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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20部分阅读

之后,说不定就可向灰衣人与令无参这样的异士高人挑战了。

    只是他在这伽兰城中,怎能呆上这许多时日,这凡间异术一旦离了此地,却又是用不着了,实不必为此耗费心力。

    不过原承天既明异术的源流,当然要急思对策,起码在自己受到异术攻击的情况下,能够自保其身,免受其害,或是将损害降到可以承受的程度。

    想来想去,那梵心诀明神定滤,应可在这金水乱水阵中大现神威,不过这也要等到灰衣人或是令无参以异术加诸已身时,可知其效,此刻无由而动,怕是显不出效用来。

    就在原承天心境如潮,玄承大动之时,令无参极快的恢复过来,俨然从一名忧郁少年,再次化身为翩翩浊世佳公子。

    也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把素纸扇来,一放一收,哗然有声,极尽风流俊逸之姿,虽有三分造作,可瞧在他的绝世容貌上,他人又怎肯苛责?

    而自从令无参现身之后,不知道是灰衣人暂停了金水乱心之阵,还是令无参用了什么手段,那边云裳已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虽是仍有些发怔,好在目光已然清亮不少,看来是逃脱了那心神控制之苦了。

    而她瞧见凌云仙子臂上受伤,则是惊讶不已,浑然不知此伤是自己所为。

    却见令无参笑道:“你若要请我出来,说一声便是,如此大动干戈,公子我可禁受不起。”

    灰衣人冷冷的道:“你既知我已在城中,却动用纸战之局伤人,这分明是逼我现身了,公子不恭在前,又何必责本座无礼。”

    令无参笑道:“这倒奇了,那异术只可你使得,别人怎的就使不得?原来这世间第一异士的心胸便是这般狭窄。”

    灰衣人冷哼一声道:“公子舌绽莲花,本座怎能说得过你,你既然动用异术,本座若不现身,岂不是显得怕了你,嘿嘿,倒来卖乖。”

    令无参点了点头,道:“说来阁下隐身伽兰,实令本公子不安,想来这满城修士,亦是心中惶然,总要激你出来,大家也好放心些,公子我今日也算做了件好事,至于阁下的手段,今日也不得不讨教一二了。”

    灰衣人失笑道:“公子明明最擅以诡计害人,却反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服,岂不大谬,至于在下的手段,公子当前,又怎敢藏私。公子但请出手便知端底。”

    令无参莞尔一笑道:“公子我早已出手多时,阁下至今还未觉察到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耸然,这四周毫无异像,令无参的异术又在何处?就连原承天也忍不住想动用残存不多的灵识去一探究竟。

    就在众人张惶四顾之时,清越忽然低呼道:“好香!”

    这一声之后,众人也立刻就闻着了,也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股异香,就在四周慢慢的散发开来,此香如空谷幽兰,忽遐忽迩,飘忽不定,又如玉人于远远湖面舟中,懒抚瑶琴,是以其音忽现则杳,竟不可捉摸。

    而灰衣人足下一片如春葱般的绿草,忽然间就萎黄一片。

    诸人皆是心中骇然,令无参究竟用了何种异术,竟是诡异恐怖如斯?

    第0445章斗敌需留三分力

    灰衣人脚下的绿草生机忽绝,自是因为这股香气之故了,是以众人见此情景,都是又急又恐,凌云仙子喝道:“令无参,你弄出这歹毒的香气来,又要连我等也一起害死吗?”

    令无参折扇轻摇,笑道:“凌云仙子不必担心,此香神妙非常,对我有敌意者,闻之则丧,而在下的亲朋好友,便是每天闻他个七八遍,也是不碍事的。”

    凌云仙子哪里肯信,道:“只顾胡说,这香气又无灵性,怎能分得出敌我来……”

    忽的抬头瞧见灰衣人身边绕着几只粉蝶,此蝶掠过之处,草黄叶落,连树枝也立时枯了,不过只要离这粉蝶稍远处,草木花树,仍是生机勃勃。

    而凌云仙子转过头来瞧着令无参,只见他的手中折扇指指点点,似在指挥那数只粉蝶,而那些粉蝶果然也只是在灰衣人身边盘旋不休,却不肯飞到别处去。

    凌云仙子见身边的草木暂时并无异样,心中略略放宽了些。

    看来这香气是用来引这粉蝶飞来了,而草木枯黄的秘密却是在这粉蝶身上了,只要不触到这粉蝶,或许就是无事了,可这香气毕竟来的诡异,思来犹是觉得不安。忽见原承天将一粒丹药拍成碎未,就将那丹粉洒在了自己和二彪身上。

    凌云仙子见原承天如此,心中更是不安,想开口去问,可双方并无交情,哪里说得出口,云裳却是乖觉,见凌云仙子欲言又止,忙对原承天盈盈一拜,道:“原大修,不敢动问,这香气到底有什么古怪?”

    若是猎风在场,只怕一句话就顶了回去,怎会给云裳好看?原承天自不会像猎风那般心狭,不过话音免不了是淡淡的,道:“此香意在引蝶,本也无甚出奇处,只是大家身上既然都染了这香气,却是得罪令公子不得了,否则令公子的粉蝶飞来,立时就送了性命。在下的性命向来不肯假手他人,公子赐香,却是万万不敢。”

    令无参听了,微微一笑。

    凌云仙子这才恍然,看来这令无参的异术就如他的为人一般,竟也是处处设伏,心机深远,既知其故,那就易破了,玄修之士身上,岂无灵妙丹药?

    凌云仙子略一沉吟,从囊中取出三粒丹药来,自己服了一粒,又给了云裳一粒,然后亲手拿着丹药,交给了玄虎。

    玄虎却不肯服,皱着眉头道:“令公子怎会害我等,退下。”

    凌云仙子知道玄虎是想与令无参联手,先除了灰衣人再说,自己服丹怯毒,细细想来,的确是有些孟浪了,不过她对令无参总是信不过,见玄虎不肯接受,心中不免有气,转身便走开了。

    只是那灰衣人虽身在粉蝶的包围之中,却不曾服丹,此次是要与令无参大斗异术,若是一上来就服丹驱毒,那就是动用仙修之士与之相抗,不免受其耻笑。

    更何况以灰衣人胸中异术,自有千百种手段御敌,不到万不得已,又何必动用珍贵的仙修丹药?

    却见他手掌轻轻一捏,那小石人顿时成了粉未,而再去瞧那只巨石大汉,也立时烟散云散,地面只余下一堆石粉来。

    灰衣人手掌急急搓动,那石粉刹时成形,竟是变成一只小小的石雀,也不过指头大小,显是珑珑可爱,而再瞧地面那堆石粉之中,竟也飞出数只巴掌大的石雀来。

    灰衣人手掌一竖,小小石雀便围着灰衣人的手掌飞了两圈,最后立在灰衣人的指尖上,忽得张口一叫,倒也婉转动听。

    而听到这小小石雀的鸣叫声,那几只大点的石雀立时便向那数只粉蝶飞了过去。

    粉蝶本是围着灰衣飞个不停,速度并不算快,而见这石雀飞来后,其动作频率立时也加快了一倍,一时间蝶飞雀追,倒也热闹,只是那灰衣人身边的草木,却是萎黄格焦的更厉害了,灰衣人的脸色也开始黯淡起来。

    令无参笑道:“道友,你还是不肯服丹吗?只怕你的石雀追着我的粉蝶时,却是迟了。”

    灰衣人嘿嘿笑道:“公子虽是高明,可此时就言胜负,岂非太早,那异术之妙,公子最多领悟三四成罢了。”

    令无参“扑嗤”笑出声来,道:“道友被我粉蝶困住,却仍是漫言大话,委实可笑,我倒想瞧瞧,那异术之妙,你如何能施展出十成来。”

    手中折扇急急点出,那灰衣人身边的粉蝶就又多了数只,众人虽然一直凝神观看,却也看不出这粉蝶是从何飞来,不过想到令无参出场时就显露出一手隐身之能来,这粉蝶藏之何处,倒是可以想见了。

    灰衣人手中小小石雀叫的得更急,奈何那石雀身体虽小却是沉重,竟是怎地也追不上粉蝶,那粉蝶在灰衣人身呆得越久,灰衣人的情形也就越发糟糕起来。

    却见灰衣人的一身灰衣已呈枯焦之色,其两肩衣服隐然已现裂纹,那湖风吹来,忽的有一片衣服碎片被拂了去,紧接着,那灰衣人的上身衣服就寸寸而裂,片刻间已是上身赤裸了。

    而再瞧灰衣人的肌肤,也是一片焦黄之色,哪里还有一丝生机,令无参眼见得手,哪里还肯容情,折扇再点急点,口中也忍不住不加讥讽,以动其心,“道友这十成异术,莫非便是这如此吗?公子我可领教了。”

    灰衣人此刻的神色已如死人一般,幸得他的双目尚算灵动,看来还能支撑一时,可众人皆能瞧得出来,这灰衣人异术再强,可在禁制之中,肉身毕竟脆弱,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原承天初探异术门径,自然也对此战的胜负无法预料,只是他心中寻思,这灰衣人既是号称凡间第一异术,不可能无能若此,可是此人究竟有何方法逆转此局,却又怎能瞧得出来。

    令无参虽是禅修高士,见着这世间第一异士眼看就要丧于已手,心中也难免动荡,于是再次放出三只粉蝶来,以图一举将对手诛杀,而此时围在灰衣人身边的粉蝶,竟有十六七只之多了。

    忽听灰衣人长笑一声,哈哈大笑道:“令无参,你终是着了我的道了。凡间异术,你终是只修得三成罢了。”

    双手一拍,却见那几石原本笨拙不堪的石雀刹那间变得灵动异常,一扑一啄,就将一只粉蝶啄了去,那十六七只粉蝶哪堪这般扑食,也就是眨眼工夫,竟是被啄了个干干净净。

    那粉蝶每被啄去一只,令无参的脸上就白一分,等到十六七只粉蝶尽被啄了去,令无参脸色竟是毫无一丝血色,就如敷上厚厚的白粉一般,而其口鼻之中喷出的气息,若是细细瞧去,似乎带了一丝血红。

    灰衣人振衣而起,身上原本焦黄的肌肤寸寸裂开,露出晶莹如玉的雪肤来,清越,云裳等一众女修哪里敢看,都忙着转过头去。

    令无参此时早失了风流俊秀之态,哑着声音道:“阁下先抑所扬,果然高明。”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那御虫之术若是仙修之士使来,自无大碍,可我等异士,全靠一点心念魂力主持大局,一旦魂力丧尽,则不管你有如何的惊天异术,也是施展不得,公子自恃才智,将这凡间异术瞧得甚轻了,便是以我之能,也只敢御控无魂之物,偏偏公子这般大胆,竟御起这粉蝶来。”

    令无参犹不肯服,道:“公子我偏是要御虫,又能如何?我今日不过是中了你的诡异罢了,我若徐图缓进,未必就输给了你。”

    灰衣人连连摇头道:“一个人若不能料敌,便该知己,若是连己力都不知,何来胜算可言,我诱你连番唤出粉蝶,虽是在下小计,可你不知自己魂力高低,一味贪功,这却是异术的大忌,如今你魂力已消,生死已在我手,何来这许多废话。”

    他双手再拍,那数只石雀就疾飞了过去,如剑如矢,直奔令无参的胸前,头颅等诸般要害去处。

    想来令无参在此时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一旦被这石雀击中,又怎有命在?

    令无参勉强提起手中折扇来,忽的将一口鲜血喷出,那素白折扇上鲜血尽染,瞧去殷红一般。

    而此口鲜血吐出之后,那折扇就如有了灵性一般,忽然变得灵动异常,虽是没脱了令无参的手掌,却是上下翻飞,将那石雀尽数挡开。

    而石雀被这拆扇击中之后,立时就化为石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瞧令无参的脸色,也算是恢复了一点晕红,他哼了一声道:“异术之道,我果然是不及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公子我这便去了。”

    说话之际,袖中抖出一只纸驴来,此驴见风则化,幻变成一头黑驴,令无参当即骑上此驴,如飞而去。

    从吐血击雀,到化驴飞奔,这一连串的动作令无参使来快如闪电,竟是让人目不暇接,这自是因为令无参吐出的那口鲜血之神效了,不过众修自是明白,令无参被逼得吐出这口鲜血,与仙修中的血遁之术依稀仿佛,对修为自是大大有损。

    在这伽兰城中,众人的遁术都施展不得,令无参既然已经骑驴而去,灰衣人怕也是追他不得了。

    眼瞧着黑驴离了河岸,眨眼间就去了百丈去,忽见那林中窜出一人来,众人瞧得分明,正是猎风。

    却见猎风的动作如电闪,似雷击,手起剑落处,血光四溅,宛若桃花。

    第0446章血花开处春迟迟

    猎风这一剑凌厉之极,竟将令无参连人带驴都劈为两半,众人瞧得又惊又骇,难不成令无参的肉身就这般被摧毁了不成?

    令无参虽是年未弱冠,却集禅修大道与凡间异术于一身,惊才绝艳,风流俊逸,实为仙修界出类拔萃的人物,想不到竟死于猎风之手。

    玄虎等一众男修见惯生死,倒还罢了,凌云仙子等一众女修则不免流露出惋惜之情来,令无参虽是阴狠,倒还没怎么伤及到她们,只是觉得这般一位年少有为,前程无量的修士就这么死去,未免可惜了。

    原承天却忽的叫道:“猎风小心。”手中捏了一块石子,就掷向猎风身侧的一块空地。

    他虽无异术在身,可自修成风月体以来,自是身强体健,肉身之力非同一般,此石破空而出,声音锐利之极,端的不可小视。

    灰衣人一怔之下,忽的冷笑道:“令无参,你想以隐身换形骗过本座,却是痴心妄想。”心中却是恻然,那原承天怎的比自己还早一步发现令无参的诡计?

    手掌一挥,地上的石粉又化成几只石雀,也随着原承天掷出石子的方向疾射而去。

    忽听那空地中传来一声大笑声,令无参的身影复又现了出来,却是已在猎风数丈开外了,原承天掷出的石子离他远远的飞了过去。

    此时令无参的嘴唇边犹挂血痕,神色也更显萎顿了,这自是因为刚才施展隐身换形之术时,又大耗了魂力之故。

    空中的几只石雀急急变幻的方向,又向令无参扑去,令无参虽是神情萎顿,倒也没将这几只石雀放在眼中,折扇再次依次点去,倒也扇无虚发。

    那石雀被击碎之后,便化成粉未,可这粉未却不散去,也只是弹指工夫,就又化成石雀来,如此去而复现,实令人烦不胜烦。

    令无参叹道:“无魂之物,果然御使的便当。”

    他知今日已无法与灰衣人争雄,只能徐图后计,可是若想就此抽身离去,却也没那么容易。

    好在灰衣人虽是大占上风,可从他刚才幻化的石雀看来,想必也已是强弩之未了。是以最令他担心的,是那猎风自那剑击空之后,就一动不动,可其全身微弯如弓,分明已是蓄势待发,看来此次出手,猎风期在必中,若再想以隐身换形之术骗过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此刻令无参魂力消耗殆尽,就算胸中异术无数,也是奈何猎风不得,若是单论体力速度,他又怎是猎风的对手?令无参的神情中不由现出一丝忧色来。

    就在令无参心神动摇之际,猎风已然出手,她原本离令无参还有三四丈的距离,可其手中的剑玉之器却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令无参的咽唤处,可此剑认喉之准,更让人怀疑猎风是否真的双目失明。

    “啪啪”两声传来,却是在此剑前进的轨道上,有两只石雀受这锋锐之极的剑气所激,顿时被击成粉未。

    众修虽远隔了百丈,却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一剑的无双剑气,清越与二彪更是发出了惊呼之声。

    就连原承天看到此景,也在心中暗忖:“难不成这一剑还会刺空不成?”

    于是猎风的剑尖便刺到一朵血花。

    此花色泽艳红如血,或许实际上便是由鲜血所凝,此花一现,竟生生格住了猎风的剑玉之器,此剑虽有穿金碎玉之能,偏偏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寸。

    而细心如原承天等诸修也立时发现,令无参嘴角上的那丝鲜血已然不见,莫非便是这抹鲜血凝成血花,挡住了猎风的剑势?

    猎风虽目不能视,却也知有异术挡住剑势,她咬牙,顿足,皓腕再次抖动,那剑玉之器便又重新启动,将这朵血花再次逼到令无参的咽喉处。

    令无参张口便是一团鲜血,这口鲜血出来便成血雾,又瞬间凝结成花,此花或四瓣,或五瓣,其花形显非牡丹,亦非芍药,却比世间名花更鲜更艳。

    这朵朵血花在他胸前飞舞,猎风纵是出剑如风,却剑剑避不开这血花挡路,而众人远远瞧去,只见得青衫飞舞,血花如蔟,瞧来倒像是一副画卷,只是这画卷诡异中带着三分邪气,哪怕只是虚虚瞧上一眼,也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猎风终于逼得令无参再吐出一口鲜血来,却见令无参的身形似乎一下子纤弱了许多,而令无参以血花阻住猎风剑路之后,终能得以将身子撤了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