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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之痴情一章第7部分阅读

豹替她开了车门,然后动了动颈部,并动一动身子。

    “你说的倒好听﹐心里悬着块石头,真以为我睡得着吗?”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要不要到我家休息一下?”

    “你跟德叔说过我来了吗?”

    她摇摇头。

    “老爹让黄阿姨拉着到处忙结婚的事,我回家到现在也只跟他说了几次话。刚才要出门时,他们两个人都不在,我就留了纸条说去找朋友。”

    “那么我家汽车旅馆怎么样?可以好好谈,也可以好好休息。”

    “汽车旅馆啊?我没去过那种地方——”

    “用不着脸红成那个样子。”雷豹捏捏她的鼻尖,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我们要先谈话,然后睡觉,最后才做——”

    “别说了,快开车吧﹗”商伊伦大声打断它的话,雷豹哈哈大笑并踩下油门。

    交流道附近多的是汽车旅馆,雷豹直接将车子驶入其中的一家。车子开到入口虚的服务抬前时,商伊伦拼命压低身子,并用手遮住脸;但是一进入旅馆内部就变了个样,她睁大眼睛开始前后左右四处张望了。

    “因为有各自的车库,所以叫汽车旅馆,是不是这个样子?”

    “大概是吧﹗”雷豹拉着她往楼上走。“好了,我们不是来参观的,先上去把你的决定一五一十告诉我。”

    “你不先睡一会儿吗?”

    “我们先谈话。”他们在床边的两张椅子上坐下。“接到你的电话以后我就无法安心,不先说清楚我是绝对没办法睡觉的。”

    “还是先休息吧﹗”她说。

    “先谈话不行吗?”雷豹蹙眉问。

    “也行,但是我怕谈过之后你会更睡不好。”

    雷豹闭上眼睛呻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哦﹗”商伊伦看着他。“这是我考虑了很久才作的决定,请你不要阻止我,拜托﹗”

    “不行﹗”雷豹断然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作了什么决定,但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你——你是怎么回事嘛﹗”商伊伦皱眉低喊。“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

    “你最好别说出来。”雷豹咬牙。“我是说真的,别说出来。”

    “为什么?”商伊伦不解。“为什么不能说?我们就是来谈话的,不是吗?”

    “如果你要谈的是这种事,我马上可以开车回台北,你就当我根本没来过。”

    “你——”商伊伦站了起来。“我要谈的是哪种事?你倒告诉我啊﹗”

    雷豹也站起来。

    “你想谈的难道不是分手的事?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我别阻止你?”他对她嚷,看着她好半晌后,颓然倒回椅子上。“老天﹗你真残忍﹗要我开几个小时的车来这儿听你说这种话——”

    “不——”商伊伦打断他。“你误会了,我要说的不是——”

    “不是?”雷豹条地睁大眼睛。“真的吗?你不是想分手?”

    “说分手其实并不恰当。”她低声说。

    雷豹约两道眉危险地扬起,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可怕。

    “什么意思?告诉我,你说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要说,是你自己说不想听——”

    “我现在想听了——”雷豹咬牙道:“你立刻给我解释那句话的意思。”

    真是个差劲的开始,商伊伦想着。然而,看着雷豹写满怒意的脸孔,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决定休学了。”

    虽然不是分手,但“休学”两个字所带来的震撼也不小,是以雷豹两道眉依然高耸着。

    “休学?你是认真的吗?”他问。

    “嗯。”商伊伦点头。“我说过这是仔细考虑后才作的决定。”

    “为什么不上大学了?在学校受了什么挫折吗?”

    “不是不上大学。”商伊伦道:“休学后我打算出国去,在那里应该还是会继续读书。”

    一阵难挨的沉默,然后雷豹冷冷地开口:

    “这和分手有什么不同?一样是要离开我。”

    商伊伦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别说不是,我不会相信的。”雷豹站起来走向房间另一头,到了墙壁前又转身走回来。“为什么?你说不生我的气了,为什么忽然间又说要离开我?”

    “出国留学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商伊伦撒谎,她一直以来的愿望是留在他身边。“真的﹗”

    “去你天杀的愿望﹗”雷豹吼,一脚踢在薄弱的墙壁上。“想出国为什么还参加大学联考?为什么要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介入我的生活?为什么要说爱我?还跟我上床?到了现在,我已经——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你却说要休学、要出国,你这不是耍我吗?”

    商伊伦忍着眼泪摇头。

    “我绝不是要你,我……我只是想对自己诚实。”她挤出了一个既凄凉又勉强的笑。“人的心本来就会变。这时候的我忽然很想离开这里,再加上昨晚闲聊时,老爹说他早已替我准备了一笔嫁妆,于是我决定就用那笔钱出国去。”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雷豹问。“我不相信你真的打算远远地避开我,我们之间不是什么都没有的陌生人。你忘了吗?你说过你爱我的。”

    “我还是爱你,但曾往遥远的地方学习遗忘。”她看着他。“从我觉悟到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还是没本事留在你身边。也许正如你所说的,我还太年轻,不成熟的爱情不仅会局限你,还会摧残我的青春、丑化我的个性。你也不希望这样吧?所以,何不让我走?”商伊伦轻叹一声,微笑说:“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你是我最爱的雷叔啊﹗一、两年也许能改变你我,也许不能,但现在的我,只有离开才能快乐,所以让我走吧﹗我不想哀伤地活着,你也喜欢看我笑不是吗?”

    雷豹盯着她,除了看她,他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真的吗?她真的想就这么离开他?他的心像被挖空了般疼痛,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对我要求?”最后他哑声问。“只要你开口,或者是掉几滴眼泪,也许我会为你放弃其它所有的女人。”

    泪水无法控制地滑落她的两颊,商伊伦又笑又突地投入雷豹怀里。

    “不,我绝不要求你,与其要你闷闷不乐面对一个笨丫头,我情愿你对每个女人笑。这就是我的爱,够奇特吧?”

    她在他胸前擦去泪水,仰头对他青出甜甜的笑,然后拉着他列那张大床旁边。

    “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更睡不着了,对不对?那么最后一次,让我们来做一些累人的事怎么样?”

    雷豹不暇思索便吻上她,毫不温柔的双唇似在表达他的绝望。天﹗他不要这是最后一次,他不要;但是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开车送商伊伦回家时,雷豹一言不语,商伊伦也只在必须时才开口指示他该右转或左转,大大的车里连收音机都没有开,弥漫在四周的是寂静和沉默,很难想象两人刚才还在同一张床上紧紧相拥。

    终于,车子在商伊伦家门外停住,她转头看着雷豹。

    “要不要进来坐?专程来了不和老爹聊聊吗?”她问。

    “反正过几天还会来,到时候再说吧﹗”雷豹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商伊伦很难过,她也挤不出笑容,但他的冷淡却更令她伤心。

    “那——要回台北了吗?”她低声问。

    雷豹点点头,往前方一看却蹙眉咒骂。

    “看来是走不了了。”

    “啊﹗这是——”带着惊愕神情朝他们走过来的,是商伊伦的父亲,他在认出车里的雷豹后开始大声嚷:“你是姓雷的小子吧?哈哈﹗欢迎欢迎,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到。”

    “我到附近来处理一些公事,所以顺道来看看,幸亏刚刚在巷口遇见小伦,否则恐怕要认不出哪一户是德叔的家了。”雷豹流利地编着谎言,脸上也挂出惯有的完美笑容。

    德叔闻言又一阵大笑。

    “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不见,家里附近改变不少,会迷路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说着皱起眉。“咦﹗你怎么还坐在车上?不会是见我不在,打算连茶都不喝就溜走吧?”

    雷豹的笑声稍嫌大声了些。

    “哈哈﹗没这回事,正要下车就看见德叔走过来了啊﹗”

    “那还不快下车?”他说着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女儿说:“你先进去准备一些下酒菜,小伦,我带你雷叔到附近四处看看,一会儿就回来痛快喝两杯。”

    就这样,雷豹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和德叔一块儿走在巷道上。因为多年不见,再加上和商伊伦之间的秘密关系,雷豹想不出该以什么话题作为他们交谈的开端,只静静地走在他身侧,反倒是德叔先打破了沉默。

    “你——和小伦之间可有什么进展了?”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雷豹简直说不出有多震惊。

    “德叔﹗你——”

    “瞧你那副样子,好象受到很大的惊吓似的。”德叔对他笑了笑,走到路旁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我很了解我的女儿,她为了一个目标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跨出了一步,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停下来的。”

    雷豹楞了楞,随即也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知道小伦她——”

    “我说过很了解我的女儿。”德叔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经常问起你的事,因为她年纪还小,所以我也不以为意,只把你和老鹰、阿风的事迹当故事一样说给她听。但是慢慢地,我发觉她只对你感兴趣,只要提起你就能看见她双眼发亮,那种神情总让我觉得她像是作了个什么重要的决定。”看了看静静听着的雷豹,德叔回过头继续说:“你也知道的,小伦她妈过世的早,她从小就让我很头痛,既害羞又孤僻,到了小学还是一看见陌生人就躲在我身后。”

    雷豹微微一笑,以前的商伊伦的确就像只惊惶害羞的小兔子。

    “然而突然间她变了。她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表,化妆、涂指甲油、穿怪异的衣服……样样都来,老师三天两头对我抱怨她只爱作怪不用功念会,我简直要疯了,最后还是我威胁兼利诱,才让她在高三一年中本分了些。”

    回忆往事令德叔脸上出现慈爱的表情。

    “后来想想,我才明白她是为了你改变的。女孩子嘛﹗总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所以她一改羞怯的本性开始装扮自己。”他说着叹了口气:“大学选填自愿时,她只填了台北市的学校,那时候我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那孩子虽然害羞,固执却是和她母亲一模一样,我想我是阻止不了了,所以干脆把她送到你身边去,毕竟你是我信得过的老弟嘛﹗”德叔笑着拍拍他的肩。

    “德叔,我——”雷豹愧疚地低下头。他彻底辜负了人家的信赖,再说什么都是空谈。

    “还是不行吗?”德叔看看他,以颇为遗憾的语气道:“果然小伦并不是你欣赏的类型;或者是她在你看来还太青涩、太幼稚?虽然之前我就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但自己的女儿嘛﹗总想能尽量帮帮她。唉﹗昨天她忽然跑回家来,我就知道行不通了,不过你也别介意,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那丫头现在坚韧多了,会恢复的——”

    “等等,德叔﹗”雷豹以诧异和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也许是我的错觉,你刚刚说那番话,听起来好象并不反对我和小伦交往?”

    “当然了﹗”德叔也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问?反对的话我又何必把她送到你身边去?”

    “啊﹗”过度惊愕的雷豹大喊一声。“那么那封信——信上明明说要我离小伦远一点,否则要拿枪打掉我的头,你不是这么写的吗?”

    “写是写了,但以你的个性,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警告了?”

    “德叔﹗你——”

    “你不会因为我在信上写那几句,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吧?以前你不是这么担小的。”

    雷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拜托,德叔,难道你写那几句话是希望我对小伦做些什么?”他咬牙问。

    “我以为激一激你可以帮小伦嘛﹗”德叔很无辜的样子。

    “我已经三十几岁了,又不是脾气火爆的年轻小伙子。”雷豹又气又恼,但是看着德叔一脸的遗憾,他反而开始思索这荒谬的一切。

    小伦爱上他荒谬、德叔的行为也荒谬,虽然如此,他们给他的却是百分之百的真情和信赖;反观他,明明为即将失去小伦而手足无措,就是顽固地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心里只想着用什么手段阻止她的离去,完全不曾顾虑到她的心情。

    爱上他这样的人是件多么辛苦的事,但她依然那么坚决,不曾要求或埋怨什么,事事都为他想、时时都想着他,虽然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女人,却比任何人都了解爱情的真谛,如果他因为骄傲和愚蠢而失去她,往后他的生活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雷豹下定决心,拉起德叔的手转身往回走。

    “我们回家吧﹗快﹗我有话跟小伦说﹗”

    “哎呀﹗何必急呢?时间还多得很……”德叔说着,但显然话没飘进雷豹的耳朵里,他依然拉着他快步疾走。

    商伊伦瑞着盘小菜走进大厅,恰好看见父亲和雷豹一块儿进来。于是她露出笑容,正想搁下手中的盘子告诉他们酒菜都准备好了,雷豹却大步朝她走来,当着德叔的面低下头狠狠地吻了她。

    “先别休学﹗”他无视两人惊愕的神情说,声音低沉沙哑且语带要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回来找你,拜托,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他说着又吻了她一次,然后冲出门外驾车离去。

    屋里商姓两父女则还杵在原地,因为过于错愕根本就忘了追出去。

    尾声

    方沁白蹙眉看了看雷豹,转头不解地问方岚若:

    “他真的要这个样子去参加婚礼?不能想想办法掩饰一下吗?”

    “如果你指的是他脸颊上的掌印,很遗憾,怎么都遮不住,尤其他又不肯搽上粉。”方岚若回答,最后一次在大厅镜子前打量自己的穿著。

    “有点可惜不是吗?”方沁白边盯着雷豹。“他本来是那么好看,出现在婚礼现场一定会吸引无数仰慕的目光。”

    “饶了他吧﹗雷豹现在就和老鹰、阿风一样,不需要女人的青睐,他有小伦你忘了吗?”

    “那也用不着急着在几天内和所有的女朋友摊牌嘛﹗婚礼前脸上忽然间出现那么多指痕,几乎将他的帅气抹去了一半。”

    “不急不行啊﹗小伦差点就要休学出国去了。”方岚若对着镜子又摸了摸头发。“这下可吓坏了雷豹,我认识他们以来,第一次看见那家伙这么慌乱,真是太过瘾了。”

    方沁白闻言笑了,但随即又疑惑地蹙眉。

    “不过说起来也真奇怪,那天我们的老公对他嘲讽了一番,三个人不是又到道场里﹃打架练身体﹄吗?雷豹没让半个拳头打上他的脸,以这种功力怎么会躲不过那些女人软绵绵的小手呢?”

    “也许雷豹就是要她们打中他,这样那些被他从生命中除名的女人会舒服点。”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方沁白看着西装笔挺的电豹喃喃自语。

    “没什么好奇怪的啊﹗”方岚若在镜前转了个圈。“虽然博爱了些,但雷豹始终是一个对女人很温柔的男人哦﹗”

    “这倒是。”方沁白颇为赞同。

    “喂﹗你别再盯着雷豹瞧了﹗好不好?当心你那醋坛子老公又找他练身体。来啦﹗过来看看我这个样子行不行,第一次跟德叔见面,又是在他的婚筵上,好象还是该穿那套浅红色的比较喜气些。”

    “这套也很合适,用不着担心。”方沁白替她抚平裙子上一些细微的皱褶,然后颇为开心地说:“过几个小时就可以看见小伦了,从听了她的心事之后,一直很替她担心,今天终于可以笑着跟她说恭喜,太好了﹗”

    “没错,记得把雷豹这几天的糗样仔仔细细告诉她,这辈子肯定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方岚若说着和她互看了一眼,按着哈哈地笑个不停。

    “两位夫人为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