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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帝国的历史第82部分阅读

的脸上有着迟疑,也许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终于开口问道:“陛下,末将不解,何以要将我禁军的动向告知哪个史格?”

    身为参谋院副使的高桂,眼下的职责其实很重。在张世杰坐镇前方的情况下,尽管目前是刘师勇代总使,掌管着整个参谋院,但刘老大毕竟是水师将领,所以,禁军步军行动的所有筹划,就主要落到他身上。

    事实上,对于陛下把禁军以后的总体谋划拿来作为与史格的二次论题,高桂内心里是强烈反对的。这自然是由于他认为,即使不全讲,这也很可能会泄漏军机。

    然而,陛下在乱来也就算了,反正他是陛下,反正他胆子大。可竟然连文天祥这个兵部尚书也不认为有何不妥,这就真的让他无语了。

    他也不是没有在事先安慰过自己:或许在这样一个“论决”当中,同样也能探听到对方可能有的应对呢?

    现在,“论”是“论”过了,别人却根本没说什么,这就愈发让他不解。

    这个从不肯吃亏、喜欢占便宜的陛下,再加上个脑袋瓜子贼聪明的状元公,真的是做了一件傻事?

    听了高桂的疑惑,帝国陛下与文天祥相互看了一眼。

    随即由宋瑞开了口:

    “高将军,陛下此次与史格的再论,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证实一事。即,是否北朝之中真的无人能知他们的军力实情?”

    高桂一怔。

    好么,居心叵测啊,如此之事,竟然连自己这个参谋院副使都瞒着。

    但文天祥这个兵部尚书的说辞也使他愈加困惑。

    宋瑞已接着解释:“自军情司设立以来,杜贵卿的首要职责之一,即为查明北朝的军力实情。”

    “然而,真正的实情却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杜贵卿如何想方设法,亦或是督军司通过审讯战俘,从未能查明北朝军力的真相,更无人能得知鞑子兵的数量。甚至是一些战俘中的将领,他们也全都不知。军情司过去报给兵部、参谋院的北元军力数目,实为一种估算。”

    高桂、包括边上的张德是真怔住了。因为据过去军情司所报,北朝总兵力约五十万,鞑子兵和探马赤军约二十万,其余均为汉军。可谁曾想,这其中竟然颇有不实之处。

    宋瑞眼中也有了复杂之色。

    “陛下认为,史格之父史天泽,曾在北朝为相。如果连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实情,那就说明,北朝不仅始终没有完全信任这些汉军将领,而且他们还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

    高桂与张德等人忽然一震,他们一同看向了陛下。

    他们的陛下却仍然不语。

    东这个狡诈之徒不惜抛出参谋院的部分谋划,甚至整个帝力的一些家底,的确只是为了从史格嘴里套一句话,或者说是证实一件事。而这件事,其实是《元史》中的如下一条记载:

    “(元代)以兵籍系军机重务,汉人不阅其数。虽枢密近臣职专军旅者,惟长官一二人知之。故有国百年,而内外兵数之多寡,人莫有知之者。”

    也就是说,历史上的整个元代,它所拥有的总兵力是国家最高机密,整个朝廷之中,除皇帝之外,只有掌管军事的枢密院长官才能知道。汉臣、包括其它的大臣从来不可能得知。甚至到了整个王朝结束了,它仍然对世人是一个谜。

    东对这个记载一直极感兴趣,因为在他的看法里面,这其中颇有蹊跷。

    我们说,蒙古帝国在军力上的极盛,应当是在成吉思汗时期。这时候的草原大漠已经被他混一,而部民中的男子,全成为了他这个大汗的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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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帝国的“兵牧合一”,从兵制上讲,其实比汉、唐更严酷。《元史》中的记载是:

    “若夫军士,则初有蒙古军、探马赤军。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十人为一牌,设牌头,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孩幼稍长,又籍之,曰渐丁军。”

    用后世的话来解释,则是:草原之民中的男子,十五岁以上、七十岁以下,以十人为一编组,全都为兵。平日放牧,战时则上马战斗。

    以这个时代中原百姓生活相对之稳定,“人生七十古来稀”,而当草原之民男子中的十五岁以上、七十岁以下,无论多寡,全都需要服兵役时,说他们一生死在兵役之上,并不夸张。甚至男孩仍年幼时,就注定了这个命运,因为他们已经被编为了“渐丁军”。

    如果凭上述记载来推断,在草原上拉一支十几万,甚至是二、三十万人的大军并不难。《汉书》上就曾确切记载,当时的匈奴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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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在于,成吉思汗临死前,他留下来的本部之兵不满十三万人(“太祖临崩,部兵十二万九千人,……”)。

    在东私下里的判断中,蒙古帝国最盛时所拥有的草原之兵,即使加上后来扩张中部族的吞并,恐怕总数上也不会超过二十万。

    因为撇开人口本身的稀少不讲,单从人的寿命来看,这时代游牧民族的生存、医疗条件之差,已经决定了他们的人均寿命不可能高出中原百姓,就是婴儿的出生率、存活率也低。

    这实际上就是游牧民族千百年来,既罕有人口爆发式增长、数量上也远远低于农耕民族的重要原因。

    另一个则是,在宋末之前的一百多年历史中,草原上始终战事频繁,这对草原之民的伤害更大,他们的族群人口不可能上涨,只会出现下降。

    成吉思汗登上蒙古帝国的汗位,是在草原上的杀戮中实现的。而上位之后,他一直没有断过征伐。

    所以东首先认为,历史所记载的、成吉思汗身后留下的军队数量是合理的,与实际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其次则是他认为,到了忽必烈当政时期,他所真正拥有的草原之兵已经变得更少。

    支持他这个判断的原因是,当窝阔台、贵由、蒙哥即位后,他们同样没少发动战事。蒙古兵就是再强悍,战争中的伤亡也不会少。

    后世高科技战争时代了,都做不到己方零伤亡,中古时代就更不可能。它所等达到的最佳结果,还是我们古人所说的“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蒙古人当初在攻城时,之所以经常逼迫当地的百姓上阵,其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减少自己的伤亡。因为大规模攻城战中的损失,是他们绝对损失不起的。

    此外,严格来讲,从窝阔台开始,这些后即位的大汗,已不再像成吉思汗那样是真正意义上整个草原帝国的大汗。因为此时的其它金帐汗国,于事实上早已毒 莉行事,这本就导致了草原帝国在力量上的分散。

    蒙哥攻宋时,他这个大汗入川所率之军,就仅仅才四万,其中更有像史天泽等人这样的“汉军万户”。

    还不可忽略的是,窝阔台汗之后,草原帝国内部的纷争就没断过,忽必烈的上位,更使这种纷争达到了登峰造极。这种内部的自相残杀、反叛、不尊号令,再加上外部征战的损失,到了老忽这里,他手上真正控制的草原部族力量,显然已远不如从前。

    东其实一直认为,成吉思汗时代还有草原军力的确切记载,而到了老忽这里彻底变成了一个谜,它很可能已经昭示了蒙古帝国的一种衰落。甚至后人都可以进一步猜测,在老忽内心里面,他实已有某种难以震慑整个帝国的担忧。否则,为什么他要这样藏着、掖着?

    除了像伯颜这样的枢密重臣,他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北元兵籍的实际数目,怕是担心这个确切的数字一旦泄露出去,只要有人再进行简单的汉军和草原部族之兵力量对比,那么,这个天下蠢蠢欲动、想叛乱的人就更多了。

    东让杜浒的军情司查证此事,固然是为了争霸天下,也不是没有满足他某种历史好奇心的小心思。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还是查不出来,这小子在翻白眼的同时,竟然也给了老忽一个狡诈的评语。

    东的纠结在于,他内心里的某些想法根本无法向任何人喧之于口,如此,他就只能暗示了,而他暗示的对象就是宋瑞。因为他相信,只要宋瑞一注意,他必然会发现其中的蹊跷。

    所以在过去,他几次装作有意无意地嘀咕一句:“奇怪,北朝军力的具体分布,理应为军机,秘不示人。何以它国中兵士之多寡,即使是军中的将领也均不可得知?”

    宋瑞多聪明,陛下说一次他都不会不上心,更何况杜浒始终未能查明对方的真相,他早已起疑。

    这两个都够狡猾的家伙就此一密商,决定从史格的嘴里看看能不能“套”出实情。

    “实话”有时候就是要用“实话”才能“套”,所以,他们将参谋院的策划给端了出来。

    但是,在帝国陛下阴暗的内心里,他想听的也就是史格的一句话,而且他认为,这句话只要让文天祥亲耳听到就已经足够了,因为他和宋瑞都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了。

    他更认为,这其实在将来对他的文帅哥也极为重要。

    本想一气将这章写完,有事,明日再补。

    第二百七十三章 信心

    东在这场争霸天下的游戏中,与其他人最大的区别,绝对是他令人不可思议的信心,以及由此带来的野心。

    因为客观地讲,对当初行朝所有的人来说,他们的目标也就是复国江南。而且这个目标曾经一度越来越渺茫,甚至后来连活下去都成为了一种奢望。可到了他这里,目标早已不限于此,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行朝之中固然当时已经有人觉得对此难以理解,就是后世,也颇有人认为不可思议。

    但他们并不知道,东的这个信心、乃至于野心,是建立在与所有人见识、或信息的不对称基础上。讲白,就是有太多太多的事他知道,别人不知道。

    事实上,当年刚到琼州的那段时间,他明着是在养病,暗中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着未来。

    在他的盘算中,那时他实际上有三种选择:投降、跑路、继续争霸这个天下。

    “投降”首先被他放弃,甚至他连考虑都没考虑。

    忽悠谁都是可以滴,千万别来忽悠我。兄弟我这样做了,于这时代,小命能否最终保的住,真的要另说。

    “跑路”他确实认真考虑过,这自然是由于眼下能让他玩的地方有很多。

    真这样干,也不过就是带着所有人进行了一次另类的、这时代的地理大发现。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进行这个争霸天下的游戏。

    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之一是:对故土的情结,使很多人未必愿意远离,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导致整个行朝分崩离析,人心彻底散了。

    至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坚信自己知道北元的弱在哪里,更有信心找到必要的策略和方法来战胜对手。

    然而,东有信心,并不等于别人也有他同样的信心。

    因为自大宋立国以来,在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对决当中,它始终处在一种弱势的地位,这就在客观上、让所有人内心里或多或少会留下阴影。而宋军后期的一连串失败,更对所有人的信心造成了严重打击。

    宋末历史上的焦山之战和厓山之战,其实已经揭示了这。

    如果您细细体会当时张世杰、刘师勇等人临阵的战法,不难发现,他们实已都有了“拼了”的念头。而抱有这个念头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说他有成竹在胸自信的。

    相比之下,项羽的“破釜沉舟”看起来似乎也是“拼了”的意思,但楚霸王那样做,是要进攻、进攻、再进攻,直至彻底打垮对手。这两者之间在精神气上的差别是显然的。

    东是清楚信心重要性的,不提古龙已经在他的《七种武器》里讲到过这,就是他自己也知道:只有有着信心的人,他才能在逆境中坚持,并想尽一切方法来最终战胜对手。

    另一个时空里的刘师勇、张世杰,包括陆秀夫和谢枋得,以及行朝更多的人,他们先后的死去,都可以说是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最后的信心和希望。

    甚至这里面还包括了文天祥。

    《宋人轶事》就曾记载:

    宋文丞相被执至燕京,闻军间之歌“阿剌来”者,惊问曰:“此何声也?”众曰:“起于朔方,乃我朝之歌也。”文山曰:“此黄钟之音也,南人不复兴矣。”

    宋瑞是否真的听过所谓“黄钟之音”,没人知道,但以他的聪明,是不是从别人质朴的歌声中,听出某种与南宋的奢靡在精神上的不同,从而有了“南人不复兴矣”的感叹,实在是值得令人深思。

    反过来讲,如果宋瑞能够知道北元实际存在的种种弱,并能从更深的角度理解有些事,他还会不会发出那样显然失去了信心的感慨,真的就不好说了。

    东不会苛求身边的人完美,因为他不是不清楚,一直以来,他之所以显得高人一筹,凭仗的就是知识、信息的绝对不对称。他根本没资格来苛求别人。

    假如真和这些实际上属于自己先人的忠贞之士生在同一时代,他绝对不敢保证自己能有着高于他们的见识,更对自己能否也在别人的情况下慷慨就义要打个问号。

    但他是真心希望能将某种信心传递给他周围的人,从而避免某些另一个时空中出现的、在他看来本不应当有的悲剧。

    就是从他争霸天下的小心思来讲,这仍然还是必须的。

    信心可以从多方面来树立,方法并不单一。

    东为此所做的努力之一,就是尽最大可能、使其他人也能看清对手的弱。

    所以他当初才会提醒刘师勇,对手应当比自己更不适应海战。

    所以他也曾暗示张世杰,北兵有水土不服的弱。

    所以福建之战中,他更于众人面前裸地揭示对方补给的短处。

    他眼下做的事,还是要告诉文天祥、以及其他人,对手并非如所有人以前所想象的那样强大,貌似不可战胜。

    因为行朝从现在开始,才算是要真正和强悍的对手交锋。宋瑞更即将经略西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独自领军面对蒙古军。只有现在让他真正看清对

    手,才能帮助他始终保有必胜的信念。

    只不过这个狡诈之徒在无法将有些话直接告诉他文帅哥的情况下,要做到这,就只能用些迂回、曲折的手段了。

    宋瑞肯定不知道他那个狡诈的陛下此次所做的一切,主要是为了让他多察觉到北元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要重新评估和认识对手,因为史格已经讲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除了忽必烈,没人能知道蒙古军究竟有多少。”

    忽必烈这么做,动机难道不值得令人怀疑?

    当他向高桂等人解释过后,立刻对帝国陛下说道:

    “陛下,依军情司过去所探、史格之言,臣以为,北朝所刻意隐瞒的,实为鞑子兵的实情。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其真正的军力,要远低于以前军情司的估算。”

    听了他所言,高桂、张德等人更大震,帝国陛下则了头。

    自史格讲出那句话开始,东其实已经对这次所谓的“论决”失去了兴趣。因为他很明白,某种提防之心的存在,他和史格之间讲到那个程度,已经是极限,都不会再说下去。

    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要做的,就是等宋瑞讲出他的判断后,再加以“证实”。

    “文相,您以前曾对朕讲过,昔日汉武帝兴兵,导致天下百姓疲敝。而从军情司收集的消息来看,自北朝兴起于大漠,他们就一直没断过征伐,这同样也会导致草原上的百姓疲敝。”

    兄弟我就不信,这时代咱穷兵黩武会让天下百姓疲敝,难道他们大举兴兵就不会?

    “以草原人口之寡,他们这样做,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宋瑞眼中已经有了光,他沉声言道:

    “古人云,好战者必亡。陛下,现在可以断言,北朝的穷兵黩武、它的内乱,已经导致了鞑子兵军力的大幅下降。”

    瞧瞧咱的文帅哥,真的是一就透。

    这时候咱真应该再加一把火。

    “文相不愧为灼见。朕一直以为,以我大宋过去国土之广柔,人口之众,在这样的对决当中,哪怕一时受挫,就是仅仅坚持和他们耗下去,他们也耗不过我们。”

    对不起了老忽,您老就是再厉害,只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