,怎的就高明若此。”

    千衣雪棋力极强,本来瞧原承天行棋,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可瞧了原承天三十余步之后,那脸色已是极不自然了。

    原来那时行棋,双方占定四角之后,必择一角厮杀,绝无例外。然而此次原承天与令清禅的棋路却大不相同,就见二人行棋绝无定规,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眼瞧着要厮杀在一处,哪知却稍触即走,明明举手可杀,却偏偏弃之不理,脱先他投。

    若是那不知棋理者在那里乱下,千衣雪自然会嗤之以鼻,可细思二人弈法,却是大含玄机,那常人之棋,或许只算去十余步去,可这二人的棋路,哪步不是算到三十余步外?正因此故,这二人行棋,才会与众不同。

    千衣雪瞧到此处,已是暗暗点头,令清禅所授棋道果然大是高明,可若与自己的棋道相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只因令清禅的棋道唯重大略,自己的棋却最擅厮杀,究竟谁胜谁负,仍然盘上见高低。

    而原承天的棋路初时尚见生涩,其后就如行云流水一般。要知道棋到高深之处,与抚琴同理,最显性情。盘上每子或弃或舍,每个决定,最终已是不关棋力,而与弈棋者个人的历练有关了。

    本以为令清禅境界极高,行道自是老练,哪知那原承天却比令清禅更为老道,且其中更有一种清逸从容之风,乃是原承天天性所赋,于弈棋中一点点显露出来,观之令人心醉。

    然而棋到终盘,细细计算下来,原承天却输了半子。

    千衣雪道:“这倒是奇了,承天道友初局虽是吃亏,中盘就已扳了回来,临到局终时我细细算过,领先了约有一子半,怎的却输了半子?”

    令清禅笑道:“此盘棋无关大局,承天又感我授棋之德,因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