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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关山第4部分阅读

    的吃着。车夫给言成霖斟了酒后,自己也满满的倒了一碗,先尝了一口,说声“这酒不坏”,一口喝了半碗,随即大口吃起菜来。阿凤抱着郭继斌,要了馍馍,在嘴里嚼碎了喂着。又要了碗茶,喂郭继斌喝水。

    言成霖也抱了抱拳,问道:“可有何见教?”

    那人说道:“前面三十里山路听说不大安宁,公子和我们搭个伴如何?”

    言成霖问道:“有何不安宁?莫非有毛贼抢劫?”

    店家插嘴说道:“这位客人说得不错,确有老虎伤人,猎户们也奈何不得。人多了壮个声势,在此时进山料可无事。”

    言成霖心想,原来遇着了敲竹杠的!便真有老虎又能奈我何?他回说道:“几十两银子倒是小事,只我们这孩子是个福星,逢凶化吉的,便是老虎来了也不会伤我们。再说,我也嫌夹在你们中间走路闷气,还是我在前头走着,你们跟在后面吧!”说毕跨鞍上马,缰绳一抖,这马便得得走了起来。阿凤也抱着郭继斌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辚辚,在言成霖后紧跟着。

    言成霖说道:“我自理会得,你抱好继斌,别惊吓了他。”

    言成霖向后退了一步,两只虎爪从离肩一尺处落下,而斗大一个虎头离言成霖只得半尺。此时老虎一纵之前冲力已放尽,虎爪犹未落地,言成霖一挥手,朝着虎颊一掌击去。这可不是江湖上比武点到为止,言成霖是用了全力。“啪”的一声,如中败革,响声并不大,这一掌已把老虎的颔骨击碎,半边虎牙落了一地,其冲击力也把老虎打翻在地连滚了几滚。此时的老虎嘴既不能张,也不能闭,负痛往草木丛中一钻,顿时不见踪影。

    车夫又问:“如何便走了?没吃人吗?”

    此时走在后面的一伙人中,在白石硖打尖时和言成霖说话的那人跑了过来,问道:“刚才见老虎从树丛中出来,怎么一转眼又不见了?”

    晚饭后,阿凤带着小继斌早早的休息了,言成霖独坐房中动功练气。大约亥初时分,客栈外面忽然灯火乱晃,人声鼎沸,住客栈的人也纷纷跑到街上看起了热闹。言成霖听到有人议论:“呀,好大一只老虎!”

    言成霖心想,原来我那一掌便把老虎打死了?几个猎户遇着了给抬了回来?言成霖虽这么想法,并没有出去看看的意思,继续打坐用功。忽然,他从前面嘈杂声中听到另一种声息,一种类似树叶飘墜于地的声息。穸外月色朦胧,仿佛有一黑影一闪而过,接着,隔壁阿凤住的房间的穸棂“格”的一声。言成霖的心里也格顿一下:“不好,有人进去了!”言成霖站了起来,走到阿凤房门前,举手敲了两下,说道:“阿凤开门。”

    第十三章 黑衣素手灯朦胧

    夤夜之中,阿凤给言成霖开门时,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把小继斌抱去,阿凤冲过去便抢,那人让过阿凤,说道:“你也别过来!”

    言成霖说道:“我一介书生,如何能为难你?”

    言成霖怕来人总究对孩子不利,手指一弹,两股指风射出,来人只觉两臂一麻,软软的垂了下来,两脚则如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来人手一松时小继斌掉向地下,被言成霖一伸手接住。言成霖对阿凤说道:“扯掉她遮脸的黑布。”

    言成霖问道:“为何打不得?”

    那姑娘说道:“你叫奴婢打我嘴巴,你该死!”

    那姑娘正要说话,忽然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向言成霖摆摆手,又指指前面。言成霖听到街上有人说道:“好大一只老虎!是谁打死的?大和尚今天倒要见识见识打虎的英雄!”

    言成霖奇道:“这不是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吗?他怎么到这里来了?”因见那姑娘紧张的样子,心中有数。笑道:“你和大和尚打架的吗?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言成霖说道:“你不为难孩子,我干吗要为难你?坐下说话!”说毕手指隔空一拂,那姑娘身上岤道顿解,在凳上款款坐下,说道:“我叫巴玛尔,是蒙古国郡主,我父库端,窝阔台是我亲爷爷。”

    巴玛尔自报家门,言成霖点点头,笑道:“果然身份贵重,不能给下人打嘴巴!”

    这时嘉木扬喇勒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凭你也能打老虎?打老鼠还差不多!”

    又听一人“唉呀唉呀”的哼着,说:“大和尚不讲理,老虎便不是我打死的,你干吗摔我这一跤?”

    言成霖听出,这位冒充打虎英雄的,正是在白石硖打尖时和言成霖说话的那个人,只不知嘉木扬喇勒智为什么要摔他一跤。此时,又一个声音传入言成霖耳中:“大和尚,谁打死老虎与你何干?你为什么平白无故摔人?还记得‘我佛慈悲’四个字吗?”

    言成霖没有回答,前面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孟姣姣,你怎么又跟来了?大和尚今晚有事,没空和你打架!”

    言成霖没有作声,把小继斌递给阿凤,走到门外,只听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怎么?打老虎的英雄不肯现身?大和尚只想见识见识打虎英雄的风范,别无他意!”

    嘉木扬喇勒智嗓音宏亮,虽不见其人,但可闻其声。言成霖提高声音说道:“大和尚,老虎是我打的,我只打了一掌,并没有死啊!”

    巴玛尔说道:“大和尚,你一路追杀本郡主,该当何罪?”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郡主明见,贫僧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追杀郡主。贫僧见郡主单人独行,恐有不测,赶来保护的。”

    门外又传来声息,有人大声问:“大和尚呢?不是说刚才还在这里的吗?”

    孟娟娟早对巴玛尔和嘉木扬喇勒智说话不耐烦,此时没好气的问巴玛尔:“郡主可知我家小姐的父亲是谁?”

    孟娟娟说道:“赐教不敢,我家小姐的父亲便是镇守黄州的兵马总管孟珙孟将军!”

    巴玛尔听了,并不吃惊,却笑道:“原来是孟将军的虎女,失敬失敬!听我爹说,孟珙是宋国最能打仗的将军,若是孟珙继续守襄阳,只怕库春此时还在襄阳城外打转!我蒙古兵马已临江陵,不久便要在黄州和孟将军会猎。我倒是宁愿黄州难打些,若也是闻风而降,好没意思!”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也没什么意思,我见老虎被人一掌打死,掌力雄浑之极,此人若是接应郡主来的,我若遇上,这架可不大好打,是以想先查清楚。谁想竟是言公子你!”

    不用问,此时是该孟姣姣解释如何也到这里了。孟姣姣说道:“我们在襄阳城外见大和尚和黄河三鬼与人打架,便一路跟了过来。我们也只是看看热闹,想知道和大和尚打架的是那路神仙。却原来不是神仙,是郡主!”

    言成霖答道:“我要回绿柳山庄。”

    第十四章 永昌陵前暮鸦飞1

    嘉木扬喇勒智有话不可当着言成霖、孟姣姣的的面说,孟姣姣也有话不可当着嘉木扬喇勒智和巴玛尔的面说。孟姣姣和毕天祥一行人去汴梁,目的是阻止嘉木扬喇勒智发掘宋帝八陵取宝。谁知还未到汴梁,毕天祥便接到家报,说是有急事,要他火速回去。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三人回转临安,孟姣姣继续前去汴梁。到汴梁之后,去宋帝陵前看时,却见陵寝完好,并未毁损。暗想:“还好,赶在了嘉木扬喇勒智的前头。”守候了半个月,仍然不见嘉木扬喇勒智的踪影,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此时襄阳已被库春攻破(确切的说,是镇守襄阳的主将王旻、樊文彬投降蒙古的),孟姣姣估计嘉木扬喇勒智可能在库春营中,便决定去襄阳探个究竟。孟珙曾守过襄阳,住的便是州衙。孟姣姣也在襄阳待过不少时间,是以对大街小巷都很熟悉。孟姣姣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当晚,孟姣姣和娟娟、鲁直去原襄阳州衙察看动静,亲眼见到库春中毒而死,又见到有两伙人打架,其中一人先跑,脚程甚快。因见嘉木扬喇勒智率黄河三鬼追赶,便也跟了下来。谁知这一追就是几百里,追过了西安,直到遇见言成霖,倒把史如玉和石方明、石方亮丢在了客栈里。

    孟姣姣问言成霖:“凝碧池好大一个水面,听家师说,当年从第一进到第二进是从绳上过来的,是吗?”

    言成霖说道:“其实都是汴梁宋皇宫的东西,倒也不俗,就不知娟娟姑娘看得上看不上。”遂又对朱四达说,“去把那盒珍珠和玉镯拿来。”

    孟姣姣笑道:“呆子,言公子不是说过是宋宫之物吗?说不定哪个皇后贵妃戴过呢,能不贵重?再不要我要了!”说完仍然挂在娟娟脖子上。

    此时鲁直却看上了那对玉镯,悄悄对孟姣姣说道:“我想要那对玉镯,请小姐与言公子说说。”

    鲁直没有答话,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孟姣姣拿过玉镯,递给鲁直,说道:“多大的事啊?言公子还会驳你的面子吗?”

    正说话间,听到前面有人传话,说是唐文勇来访,言成霖说了声请,知道唐文勇轻功平常,过不得凝碧池,忙着人用船渡了过来。

    言成霖说道:“唐老大快起来说话,唐老大言重了,我如何可以收你为徒?”

    唐文勇说道:“公子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言成霖问唐文勇:“黄河三鬼是什么时候去桐柏山庄的?”

    言成霖和孟姣姣对看一眼,同时说道:“他们去汴梁了!”去汴梁干什么?言成霖和孟姣姣没有说,但心里都知道,掘宋帝八陵取宝去了!从安溪分手,言成霖因有马车走得慢,到绿柳山庄,差不多走了二十天。嘉木扬喇勒智和黄河三鬼快马加鞭,赶在前头十天是不困难的。黄河三鬼和桐柏三英打过两架,有了嫌隙,尤其是葛虎,把言成霖毁他蛾眉剌的怨恨寄到周吉身上去了。这次去汴梁,顺道经过桐柏山庄,便把桐柏山庄挑了。

    事实真如言成霖所想的那样,但对桐柏三英来说,事前毫无朕兆,是以毫无准备。

    唐文勇和周吉、李铁头三人在江湖上转了一圈,与黄河三鬼两次相遇两次争斗,均处于下风。若不是遇到言成霖和孟姣姣,只怕难全身而退。回到山庄,便打算离开江湖。什么羊脂玉如意,那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不去白操那份心了,老老实实的把山庄的事打理好,闭门不问江湖事吧!

    葛虎一扬手中蛾眉剌,冷笑道:“欺侮你们又怎么了?给你们三条道走,第一,向我们叩三个响头,归顺蒙古,听我们吩咐;第二,自断一臂,退出江湖;第三,若是不服,手底下见真章。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可就有死无生了!”

    周吉手中霸王扇哗的抖开,愤然说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葛老二,放马过来就是!”说毕,手中霸王扇一合,向葛虎胸口点去。周吉和葛虎一动手,唐文勇对葛龙,李铁头对葛豹,六个人分三对就在桐柏山庄的大门口打了起来。

    唐文勇和葛龙这一对,固然葛龙的武功高于唐文勇,但唐文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门户把得甚紧,葛龙虽处上风,唐文勇在百忙中还能递出招来。周吉和葛虎这一对,周吉武功原本不如葛虎,在江州相遇时,因葛虎失去了蛾眉剌,一把短刀使不顺手,给周吉占了些上风,葛虎引为恨事。此时葛虎换了把蛾眉剌,竟是招招凶狠,直往周吉的要害处招呼。何况霸王扇和蛾眉剌都是短兵,而蛾眉剌又是霸王扇的克星,周吉一接上手便处下风之势。两人是近身缠斗,葛虎的这柄蛾眉剌攻击距离极短,在肘后、腋下、背后都能递出招来,正面堂皇招数反而极少。周吉的霸王扇,便不能用挡、架、圧这类招术防守。短兵相接,斗的是身法,闪转腾挪,越斗越快,因为正面相击的招数极少,霸王扇的点击不能到位,便是霸王扇中的扇骨钉也无法打出。十余个照面下来,周吉便觉难以招架。眼见葛虎迎面撞来,蛾眉剌离右腹已不足半尺,周吉刚抖开霸王扇一隔,葛虎已转到身后,蛾眉剌已剌向后腰。周吉急闪,霸王扇向葛虎面上一扇一划,谁知葛虎跟着周吉一转,周吉的霸王扇击了个空,葛虎的蛾眉剌已到了左腋。此时周吉用霸王扇隔忆然来不及,再闪避时一股劲拗不过来,慢了一慢,左腹已着了一剌。周吉中招,连忙向后跌出,身未着地,霸王扇一合一拍,三支扇骨钉同时向葛虎的头、胸、腹打出,距离既近,劲力也足。葛虎用蛾眉剌拨开打向头部的一枚,用脚踢掉打向腹部的一枚,闪身避开打向胸部的一枚时,刚让过胸部要害,这一钉打在左臂上。葛虎着了一钉,恨极怒极,见周吉一个鲤鱼打挺刚刚跃起,一闪身贴上,蛾眉剌已剌到了周吉的前胸要害。周吉哼了一声,跌倒在地,已不能动弹。

    此时,嘉木扬喇勒智和黄河三鬼带来的伴当已在桐柏山庄四处点火,不一会,桐柏山庄已是烈焰腾腾,唐文勇和周吉、李铁头苦心经营的山庄顷刻化为灰烬。

    第十四章 永昌陵前暮鸦飞2

    唐文勇又要叩头,言成霖伸手虚拦一拦,唐文勇便觉有一股气托着跪不下去,只得拱手道谢。说道:“桐柏山庄虽毁,我们还积得几千两银子,只需在绿柳山庄附近砌上几间茅房安身即可。言公子既有秘籍相授,最好没有。若有寸进报得毁庄伤人之仇,不敢忘了言公子的恩德!”

    嘉木扬喇勒智要掘宋帝八陵,言成霖并不放在心上。他放心不下的,是金宣宗的陵寝。这是言成霖真正意义上的祖坟,如果嘉木扬喇勒智和黄河三鬼掘了金宣宗的陵寝,那是不共戴天之仇,言成霖必取他们的性命。宋帝八陵至于孟姣姣,也已隔了几层:她并非宋皇室中人,也不是朝廷命官,没有守陵的责任。嘉木扬喇勒智真掘了八陵,心中虽则恼恨,却并非切肤之痛切骨之恨。先前赴汴梁护八陵,也是出于毕天祥邀请。她提出也去汴梁,不是为了宋帝八陵,只是“陪”言成霖了。当然,到了汴梁,宋帝八陵也是要看看的。

    孟娟娟和鲁直虽不知言成霖是因不放心金宣宗的陵寝而去汴梁,但见孟姣姣也要去,齐说道:“愿随言公子去汴梁!”

    言成霖说道:“此去汴梁,不敢劳动大家,只鲁老伯做伴即可。孟小姐和娟娟若有事可请便,无事也可在绿柳山庄稍等几天,我们脚程快一点,有五天也可打来回了。”

    孟娟娟说道:“你是绿柳山庄的总管,你走得掉吗?山庄里的事谁管?阿凤和小继斌谁管?”

    鲁直故意问道:“什么使不得?是言公子收小继斌为徒使不得,还是你把小继斌当儿子使不得?白得了一个儿子,酒不请人吃一杯,倒说什么使不得?”

    言成霖说道:“你一直跟着我经营绿柳山庄,年过四旬,尚未成家,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收徒是以后的事,可从长计议。或者由你授以武功也无不可。小继斌若无父无母,颇有不妥,此事倒也不必拘泥。”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早就有把阿凤配给四达之意,曾托我问阿凤之意。这原本不是急事,因要去汴梁,也就当急事办了。我这就去问过阿凤,若阿凤没有意见,四达与阿凤今晚成婚如何?我们也可吃了喜酒动身。”

    稍顷,孟姣姣回来,笑说道:“成啦!阿凤说,小继斌原本是她的小主人,认为儿子,恐怕僭越了。小继斌得归绿柳山庄,是他的福气;一辈子侍候小主人,是她阿凤的福气。嫁给四达,一来小继斌有父有母,二来她阿凤下半生有靠,她又是主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既是主人的美意,做下人的叩头还来不及呢!”

    鲁直笑道:“这倒是明白人说的明白话。”

    当天刚薄明,枝头的小鸟发出第一声鸣叫时,言成霖和孟姣姣、孟娟娟、鲁直已跨上马背离开绿柳山庄,向着汴梁急驰。四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十六只马蹄泼风也似敲击着路面,当天便赶到五百里外的陈州。第二天又早早起程,到申末时分,四人从南门熏门进入汴梁,找了个客栈住下。过得一晚,四人便出封丘门径去金宣宗的陵寝。

    言成霖见完颜才的言谈神态便已知道,金宣宗的陵寝安然无恙,嘉木扬喇勒智并未前来盗陵。他对完颜才说道:“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你着人带他们到礼宾室休息,你陪我到陵前看看。”

    孟娟娟说道:“还说呢,这串珠子带在身上,真正是坐臥不安,这几天连觉都睡不踏实,放桌上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