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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何许诺:神隐第8部分阅读

众大师讲法,以教化人心向善修身,慈悲为怀。

    如此佛会,沧澜城中可谓是盛况空前。

    而作为沧澜城中楚翘门邸的真香阁,为迎接这场佛门盛会,特别赶制了一批佛香捐赠予宝光寺,寥表对我佛慈悲的敬意。

    宝光寺中驻留讲法的普众大师,为感谢真香阁的慷慨施赠,特别邀请了真香阁第七代掌事元承香前往寺中,观摩佛家至宝金光舍利的开光仪式,以赐佛光恩泽。

    春光明媚无限好,似乎为这场开光仪式平添了几分喜色。

    在宝光寺内四处游走观赏的元承香,神情闲趣的等待着开光仪式开始;不想误打误撞之下,正好遇上了刚从禅室诵完早经的普众大师。

    无心的一面之缘,不想预伏下一场无声浩劫。

    “施主请留步。”

    客气的施了一个敬礼,本想早早离去的元承香,却被身后的老和尚给唤住了。

    “老师傅有礼,请问唤住在下所谓何事?”

    元承香疑惑地询问上身后的老和尚,瞧不出他慈颜祥目那一点惊诧所谓何意。可在普众眼中,他却瞧见这青年上的一点别于常人的异样:一条淡金色的光丝,絮絮绵绵浮动着,直入跟前这青年心膛中。

    普众持戒之手,轻轻地拂过那缕光丝,却如空气般无形穿过了普众的手掌,风拂不散,有形无实。

    第一次瞧见如此怪异的光丝,普众不免又满眼疑惑地瞧上这青年。面若冠玉,相貌堂堂,周身妖气全无,怎么看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

    可这青年心膛之上的光丝,又是何为呢?绵绵无尽的一头,无限延展至那一片金黄的阳光之中,不见牵引至何处。

    “敢问施主,是否有过什么奇遇?”

    奇遇?元承香被普众这般一问,也是有点怔然,不知如何回答这老和尚的问话。

    “老师傅,在下愚钝,不知你所指为何?还请老师傅明示。”

    普众也是顿感言语唐突,凡胎肉眼怎么会看得见心膛间那缕奇异的光丝呢。

    “老衲只是见施主胸口之上,有一条奇异的光丝附着,惊奇之下随口问上一问。”

    光丝?元承香突然脸色一变,朝自己的胸膛前看去,却是目空无物;这老和尚这一奇怪之说是什么意思?瞧他不像是再言谬语,元承香惶惶不解地又望上普众。

    “施主莫慌张,老衲瞧着光丝也是纳闷,不像是什么妖物作祟;你未开天眼,自然是看不见这光丝。这光丝此时种在施主心膛上,倒像是某种情愫牵引般,隐隐地指引着什么。”

    一世缘卷(五十九)

    元承香顿时突兀之色一惊一乍在脸庞荡漾开,情愫?牵引?!脑海里莫名的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多一姑姑!先前的惊愕之色,顿时转为此刻按捺不住的雀跃之情;这光丝定是多一姑姑种下的,为得是往后再相逢指引之用!

    一脸惊喜的元承香,立马双手合十地跪在普众面前,情急凿凿地求上眼前这位得道高僧。

    “老师傅,承香有眼不识泰山,方才怠慢了您这位得道高僧。还请老师傅不计前嫌,慈悲为怀,为承香开天眼!”

    “为施主你开启天眼?!”

    “求老师傅成全!求老师傅成全!”

    普众也是一阵心悸有余,又惊疑瞧上跟前跪求的元承香;所料非虚,似乎他身上真隐匿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奇遇。

    “施主,你为何执意要开启这天眼?恕老衲直言,天眼一启通阴阳,福兮祸兮皆难料,对你不见得就是件好事。”

    开天眼不是件小事,普众也不急于应承他,耐下心来听上他心中的一番原委。

    “不瞒老师傅,你此时所见的光丝,可能是我一位至亲在临走之前种下的。承香思念至深,日日夜夜想寻回至亲,以盼团聚。求老师傅慈悲为怀,成全承香一片思亲之情,为我开启天眼,好寻回那下落不明的亲人。”

    元承香言辞恳切,句句显露思亲之情,倒是让普众颇动了佛家恻隐之心。只是略略地想了想,这元承香挂念的至亲,怕是非等闲之辈,绝非这红尘中人。

    执念非福,不知则不惘。

    “施主的请求,恕老衲爱莫难助。天眼神通,上干天意,下扰鬼神;其因果循环之报,不是施主能这血肉之躯能承受的。命里皆有造化定数,前缘已定祸福相依,不可轻易违之。”

    普众面色持重,稳如泰山之巍,袖间那橙黄|色的僧袍一拂,便扬起一道浑厚的气泽,将下跪着的元承香扶起来。

    元承香被这普众拒绝,也是一脸煞白之色凝聚不散;似想再次恳求上眼前这位得道高僧,不想此时一小沙弥竟疾疾跑来,插进了他和普众的尴尬僵直之中。

    “普众大师,你可让小僧好找。佛宝开光仪式已在大殿准备就绪,就等大师您前往主持,还请普众大师速速随小僧前去大殿。”

    “阿弥陀佛,是老衲一时糊涂忘了时辰,和这位施主相谈甚欢。我这就随你一同前往大殿。”

    听那急急迎来的小沙弥,无意间道破了这老和尚的身份;元承香才霎时明白,原来眼前这位老和尚就是游历天竺十六载的有道高僧,普众大师!!

    普众一脸佛颜和悦,也猜到这青年眼中的惊讶是为何,恭谦地朝元承香施上一佛礼,诚挚地邀请上他。

    “施主,你与老衲也算有缘,不如就随老衲一同前往法华殿,观摩这佛门金光舍利的开光仪式。佛泽众生,希望能借舍利佛光,为施主添上一份心境祥和。”

    佛门吉时已到,耽误不得。元承香也不便此时再多求什么,且待这佛宝开光仪式结束后,再从长计议。

    一世缘卷(六十)

    法华殿上,108名僧侣正定坐蒲团,佛颜定持不苟言笑,双手虔诚合十齐念华严心经。

    普众右手加持莲花金印,宝相庄严佛气蕴蕴,缓步走向大殿中央;只见普众持重地取了一根玉柳嫩枝,蘸涤过天池净水,严谨谦卑地朝我佛金身塑像三叩首,便将这个天池净水洒向佛案前供奉的佛宝舍利。

    天池净水洗涤过后的佛宝舍利,顿时佛光盛放,将整个法华殿上映得一派金碧辉煌。更为神奇的是,那洒下的天池净水点点晶珠,在佛宝舍利的金光照耀下,轻盈地浮在半空之中,顿时生出数百朵金色的佛莲。

    在场之人无不惊诧眼前这佛之圣象,如临多宝浮屠三十三天佛境中,骤然肃然起敬连身跪伏而拜,感叹众生之渺小。

    柔和缓和的佛光,一圈圈在大殿上荡漾开,恩泽众人;元承香也跪伏在大殿的一角,诚心向我佛致敬着。

    本是一派宁静祥和之景,不想这元承香周身一沾染上这舍利佛光,顿时如惊骇的潮汐之水侵袭上元承香的神思,如同一条越收越紧的绳索束缚着自己,没有意想中的平静,反而越来越痛苦,头痛欲裂。

    一声哀嚎在法华殿上响起,倏然打破了这佛光普照的安宁祥和之气。众人皆是惊色惶惶地瞧着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的元承香,不知道他般痛苦是为何。

    伴在元承香身边的小厮,顿时慌了神,连忙扶住元承香朝四下里呼救起来。

    “公子,你怎么了?大师,你快瞧瞧我家公子!!”

    普众也是惊色满满地急急走过来,看着脚下苦痛连连的元承香,便知他是心魔作祟。急忙执起手心,一道盛放的金光便朝元承香天灵处覆去,连绵不断地间佛家真力渡进元承香体内,助他匀息定神。

    “莫持执念,四大非有,五蕴皆空;阿赖耶识,十二缘起,是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明心见性,花开见佛。。。。。。”

    普众澄净无妄地念着三藏心经,将宁心之气一点点渡入元承香体内,配合着佛宝金光舍利的祥和佛光,全力静持着受心魔蛊惑的元承香。

    不消多时,元承香面上地苦痛之色渐渐褪去,虚虚地软伏在小厮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浊气;额间尽是淋淋虚汗,脸色如霜染般惨白,一时气息不顺便昏厥过去。

    “公子?!”

    “施主勿慌,你家公子只是内息紊乱导致急气攻心,暂时昏厥过去了,无大碍。”

    见元承香苦痛之色缓解下来,普众也收住了手间的真力。场上一干观摩宾客一睹普众大师佛法神通,个个皆是佩服的五体投体,连连赞誉着普众乃是当世活佛,一心慈悲为怀。

    静下气息,普众充耳不闻地低下眉眼,朝元承香跟前的小厮叮嘱了一声。

    “施主,你且先带你家公子回去好生调养;请施主代为转告,过几日,老衲再登门探望你家公子。”

    “多谢普众大师出手相救我家公子,小的定转告公子大师的厚恩大德!”

    小厮俯身向普众一个感激的叩头,便连忙背起昏厥中的元承香,急急出了法华殿下山去了。

    普众望着小厮背上昏迷着的元承香,方才为他渡送真元之时,却无意察觉到这青年的命格出奇,元神之中似乎被天力所封结,而自己差点被这力道反伤。

    而普众察觉到,这元承香本应该是短寿浅福的命格,一生多灾多劫为伴,受尽人世百般苦楚折磨,怎么会安然到现在?

    普众突然想起这元承香胸口那光丝,定是这元承香牵挂之人,为他改动了天数命格,方才保他现下平安。

    这红尘之中,竟有如此神通人物存在;普众也不禁好奇起来,这位能上改天命的奇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只是,普众也是心如明镜般通透,纵使此人通天彻地之能,不过是护住这元承香一时,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罢了。他元神中那轮回业力,注定了这元承香难逃大劫。

    因缘之妙,不能妄自勘破,连普众这样的得道高僧也是略略地窥得一角。普众怎会想到,这元承香就是他十六年前在落晖山遇上的十尾天狐,她怀中的那个婴孩。

    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一世缘卷(六十一)

    回到元府中,小厮安顿下昏睡中的元承香,临走前瞧见他枕边那瓶‘相思’,以为是元承香平日里安神宁息的睡香;遂拧开瓶盖散了一些香气在房中,助他安生休息,便悄悄地退出去了。

    而此时陷入梦魇的元承香,又做起了那个反复徘徊的梦。

    梦中,元承香又梦见多一玉立在白荷之上,为湖心亭中的那和箫男子抚弦起舞。元承香一如既往地缓着忐忑的步子,朝湖心亭中走去,心潮难平地向着背立的男子问上一句。

    “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依旧如往昔梦里那般,倏然停下唇边的箫声,徐徐不急地回答上元承香。

    “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背对着元承香的男子缓缓侧过容颜来,元承香睁着慌张不定的俊眼,想看清此人的是何模样;可他知道,每每梦境做到此时,他便会从梦中惊厥而醒。那害怕,又急切的心情,总是杂糅在此刻,林立着重重矛盾。

    他想知道多一姑姑心心念念之人,究竟长得什么一副模样;可元承香也害怕,当他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又如何,他会如这噩梦般纠缠自己一辈子。

    元承香不想把多一姑姑,让给一个自己心中的假想敌。

    可这一次,元承香没有从梦中惊醒过来,而惊愕的眼中,那男子的容颜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你不认识我了吗?元承香。”

    眼中清晰的容颜,让元承香惊骇万分,他。。。。。。他。。。。。。。怎么会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仿佛他正立于明镜之前,对照着自己。

    “你很害怕看见我?可这就是你想看清的事实;多一心中相思难忘之人,就是我,可你把自己忘了。”

    “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谁?!”

    梦中那男子嘴角轻扬,微微侧过那有着元承香如出一辙的容颜,长臂一伸,那翩然白荷间的多一就笑靥盈盈地执上他的手心,曼妙仙姿便偎依在他怀间,尽显小女儿娇羞之态。

    “我就是你,那个多一深爱着的卓念郎,日夜牵挂着的元承香。”

    二人浓情相依着,两手相合交结成同心印,一直甜蜜蜜地朝着元承香笑着,笑着,再笑着。。。。。。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紧紧相依。梦境中的湖心亭上,一阵浓雾缓缓袭来,将两人相偎相依的身形渐渐隐去。

    “不!!”

    一声凄厉的呼唤,元承香满头大汗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张惶无助地四下里瞧着;多时恍神后,元承香才重新拾回神识。原来只是个梦,一个太过逼真的梦罢了;这里没有多一,没有那明黄|色锦衣的男子,只有怯怯不安的自己。

    可心头的那一抹隐隐不安,不断地加速着心跳起伏,那梦中男子的话,却清晰地回响在元承香脑海之中,绵绵不散。

    我就是你,那个多一深爱着的卓念郎,日夜牵挂着的元承香。

    满是迷蒙泪水的眼眶,在苦痛不已中渐渐低垂下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无声掉进被褥中,留下一朵朵淡淡的水印;朦胧的视野中,一缕悠悠起伏连绵的光丝,若隐若现在元承香的胸口。顿时心中一阵强大的震撼袭遍全身,颇显狼狈的拭去眼中的泪水,凝神聚睛地瞧上自己的心膛上。

    原来这就是普众大师说的光丝,元承香看见了。光丝曲曲绕绕地伸向远方,不知牵引着到什么样的尽头。

    多一姑姑,会是你在它的尽头等待吗?在相思的尽头等着承香。

    一世缘卷(六十二)

    心中俨然已经翻江倒海,狂澜四起,元承香滚滚心潮在这一刻化成难以自持的冲动;趔趄地从榻上翻身而起,顾不上自己现下是怎样的狼狈不堪,连雪鹿皮靴子都未来得及穿上,径直就赤着脚板冲出了房间之中,急急而呼唤着伺候小厮。

    “小四!小四!!”

    还在小灶膳房煨着参鸡汤,打盹看火的小四,顿时听见院子里元承香的急唤,连忙丢下手边的蒲扇,疾疾小跑跑出门。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身体不是还不适着?!”

    “赶快叫人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和盘缠,我要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公子这是要去往哪里?”

    顾不得向小四解释什么,元承香心急如焚地呵斥道。

    “别啰嗦!赶紧去准备,我即可便要动身!”

    从未见过元承香动过这么大的火气,小四面上也是一愣一愣的,容不得自己细想什么,便遵照元承香的吩咐,赶紧去准备他交代的一干事务。

    看着慌慌张张离去的小四,元承香一阵无力感袭来,靠着雕花门栏软坐下来。心中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他想尽快寻着多一下落,好亲口问上她一番。

    记忆那个容颜倾城的女子,依旧铭记在心;元承香很想知道,他和多一的过往,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牵绊。

    多一姑姑,我已经看清了那个梦,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男子,他和承香有着如出一辙的容貌。可承香很痛苦,你是把承香当做他的替身,还是如梦中男子所说,我本就是那卓念郎,承香忘却的前世。

    你离去时,说我忘了,承香略略地懂了;可承香还是不知,自己究竟忘了和你一段怎样的过去,还需要你亲口为我答疑。

    顺着心膛上光丝指引,元承香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赶着路,不远千里地从瀚州沧澜城一路追寻至雷州雷鸣山附近。

    心膛上的光丝,绽放出地光芒越来越盛,元承香知道自己离多一越来越近。期盼已久的重逢将至,元承香更是耐不住心中的喜悦,驱策着马匹,朝着这人迹罕至的雷鸣山深处继续寻去。

    平生第一次踏入这雷州雷鸣山中,元承香却不知为何,对这里的一切景物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是漂泊在外多年的游子身归故里,一股淡淡难解的乡情萦绕心头。

    疾奔的马蹄,在这恍然不真的惆然中,渐渐缓下步调来,真挚的目光专注地流连在雷鸣山中的山山水水之间,似乎在心间期待着能得一个答案。可一切总是那么模糊,晦涩难辨,却怎么也抹不掉那一丝隐隐的哀愁。

    元承香怎会想到,自己正在前世今生中辗转徘徊着,故地重游着这雷鸣山中。

    正沉浸在这方莫名地亲切感之中,不想这朗朗乾坤,竟突然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