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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将雨滴飞尽第1部分阅读

是那样的容易让人沉醉。它随风而动,大概是高处太寒吧。

    (六)

    我手捧一泓清月,冷冷的,很细腻。这是冬月所仅有的——它的清冷。

    (七)

    这古槐生于何时?长到现在竟让人遗忘。他粗糙的树干,枯干的枝叶,很容易让追求美白细腻的少女忽视;健康向上的少年也多是不会注意他的存在。老槐树的容颜我只能去瞻仰,也许是几十年的风霜,也许是逾过百年的春秋。而在这个夜晚,只有月光从他的身上流淌,到我的身上。

    风知道

    (一)

    碎碎的长发贴在额前,上次理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整间教室里像我这样的不多,他们的头发像修剪过的草坪。我夹在中间,算是个特例了。于是我成了老师口中的坏孩子。可我知道,他们都是非常羡慕我这个坏孩子的。一头凌乱的长发对一群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但是为了班导的一句口头夸赞,这只是个诱惑而没有成为陷阱。他的头发黑而密,刘海早已遮住了狭长的凤眼,可这并没有影响班导对他的印象。他的奖学金和荣誉证书还是他的,而他的长发也在风中甩出了挑衅的划痕。

    (二)

    从那里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很长很长。转首回望,时间流逝,从我脚下匆匆而过。我却一步懒似一步,还是走出了很长的路。

    (三)

    风凉凉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凉。其实风不凉,还是夏日的那种味道,少却了一股热浪。这是在冬天。风怯怯的,从栅栏外吹进长廊,小池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阳光透过蓝色的玻璃,投下朦胧的光和柔软的热。还有风,夹着水的味道,从大运河掠过,美轮美奂。

    我不喜欢用45°角仰视天空。但现在,那空冥的天,也显得格外豁达。没有了云的天空,虽然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却多了无限的清爽。相比较而言,与地平线相交的那一线天更让我热爱。说不出的那种爱。很自然的抬头,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唯美的一线天。或许那里最离近地平线,也最远离地平线,更或许那里远离人间,罕有人至,或许哪里有心底最原始的呼声和少年最执着的信念……

    (四)

    目光一直延伸,陷入长河的波中。

    这是集体性的郊游。公车沿着古河道上溯到那个年代:一群赤膊的汉子,弯腰埋头,一条历史性的长河开通了。那帝王,那纤夫,都化为了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打了个旋儿又湮灭。不过是瞬间的神游。杨花依旧,春风裁柳,这是一个充满盎然情趣的春。

    烟波浩渺,柔梢轻拂,鸭鹅争戏。还没到真正的涨潮季。这儿河面宽阔,它本身就是一个被串联在一起的湖。河滩上生机勃勃,草还泛着翠色,不知名的野花早已怒放。

    班导还算开明,秉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让我们自行组合。我、他、悠悠三人一船,在班导的眼皮底下开溜,驶向一个绿树环抱的孤岛。其实用‘一个凸起在凹地的土包’来称谓它更适合,离岸二十来米,上面鸡鸭成群。没有主人。不过他应该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这些鸡鸭却没有它们主人那般顾虑。闲庭信步般在我们周围转上两三圈,示威仪式一结束,又悠哉悠哉地晃回去,继续啄它们的食,争它们的偶。

    小岛的背面的滩上有一块横卧的熔岩,不知来自何时,出自哪里。坐在上面可以肆意的欣赏着湖面上来回游弋的小船,淘沙的货轮,闲游的情侣……我们却可以凭借巨石的阻拦,躲避他们的视线。

    波虽不柔,仍有水草在油油的招摇。悠悠在一处悬空处坐下,脱掉鞋子,用脚掀起一帘水花。“好冰啊!”悠悠惊呼,“你们两个要不要试试?”他摇头,面部表情比这一池春水还冷。“算了吧,你还是上来吧,别冰着脚。”悠悠吐了吐舌头,朝后挪了挪身子,把脚半悬着。她说这样更能感受春风沐雨的情调。

    (五)

    我们已经脱离了集体很长时间。在悠悠的撒娇、抱怨声中,我们划着小船回到了河滩,把船还给了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人。老人很豁达,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放着银辉,耀眼夺目。老人熟读《易》、《礼》,儒道兼修,是渊博之人。说起话来,大有苏子泛舟赤壁的那份豪情。一垂纶竟钓尽满江春。此时,不知发翁可安好,可否有泛舟湖上“独钓寒江雪”的兴致。

    (六)

    忘了有多久,再没来过。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了那个时刻,偶尔回忆一下来慰藉自己离开后的空虚。而这一切,只有风知道!

    只剩沉默

    (一)

    他说他沉默很久了,因为没有开口的必要。同样,学会了沉默,也忘记了怎么去哭。

    (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那种与世隔绝的思维,特立独行的风格,孤僻?冷漠?他只是不懂得怎样去表达,怎样去流露。他的外表太冷了,以至于太多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去发现他的火热的心时就因为他的冷峻的面孔而退缩。

    我同样孤僻,冷漠,或许也因为如此,我们才可以畅言而无忌。两颗火热的心交织,融化了冰冷的假面具。

    (三)

    他会在冷风乍起的夜一个人坐着看天上的星、云,月,他可以不带我和谁去进行他一个人的旅行,甚至他可以在我和悠悠玩得很尽兴到时候泼冷水,丢下一句“幼稚”然后酷酷的走开……其实他是很向往这种无聊而又幼稚的游戏,只是他不敢而已。他害怕了,是因为他不敢面对自己。

    他没有哭过,在我面前。他忘记了在人前要怎么哭,他忘记了那种感觉。但在黑夜中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却足以让他枕襟湿透。

    他曾在深夜里哭过两次。我没有告诉他,我也怕,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在别人眼中他是冷血的,是坚强的!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四)

    已经很晚了,路灯还亮着,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路灯还亮着。“再做一会儿,我不想回去!”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哀求。这是一个冬天,风时不时的吹上一阵子。他穿的不是很多,坐在冰冷的看台上,静静的说着话。那夜他说了很多,我一直都在一旁听着,从午夜到凌晨,从凌晨到天以泛白,他整整说了一夜。此后他都很少说话,仿佛那一夜他说完了他这一生要说的话。然后,我说,他听,点头和摇头就是他的回答,语言已经不需要给他作答了,那太狭隘,也太广益了。狭隘到无法表达他的内心,广益到他的一句话可以演绎成n种版本。

    是他太优秀,到完美无瑕,以至于在别人眼中他一无是处。“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告诉他,让他不必在意那些风言。他点了点头,沉默代替他的回答。

    (五)

    我离开他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次偶遇,也该是必然的相遇——我向北,他向南,平行而过。那一瞥的余光映彻着他无助的眼神。

    (六)

    悠悠早在半年前就飞到南方去了。那里应该还很暖和。上一次的聊天她还随意地穿着那件米黄|色的外套。

    (七)

    我和他并排坐在街道旁的座椅上,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一坐竟坐了一个下午。

    华灯初上。也许,他只习惯在夜间张开他的嘴巴。他说他受不了那个世界——埋在书山题海,活在勾心斗角中,那里不止一次的上演着丛林法则,虽然他也向往丛林生活——两间茅屋,弄茶侍菊,带月荷锄,悠然见南山;或拿一叶扁舟,放歌江渚,钓一尾鲈鱼,细数被浪花淘尽的风流。可……他只得屈服,再次沉默!

    (八)

    他曾经试着面对一个人的江面:孤立在立交桥上,夜雾弥漫,远处的几粒灯塔,放着晕黄的亮光;晚归的货船鸣笛靠岸,一辆辆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凌乱的发随风而起,遮住了远处的灯塔,遮住了江边的归轮,遮住了粼粼波光月影……

    哦,那晚还有月,将圆未圆,朦胧婆娑。

    (九)

    我和他再次面江而立。月很晴,距他不知多远处仅有的一颗星很亮,很亮;灯塔在江面拉出很长,很长的光影;月拂江面,金光四溢。船舱里渔家还未休息,嘈杂一片。他们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他为他们而忧,皆因他把他们想成了他。他一个人占据了太多,也没了自我!我问他这样累不累,他说要轻松很容易,所以他不能放下,只得沉重着。

    (十)

    远和近,我想到了顾城的诗。“看我是很远,看云时很近”。他超然于一切之上,于鱼虫虾鸟为伴,面对它们,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他可以畅所欲言;而面对他周围的人,他是遥不可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以为害怕受伤,所以他时刻戒备着,也时刻受着伤。伤人伤己!所以,我面前的他,伤痕累累!

    (十一)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需要说话,只用眼神交流。他也试着观察别人的眼神,结果无一例外——白眼和嘲弄。

    他太单薄了,所以他只能用沉默反抗。而他并没有在沉默中爆发,却濒临死亡。是的,他沉默的太久了,让他忘记了怎样去爆发。

    (十二)

    我一度认为自己堕落了,而我也确实在堕落。我学会了逃离整体,一个人坐在凉亭吹风;学会了在别人上自习课时跑到图书馆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学会了吃饭时间拿着篮球在球场上奔跑;学会了一个人在午夜听着夜曲在大运河畔徘徊……放下这些,我又什么都不是了。

    (十三)

    他恍若行尸走肉,甚至比我都不如,我身边还有个小。悠悠走了之后,小和我还能找到些共同的语言。有时,在小面前,我会忘记沉默,也仅仅是在他面前。小虽是个活宝,却和他有着太多太多相同之处。

    而他呢?我走了,悠悠也走了,或许他也走了,只剩下沉默原地彳亍着……

    冬至问候

    (一)

    冬至已过,请接受这迟来的问候。

    今年冬天很冷,从冬至那天开始气温一直在下降,随气温一同下降的还有人们的身高。一个劲的朝下缩,几近缩成一个球形。

    风放弃了谄媚的形象,变得凛冽起来,如棉中针,无孔不入。人开始厌恶风,还带着骄阳。清风和满天星斗也被拒之门外。即便有出行者也是步履匆匆,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不曾做过停留。

    零落了叶,枯萎了草,湖面零星点点的光斑也化成一面大镜子。这风吹的万物萧条,同样也吹来了一个冷寂的死亡背后蕴藏着希望和生机的冬。

    (二)

    我不知道南方是否依旧,还是也出现了冬至应有的景象。我从不看天气预报,所以对天气也只存在模糊的印象,热烈少穿点,冷了再加一件,我就是这样过来一年又一年。

    南方,千里之遥,那边对我是完全陌生的存在,而又熟悉着,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回忆,还有熟悉的人儿……

    (三)

    悠悠走的时候还是夏天,我们批次选择了沉默,陪着时间流转。最后,他踏上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只是象征性的挥手,像极了我那个似曾相识的梦乡中残留的图像——不停地挥着手,一言不发,不同的是一个留下一骑轻尘,而另一个留下涟漪万千。

    (四)

    我们只能静静回忆彼此。

    是偶然还是必然?我们的相遇。我不知道。是历史的偶然,我们的必然,还是历史的必然我们的偶然?然而,我们相遇了。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比现在暖和很多。东天即白,我破天荒的早起了一次,也破天荒的进行了唯一一次一个人的晨练。你同样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看台上。那里是与东地平线上所有建筑所平行的点上的唯一至高点,可以欣赏到一轮红日从树的后面升起到树的前面、上面,然后在漫天朝霞的映衬下挣出地平线,放射出万丈光芒。

    我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看着日出的你,那轮红日装饰了你的清晨,而你装饰了我的红日,满天的朝霞同样也应红了你。

    那时的天色还太早,你肯定不会料想到会有人。所以,你敞开胸怀,想要拥抱那轮红日。“无限霞衣映紫云,淡淡青装素冥神。红日征得山河醉,佳风云、悠悠我心。”你出口吟道,被风偷入我耳。的确是另有一番滋味的日出东山。“淡抹清妆妙佳人,仡仡而行倚栏杆。青云红日交相映,销得君心半面魂。”我默叙一首,自觉不如你。“风晓月寒两相残,衣锦江山秀万年。”“寒星孤曳映红日,红日灼灼照伊人。伊人呵,伊人闲心叙诗,我却总接不下来,半缕魂却寒蟾宫,有疑仙子垂玉盘。”

    (五)

    第一次嗅到这种味道,边熟悉了,像极了冬日的清月,初春的风,是雨后的清爽怡人。

    从那天起,我开始关注频频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你。

    (六)

    你转过身。是我踢飞的石子的声响惊动了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模糊而熟悉着。“你好,同学。”你笑着和我打招呼。你认识我?我问道。你笑了笑说,“当然了,谁不知道我们班里有个‘孤独寂寞二人组’啊。”这么长的称呼?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一个是谁?一连串的问好在我头顶上升起。我既不孤独也不寂寞,不要拿那些莫名其妙的称谓套在我头上。我说完转身欲走。你出声喊道,“这么扫兴啊?那些都是我信口胡编骗你的。”我转身盯着你:眼睛很大,清新可人的模样。“看什么看?”你嗔道。我耸耸肩,你不会让我一直这么仰视你吧?脖子很累的。你笑了笑,从上面一级一级跳下,到我身边,拍拍胸口,因疾跑而涨红的脸。我的笑被你称为“不怀好意的笑”。

    (七)

    你说从看台上到我身旁一共走了七十二步,而剩下的一步却遥不可及,令你望而止步,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知道,这一步的主控权在我这里。但我却没有跨出,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坐下,说:其实在你看日出的时候就忽视了残月孤星,它们不是微不足道,而是太过凄凉惨淡。初日代表的是新生,而残月孤星代表的是没落和萧条,清凉和,死亡。我没有去看你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你的脸上挂的是惊悚和怀疑,甚至还有……同情——对一个残缺的同情!我没有猜错,你退后了一步,又上前两步,坐在我的对面。那天你穿的很多,略显臃肿。

    (八)

    我忘记了,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记住那天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你结束那场谈话的。我们并肩走入教室,你沉默了一路,又以同样的沉默走到你的座位,空腹度过了一个上午。而我却在沉默中沉睡,直到中午被你摇醒。你告诉我该吃饭了,别着凉。

    班里静悄悄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包括老师,尽管新的学期才刚开始一个多星期。

    你应该向他们学习的,因为我不需要这些。我拒绝了你的好意,因为你打扰了我的睡眠。你应该去吃你的饭了。我走出教室,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一切是没有发生的,即便是有,也是无。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我的思考只涉及我自己——是继续睡觉,还是去吃饭?我的冷漠令你的热忱变得更热,最终,你走入了我的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受你的叩门,而你还是进来了,亦或是我向前迈出了一步。

    (九)

    是这样了,,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你的存在。随之改变的是我的睡觉时间少了,被转移到你的身上。有时我甚至会问自己:和你说的那些废话到底是为了什么?源自于欣赏?喜欢?还是爱?我不懂。于是,我又学会了隐匿自己的情感。而这些,在我沉默时所有人都以为被磨灭的感情,我身上是存在的,它在我的沉默中沉默了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它的存在。

    (十)

    而在他们关注你的目光中突然多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做何感想,连看我的目光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只让他们充满好奇的动物。我问你是否在意,你却回答我庄子只有一个,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