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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12部分阅读

    不与人交谈,也不看四周风景,只管伴着原承天低头遁行,若论气度,倒比虎隐和曾七姑强了不少去。

    虎隐将丽仙再次冷眼打量,心中再也存不住话了,就与黑齿公传音道:“黑齿公,我瞧这个丽仙极是蹊跷,再细细推敲,就觉得那竹楼像是被李神通刻意丢弃,好让我等救了丽仙也似,若是这丽仙在洗魂台边猝然发难,又该如何?”

    黑齿公嘿嘿笑道:“你此时方悟,岂不是太迟,就连你家七姑,也早就算到此节了。”

    虎隐此时方悟,为何七姑不直寸步不离丽仙左右了,道:“既是如此,那就寻个借口将她远远打发了就是,省得我等提心掉胆。”

    黑齿公道:“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你想想原大修的为人,岂能让你任性行事?而我等这些诛心之论,又没个真凭实据,原大修怎会听你?”

    虎隐也知此事为难,那原承天的性子最是宽厚不过,别说丽仙不曾做出事来,就算做出下作之事,只怕原承天也不会对其施以重惩。虽然宽以待人最是难得,可有时想来,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诸修虽听黑齿公说过,在这湖面遁行,不管修为境界高低,最终总能通过的,可感觉到体内真玄消耗极快,那遁速也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此刻就见湖面上有数名修士迎面遁来,想来是刚刚洗过魂的,诸修在空中相见,唯相揖为礼罢了。

    原承天细瞧这些修士,那目光好似蕴玉其中,再无一丝浊气,举手投足之间,也绝无一丝烟火气息,真个好似仙庭仙子临凡一般。而每名修士,无论相貌粗丑俊秀,其气质风华,都端的称得上“温良如玉”四字,让人好不羡慕。

    看来去这洗魂台上走一遭,就好似凤凰浴水重生一般,虎隐不由得跃跃欲试,也想试试这洗魂的妙处了。说不得等到原承天洗魂之后,自己也可去台上走一遭。

    片刻间又有数人迎面遁来,此一行数人皆是鲜衣华服,相貌气质本就不俗了,又经这洗魂台上濯去浊气,更加清逸出群,让人一瞧就生敬慕之意。

    黑齿公亦知道慕氏与百族大战之后,其族中弟子定会来此洗魂,虽然早就打听得实,知道慕氏弟子前几日已来过此处了,但心中还是不放心,若是那洗魂台边还留有慕氏弟子,又怎能不生出事情来?

    更担心慕元青事急强出头,不顾颜面声望,来寻原承天生事,因此瞧这些修士相貌不俗,又怎肯放过?

    好在一一审视之后,幸无慕氏弟子在其中,倒是见到有一名元氏弟子。

    看来苏元二氏本着先宾后主待客之道,总要让远来的慕氏风氏弟子先来洗魂,然后才会来此,这样想来,总算是略略放心。

    这时诸修已在这湖面上遁行了数百里,那澄境总算到头了,正如黑齿公所言,此刻诸修体内真玄,已是所剩无几,只能勉强到达彼岸罢了,而诸修虽是境界有差,可到头来真玄果然都是恰好消耗的绝无一丝,这澄境之妙,一至如斯。

    黑齿公叫道:“诸位道友,还请缓缓下沉,莫要远离了地面,万一真玄耗尽了,从空中跌了下去,可那是天大的笑话,真成了摔死的修士了。”

    诸修不由莞尔,世间被摔死的修士,倒是从没听过的,若是不小心成了第一个,岂不是成了千古的笑柄。

    好在诸修遁行至此,对这体内真玄的消耗已然有数,像原承天这样的高明之士,就连还能遁行几丈都能算得明白了。

    片刻间已到了对岸,诸修缓缓向地面落去,无不万分小心,只因诸修体内真玄委实只残存一丝了。

    等到脚踏实地,那体内的真玄已是近乎于无。虽是惊险之极,可人人在心中皆赞叹这澄境安排之妙。唯有丽仙心神不宁,身体离地面还有数十丈时,就已经耗去所有真玄,哎呀叫了一声,就向地面跌落。

    这时诸修唯有自保之力,哪里还能顾及他人,就连原承天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丽仙坠落。

    恰在这时,那岸边冲出四名大汉来,各执大网一角,疾冲到丽仙身下,那大网张开,就将丽仙接住了。诸修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倒是虎隐暗道:“若是就此跌坏了,倒也没什么不好。”心中对丽仙的来意,仍是耿耿于怀。

    四名大汉将大网一抖,放那丽仙出来,手法甚是熟练,看来是专在这湖边救人的。

    原承天忙谢过了,一名大汉道:“诸位道友,你等体内虽无了真玄,倒也不必惶恐,更不可擅服真玄丹,否则洗魂台上,定会丧了性命。”

    虎隐道:“在下并非是为洗魂而来,只是替朋友做个护法,难不成这真玄丹仍不能服用吗?”

    那大名瞧了虎隐一眼,道:“道友,这洗魂台边的修士,皆是真玄皆无,你若是私服了真玄丹,那些人的性命岂不是皆在你手?瓜田李下,毕竟不妥,还是劝道友莫要妄为才是。”

    这些大汉既常在湖边,自然体内亦是存不住真玄的,可瞧他们的身手极是利落,想必是修了凡界异术在身。

    虎隐忙笑道:“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

    那大汉道:“此处随时都有大德之修在此洗魂,岂是当耍的事?若有私服真玄丹者,就当意图不良论。嘿嘿,勿谓言之不预也。”

    虎隐本来还担心若有人存心不良,自己一行人又无法动用法宝法术,原承天性命堪忧,现在看来,苏元二氏倒是早就有了预防的手段了。

    但是那慕元青临走时拍断常公一臂,已分明是瞧出端倪来,已此人性情,不将那麒麟弄到手,如何甘心?而万兽山庄与李神通又做了怎样的安排,更是让人难以预测。

    唯一可知的是,这洗魂台边瞧来风平浪静,其实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正因为猜不出对手的手段,虎隐心中如何不急?

    第1151章是非善恶一念间

    原承天四下观瞧,立足之处是为湖中一座山峰的缓坡,那澄境绕山一周,衬得这湖中山峰孤零零的,一条人工开凿的道路曲曲弯弯,向那山顶伸展去,想来洗魂台就在山顶了。

    这山峰因被这澄境包裹,怎有灵气,因此这山峰上不生寸草,那山峰上皆是巨石,不见砂土,果然是五行皆无的绝地了。

    虎隐喃喃道:“这山峰好不险恶。”

    原承天道:“此峰瞧来虽是心中不快,可这座洗魂台,却不知洗去了多少人的罪过心事,此处本是天下福地才是。”

    虎隐道:“是不是福地,倒也难说的紧。”说到这里,就直勾勾的瞧着丽仙,他是粗人率性,不像黑齿公有诸多顾忌,这般瞧着丽仙,其实已算是极其隐忍了,若非在原承天面前,只怕早就将丽仙撵了出去。

    原承天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向前走去,那山峰脚下建有一座石亭,不过是就地取材罢了,甚是粗陋,亭中石柱上刻有一联,上联是:“天道本慈,来澄境洗去千般浊气,人性实恶,去红尘惹得万丈魔劫。”

    原承天见此联暗暗点头,虎隐瞧了瞧对联,道:“如此说来,这洗魂台竟然是无用了。”

    原承天笑道:“怎的无用?”

    虎隐道:“这对联说的分明,虽然这洗魂台能洗去千般浊气,可一旦离了此处,再去红尘走一遭,又惹来万千魔缘。但显得来这洗魂台边走一遭甚是多余。”

    原承天叹道:“果然说的,那天地再有手段,也禁不住人心险恶,若是不明此理,就算是天天在这洗魂台边住着,最终仍是免不得惹来魔劫。到时那天地又怎肯饶的。”

    虎隐笑道:“如此说来,这洗魂台又有用了。”

    原承天奇道:“怎的又这般说?”

    虎隐道:“这洗魂台说来不过是给人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罢了,其实能洗去多少浊气,殊不重要。只要修士心中存着敬畏天地之心,就算是因故浊气满身,那世人仍是敬他,慕他。而修士若是只顾着私欲,便是在这洗魂台上走上百遭,到最后免不得要受天劫之苦。”

    他这番话却是直直的对着丽仙说了,丽仙目光游移不定,只当不知,可娇躯已是微微颤抖起来。

    原承天轻声道:“虎隐,只管胡说什么,瞧此刻那山中并无人影,正该速去走一遭,若是来的人多了,只怕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虎隐忙笑道:“原大修说的极是,这就走,这就走。”

    诸修虽然体中已无一丝真玄,但人人皆是修过肉身功法的,因此实比常人强健许多,就连黑齿公也是健步如飞。丽仙不知修过怎样的肉身功法,那步子尤显轻快,曾七姑本来是寸步不离丽仙左右,可没走多久,就被丽仙抛下了。

    虎隐见到此景,怎不着急,忙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向前走去,好不容易赶上丽仙,那丽仙轻声一笑,娇躯一动,又是去得远了。

    虎隐发起狠来,拼命向前奔去,那身子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了,可便是如此,丽仙仍是遥遥在前。

    虎隐愈发着急,此刻诸修皆没了真玄,全看肉身功法,这丽仙别看他娇弱女仙,可这肉身功法,可比虎隐强得多了,万一这丽仙发起难来,又有谁能抵挡得住?

    这时那丽仙离诸修已有一箭之地,见虎隐不再跟来,而原承天安步当车,走的也不快,格格一笑,便停了下来。

    虎隐气冲冲赶到,忍不住道:“丽仙,你这修的是什么功法?走的倒是极快。”

    丽仙笑道:“我等万兽山座弟子,人人都要修成鹤遁虎步熊罴功,走的快些,那便是虎步了,又有何奇。”

    虎隐嘿嘿冷笑道:“这么说来,若在此处得罪了你,我虎隐只怕是打不过了。”

    丽仙笑道:“就算你得罪了我,我瞧在原大修面上,怎会与你计较?好比我得罪了你,你莫非便要杀我不成?”

    虎隐怎敢说出实话来,唯有冷笑不止,那丽仙亦是似笑非笑,神情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虎隐这番试探,黑齿与曾七姑都是一字不落听在耳中,人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般瞧来,这丽仙分明是要弄鬼了,可此刻人人皆无真玄在身,那丽仙就算肉身功法厉害,又怎能是三人的对手?难不成这万兽山庄的肉身功法熊罴功,竟是这般了得?

    最可气的是,此刻人人皆瞧出丽仙的疑点来,偏偏原承天却是视而不见,人的性情宽厚固然是好,可若是宽厚到不计自身安危,岂不就是愚钝了。

    只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罢了。

    那山峰苦不甚高,诸修走了半个时辰,就已快到山顶了。抬眼望去,只见这山顶处好似一个火山口,四周围成一圈,中间深陷了下去。但因此处并无一丝火灵气,因此那山口并无烈焰升腾。

    而在山口中心,则是一庄石台,只有十丈方圆,瞧来也无奇处,可是离这石台越近,诸修心中就愈感慌乱,就像那不肖子弟在外面闯了祸,要去面见严父一般。

    虎隐正伸着头向那石台上瞧着,忽觉脚下一动,忙不迭的抬起脚来,只见脚下白花花一块,像是踩碎了石头,可细瞧这块石头,依稀能辩出一个虫形来。而刚才又是觉察到脚下有在动的,不由大奇,只管朝着那虫形石来瞧。

    黑齿公道:“此为洗魂台边独有之物,名叫石浊虫,此虫禀浊气而生,全身好似石头,却偏偏是个活物,算是一奇了。”

    虎隐向前瞧去,又是一惊,原来那洗魂台边,居然生有无数石浊气,那地面白花花一片,瞧来好不惊人,他骇然道:“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这石浊虫可否伤人?”

    黑齿公道:“此公既禀浊气而生,故而无目无识无知,乃是六识皆无之物,算是天下第一废材了,怎知伤人。”

    虎隐这才舒了口气道:“如此最好。”

    说来虎隐此刻心中郁闷之极,他明知道李神通慕元青一行人定会生出毒计来,要谋害原承天,抢夺麒麟,偏偏到了此刻,也算不出对方的计策了。

    若说丽仙想以一人独斗三修,只怕绝无可能,若说这石浊虫会被对手利用了,可被黑齿公说来,显然也是不对。他忍不住瞧向黑齿公,只盼此老能瞧出点苗头来,哪知此老见他瞧来,也是默默摇头。

    就在虎隐心中郁闷,黑齿无计可施之时,离洗魂台数百里处,一座山林中,一名修士正立在山峰上向远处探望,此刻转过身来,对身后一人喜道:“原承天已进入洗魂台了,此人纵有惊天手段,一旦入了此山,只怕再也生机。”

    此人断了一臂,正是前去原承天处报信的曾十八。而他身后之人,则是其族叔曾山了。

    那曾山听到此信,双眉便拧成了一个川字,缓缓的道:“十八,我一直想问你,那原道友待你甚好,见到断臂之后,便主动提出,要替你续接,这样的仁人义士,怎的你反要恩将仇报?”

    曾十八面上笑容渐失,苦苦一笑道:“曾山叔,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惧怕李神通慕元青,还是惧怕原道友?”

    曾山奇道:“这还用说,那李神通心狠手辣,绝情无义,谁不惧怕?慕元青更不必说了,此人境界之高,我等终身也唯有仰望罢了,更兼冷血无情,天下修士,只怕大半都要惧他三分的。”

    曾十八道:“这便是了,原大修虽是天下大德之修,可毕竟是萍水相逢,此一次遇见了,下次相逢,不知要到何时。难道还指望他时时护着你?倒是李神通,那是随时要相见的,若因此事得罪了李神通,你我性命皆丧。”

    曾山道:“就算如此,那不义之事,又如何行得?更何况是对原大修这样的人物,你怎狠得心去做?”

    曾十八嘿嘿冷笑道:“我就算因此事得罪了原大修,以他大德,就算事败,自会给我一条生路,那李神通就算被原大修所诛,总不能诛得了慕元青,试问慕元青可会放过我们?”

    曾山只是摇头,那曾十八虽与他亲厚,可此刻冷眼瞧去,却觉得越来越是陌生了,此人虽是自己的族侄,修为境界又弱过自己,可心中反倒生出恐惧之心来。

    曾十八见曾山总是想不通,便温言道:“曾山叔,事已至此,便是后悔已是不及,那丽仙已被安排到原承天身侧,就算她心中有一万个不肯,可只要她在洗魂台边,那原承天的性命定是不保了。另有一事,好叫曾山叔得知,黑齿无行已被李神通所杀,试问我等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曾山骇然叫道:“你等竟杀了黑齿无行!”

    曾十八苦笑道:“若是不杀此人,以此人的精明厉害,说不定就瞧破了机关,到那时岂不是前功尽弃。”

    曾山面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忽的厉声道:“十八,虽说你修行不顺,要有求于李神通,可如今做下这等事来,那是将前方的路越走越窄了,此刻回头,还不算晚,你听我一言,才能保住性命。”

    忽听身后一人冷冷的道:“你劝他保住性命,却不知你自家的性命,又该如何保得。”

    曾山惊极回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修士,虽瞧不出境界来,可此修的目中寒光,直让人连热血都冻住了。

    第1152章此涨彼消是玄机

    正是黄昏,白原苏府一如往昔静寂无声,九珑独居的小院之中,一众女侍忙忙碌碌,正在那里洒扫收拾。但那楼阁之上,唯有随身侍女侍琴可入。侍琴将外间事务吩咐妥当,这才启步进了楼阁。

    仙修之士所居之地,本就清静少垢。那九珑更是与众不同,平日里就算出门在外,身上的素衫也是不染微尘,便是太虚之士,也未必能有这样的造化。

    而在九珑所居的楼阁之中,更是纤尘不入,其中缘故,便是博闻天下的苏璇机也是堪他不透。唯有暗暗称奇罢了。

    楼阁中既是一尘不染,侍琴倒也乐得轻松,每日里也就是上下检视一番,看看是否有清风吹歪了墙上图画,飞叶飘零了窗台。

    便在这时,就听楼上窗前那串风铃一动,侍琴知道,这是有人前来求见了,不由得将秀眉微皱,心中嗔道:“又是谁这般不晓事,要来劳烦小姐劳心费神。”

    九珑自随姬春山出外走了一遭,寻出姬氏的内j来,其声名更是响亮,又有那好事者添酒加醋,只把九珑说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因此那来求见问卜者,可谓是络绎不绝了。

    苏氏怎肯让九珑为这些闲事劳神,更何况一旦动课,必定泄露天机,那不是自减寿算?因此苏璇机每日里忙着挡驾,倒也甚是辛苦。

    可也有那耍心机的,只遣那家中女修来,只说是向慕九珑风范,要来拜见九珑,这些人有时能挡得,有时则是挡不得的。而这些女修一旦见了九珑,仍是求课问卜,九珑面慈心软,又如何拒绝?

    苏璇机烦不胜烦,就让侍琴担起一项大任来,若是那前面挡不住的,就委托侍琴来挡。二人私下商议了,若是那通家之好,苏璇机抹不过面子,就只好放进来,轮到侍琴这一关时,或言九珑闭关,或说九珑出游,总之要想尽千般理由,也不能让外人得见九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