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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99部分阅读

    的修士的一旦将遁术尽情施展,真可谓天缩地短,若是凡人偶尔抬头仰望,最多只能觉得那空中清风过顶,又哪里能瞧见人影。

    原承天倒不是想与魏无暇大斗遁术,他料定魏无暇不可能一人来此,定有同伴相随,总要引出此人,探明其修为,方可定下战守之策,而若想让此事与月华宗完全撇清关系,更需在此人眼皮底下诛杀魏无暇,方可将祸水引至自身。

    像这般主动挑衅对手,任性张狂,原非原承天本性,虽可解释为是替月华宗解忧,但其实盘根究底,也和原承天面临冲玄之境大有关系。

    玄修境界实为修士最关键之期,至此之境,能与其相抗的修士已渐稀少,绝大多数修士终身成就,也就是九级真修罢了,能够冲破玄关,终达玄修者万中无一。

    原来修士在冲玄之际,万般心魔齐至,诸般情绪皆得一一历练。唯有那明悟世情百态,方能得窥仙修妙道,是以在此境界,于修为上倒没什么太大要求,可明悟世情百态,却是紧要之极。冲击玄修玄关,往往需要十年,也正是此故了,毕竟这世情百态,总需一一历练,方能有所体会。

    原承天九世劫修,对这一点最有体会,是以他才会放纵自己,来一番快意恩仇,尽释性情,若是还像以前那般约束抑制其性,反于心境有损。

    遁行之际,原承天放出灵识,以探四周动静,果然在离月华宗五百里之处,有一名修士出现,此人应是早得到魏无暇的传讯,是以一直隐在空中,牢牢锁定了原承天,不肯有片刻放松。

    而原承天探其修为,竟已是三级玄修境界了。

    原承天虽未冲玄,可对这落单的三级玄修,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凭他的无界之剑,太一弱水,足可抵得住一名玄修的神通,就算再加上一个魏无暇,也可应付裕如。

    他正想转身迎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将魏无暇拿下再说,灵识中忽的传来点点灵息,竟又出现了两名修士。

    而这两名修士就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瞧其架式,定是已得到魏无暇的传讯,在前方拦截自己。

    再多两名修士,原也无妨,可原承天探明这两名修士的修为后,方知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原来这两名修士,亦是玄修之境,而其中一人,赫然已是五级玄修,眼看就要突破六级玄关,成为高级玄修了。

    如此一来,就算不将魏无暇计算在内,原承天竟是要独斗三名玄修大士,这怎不令原承天头痛万分。

    一次出动三名玄修,可谓来势忷忷,天一宗显然并非只是与那月华宗订立藩宗之约,说不定天一宗是想将此处的门宗尽数招揽了。自己凭一时之快,竟无意中惹下这强大的对手,便是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原承天心中毫无惧意,反倒激起他万丈雄心,他与天一宗结下的仇怨原不可解,再加上几条性命,也不过如此,若是此役能尽歼天一宗三名玄修,岂不快哉?

    念及此,原承天立时唤出白斗,欲以白斗的遁速,将三名玄修甩开,只要三名玄修无法联手,原承天就可施展逐各个击破之计,完成此项壮举。

    白斗早知每次自己被主人唤出,必然是面临重大危机,它倒是早就习惯了,是以原承天发出全速飞遁的法旨时,白斗心领神会,四足风云会聚,真个似电闪雷鸣一般。

    如此一来,就变成大斗遁速之局,原承天最先锁定的目标魏无暇,反倒是离原承天最远了。

    而因原承天忽然改变方向,伏在原承天前方的两名修士自然无法待在原处,只能衔尾来追,初时,三名玄修之间的距离不过相隔数十里罢了,可追了半日之后,三人间的距离逐渐拉大,相隔最远的二人,已有数百里的距离了。

    令原承天称奇的是,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修士,竟非那名五级玄修,而只是一名三级玄修而已。

    玄修之士,大多不肯再动用遁器,只因凭着玄修的修为,只是遁风而行,其遁速已可远超绝大多数遁器之速了,除非是炼成奇佳的遁器,或是如原承天这般,有擅长遁速的灵兽骑乘。

    那名玄修之士并无灵兽傍身,不过其背上却有四面小旗,此旗名叫护背仙旗,原是一种防御法器,可此人的护背仙旗却能放出青色玄风,玄风放得越多,此人遁速越快,这护背仙旗竟是集防御与遁术为一体的奇门法器,原承天见此,又怎能不动心?

    此时护背仙旗已放出七道玄风,显然已将此人的遁速提升极致了,若非白斗此刻是嘶风吼之躯,而嘶风吼又是最擅遁术,原承天恐怕就要被此人追上。

    原承天用灵识远探而去,知道离这仙旗玄修最近的那人,足在五百里开外,五百里对玄修之士来说,也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方能赶到,这便是说,原承天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与此人大斗法术了。

    原承天念动真言,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祭剑之时,域字真言随之而出,将无界之剑牢牢的笼罩住,要知道玄修之士的灵识极强,若是空中祭有法剑,其灵息必定会被其所察,而罩以域字真言,就可万无一失,不怕此人不闯进这陷井来。

    而为惑其人之心,原承天又随手祭出数十道灵符去,这些灵符上所铭法术虽不甚奇,可因是以劫晶为质所制的灵符,威能远比普通灵符大出许多。

    不过祭出这些灵符,其意不在伤人,而在于迷惑仙旗玄修,在其忙于招架这些灵符之时,再将无界之剑当头击下,此人又怎能跳脱之劫。

    他胸有成竹,一一布置,道道灵符虽是随手抛出,却是疏离有致,隐隐有阵法之妙。

    剑,符布置完毕,原承天一摧白斗,已出了这剑符大阵,没过片刻,那护旗玄修已闯进埋伏之中,只是那无界之剑他虽无法窥察,可空中的灵符却是灵息闪动不休,怎能不被他所知。

    只是此人自恃修为,怎将这区区灵符放在眼中,当下冷笑一声,径直追了过来。

    原承天早就停了下来,笑道:“兄台一路衔尾追来,实是辛苦,在下略施小术,以示迎迓。”

    手掌轻拍,一道天雷符先将震开,空中银光闪闪,就是一道天雷当头击下。

    护旗修士瞬也不瞬,背后四面护背仙旗无风自动,一阵玄风平地卷来,竟将那天雷卷在其中,玄风刹时已升到高空,这时才闻听到天雷炸响,但对护旗仙旗自是毫无影响了。

    原承天道:“道友好法器。”双手连拍,将九道灵符一一震开,空中一时间灵息乱舞,有巨石凭空坠下,有火焰无故燃起,更有风刃无数,向护旗玄修激射而去。

    护旗玄修不怒反笑道:“道友小术,足可娱客。”

    仍是垂着双手,声色不动,空中的千变万化,自有背后护旗放出玄风阵阵,将这些五行之物一一卷去。

    原承天越见越奇,平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他人的法器起了贪心,便是昔日在冥界见到那块九玄石,也没像今天这般,大起占据之念。

    此刻空中灵符已用去了十之八九,原承天索性发出一道法言,将剩余灵符通通震开,那护旗玄修还是如刚才那般,一一用护背仙旗化去,端得是自如从容。

    而就在此时,一道霞光无声无息,从空中急落而至。

    那空中所布置的灵符,原是可拍掌而裂,刚才原承天动用的法言,其主要目的,却是引发这空中的无界之剑。

    此刻灵符尽碎,空中光芒大盛,将无界之剑的那道霞光也掩映其中,护旗玄修一时间怎能辩出这道霞光的厉害,仍是动摇背后仙旗,以为也可以像刚才那般,将这霞光化去。

    然而那施出去的玄风,却被这霞光一扫,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护旗玄修这才知道这道霞光大有来历,可到此时方悟,却已是太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霞光扫落玄风之后,其势不见有丝毫减弱,仍向该名修士扫去,此修连忙大喝一声,法袍中生出四朵白莲,竟是已被迫动用了法身之宝。

    只是这四朵白莲原本是仓促而成,其莲并未化实,是以其护身威能也只有五成而已,而原承天的无界霞光,却是苦心孤诣,早就预作准备,虽只是一道霞光,却有无界之剑的三成威能,是以霞光扫过之后,四朵白莲化成三四十块碎莲,其防御之能,更是微弱之极了。

    但饶是如此,玄修之能,毕竟不可小视,那数十道碎莲,总算敌住了霞光一扫,护旗玄修的肉身不伤分毫。

    可如此一来,此人自是骇极,他自修成玄修以来,还是第一次遭受这般打击,若那法身之宝弱了半点,其肉身岂非就被这霞光扫到,而观这道霞光之威,世间又有哪个人的肉身能敌这道霞光?

    他心中惧意一生,就想立时脱离战场,可是原承天设伏半日,就是为了诛杀其人性命,又怎肯让他从容逃走?于是他再念法言,三道无界霞光,同时从空中落下,却分上左右三道,将护旗玄修罩在其中。

    若是此人再无其他强大法器,仅凭这护背仙旗,只怕难逃这一扫之劫。

    第0367章转战千万里

    一名修士若能晋升玄修境界,自是经历过千难万险,又怎是易与之辈?护旗玄修的法身之宝虽被击碎,失去大半威能,可其将身体摇了一摇,脑后升出一道白气,现出一具金甲神将来,却是将法身显现了。

    此法身着金甲金盔,手持金柄长刀,身高十丈,身周瑞气环绕,见那三道霞光扫来,急将手中长刀在空中虚劈数下,便有道道金光射出,在空中如波似浪,层层叠叠迎向无界霞光。

    原承天只用数道法宝神光就逼出玄修大士的法身,已是可以大大满意了,玄修的法身虽是威力绝伦,却消耗真玄灵识极多,那护旗玄修被原承天逼到这种地步,已算是极其狼狈。

    不过原承天却也不得不感叹,欲杀玄修之士,果然是极其不易。

    却见那金甲法身挥动长刀所形成的金色气浪,将三道霞光死死抵住,霞光金波相触之处其光五色斑澜,极其耀眼,而四周空气早就腾腾燃烧起来,显见得这两种法力实是强大之极。

    而只过了片刻,两种法力接触之处,就隐隐现出淡淡的焦痕,竟是天罗界力亦是受到影响了。

    对方的法身每持续一息时间,都需消耗真玄灵识无数,而原承天的无界之剑,却可源源不断的发出霞光来,这也是无界之剑的威力绝伦之处,原承天虽可再施法言发出无界霞光,时间一长,对手必定无法支撑。可此战的对手却非面前这一名玄修而已,刚才一场斗法,消耗时间不少,想来第二名玄修也很快就要赶到了。

    原承天绝不恋战,一拍白斗脖颈,如风而去,那护旗玄修的法身犹自与霞光缠斗不休,又怎能离得开,不过纵是无霞光纠缠,护旗玄修孤身一人,也不敢再追逐下去了。

    此时另一名黑衣玄修也已赶到,他见护旗玄修竟动用法身,不由“咦”了一声,道:“段兄遇何大敌?竟是狼狈至此?”说罢挥动手中拂尘,一股青风吹去,将那三道霞光吹散。

    那三道霞光与护旗玄修的法身争斗良久,早已是法力耗尽,遂被这黑衣玄修一拂而散。

    护旗玄修却不领情,道:“何劳金兄动手,这霞光我自是料理得。”他一上来就被逼动用法身之宝,最后更被逼出法身来,消耗甚剧,心中着实不快,更是又羞又愧,那黑衣玄修原本是一番好意,他也视为讥讽之举了。

    黑衣玄修闻言也有些不快,却也不便发作,他本想径直追去,可见到同伴如此情形,便有些犹豫起来,喃喃问道:“此子究竟是何来历?”

    护旗玄修此刻心境稍平,道:“不过是一名散修罢了,又能有何来历,只是此人的法器着实不俗,若不是这件法器,刚才必被我所擒。”

    黑衣玄修道:“且不必追赶了,等无暇赶来问个清楚,再追不迟。”

    护旗玄修道:“此子不过是一名九级真修罢了,只是仗着法器厉害而已,金兄不肯追,在下一人独往。”说罢也不等黑衣玄修答应,就径自追了上去。

    他刚才虽是吃亏,可心中怎肯服气,如今又多了帮手,自然要尽快赶将过去,将原承天拿下,狠狠折辱一番,方消心中怒气,而黑衣玄修平生虽是小心,可受了他的激将之法,必定会跟来的。

    果然,黑衣玄修道:“段兄,你我同宗交好,我怎能让你独行。”遂也跟了过来。

    二修并肩而遁,奈何遁速总是比白斗稍逊,眼瞧着原承天已是不见了踪影,就连放出灵识去,也探查不到原承天的丝毫灵息了。

    二修失去目标,再也难以追踪,只能停了下来,向后面的同伴传音去,告知自己的方位,以便会合。

    没过片刻,却见一名红袍玄修掠了过来,这名红袍玄修在三人中修为最高,可遁速却是最慢,此人身材枯瘦,却背着一只斗大的葫芦,两者甚是不成比例,瞧来引人发笑。

    三人见面,红袍玄修道:“怎的追丢了?”

    黑衣玄修道:“此子灵兽遁速极快,连段老弟亦是追他不上,想不到那嘶风吼的遁速,竟是这般快。”言罢不禁露出羡慕之色来。

    红袍玄修对白斗也是大感兴趣,道:“那人所骑之兽,果真是嘶风吼吗?我刚才离得太远,没能瞧得明白。”

    护旗玄修道:“秦公容禀。此子所骑之兽,的确是嘶风吼无疑,在下本想将其擒下,将此兽奉上,怎料此子法器厉害,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对红衣玄修执行甚恭。

    红袍玄修叹道:“我遁速不佳,不知错过多少好事,此次既然遇到这等灵兽,好歹也要将其擒获。”他虽与黑衣玄修等二人平辈,可说话之间甚是威严,而黑衣玄修二人,也是凛然静听,不敢有丝毫不敬。

    黑衣玄修与护旗玄修同时道:“正该如此。”

    红袍玄修回头望去,笑道:“这一阵急驰,无暇怕是追不上了,就在此等候片刻罢,那人既与段老弟交过手,见过面,还怕他逃到天边去?”

    护旗玄修道:“有秦公在此,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

    三人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魏无暇跟上来,秦姓玄修算算时间,就算魏无暇遁速不佳,此刻也该追上来了,如今迟迟不见现身,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既有此念,忙传音过去,想来魏无暇就算没能赶到,也总该就在附近了,然而传音片刻之后,却久久不见回音,秦公自忖,自己的传音可达八百里,魏无暇的传音也可达五六百里,既然魏无暇没有传音回来,这说明魏无暇起码是在五百里开外了。

    那魏无暇遁速虽慢,可又怎会慢至如斯?莫非是中途被牵绊住了不成?

    黑衣玄修与护旗玄修二人见魏无暇迟迟未能现身,虽是着急,却不担心,天一宗修士偌大的名头,在哪里都是无往而不利,少有吃亏之时,而这种偏僻之地,除有清虚宗和月华宗久名玄修大士外,其他修士又怎能奈何得了魏无暇?

    三人无论怎样去想,也不可能想到原承天身上去,那原承天遁速再快,也不可以在三名玄修的眼皮底下,来个大篼大转,又转回到众修的后方去,那岂不是成了神人一名?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道火光,秦公早已瞧清那是一道信符,随手接了,用灵识匆匆一瞧,却是大吃一惊,叫道:“不好。”

    黑衣玄修忙道:“秦公,却是何事?”

    秦公大皱眉头,道:“这信符是无暇传来,无暇竟是去追敌去了,此刻与我等应是相距千里之遥了。”

    黑衣玄修奇道:“追敌?此处除了那原承天之外,还有何敌?”

    秦公阴沉着脸道:“便是那原承天了。”

    黑衣玄修怎肯便信,笑道:“秦公,那无暇莫非是糊涂了,原承天受我等追击,仗着遁速快一些,这才侥幸逃了,哪里就能忽然出现在无暇附近?”

    秦公道:“此事的确不可索解,但无暇对那原承天怎能错认,这世间原有稀奇法术法宝,纵是在数息之间纵横万里又有何稀奇。原承天手中若有缩地鞭之类的法宝亦不为奇,那月华宗的曾羽翰手中,不就是有把剪空扇吗?”

    黑衣玄修道:“说不定这原承天就是受月华宗指使,来与我等捣乱,否则他一名名小小真修,若无人撑腰,怎敢惹上我天一宗?那剪空扇说不得,此刻就在原承天手中了。”

    秦公摇头道:“原承天之事,老夫曾听无暇提过,此人早在本宗上次玄焰谷之役中,便与本宗结成血仇,此人在玄焰谷时,不过是一名三四级灵修罢了,就胆敢与本宗做对,此刻他已是九级真修,那胆子只怕也更大了些,我等三名玄修,只怕他还未必能瞧得上。”说到这里,连连冷笑不已。

    三名玄修既知原承天有时空之宝,可在瞬间转战千里,便是心忧魏无暇遭遇不测,其玄修心境,自是平静如水,不会有半分动摇。

    护旗玄修道:“这原承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