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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26部分阅读

    士,能胜过原承天者也是屈指可数了。

    他心中唯有感叹,幸好天假其变,让他与原承天有了这番际遇,若是不小心惹下原承天这样的对手,那可是让人头痛万分了。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差不多围着这院子转了一圈,原承天此刻抬起头来,冲着林黑虎微微点了点头,林黑虎也不细问,只是笑道:“转了一圈,也没曾去瞧瞧玉牌上的物事,可不是白来了,何不这就去瞧瞧。”

    原承天欣然道:“今日难得有黑虎兄相陪,若不趁机请教一二,岂不是如入宝山而空气回?”

    林黑虎苦笑道:“原兄这番话说的林某好不汗颜,林某原也以为于世间诸物纵算不得略知一二,也不弱于人,可自遇到原兄,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我等若再这般你谦我让下去,只怕等到日暮,也是说不尽的。”将林黑虎手臂揽住,就走到一块玉牌前。

    这块玉牌前围观者甚多,而此玉牌也与其他玉牌不同,其质明光四射,其上饰有金边,在诸多玉牌中颇为醒目。

    玉牌边既是人多,二人也挤不进去,就在外围凝神去瞧了,好在二人目力极佳,玉牌上的字迹再小,也是能瞧得清楚的。

    原承天原以为这块玉牌上所列的或是上佳法器,可细细瞧去,却发现其上所书,竟是各种奇异资材,其中有一小半资材的名字,竟是闻所未闻了。

    其实这也不算奇怪,原承天虽有五千年玄承,可以天地之大,所产物品无疑是恒河沙数,一名修士就算活上万年,所知所闻,也不过是天地之物的百分之一罢了。

    更何况天地孕育万物,无休无止,那每年中新生的物事,也是数以亿计,这便是人力之有穷,而天地之力无穷了。

    而正因为天地灵气时时孕生万物,这世间的后进修士,方得有机会得证大道,飞升昊天,否则那世间的天资地宝,尽被前辈修士采掘殆尽了。

    这玉牌上的事物,大约有七八百种之多,可谓蔚然大观,却又分为两部,上部以黑字标出,其计有物品六百余种,下部以红字标明,则只有一二百种。

    原承天观之不明,便问道:“黑虎兄,这玉牌分为上下,各以黑红字体标明,却是何意?”

    林黑虎道:“那以黑字标出的,是有人持有此物,依季会的规矩,有人若想出售物事,都要寄放于季会的主办方处,并且都要标明价钱或想换购的物事,原兄若对此物有意,就可去黑衣执事处细问端详。或以仙币购了,或以对方所需物品换来,甚是方便。”

    用手向左侧一指,只见那里排了几张长桌,桌后坐着十余名黑衣执事,桌前围着数百名修士,正自询问个不休。

    原承天点了点头,林黑虎又道:“至于这些以红字标明的物事,则是有人要求购此物,而主办方遍查寄卖的物品,却是并无此物,于是就以醒目红字标明了,原兄若有此物,并且也有意拿出换币换物的,也可去那处询问。”

    又向右侧一指,那里的花树之下,也排了几张长桌,有几名红衣执事端坐其后,只是桌边询问的修士却是少了许多。

    原承天道:“如此说来,季会的承办方也算想的周全了,不过是若是有种物事,持有者也是不识,却该如何?”

    林黑虎知道原承天说的是那件异形奇根了,那件物事他也曾见过,可也不知此物来历如何,而此事若是连自己与原承天都不识得,只怕世间能识得之人也必是屈指可数了。

    他沉吟片刻,道:“原兄此话若是指的是那件异形奇根,林黑倒也有个去处可以去试试运气的。”

    原承天眼睛一亮,道:“还请黑虎兄成全。”

    他自得了那件异状奇根之后,一直耿耿于怀,以他的玄承,已瞧出此物的来历大非寻常,必定是有大用的,若是能得高人指点,自是最好不过的。

    林黑虎道:“这伽兰城中有位奇士,此人丹器双修,见识极博,奈何此人仙基不佳,虽修行了近五百年,也不过是勉强突破了玄修大关,至今也不过是初级玄修罢了。”

    原承天道:“如此说来,此人的寿限已是将近了,那玄修之士,也不过是五六百年的寿命而已。”

    林黑虎道:“的确如此,此人于百年前突破了玄修境界之后,就此止步不前,他屡经冲玄失败之后,也是心灰意冷,于修行上再不存有非份之想,倒是留心起世间诸般奇珍异宝起来,我观他的目的,大概也是想从中寻求突破,只可惜至今仍无福缘。不过他的博物之学,在伽兰城却是不做第二人想的。”

    原承天知道修士若是修行无望,必然托物寄情,比如刚才那位侏儒羽修,就是寄情于色了,而林黑虎所说的这位奇士,想必是寄情于物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原承天道:“此人既然博知天下之物,为何季会之中不请此人前来签定奇珍?”

    林黑虎笑道:“谁说不请此人?伽兰城无论是季会月会,大会小集,那第一份聘单,定是会送交此人手中的,可此人的脾气甚是古怪,或来或不来,全看此人的兴致,别人也是勉强不得的。我原也是想请得此人来,品定一下那根奇根,可此人最是不好相与,若请不得此人,倒不如不必提起。”说罢摇头不止。

    原承天笑道:“这么说,黑虎兄定也是刚刚碰过钉子了。”

    林黑虎笑道:“可不是,我前几日已托人去请,奈何至今不回回音,想必是请不来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那也不必提他了。”

    林黑虎却笑道:“也不必灰心丧气,今日之会,说不定他便来了,那也是说不准的。”

    原承天被林黑虎打压下去的念想又死灰复燃起来,道:“那该去何处找他?”

    林黑虎转目四顾,忽的向院边一排厢房一指,道:“若今日此人来了,定会在那排屋子了。”

    原承天甚感好奇,循着林黑虎的手指望去,只见那排厢房,前不挨屋,后不靠殿,只是孤零零的一排,约有四五间房子,房前用竹篱隔开来,立着木门,小院中植着数株梅花,瞧来倒也清幽。

    此小院虽在大院之中,却是另立格局,像是与大院隔了有千里之远。而院外立着一块竹牌,上面的字迹年代久远,甚是模糊,细细看去,才知道“伽兰第一品鉴散介生”九字。

    林黑虎道:“但凡大会小会,那承办之人,定会建起一座小院来,立上这块竹牌,专候此人前来,至于此人是否会大驾光临,就看承办方的运气了。你瞧此人的名号就可尽知,散介生,岂不是又是懒散,又是清介?”

    原承天道:“这竹牌上的字迹瞧来已有年头了,难不成每次仙集,用的都是同一块竹牌吗?”

    林黑虎嘿嘿笑道:“却是让原兄猜着了,这块竹牌也算是颇有来历,在散介生名声不彰之时,伽兰城原有一名品鉴大师,此人曾与散介生论道,比拼博古之学,此事也曾轰动一时。”

    原承天笑道:“这世间有斗法的,有斗智的,可是博古论道之说,却是首次听闻了。”

    林黑虎道:“可不是?却说那二人论道三年,终是让散介生胜了,于是那品鉴大师就手书这块竹牌相赠,以示认输,从此就离开伽兰,云游天下去了。”

    原承天听得咋舌,道:“却是要怎样的博古知今,才能比上三年,这二人的胸中学识,着实惊人了。”

    林黑虎道:“听说这三年之中,二人所论及之物,怕要有数十万件之多,真正是吓煞人了,原兄那件物事,若是此人也不识得,恐怕天下无人可识了。”

    说话之间,二人已走到那竹篱小院前,到了此处,几不见修士的身影了,那大院中的喧哗之声,也像是远在天边,反倒显得这竹篱小院更是清幽了。

    林黑虎道:“若不是十分罕见的物事,也没人敢拿来品鉴,没得让这人骂个狗血喷头,这个人的脾气,却是十分的不好。”说话时,眉头已皱将起来,已有惴惴不安之色。

    原承天道:“世间的奇异之士,自然皆是清介执拗的脾气,倒也不奇。”

    林黑虎走到木门前,沉声抱拳道:“纳芥楼林黑虎,斗胆前来有要事相询,却不知散前辈可否拔冗一见。”

    说了一遍之后,那院中毫无动静。

    林黑虎也不着急,又将这番话连说两遍,可小院仍是寂寂无声,莫非此次季会,此人又不得与会?

    二人正在心灰,忽见院中厢房的小窗支了开来,一人道:“进来。”却没说个“请”字。

    第0466章天地灵气赋仙根

    见屋中有人,林黑虎和原承天已是喜出望外,哪里去计较散介生是否有失礼之处,何况此人脾气古怪异常,也与他分说不得。

    林黑虎忙推开木门,却不敢大步踏入,揽袍提步,走到小窗前,正想再行施礼,那小窗“啪”的一声关上了,连散介生的相貌也没能瞧得清楚,让林黑虎甚是没趣。

    等立在那屋门前,林黑虎还是要平抑胸中火气,道:“不想前辈今日竟来此处,此望万千之喜。”

    屋中人道:“哪里有这么多废话,还不进来。”

    林黑虎转头瞧向原承天,神情甚是无奈,此时那面前木门也“吱呀”而开,一名侍童立在门口,见了林黑虎也不施礼,虎着一张脸走开去,自去屋角的一个木凳上坐了,捧起一本厚厚的旧书自顾自观看起来。

    原承天朝屋里望去,只见地上一片狼籍,无非是鸡骨头花生皮之类,让人连个插足之地都寻不出来,而屋中更是酒气冲天,直以为是到了积年的酒缸中,满屋的酸臭之气。

    通往内室的门大开着,从门中可瞧见,那内室中央摆了张长桌,上面堆满了古旧书籍,虽是凌乱,倒也总算有些书卷之气,只是那桌上斜放着的一个硕大葫芦却是大煞风景了。

    那葫芦也没个盖,桌子又不甚平,随着葫芦不停的滚动,那葫芦中的酒水就一滴滴滴将下来,湿了小半个桌子。

    桌后坐着个灰衣老者,想必就是散介生了,此人头发乱蓬蓬的,却是白多黑少,瞧其相貌,起码也有六十岁上下了,可见其人得道甚迟,此生修行必定艰难无比,他能修成初级玄修,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散介生此刻正斜依在椅子上,左手中持着一本古卷,右手则提着一个锡竹酒壶,看几页书,喝一口酒,瞧来倒也快活。只是此人的胸前留着好大一块污渍,想来必是酒肉所污了。

    其实他所穿的灰衣原也是上佳的法袍,就算有了污渍,只需拿火一烧,自是会焕然一新,只是此人既是没了修行之念,哪里还会顾得上这处小节。

    原承天暗暗叹息,仙修之士饮酒倒也罢了,可妄食凡间食物,破了辟谷之道却是大大不该。

    仙修之士的精气元魂,全靠吸收天地之灵气而生,似那些凡间食物,又能提供多少灵气,也只是勉强维持性命罢了。

    伽兰城虽受禁制所束,仙修之士行不得心法,可每月总要抽出几天时间来,去城外调运玄功,以保持修为不堕,这散介生分明是连这每月几日的修行也懒得去了,只仗着凡间食物维持,此人对仙修之道的心灰意冷观此就可想而知了。

    二人生怕此人见怪,也不敢择路而行,也不管地上脏乱,只是大踏步走了过去,脚下自是吱呀乱响,猎风在屋外闻到这刺鼻的酒气就已停住了,怎肯进来。而原承天也怕这散介生的古怪脾气与猎风犯冲,她既留在屋外,那也最好不过了。

    散介生将手中书籍一放,将一双怪眼翻了翻,阴恻恻的道:“林黑虎,你可是寻到了什么无名的异物,想借我之口提升价值,哼,老夫却不会上你的当,自污其名。”

    林黑虎哈哈笑道:“黑虎纵是不济,好歹也是伽兰城中的第二大财主,怎会行此下流勾当,只是散道友既怕我污了你的大名,又何必放我进来。”

    原承天心中暗笑,对付这性格古怪之人,委实用不得常法,正该针锋相对,灭了他的威风才是,若是束手束脚,反倒让他瞧得轻了。

    散介生冷笑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上你的当,你有什么古怪物事,拿出来瞧瞧,只怕尽是些废铜烂铁罢了,上不得台面的。”

    林黑虎道:“若是我自家的物事,就算让它烂在手里,也绝计不肯让散道友瞧上一眼的,今日不过是为了我这位朋友,黑虎才勉为其难,求恳你一二罢了。”

    他转头瞧了瞧屋中陈设,叹道:“没想到多年不见,散兄已堕落至此,只怕那博物的本事,也只剩下两三成了,原兄,你那件奇物,我只担心他也瞧不出来历来。”

    原承天怎不知林黑虎用的是激将之法,散介生此人既然已无心向道,那么活在世上的唯一念想,就是“伽兰第一品鉴”这个虚名了,林黑虎只管冲着此人的要害下手,却是厉害。

    他一皱眉头道:“若是连散道友都瞧不出此物来历,天下更有何人?伽兰城既为天下第一仙集,那‘伽兰第一品鉴’的名字总也不该是浪得虚名吧。”

    既然林黑虎用了个“抑”字,他自然就选个“扬”字,如此抑扬交加,方可收攻心之妙。

    散介生连连冷笑,等原承天说罢,才道:“你二人一唱一和,就当我瞧不出来?也罢,你这位朋友得道虽早,可瞧来却是沉稳,全无少年得志的凌人之气,也算难得了,你等有何物事,只管取出来,散某人自会用心。”

    二人哪敢再唱和下去,原承天忙将那件异形奇根取出了,此物他今日携来,的确是有找人品鉴之意,是以在楚山时,就劳烦九珑用法牌取出了。

    那桌上铺满了书籍,又半是酒水,哪里能寻个干净地放下,原承天正在犹豫,散介生伸出手来,劈手将那件奇物夺了过去。

    散介生一开始浑不在意,可只瞧了两眼,一双白眼就直勾勾的瞪了起来,将另一只手的酒壶随手掷去,双手捧定此物,将两只眼睛都凑了上去,恨不得按到眼睛里一般。

    原承天与林黑虎早知此大有来历,如今见散介生如此神情,倒也不以为异,只是两颗心难免“怦怦”逃了起来。

    在这伽兰城中,心境实是难以自我抑制。

    散介生忽的转向原承天道:“此物你从何得来?”

    原承天既来请散介生品鉴此物,当然不能有所隐瞒,便道:“此物是我用一只窥地兽从地底寻来,初得时是为一块根茎般的物事,不想到了林兄处,林兄那里恰好也有一块,只是体积小了些,奇的是,这而物相遇……”

    不等他说完,散介生就急急的道:“那两物相遇,定是大放金光,连外层的黑壳也去尽了,且又合为一体,变成如玄金一般。你说,你说,是也不是?”语气甚是急促。

    原承天道:“道友所言,就如亲自瞧见一般,的确是这般情形了。”

    散介生“哈”的大叫一声,震得桌上的葫芦都滚落了地,林黑虎和原承天都是一惊,可那屋角的童子倒是见怪不怪,仍自懒洋洋的翻书观看,哪里去理会。

    散介生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中急走,口中喃喃道:“这可怎么处,这可怎么处,为何偏偏让我在这时瞧见此物。”

    走了十几个来回,让林黑虎二人的眼睛却瞧得花了,他又猛的蹲了下来,十根在头上一障乱挠,直把一头白发扯得纷纷落地,其神情也渐有颠狂之状了。

    原承天二人越看越是心惊,那件物事究竟是何种宝贝,竟让此人如此抓狂,不禁让人担心起来,可喜的是,散介生定是瞧出了此物的来历了,而可虑的是,散介生若是不肯以实情相告,却又如之奈何?

    那散介生捧着这玄金般的物事,目光只是发怔,忽的有两行浊泪流将下来,让原承天和林黑虎更是暗暗称奇,心中也更是担心了。

    散介生蓦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瞧着原承天,叫道:“这位道友,如果我肯以此物的实情相告,你会不会给我一半好处?不是,不是,我只要三分之一的好处罢了,你说,你说,你肯也不肯?”

    原承天坦然道:“此物我若不知来历,便是废物一件,若能蒙散道友指点,道出此物来历,那可不是天大的便宜,纵让道友取去一半好处,也是心甘。”

    “这就是了。”散介生“嗬嗬”叫了两声,就坐在那里捶胸大哭起来,其音之悲,就算是孝子哭灵,也是比不过了。

    原承天二人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对此物之奇,自然更增了几分欲知之念,只是那散介生哭得好不伤心,二人哪里有话去开解?

    正在无奈之际,散介生哭声一收,站起身来,一整衣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让两位见笑了,只因见此奇珍,不得不我不哭,其中缘由,且容我一一倒来。”

    林黑虎见他忽然整衫正容,神情上也去了昔日的懒散之意,更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