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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挑美男戏天下第8部分阅读

丛生的静默。

    “尧尧,你知道你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吗?”笑意依旧挂在脸上,却随着他放下的手失了眼底的恣意。

    李孟尧置若罔闻,高高扬眉,灿然一笑,“欧阳律,陪我逛逛临水镇吧!”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不是白日,没有龙舟,但是小镇的热闹在夜晚延续。街道两侧,鳞罗店铺,琳琅摊贩,酒楼散布,茶馆星星,家家户户的门上插着艾草,一颗颗粽子包裹着翠色的外衣被白色的细线缠绕着在锅里散发热气。

    低头看了一眼系在自己腰间的红色绦带上的小香囊,有些了然为什么刚刚穿衣时觉得香囊的气味熟悉了。

    菖蒲芳香走窜,具有避秽之效,端午时节常见于家家户户。

    几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四处跑来跑去地相互逗趣儿玩耍。

    李孟尧一时愣愣地看着那些孩子脖子前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蛋兜儿。

    欧阳路侧着头望着她有些恍惚的神情,眸光幽深。

    说是逛,两人却只是一路沉默地游荡。

    走到横跨城中河的桥上时,李孟尧停下了脚步,呼吸着夜晚空气里淡淡的凉意,看着河面的水波若隐若现,听着街边孩子的欢笑声和小贩的吆喝声交杂。

    “长隗坡开战了。”

    他的目光淡淡地往女子方向扫了扫,果然没见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丝毫惊异之色。

    “定王这次一反常态,才跟军队汇合,喘气的间隙都不留,上来就踹了程志江一脑门,像是憋了口什么气,想速战速决。”

    李孟尧并不转头,淡淡地说:“速战速决不是很好?免得破坏了这祥和安稳。”

    “你对定王倒是有信心。”欧阳律口气里带着丝戏谑,“程志江早年本就是将士出身,而后又在中州多年经营,再加上手上积累的精备私兵,战况也不是一面倒。”

    “我不是对定王有信心,我只是知道,程志江身为天成官员,却勾结外敌残害本国百姓,此番行为,已为人所不耻,更为百姓所不容。”

    欧阳律闻言嘴角弯了弯,“尧尧,你好似特别黑白分明。只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之分,有时候只是个人立场的问题罢了。你以后,总会遇上的。”

    李孟尧终于侧过头狐疑地打量着欧阳律,这只狐狸怎么突然间会说人话了。

    似读懂了她的眼神,欧阳律故作害羞地微微低头,语气欢喜地娇嗔:“哎呀,尧尧,别如此赤/裸/裸地称赞人家嘛!”

    李孟尧险些一个踉跄从桥上跌落河中。

    欧阳律脸上有难掩的笑意,半真半假地叹道:“时逢端午,又是离别之夜,怎可无酒助兴?”

    说话间,他已掠起李孟尧越过河面,落在了一处人家的灰瓦屋顶上。

    只见他贼笑着掀起人家屋顶的几片瓦,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细细的带钩的钢丝从刚“挖”出的洞里升下去,不久就捞上来两小坛酒,笑意浓浓地扔给李孟尧一坛,然后一拂袖,毫无顾忌地就坐了下来,动作潇洒地喝起酒来。

    李孟尧有样学样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抿一口他不告自取的酒,顿时一股浓浓的桂花味涌入胸腔。

    漫漫星空下,两人喝着小酒,听着欧阳律有一茬没一茬地说些他游历乡风山水的趣事儿,她偶尔搭搭腔,气氛和谐融洽自不在话下。

    待两人都微醺之时,李孟尧干脆扯掉头上的假发,大大咧咧地顺着坐着的地方躺了下去。

    “欧阳律,”李孟尧长眉斜飞,眯着醉眼懒懒地问:“为什么你总是像多啦梦似的,有那么多的花样和神奇?”

    欧阳律也闲雅散漫地躺了下来:“难得尧尧终于对我感兴趣,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吧。哈哈,本公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李孟尧嗤笑一声,不屑道:“继承大统?谁的大统?你以为我傻啊?谁不知道天成皇帝子嗣稀薄,最大的儿子才十岁。”

    欧阳律笑而不语。

    “欧阳律,”李孟尧呢呢喃喃着:“我要跟徐进母子道别,跟穆孜说清楚我不是她家二小姐……哦,对了,我和他们都失散了……爷爷等着我回家的……”

    呢喃之声渐弱,欧阳律侧过头,见她双手懒懒地枕在脑后,玉白的脸颊染了酡红,刚及肩的乌发散落在耳际。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是这样吗?

    眼光微微一凝,声音有些飘忽:“第一次见到你的短发我很诧异,原以为世间再无他人如她独特,没想到偏偏遇上了你。”

    记忆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再次浮上他心头。

    李孟尧整个脑袋像浆糊一般混沌,只感觉遥远的天际边有话语声闯进她耳朵,却又有淡淡的酒气随着话语声拂在她颈侧,簌簌地痒,扰乱无梦的睡眠,不禁咕哝一声。

    夜色氤氲得他的桃花眼如天山下的湖泊之水般波光荡漾,女子的咕哝之声像黎明前凝在碧叶之上冰清的露珠,滚落而下,滴入他心间。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可以看到她未经摧残的小巧耳垂,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可以看清她面颊侧细细茸毛。

    男子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往日清朗的笑意里有些烟水迷茫飘忽不定。

    不由地靠近她耳后,淡淡的茉莉花香无声妖娆。

    偏偏女子在此时翻身侧卧,脸转了过来,送上一抹柔软而酒香单薄的轻红。

    唇与唇之间,擦过。

    欧阳律刹那间僵了僵。

    惊涛拍案,扇过苍穹,绽放开无数浪花。

    李孟尧突然半睁开迷离的醉眼,见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相投,眼神顿时一阵清明,果断一个巴掌盖了过去。

    第031章 冤家路窄

    李孟尧很生气!

    虽然不确定,但是总感觉欧阳律趁自己醉酒吃了自己的豆腐。

    好吧,虽然也相当有可能是自己吃了他的豆腐,但是归根结底是他吃了她豆腐!

    李孟尧很不爽!

    为什么自从自己打了他一巴掌后,他整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对劲。

    而他偏偏一反常态地什么也没解释,让自己更加搞不清楚状况。

    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他了?

    烦躁地瞥了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欧阳律,李孟尧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不要再跟着我,我一个人去醒醒酒!”

    话一撒完,便头也不回地醒酒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拐过一条巷子消失在视线里,云舒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

    “公子,要跟着李姑娘吗?”

    “不必了。醒完酒她自会回春风楼。”欧阳律只含笑地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目光一片幽深。

    独自去醒酒的李孟尧在寂静悄然的临水镇里穿街走巷,一夜未眠加上又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昏沉的她转悠几圈,竟迷了方向。

    不久,天蒙蒙亮,鸡鸣犬吠,早起的人家炊烟袅袅。

    又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李孟尧走出一个巷口,终于看到了宽阔的主街。

    舒了舒懒腰,正要朝着印象中春风楼的方向走去,突然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奔而来。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李孟尧迟钝了一两秒,也是这一两秒期间,车夫用力拉扯缰绳,硬是在马车撞上李孟尧之前,强制将马停了下来,避免了一场“交通事故”。

    马车的巨大动静明显惊动了坐在车里的人,一只苍劲的手掀开了帘子,不满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才刚从迟钝中回过神来暗暗后怕的李孟尧,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又陷入了疑惑中,怎么又是一个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车夫侧身恭敬地低头正要回答什么,李孟尧抬头往车里看去,车里的人也正皱眉望出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清楚了到底是哪位冤家路窄的故人,李孟尧第一举动便是马上回头、提腿、跑路!

    奈何车里的人朝那车夫一使眼色,自认为反应已经足够敏捷的李孟尧,还是被武艺高强的车夫一个翻身飞跃便给拦住了。

    识时务的李孟尧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那车夫,可气势上怎么也不能再输人,索性一脸冷然地回过头,抬高下巴,睥睨着车里的人:“我还没责怪你们严重违反交通规则随意驾着马车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你们倒要先教训我?”

    “不敢。只是不想在此遇到花夫人,不问候,岂不是下官的不是?”车里的人自动忽略掉她的一长串“胡言乱语”,面露谄媚之笑,眼底却明明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可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志江。

    “花夫人?”李孟尧故意满脸疑惑地左看看右瞅瞅,最后转向那车夫,问道:“他在叫你花夫人?”

    程志江不顾其它,继续着他的谄媚:“下官御下不严,如今惊到夫人,怎么说也得让下官亲自到定王殿下面前赔礼。夫人,请上车,下官一定将您好生送到定王殿下身边。”

    哼哼,瞧瞧说得多好听!你丫现在不是正跟定王殿下打得“难舍难分”吗?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临水镇,但什么叫定把我好生送到定王殿下身边?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馊主意!

    “这位大人认错人了吧!”李孟尧平静一笑,“民女也不需要什么赔礼道歉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话当口,李孟尧慢慢地往后退去,尾音刚落下便立刻转身卯足劲企图再次逃跑,然而那车夫已经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将她拦下。

    李孟尧猛地抱住面前的胳膊,张嘴就往上咬。

    车夫吃痛甩开手臂,李孟尧趁机撒腿就跑。

    但只是跑出两步,后颈一阵剧痛,整个人颓然跌倒在地。

    “花夫人,你真是让下官为难。”

    程志江依旧保持着他身为笑面虎该有的笑容,眼里一片精光。

    昏过去前,李孟尧咒骂了千百遍给她乱安身份而带来今日灾难的景暄,同时用尽最后的力气偷偷将自己身上的那菖蒲香囊解开。

    话说回了春风楼之后的欧阳律睡了一觉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前往李孟尧处寻她,却不见她人。

    唤了暗卫询问,才发现原来她根本没回来过。

    “公子,李姑娘不是又像上次不辞而别吧?”云舒问。

    欧阳律沉思片刻吩咐道:“云舒,让大家在镇里各处好好找一找!”

    不久,回来复命的暗卫均没发现李孟尧的踪迹,其中一人带回了只香囊,似乎曾因掉落在地被人踩踏过,上面沾了不少尘土,边角也有些磨损,如若不是绣着独特的凤仙花暗纹,恐怕也不会被暗卫认出并拾回。

    欧阳律紧紧抓过那香囊,菖蒲的淡淡味道还在,正是原先挂在李孟尧腰间的那只。

    沉默半晌,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一只蜷成一团的小金蚕似乎刚刚睡醒,慢慢舒展开身体,随后在匣子里打了几个转,脑袋不停地在嗅着什么,然后翘起它金嫩的尾巴,定住不动,呈现一种美人风情的姿态,像是在向主人邀宠。

    只是现在没人理会它的姿态是否优美。

    看着金蚕的尾巴所指的方向,云舒心直口快道:“公子,是南边!”

    是啊,是南边,临水镇的南边。

    长隗坡!

    想起昨夜李孟尧醉酒后呢喃的只言片语,欧阳律不由惴惴不安,来回踱步。

    尧尧,你真的是再次不告而别了吗?

    突然改变行程去了长隗坡?

    还是……

    踌躇再三,欧阳律终于做出决定,朝云舒道:“找出从临水镇前往长隗坡的所有路线,查探今天城门开启后最早一批出城的人。整顿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公子……”想起这次出门前月皎交代的话,云舒本想出言提醒,但见自家公子少有的肃然和焦虑,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只领命退了下去。

    没有注意到云舒的欲言又止,欧阳律只静静地盯着手中的香囊,喃喃自语道:“这次竟然希望你是一气之下悄然走人……”

    第032章 陌生故人

    欧阳律在一番仔细查探和金蚕对“风月”的导向功能下,迅速朝李孟尧方向追去。

    而李孟尧这边,则刚从昏睡中醒来。

    没有被五花大绑,没有被点|岤,但后颈那隐约的疼痛,提醒着李孟尧,自己确实被掳了。况且坐在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程志江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物。

    “夫人醒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在前面的茶棚歇一歇。”程志江不知何时已经睁眼,挂着他的招牌笑容,熟络地招呼着她。

    李孟尧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第一,你若是想以我来要挟定王,那么我可以很善意地提醒你,你打错算盘了,因为我并不是花夫人。第二,就算我是花夫人,你是有怎样的自信认为向来刚毅不阿的定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过一个天成所不容的乱臣贼子?”

    话到此处她突然顿了顿,见程志江对“乱臣贼子”四个字并没太大反应,暗暗松了口气,说得太顺忘了注意措辞。

    “第三,既然知道抓错人了就赶紧放了我,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程志江含笑听完李孟尧的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细细思量起来。定王景暄长年驻守边疆据于军中,刚毅冷峻不好女色,身边只有一个从小跟在身边的婢女。据说有次定王遇难,是那婢女不顾自身安危,果敢护主险些丧命,得了定王青睐,从此被收在身边。虽无确定的名分,却是多年来定王的第一个女人,相传十分得宠,人称花夫人。

    据他的线报,那花夫人性情温和,贤良淑德,体弱多病,一直居住皇都金印的定王府中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古坎里见到传闻中的花夫人时他就已经感到惊讶,猜想也许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假相,其实她一直跟随定王左右。当在临水镇遇到她后,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因着她于对付定王小有用处,才把她抓了来,只是的确如她所说,他也不知道这个人质的作用有多大。

    眼前的女子,不说其他,就言语怪异这一点,的确有点不像天成女子。只是连定王自己都大方承认她了,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但双方之战现在正处于僵持阶段,定王不知为了什么不断咄咄逼人,目前自己只能勉强维持着胶着状态,情况不太乐观,自己此行便是为了……

    大方地迎上程志江打量的目光,李孟尧感觉到了他有所松动,正准备继续更进一步地开展说服工作,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大人,茶棚到了。”

    车夫的这一句像是什么暗语,令程志江神色正了正,回头对李孟尧说:“夫人,多说无益。暑气渐重,可要与下官一同在茶棚喝杯凉茶?”

    明显程志江刚刚被她勾起的疑心随着交谈的中断而暂时消散,李孟尧忿忿瞪了一眼帘子外看不见她的车夫,转头撩开车窗,看向外头,冷漠道:“不了,程大人自便。”

    留了她一人在马车里,当然,还有车夫尽职尽责地在外面守着她。

    李孟尧靠着的马车窗口正是对着茶棚的一面,一个茅草棚和几把桌椅搭就的简单的茶棚里,坐了两批人。一批是一群江湖草莽模样的彪形大汉,几乎坐满了整个茶棚,个个抬着只脚在椅子上,看着粗犷,端着茶碗大口喝茶时却不忘神色警惕地环视周围。另一批人只是一桌,刚好背对着她的方向而坐,只看到一抹清瘦斯文的月白背影,看起来是个年轻公子,身边站着个随从。

    茶棚伙计热情地上前招呼程志江,领着他来到唯一有空位的年轻公子那一桌,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最后程志江便坐在了年轻公子对面。

    程志江冲那公子拱了拱手,那公子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茶棚伙计在此时给程志江倒了杯茶,李孟尧看着碧绿透亮的液体从长嘴茶壶里弧度优美地倾泻而出,突然后悔自己不该拒绝程志江的邀请——既然已经被掳了,怎么还不好好当个好吃好睡善待自己的人质呢?

    撇了撇嘴,转到另一边的马车窗,眼不见为净!

    夏天好像猛然加快了脚步,不远处的满眼是绿绿的一人高的杂草,给这片原本荒芜的黄土地段带来片生气。正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