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在给我们什么暗示？
熙雯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地往颜乐怀里钻。可这美女真够有眼无珠，颜乐居然看起来比熙雯还要害怕。不但手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丧尸……”
然而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一旁的沈于。——他的脸上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恐惧，眼神虽然称不上淡然，却也镇定。这样的表情令我有些怀疑起他的身份来，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衣着上。
他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短袖t恤配牛仔裤，干净利落。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注意到那只了么？”就在这时，李铮忽然拉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尸潮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所以说它“熟悉”，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一只丧尸，而是……克拉钻孔下面的那种骷髅人！
“哒哒哒……”非洲人已经在开枪了。子弹连成一道金色的长龙，吐着火舌朝尸潮甩去。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器官漫天飞舞，鲜血四溅下落。这样的血腥场面令熙雯一把捂住了嘴巴。
“按理说，炸弹都炸不死的骷髅人，屠苏不可能轻易把它拗断脖子。”顿了顿，李铮解释道：“不过，屠苏自身是解药。因此也只有他，可以用肉体与各种各样的试验品怪物搏斗。”
“那……骷髅人是这群丧尸的领袖？”我一愣。
“应该是。杀了它，尸群就散了。”李铮点点头：“这也是我们脱身的绝佳机会。”
我朝那个骷髅人望去，却见它居然异常敏捷地在尸潮中来回跳跃，避开了每一发射来的子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克拉钻孔下的那一幕，为这骷髅人的强大而再次震撼。虽然知道屠苏可以杀死这骷髅，但上次他毕竟也付出了很大代价。何况这一次有这么多丧尸的参与，何其容易？
“老大，我们没子弹了！”不多时，开枪的那个非洲人忽然大喊道，语气中透出深深的绝望。面对蜂拥而上的尸潮，他居然扔下机关枪朝驾驶室跑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可现在我已经截然不同了。经历了死亡，经历了勾心斗角，经历了前世今生。这一切对我来说好像都变得这么淡这么淡。“你是病原体。”这句话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罪大恶极。虽然没有在表面上体现，却时常在内心的最深处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
“把他们几个扔下去，拖延时间。”就在这时，我分明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清晰冷静的声音：“就那些幸存者。”
“是！”一瞬间，我们这辆车里的几个非洲人好像又燃起了希望。之前跑到驾驶室的那名非洲人再次跳上后车厢，这回脸上挂着浓浓的残忍：“对不住了。”
这句rry说的非常生硬，好想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憋出的单词。而下一秒，他忽然用手枪一把抵住沈于的脖子，把他从车厢内揪了起来：“下去。”
此时尸潮已经接近整辆卡车了。最快的几只丧尸伸出脏兮兮的手拼命抓挠着卡车车身，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咆哮。熙雯瞪大双眼看着四周的丧尸，又瞥向自己的哥哥，一时间甚至忘记了上前制止。而颜乐更是吓得直往车厢中间躲，拼命远离那些恐怖的怪物。
非洲男人已经将沈于拖到了卡车边缘：“下去吧！”
然而，正当我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即将被尸群分食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第五章 爆五炸
非洲人的脚已经踢向了沈于的后背，可下一秒，沈于居然腾手一把揪住男人的后领，一个过肩摔就把他朝尸潮甩了进去。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可怜的非洲男人重重落在卡车旁的尸群中，顿时成了一份炙手可热的午餐。
“啊！”惨叫声凄厉无比，我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肚子被剖开，内脏外翻，鲜血淋漓。又震惊地朝沈于看去，却见他对我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是谁？”屠苏终于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周围那些使得卡车摇摇欲坠的尸群，冷冷看向面前的沈于。
“屠少，不认得我了？”沈于一改之前那忌惮的神情，朝屠苏回话：“我也是挨了刚才你那一脚后才认出你。我是五年前来哥萨克的一个小兵。由于射击不过关，被你赶出去了。”
屠苏皱了皱眉头，看来没有丝毫印象。也难怪，这冰山记得清前世的事情，怎么记不得今生的那些人？以后叫他黄鱼脑袋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现在射击依然不行，散打却很有建树。”沈于一脚踹开试图爬上来的一只丧尸，自顾自地说着：“屠少，等丧尸危机过了，哥萨克还收人么？”
“枪给我。”屠苏没有正面回答沈于，反而朝他伸出手来。沈于方才在非洲男人被甩出去的瞬间抽走了手枪，被屠苏这么一问，立刻递了过去：“我去解决剩下的。”
说着，沈于忽然朝卡车的驾驶室而去。屠苏转而瞄准尸潮中的那只骷髅，枪管反射着死神索命的前兆。
“砰！”
一发子弹带着风声朝骷髅直奔而去。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尸潮中的骷髅，却见它极其灵活地纵身一跃，白色残影一闪而过，子弹擦着它的头颅呼啸，却未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驾驶室内已经传来打斗声，沈于好像占了上风。不多时，他便拿着两把步枪一把手枪回到后车厢：“拿着。”
“我不会开枪啊！”颜乐连连摆手。
“妹妹。”沈于把步枪递给熙雯，后者虽然一脸不情愿，情势所迫下还是接了过来。
转头朝后面那辆卡车看去，他们正奋力驱赶蜂拥而上的尸潮，早已顾不上我们这边。看来那些人试图开出一道血路，却无奈尸潮太过于庞大，使得整辆车仅仅在原地转了半圈后便无法动弹，此时后车厢正对准我们的方向。
距离那辆卡车也不过短短两米的距离，可这两米内站了不少丧尸，使得我们难以接近。
“我们到那辆车上去，把这辆车引爆。”屠苏忽然冷冷道。
“怎么过去？”我一愣。
“跳过去。”屠苏举起手枪，当即朝卡车后方靠去。
“你疯了……”我想制止，屠苏却已经开枪了。子弹瞬间打穿了卡车下面两只丧尸的头颅，倒下的同时也压倒了另外几只愚蠢的丧尸。借着这个空挡，屠苏猛地一跃，身体立刻向那辆卡车的后车厢而去。
“砰！”弹跳力使屠苏重重落进了车厢中，惊得那些本就慌张的非洲人尖叫起来。落地后屠苏抬手对准身边人就是两枪，两个非洲人应声而亡。剩下的几个显然没有料到这么一出，举起手枪慌忙应战。无奈屠苏反应极快，那些人甚至还没有瞄准，就被一脚踢下了车，几个翻滚便沦为了丧尸的盘中餐。
“等他去开车。”李铮一把拉住打算站起身的我，朝屠苏瞥去。我只得点点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屠苏不再理睬剩下那两个已经手无寸铁战战兢兢的非洲人，立刻朝车头而去。由于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车头的情况，但传来的打斗声和擦枪走火声却不绝于耳。不多时，屠苏好像就搞定了驾驶座上的两人，卡车开始倒退，碾压着丧尸的头颅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上去。”
“砰！”地一声，两辆卡车的后车厢撞在一起，马上接上了。李铮带头朝那辆卡车跳去，我也随即跟上。回头瞥去，颜乐居然推开自己女朋友率先爬了上来。我鄙夷地扭过头，却见沈于护着妹妹也顺利地上了车。
“我们要带着他们么？”我转向李铮。后者却没有搭话，只是皱起了眉头。
“嘎吱嘎吱”见我们全上了车，伴随着轮胎碾压尸体的声音，卡车猛地朝前冲去。可由于尸潮的阻扰，这一下的冲力后速度骤然放缓，只能勉强拉开一道血路。才开了近六米，车子的后车轮就冒出滚滚青烟，缓缓停了下来。
“枪给我。”李铮朝沈于伸出手来，后者也不含糊，直接把步枪递了过去。这六米的距离足以涌入很多丧尸，之前我们所在的那辆卡车如今看来也有些遥远了。
李铮把步枪架在肩膀上，眯起眼睛瞄准了六米开外的那辆卡车。
“砰！”
一发子弹夹杂着风声呼啸而去，精确地打中了卡车侧面的油箱。01秒的沉寂后，整辆卡车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把硕大的车身震得朝空中飞去。下一秒，耀眼的火光包围住卡车，零件和碎玻璃四处飞溅，旋转着打穿了周围丧尸的身体。
气浪瞬间蔓延，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上升。卡车附近的丧尸哀嚎着纷纷化为灰烬，大部分更是被震飞，碎肉四散。这场景让熙雯吓得花容失色，手里的步枪也“哐当”一声落到了车里。
屠苏一打方向盘，军用卡车立刻掉头朝炸出的那一大块空地飞驰而去。如果加大油门，这一大片面积足以使我们顺利脱身了。
“你们……”后车厢里还有两个非洲人，此时已经哆哆嗦嗦地站不起来了。李铮闻言立刻转身，枪管瞬间指向了其中一个的头颅。
“别杀我！别杀我！”那个被指着的男人慌忙举起手，战战兢兢地朝李铮爬去，说着断断续续的英文：“我们只是出来搜索幸存者的，没有恶意！”
“那你们要把我们扔下去又怎么解释？”沈于厌恶地一脚踢开爬过来的非洲人。
“他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我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再次心软起来：“把他们扔下去好了，没必要杀死。”
“不要！不要！我们愿意为你们效命！”另一个膀大腰圆的非洲人此刻伏在车厢里满脸虔诚，连连求饶。
抬头看去，我们已经脱离了丧尸的包围圈。尸潮在后方跌跌撞撞地追赶着，却怎么快得过这四个轮子的机器。不多时，我们便把那些怪物远远甩在了后面。
“不要杀……”当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面前的非洲人时，其中的一个忽然瞪大了双眼。——一根白色的骨头猛地从他的下巴穿入，头顶穿出，脑浆混合着血液沿着脸颊肆意流淌。男人的嘴唇还半张半合，那未说完的话也变为了喉咙口的咯咯声。
“卧槽！”沈于大骂一句，震惊地看向车厢底部的裂口。——随着那非洲人的倒下，后车厢也随之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惨白的骷髅从车底缓缓钻出，手臂一挥，另一个非洲人的头颅立刻被切断了。
“砰！”李铮先发制人，抡起枪管朝骷髅的脖颈狠狠砸了过去。这一下力道极大，我甚至可以看到枪管与骨头摩擦所产生的细小火花。可骷髅人的厉害我们早已知晓，后者只是脑袋微微偏了偏，便一掌打飞了李铮手里的步枪。
“叫屠苏来。”李铮低头躲开骷髅的手肘，就地一滚与它保持住一段距离。骷髅见猎物躲开，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如果他能有表情，我想一定是冷笑。
“卧槽，既然都姓屠，连本家都不放过啊？”我盯着面前的骷髅，不由得咒骂道。下一秒，一道白色光影带着风声朝我面颊直直切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
第六肉章 肉搏
见一道白色光影劈头而来，我当即心里一狠。好歹我也是屠家后代。凭什么屠戈是帝王，屠苏是高富帅，屠臣有权有势，屠家还有这么多厉害的怪兽，而我却只是个穷丝？凭什么每次和屠苏在一起时，所有的妹纸都把我当空气？凭什么这一路都被人利用差遣使唤？凭什么受制于人被人保护？
这么一想，我简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屠苏是解药，可以与他肉搏。那我作为病原体，也能打个不相上下吧？心里一横，右手随即迎面而上，在骷髅距离我的眼睛只剩下一厘米的时候一把握住了它的手肘。
可能骷髅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握住白骨的那一刻，只感觉手掌一凉，随即又一热。——凉是因为骷髅身上冰冷刺骨，而热则是那锋利的骨头狠狠划破了我的手掌。滚滚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霎时间布满了我的整只右手。
“次奥！”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是头脑发热，完全没考虑自己的生死和这场肉搏的后果。骷髅再次冲来的一瞬间，脑海中猛地划过在哥萨克训练时的那些招数，当即身体一侧一脚朝它的腰部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的力道很大，完全属于爆发时的行为。不知是我踹到了它的关键部位还是软肋，骷髅居然被这一下踢得扑倒在了地上。
“老虎不发威，当我……”可还没等我再出第二招，卡车忽然朝右边一偏。后车厢里的几人都没有防备，被带的一下子摔在车厢里，又狼狈地朝左侧滑去。
“吱——”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整辆卡车完全停了下来。
卡车停下的位置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难怪刚才屠苏让骷髅在车内待了一段时间。原来是想避开街边的尸潮。
车子停稳后，李铮立刻从非洲人的尸体上拿回d9，朝已经下车的屠苏抛了过去。
“我们快逃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颜乐忽然一个踉跄从卡车上滚落，拉起熙雯就要逃跑。看着那已经下车且依旧战斗力旺盛的骷髅人，他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不走……我我……先走了！”
说着，他居然一把甩开女朋友的手，跌跌撞撞地朝街道深处飞奔而去。——不得不说，他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可能连骷髅人都不一定追的上。
“颜乐！”熙雯急了，想去追他，却被沈于一把拉住：“让他去。”
“哥，他……”熙雯想说什么，可看着沈于那有些愤怒的表情，还是住了嘴。
下车后，屠苏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掌上时，居然露出了些许的惊讶。而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反而得意地冲他扬了扬手。
我莫魂，不是废物。
我是病原体。我能够拯救自己。我也能够拯救整个世界。
这个声音开始在耳边反复回荡，关于往事的点点滴滴也一点点地回放起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么善良容忍下去了。我有我的使命和任务，为了这份使命，我愿意战死沙场！
莫魂，哦不，屠魂。既然同为屠家后代，我相信你终究有天会和屠苏一样。我在心里默念着。——或许这样的誓言有些迟，可我愿意用尽自己的余生为之奋斗。
“屠少，我帮你。”就在骷髅人和屠苏对峙的时候，沈于忽然站了出来。我一愣，想到自己方才的誓言，也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算我一个。”
李铮没有什么表示，却也没有动身离开。一时间，骷髅人被我们四个围住，居然显出些慌乱。
下一秒，它出其不意地向右侧一跃，指骨猛地抓向卡车边沿，一个翻身便越过卡车朝远处跑去。身影在街边四处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它也会害怕啊？”沈于盯着那怪物的背影笑道：“不过这位兄弟刚才真的很有气势。”
“你叫什么名字？”顿了顿，沈于又开口道。
我看了一眼屠苏，后者却并不盯着我们的方向。犹豫片刻，我还是回答了他：“屠魂。”
沈于闻言猛地瞪大眼睛：“你和屠苏该不是……”
“我们还有事。”未等他说完，便被屠苏冷冷打断了话头：“告辞了。刚才，谢了。”说着，当即转过身去一把拉开了车门。
“屠少，我们跟着也好有个照应啊！”沈于见状急了，慌忙上前一把拉住屠苏：“我可以帮你的！”
“但你妹妹很累赘。”屠苏冷淡的双眸落在沈于身上，看得后者慌忙松开了手。
“哥，我们自己走。”熙雯上前拉开沈于，美眸狠狠瞪着屠苏：“何必死皮赖脸求他们。”
屠苏冷笑一声，立刻回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李铮示意我坐到副驾驶座上，自己也马上跳进了后车厢内。我有些犹豫，可想到自己之前的誓言，还是狠狠心钻入了卡车。
“我们去找点武器和食物。”屠苏一打方向盘，车子立刻轰鸣着朝前飞驰。望着后视镜内的沈于和熙雯，又隐约瞥见街边那几只围上来的零散丧尸，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睁睁地把两个幸存者扔在这里，而这丧尸危机又全是因我而起，自己是不是有些禽兽不如？
捂着受伤的右手，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