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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如我心第2部分阅读

    俗,为什么世俗还来纠缠我?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你了,江袭。

    我想请假,但是不知道请了假该去哪儿。

    江袭就像那首诗里说的一样: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我吗,能怎么办?只要还想活着,就要一日一日忍受这种煎熬。

    “鞠姐,有人找噢。”许玫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我浑身不在地蹿起一层鸡皮疙瘩。

    “噢,谁啊?”心里“咯噔”一下,会是他吗?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许玫把我推出门去。她那兴奋的样子,像是一个推莺莺去会张生的小红娘。

    “江寻。”我松了一口气,江袭的弟弟总好过江袭本人。

    “好久不见了,鞠梦卿。可以请你出去走走吗?”他绅士般向我微笑,暖融融地,像三春里的太阳,令人如沐春风。谁能想到,拥有这样开朗笑容的人,会和江袭是兄弟。虽然,他们并不同母。

    我看了一下手表,“好呀,反正我也快下班了。”

    第2章(2)

    我和他绕来绕去,终于挤出了海威。我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的过去而又不会看不起我的人。

    “一晃就是四年,你变了很多。如果当初不是你执意拒绝帮助,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了。”江寻微怜的语调让我心酸。

    “我很好,比你想象中的好。”我垂着头。

    “昨天,他去找过你了?”

    “嗯。”我点点头。

    江寻抿着下唇,有些不悦,“他也是个不听劝的人,你却和他一样固执。”

    我无奈地瞪着俊朗的江寻,叹息一声说:“也许吧。但是我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包括我被你称作固执的东西。”

    “嘻……看来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点。”江寻微笑着说。

    “原来你是来看我伤得重不重啊。”我斜眼睨着他,有些不满的调调。

    “他打你了?”江寻挑高了眉毛,那种表情,比外星人攻打地球更显惊讶。

    “没有。”我食指戳戳我的心,“是这里。”

    “如果不是比你小,还真会喜欢上你吧。呵呵。”他调侃道。

    我白他一眼,边向里走边说:“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江寻站在原地点头。

    还没到更衣室就看见许玫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副贼兮兮的笑,分明写着:我逮到了噢。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

    “鞠姐——”

    这一声嗲得我浑身发抖,“干吗?”要不是心情不好,我说不准还会逗逗她。

    “你男朋友好英俊啊,你还说没有男朋友,根本是骗人嘛。”许玫不依不饶地说。

    “男朋友?”我愕然。

    “还装傻,刚才那个不是?”许玫似乎也有些拿不准江寻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我静静地说。

    “噢——”许玫拉长了音,不满地转身就走进更衣室。

    我机械地换着衣服,男朋友?男朋友!就是那种会哄你,会陪你逛街,会和你结婚的男人?我没有、我没有!

    从来都没有,谁会和我这种满身污垢的女人结婚?

    我抱着头,从心里发出“格格”的怪笑。

    “鞠姐,鞠姐?”许玫闻声过来,吓了一跳地张大嘴巴。

    我搓搓脸,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对不起。”她低下头,大概了解我是有难言之隐。

    “不关你的事。”推开她,抓起手提包就走了。不要看到我流泪,不要懂我的不幸。我不需要安慰,也不想对谁坦白什么。

    等我出了海威的门,等候我的不是江寻竟然是江袭。

    我愣在原地。

    江袭优雅地靠在一辆奔驰的车身上,一身正统的西装却让他穿得那么与众不同,他还是偏爱拘谨的黑色。一副无框的水晶眼镜架在脸上,此刻垂头看着手上的文件。阳光像漫漫飘落的雪花般轻柔地落在他的周围,我单手捂住眼睛,不愿意再看下去。

    他正是糅合了天使与魔鬼的特性,才令人如此无力抗拒。

    “上车。”

    低低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有种想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一番的冲动,但是我知道,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在我的手指还没有碰到他衬衫的时候,他就会先卡断我的脖子。

    “你……”我看他一眼,稍稍地后退一步,没有距离的燥热竟比他亲吻我时更令我心跳加速。

    他轻笑出声,摘下眼镜插进衬衫的口袋里,扬眉道:“如果是江寻就没问题了,是不是。”

    当他的手掌扶住我的腰时,他的语气已微有不悦。

    江袭打开车门,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江袭仍旧专心致志地看他的文件,偶尔做沉思状拧一下眉头。

    我只是装作不经意地向他投过去片刻目光,就不敢再看他。这样的沉默,却更令我如坐针毡。一方面我实在太想太想知道他的目的和他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四年之后,他又为什么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另一方面,我又急于平复我慌乱的心,想收住我漫无边际的猜测,却只有让自己乱上加乱。

    他不开口,只好我开口了:“我……”

    “别吵。”江袭看也不看我,宽厚的手掌握住我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冷的手指。

    我看着他,就忘记想说的话,一张嘴巴划了一道弧线又合上。

    “等我看完这份文件,我们去吃饭。”

    他和缓的声音再度钻进我的耳朵。我吃惊地瞪着他,几乎怀疑他是否在跟我说话。

    突然之间,我想到了那位骄傲又妩媚的“如小姐”。如果是她,也许娇笑一声就更得寸进尺地靠进江袭的怀里,然后玩点小花样诱惑他进一步地侵犯。而我呢?轻轻地想要抽回我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随便他。

    侧脸看着车窗外分分秒秒都在变的风景,随之我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江总,到了。”司机停好车,下车后毕恭毕敬地为江袭打开车门。

    江袭依旧是拉着我的手,将我扶下车。我却胆怯地看看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身体像机器一样僵硬。

    “你在发抖。怕我?”他的手加强了力道,唇边也逸出似嘲讽的冷笑。

    “我不是唯一一个怕你的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怕不怕你,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仰着脸,几乎是用生命做赌注地说出这些话,而不等我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我的下巴,疼得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不想从你这么可爱的小嘴里,听到我不想听的话。乖乖地,让我满意。这你都不懂吗?小鞠。”江袭的声音又降低了温度。

    我蹙紧眉头,挣扎着点点头。

    “很乖。”江袭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松开钳制我下巴的手,再对我宠爱十足地微微一笑。

    我相信有一天,他真的会亲手捏死我。傍晚的风灌进领子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高级餐厅就是高级餐厅,一进去就被侍者周到地呵护着。

    也许就是这份体贴让我格外的不自然,侍者要帮我把手提包挂好时,我竟然跟他比起了谁的力气大。

    “对不起。”我慌忙松手。

    对上江袭看好戏的眼神,我才发现我道歉本身,就已经够可笑的了。手足无措地落座,僵直着背一动不动。

    “可以上菜了。”江袭吩咐道。

    “是,请两位稍等片刻。”

    侍者疑惑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了片刻。我很想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江大总经理身旁的人,会是我。

    菜上得很快,看着满桌丰富而美味的食物,我竟提不起一点胃口。冷落了他亲手为我倒入杯中的法国红酒,只是捏着冰水的杯子偶尔抿一口。

    “不合胃口?”餐桌的彼端传来一声云淡风轻的询问。

    我惊恐地抬起头,一刹那浑身的血液都像要被凝结了一般,吁了口气,迭声说:“没有、没有。”

    江袭抬起头看着我,放下手里的刀叉,左眉微扬,“牛排你根本没动过还说没有?”

    “我已经习惯以素食为主,所以不想吃牛排。”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嗫嚅着说。

    周围的客人也渐渐发觉这边气氛的凝重,窃窃私语间还三不五时投来好奇的一瞥。

    “哼哼。”江袭单手捏着红酒的杯子晃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信奉天主教吧?看来女人真是善变。”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抛却曾经所有的浮华,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看着我。”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阴森的双眸。

    “看来你就是学不乖。”江袭的声音转为轻柔。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既然四年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你为什么非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既然我做不到,你可以找别人啊,那个又娇娆又听话的如小姐不是正好?”我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勇气,忘记了害怕,却有满腹的委屈。

    “哟,好巧啊江总,你也来这里吃饭。”

    江袭恶狠狠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旁边站着的人身上,那眼神一下子温和起来,眉眼含笑地说:“温总,是很巧。”

    “和这么漂亮的小姐闹别扭,江总可不算是怜香惜玉呀。”被称作温总的人已经一身酒气了,身旁等待的女子已经露出不耐的神色。

    “让温总见笑了。”江袭冷冷地瞟了我一眼,那是我都能察觉的尴尬。

    “哪里、哪里,你们继续,改天江总有空,还请赏脸,在下做东,请江总吃饭。告辞、告辞。”

    待二人缓步离开后,江袭的气息变得很危险。

    “吃,一口都不许剩,不然我掐着你的脖子帮你塞进去。”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却依旧举止温和地捏着酒杯。

    我吃惊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他看我一动不动的吃惊表情,又追加一句。

    “强迫我,就让你这么开心?”我语气冰凉,心也冰凉,傻傻地咧开嘴巴笑着,傻傻地不住点头。利落地拿起刀叉,一块一块地塞进嘴里,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不争气的眼泪也随之滑落。

    “够了。”他按住我的手,语气里,有我不敢确定的不忍。

    “够了吗?真的够了吗?”我绝望地看着他。吸吸鼻子,仰起脸对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情绪濒临崩溃的我已经不在乎后果地质问,“因为你知道没有人关心我、在乎我,所以对我就可以无所顾忌是吗?如果当初我还有一个亲人可以投靠,我就不用认识你,不用受这么多折磨。到如今,我只想在我死之前,能有安定的生活,这都不行吗?不被你江总经理批准吗?我活着,就这么碍你的眼?让你想尽办法地来折磨我,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高抬贵手放了我?”

    我的声音,就像夜幕里拉着奇异音调的提琴。手再怎么忙碌地在脸上擦拭,泪都似排山倒海般涌出。

    “让司机送你回家。”他淡淡地说,品着红酒,看着夜景。

    “回家?”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惨然一笑,“何必讽刺我,我哪里还有家。”

    第3章(1)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我戒备地看着朝气蓬勃,却气喘吁吁的江寻,而我对他的一丁点信任也因为昨天那件事化为灰烬。

    “你的睡衣真是死板。”江寻竖起他修长的食指,像个艺术批评家一样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与你无关。”我的手捂了一下眼睛,现在连眨眼都会痛。

    “当当当!我给你买了早点,我妈都没享受过她宝贝儿子早起买的早点呢。这下该请我进去了吧?”他勾起唇角,唯恐我看不见他手里的东西似的。

    看着我眼前那大一号的烧饼油条,无奈地转身放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防贼一样从门口张望了张望。

    “你怕我哥跟来?他不会的。听说他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出席,你当他总裁是作假的啊。”江寻四下打量了一番,就轻车熟路地找到厨房,将他手里拎着的烧饼油条放在我小巧的饭桌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拧开水龙头,把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镜子里,一张浮肿而又煞白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自觉有种骷髅般的憔悴。

    “哎,你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吗?”江寻的语气里有丝担忧。

    “你不必内疚,他没有打我,更不会吃了我。”我扭头白他一眼,胃随之一阵痉挛。

    “怎么了?”江寻一把扶住我。

    我痛得从嗓子里“咝咝”地抽冷气,一张脸皱成一团。双手握拳狠狠地顶在胃部,蹲在地上呻吟。江袭,真是我的克星。“肚子痛?胃痛?阑尾炎?我送你去医院。”

    江寻列出n种情况供我选择,我只能痛得摆手。

    “不用了。”我拧起眉,都是昨天那些赌气吃下的牛排和红酒。只要一沾上江袭,就会后患无穷。

    “昨天……嗯,没出什么事吧?”江寻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看着江寻,想来我和江袭的恩怨,也与他无关。避开他的眼神,道:“没事、没事。你的烧饼油条真香。”

    我从卫生间走到厨房,大声地说:“我要煮白粥,你要不要喝一碗啊?”

    “喔,好!”江寻半晌之后回答。

    十指插进冰冷的水里揉搓着大米,一人份的粥比较难煮,一人份的米饭也比较难做,一个人住更是这样。似乎没有人要我习惯煮饭要煮两人份的,也没人愿意和我住。

    从我懂事起,就习惯了一个人,小小的身子爬上锅台、小小的身子伏案写字、小小身子缩进被窝。我的爸爸?这样想真是奇怪,在我没有遇见江袭的时候,那是我用尽全力想要忘记的人。遇见江袭以后,他更只是一个路人。谁,来让我忘记江袭;谁,能让我忘记江袭?

    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把我的生命也锁在了只有月光的夜晚里。

    很冷……

    很冷的夜晚。

    不住地哭泣时,总是有那么一轮妖精般的月亮。只要看见它,我的心就充满了凄凉和惊恐,越能发觉我是多么孤单。

    四年了。一个漫长的,几乎让我认为我今后就一直这样走到终点。放弃了我所能放弃的全部,习惯了我所能习惯的一切。

    静静地凝视天空时,我的心回荡在风里,就这么把一切的情绪都化作零,让我有了一张带有安详笑容的脸。只是,不再青春。

    “鞠梦卿!”

    “啊!”我惊恐地抬起头,看见江寻特大号的脸。

    “小姐啊,看看你的手。”他拿我没辙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笑。

    我看看我的手,才觉得冰凉沁骨,而米,也淘得快由大米变成小米。慌忙把锅架到煤气灶上,拧开煤气。

    “抱歉,我发呆忘记在淘米了。烧饼油条也凉了,唉,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摇摇头,看着桌子上没有一点热气的烧饼油条,再看看江寻。

    “我们谈谈。”他抓起我的手腕,样子像在沉思什么头等大事。

    我看看锅,“我要看着火。”

    “坐下。”

    我坐下。这是我家,他倒反客为主地命令我。

    “说吧。”

    “我哥……不,是江袭。”他想了半天。

    “你哥不就是江袭?”我看着天花板,看来上次扫除得不够彻底,又让我发现一个蜘蛛网。

    “昨天他把你怎么样了?”江寻面色凝重。

    “我好好地坐在这里,还用问吗?”我在想是不是为了除掉那个蜘蛛网就要再大扫除一次。

    “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江寻换了一种说辞。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对我来说,欺负和不欺负有什么分别?谁会在乎?这个世界上,我和任何人都是并行线,没有交集。”

    “他这个混蛋,我不该相信他的保证,他还是让你受委屈,混蛋!骗子!”江寻开始像火烧眉毛一样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什么保证?”我挑起半边眉毛,视线从天花板的蜘蛛网转移到江寻身上。

    “就是保证不会伤害你。”他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