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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毒梅香第14部分阅读

    捷在一旁本不欲出手,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他如飞般闪出林中,洪声道:“兄台请住手。”说着抖手劈出一掌。

    那少年待见有人穿出,且攻出一掌,不求伤人,但求自保,身形一错,退后寻丈!

    辛提拱手对那虬髯大汉道:“兄台可是号称中州一剑孟非的?”

    那虬髯大汉死里逃生,怔怔的点了点头。

    辛捷微微一笑道:“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那中州一剑长叹一声,打断他的话头,答道:“罢了,罢了,自此——唉!”

    说着抖手掷出长剑,向那青年掷去,转身如飞而去。这时那长剑正掷向那少年,那少年待剑子近了,突然身子一拔,头下脚上,俯身一掠,便将长剑接着。

    辛捷微微一笑,开口赞道:“兄台好俊的轻功——”接口又道:“呵,对了,兄台可是姓吴?口天吴?”

    那少年微微一惊,随即答道:“在下正是姓吴,兄台怎么得知?”

    辛捷答道:“不知兄台可是威震中原的单剑断魂吴诏云的后辈?”

    那吴姓少年大吃一惊,答道:“正是——”

    辛捷道:“果然是吴兄,在下姓辛名捷,家师梅山民和吴老前辈以前要好得很哩!”

    那姓吴的少年脸上突然一喜,欣然道:“原来辛兄竟是梅叔叔的高弟——”敢情他也叫梅山民作叔叔。

    原来这少年正是早年死在五大剑派围攻之下的吴诏云的儿子吴凌风。他自家逢惨变,被一异人收留,教他武艺,但所教的却全是吴氏留下来的“武功秘笼”,是以吴凌风的功夫和乃父仍出一辙。

    最近吴凌风出道行侠,风闻武汉一带七妙神君再度出现,梅山民乃是他父至友,他登时赶来察看,但巧逢侯二叔出丧,他自小便和侯二叔交往甚好,当下来墓前祭拜,正伤心间,不防身后一个虬髯汉子,也就是中州一剑孟非,突施暗算,点了他右肩的“肩胛岤”且拔去他的佩剑,吴凌风遭逢惨变,正悲哀欲绝,哪防有人暗算?他只有运气闭住岤道,勉强折一根树枝和那孟非搏斗,想是孟非自己也觉得自己行动太过卑劣,便将他逼至林中动手,他先还有力招架,后来到辛捷上冈,那孟非想是不愿外人得知,于是缄口默斗,而吴凌风也是一口真气闭住伤岤,更不能开口出声,于是二人默默苦斗,若不是辛捷,必不会发现二人。

    吴凌风真气越来越微弱,被那孟非逼得只有招架之力,突被辛捷用暗器撞开岤道,是以奋力使出单剑断魂吴诏云的绝招“鬼王把火”。吴凌风功夫本远在孟非之上,此时含忿出手,孟非一时招架不住,倒是辛捷出手解了危。孟非本于心有虚,此时见另有人参与此事,不好再停留片刻,是以掉头提前走。

    吴凌风草草说完自己的遭遇,辛捷听了微微点头,开口说道:“这孟非乃是天下五大宗派中峨媚派山下,想当年五大宗派谋害令尊之事,必也告知他们的后辈了。这孟非大概是路见你身后的佩剑而突下毒手——”

    吴凌风听到这里,早已泪如雨下,恨声道:“刚才实在不应放那小子离去,只怪小弟不知他是峨嵋派的,否则必让他碎尸万段。”

    辛捷点了点头,说道:“小弟不过是让他逃去,借他口告知天下武林,单剑断魂和七妙神君的后辈要他们偿还十年前的血债!”

    两人讲了几句,彼此都心折对方的风度、武艺,立成莫逆,十分投机。

    吴凌风笑道:“呵!对了,刚才用枯枝撞开小弟岤道的必是辛兄吧”辛捷微微点头,阻住吴凌风拜谢之礼,口中却道:“小弟今年二十岁,不知吴兄——”

    吴凌风答道:“小弟廿有一,如不嫌弃,称你一声贤弟好吗?”

    辛捷本有此意,欢声答应,登时二人感情又加深一步。吴凌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贤弟,江湖上盛传梅叔叔出现武汉一带,此事是真是假,梅叔叔好吗?快带我去拜见!”

    辛捷黯然答道:“小弟这就告诉大哥——”

    说着将七妙神君在五华山上受伤的经过一一说出,且连自已的任务也说了一遍,吴凌风听梅叔叔竟为自己父亲而受创残废,心中更是一阵难过,二人相对恨声发誓定要为梅、吴二人复仇。

    这样一来,后来果然使得江湖上遭临一次浩劫,此是后话不提。

    二人再谈了一会,一同走下山去,临行时一起又对侯二叔的墓碑哭拜一番。

    二人商量之下,觉得目前首应察出杀侯二叔的凶手是谁?吴凌风猜测必是五大宗派所干,以便引出梅山民后代哭祭,是以派孟非在墓旁等侯施以暗算。辛捷则知自己行藏并没有被武林人物探知,知侯二叔必不会是五大宗派门人所杀,况且以侯二叔的动力,就是五大宗派任一掌门人亲自来临,也未必能够将之击毙。

    二人边走边谈,一时便来到了山梅珠宝店前。

    张掌柜早已迎至店外,见辛捷伴着另一个英俊的少年,且背上一柄长剑,以为又是些武林人物,忙道:“辛老板回来了。”他绝口不提侯二叔的事,乃是怕辛捷再度伤心。

    辛捷微微摆了摆手,便招呼伙计安顿吴凌风住处。一边问张掌柜道:“这几天来,江汉一带有无什么重大的消息?”

    张掌柜急点了点头道:“有,多得很哩,小的刚才一时心急还不曾说。”顿了一下又道,“据说是什么七妙神君再现江湖引起许多人物注意,最轰动的还是三天以前,银枪孟伯起老爷子的镖店被人掀啦,孟老爷子当场身死,而凶手在临走以前却留言讲是‘海天双煞’所干,当下全城震惊——”

    辛捷听到这里已是神色大变,开口道:“好!难道这两个魔头竟千里迢迢入关了,想东山再起吗?”

    张掌柜接口道:“这个小的不懂,倒是江汉一带的武师都谈虎色变,一些五大宗派的人物也有的噤不敢言,也有的出言要教训这二个败类——”

    辛捷此时心中大乱,微微摆手道:“知道了,这样江湖上有得大乱了!”

    说着便嘱人叫吴凌风出来一同用晚餐,并告诉他此一消息。

    吴凌风想是久居深山,并不知“海天双煞”是何等人物,也不十分注意,辛捷不再多言,心中却想定了另一个计谋。

    次日清晨,辛吴二人起身后,辛捷建议道:“大哥最好是扮作一个文人,这样也好行动。”

    吴凌风颇觉有理,于是改换装束,藏起惹目的“断魂剑”,和辛捷一同出去。

    辛捷一连月余离开江汉,一些相熟朋友都不免起疑,是以决定去拜访一下,随便编一个理由去圆谎。

    走到城东,但见成名最久的“信阳镖局”已是一片凄凉,大概是出丧不久,门前仍挂着一些儿白布白灯,更觉凄苍。

    转过道儿,打横里预备到“武威镖局”去拜访金弓神弹范治成。来到门前,但见镶局内忙忙碌碌,走人局中,问一个伙计道:“范镖头可在么?”

    那伙计点了点头,随手一指,辛捷、吴凌风二人随着他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范治成正和二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人物站在一起,这时范治成也已看见辛、吴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辛捷见他满脸疲倦,嘴角上虽带着笑容,但神色却显然充满着忧虑,辛捷心中了然,却故作不解问道:“范兄好久不见,小弟昨晚才从四川回来——”

    说着故意顿了一顿,看那范治成似神不守舍,心中暗笑,改

    口道:“真是天大不幸,孟兄竟追j人杀害而去世,小可不曾参加葬礼,心中好生过意不过。”

    范治成微微一叹道:“那海天双煞也恁地太狠,他们想再扬名,竟找上咱们这两家镖局,想能杀一以儆百,唉,说不得,今明二晚愚兄性命不保啦!”

    辛捷故意诧声道:“什么?海天双煞竟还要施暗算于范兄?”

    范治成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人怀,摸索一阵,摸出一张白色的帖子对辛捷说道:“天残地缺的追魂令已送到,这二个魔星不出十二个时辰必然赶到——”

    说着将贴儿递给辛捷。辛捷一看,只见贴上画着一只令箭,下端署名处却画着一对老叟,二个都是残废不全的,不用说定是“海天双煞”了。

    辛捷看了心中一阵激动,神色微微一变,口中却说道:“这就是所谓追魂令?”

    范治成点了点头,答道:“这追魂令既到,愚兄特地请了二位高手来,想请他们助拳,他们倒是爽快的很,立刻答应下来了。辛老板,来,我替你们引见一下。”

    说着指着那身材略高的中年汉子道:“这位是点苍高手卓之仲英雄,这位是新近成名的生死判陆行空。”说着,又将辛捷介绍一下,倒是辛捷先将吴凌风介绍大家。

    寒喧一阵,辛捷再胡诌一番,便和吴凌风离去。

    一路上辛捷对吴凌风道:“大哥,你现在才知道‘海天双煞’不是好惹的人物吧,小弟倒有一个计较——”

    说着便将计谋说了出来,吴凌风连声赞道:“妙计!”于是二人沿街随意逛了一回,便回到“山梅”。

    吃过晚饭,二人挑灯闲谈一回,齐人房准备。

    时人深夜,山梅珠宝店中突然响了一声拍掌声,悠地二条人影如狸猫般穿上房屋,两人略一张望,便会合在一起、这时天上月亮虽渺,苍穹却明,借着星光一看,只见二人脸上均包以布巾,只露出二只眼晴。

    悠地二人身形一动,一齐飘落在黑暗之中。

    时已深夜,汉口全城灯光全黑,只有东街上“武威镖局”中灯光辉煌,在黑夜中益发显得光明。

    蓦地,“武威镖局”房上一阵怪啸,一个奇异极的声音喝道:“范治成——”

    语音方落,悠见西边房上一阵响,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直上升至三、四丈劲道才失,在空中微微一停,滴溜溜一转,斜掠而下。

    这一手露得高明之至,无论是身法、姿态,均曼妙已极。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影儿已落在屋面上。

    那人才到屋上,便向左方喝道:“焦家兄弟,大名鼎鼎,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话音方落,左面一阵怪笑,“刷”的纵出二人。

    当先一人喝道:“好小子,你就是范治成请来的高手么?”声音怪异之极,且夹带着金属铿锵之声,刺耳已极,且二人似是有意卖弄,中气充沛,宛如平地焦雷。

    哪知对面那人不理不睬,仅冷冷答道:“凭金弓神弹就能请得动我?”

    那人再度怪声说道:“小子既非范老儿帮手,还不速退,待我们兄弟处置他以后——”

    话未说完,那对面的人却沉声喝道:“废话少说!”

    那二人似乎怔了一下,蓦的为首一人哈哈一笑道:“看不出来!哈——-”

    笑声有如鬼叫,更是刺耳已极!敢情他动了怒,想用“摄魂鬼音”来伤倒对手。

    笑音越来越高,对面那人身子微微一动,显然是忍受不住!蓦地黑暗中又有人断喝一声道:“住口!”

    虽只仅有二字,出口之后,却清晰已极,有若老龙清吟,平和之极,那发笑的怪人微微一怔,停下口来。

    第六章

    那以“摄魂鬼音”狂笑的怪人住了笑声,往发声处一看,只见一条人影刷地冲出来,那份轻灵洒脱,令人生出出尘的感觉。

    月光下,只见纵出之人亦是以黑布蒙面,手中持着一只长剑,身材中等,微微显得瘦削。

    那怪人尖锐的声音又扬起:“范老儿竟收罗了这许多高人,哈哈,今夜要你们知道‘海天双煞’的手段。”

    须知“海天双煞”中“天废”“焦劳乃是哑子,是以一直是”天残“焦化发言。

    焦化声音才完,那原先伫立房上的蒙面人也喝了一声:“今夜咱们正要领教一下你们这对残废究竟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功夫!”

    “天废”焦劳口中不知发出一声什么音,身子一纵,从距离不下五丈的地方一下子纵到蒙面人眼前,单掌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风打到。

    那蒙面人见了天废那付平板得无鼻无嘴的怪脸,心中不禁发毛,只听他轻哼了一声,身形如行云流水般退了五步,避开了此招。

    焦劳还待追击,“天残”焦化连忙打手一阵乱比,兄弟两人心意早通,焦劳一跃准备下房。

    敢情焦化是怕房下还藏有别人,是以叫焦劳下去查探一下。

    这时那清啸阻止“摄瑰鬼音”的蒙面人忽地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宛如飞龙行空,畅其不知所止。

    “天废”焦劳虽然耳聋听不见,但脚下瓦片却被啸得籁籁而动,不由停身回望。

    那蒙面人右手持剑,左手执剑尖,将长剑弯成一个优弧,一放左手,长剑锵然弹直,雪亮的剑尖一阵动跳,在黑漆的空中划出七朵工整的梅花。

    “天残”“天废”同时一惊,只因这七朵梅花正是七妙神君梅山民的标志。

    海天双煞与七妙神君齐名武林,却始终没有对过面,近日七妙神君重现江湖的事两人他有耳闻,这时见眼前蒙面人竟弹出七朵梅花,不竟大奇。

    天残心道:“这斯手中长剑分明不是柔软之物,他却将它弯成优弧而不断,这份功力实在不凡,难道七妙神君真的重入江湖?”

    那蒙面人却又道:“关中霸九豪,河洛惟一剑,海内尊七妙,世外有三仙!关中亦海内也,九豪虽霸关中,却也应尊我七妙哩。”

    说完长笑一声,身形保持原状,足尖用力一点,复拔起数丈,身形如弹丸般飞了出去,笑声中传来:“海天双煞有种跟我来。”

    焦化哈哈暴笑道:“就暂饶范老儿一夜。”向焦劳微打手势,两个残缺不全的肢体却疾如流星地追了上去,不消片刻失却踪影。

    房上留下的一个蒙面人见三人如风而去后,扯下脸上蒙巾,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孔,正是那吴凌风。

    吴凌风侧耳听了听,喃喃自语道:“怎么我们在上面闹了半天,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一阵夜风却送来一声兵刃相接的声响,吴凌风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跃下屋顶,翻入范治成的院子。

    踏入内院,只觉屋内灯火全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要摸索前进,忽地脚下一绊,险些跌倒,虽仗着马步沉稳没有跌下,但己弄出一声巨响。

    “擦”地一声,火摺子迎风而亮,吴凌风借火光往下一望,惊得几乎叫出了声,原来绊他一下的乃是一个人的身体。

    凑近一看,竟是范治成请来的助拳之一“生死判”陆行空。

    吴凌风曾见过他一面,是以认得出。

    生死判尸身上没有兵刃伤痕,只是领上有一小滴血迹,似乎是中了什么歹毒暗器所致。

    吴凌风一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连忙持火继续走进去。

    他原来和辛捷计划的是由辛捷将海天双煞引开,他下去打救范治成——而吴凌风自己还想借机从那为范治成助拳的点苍高手卓之仲处打探一下点苍派的虚实。这时生死判陆行空横尸门前,真令他不得其解。

    他十分谨慎地走进内屋,火光照处,当中桌上赫然伏着一人,翻开脸孔一看,竟是范治成!

    范治成脸色发黑,全身也没有伤痕,但吴凌风却识得必是被点苍的七绝手法点岤致死。

    吴凌风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一派景象,立刻令他怀疑到那个点苍高手卓之仲。

    他放下火摺,双掌护住胸面,一脚踹开内门,一片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动静。

    但是当他跨入才两步,忽然迎面嘶嘶风声,他陡然一个铁板桥,向后倒了下去,叮叮两声,暗器已从上面打空,大概是钉在墙上。

    吴凌凤略一伏身,让眼晴习惯了黑暗,定神一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右面墙根处似乎伏着一个人体。

    吴凌风拿了火摺子再走近一看,地上果然是具尸体,只是心头微温,好像才死不久,细见面孔时,竟是那点苍高手卓之仲,胸前一处伤口,似是创伤。

    这一来把他原来的怀疑全部推翻。吴凌风又怔了一会,发现卓之仲手中似乎捏有一物,细看原来是一只丧门钉,看情形似乎是无力打出就已死去,他回头看了看钉在墙上的两只暗器,正是一摸一样的丧门钉,显然方才暗器是卓之仲所发。

    这一连串的急变使吴凌风陷入苦思中,对着卓之仲的尸体发呆。

    “范治成是死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