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它是专为一个人写的歌。”荏苒说这段话是,眼神里淡淡的忧伤和憎恶,被北之看得一清二楚。
北之悄悄的又抓起荏苒的手臂,而荏苒对他笑笑,弯下身子,嘴唇靠近雪萧的耳际。
“但是,同样融入了我的恨。”
“宗雪萧!”荏苒直立身子,提高声线,说:“宗一飞是你害死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他本是和平分手。而你,却不断的在他面前提起你和葬歌有多么多么甜蜜。对,那是你和葬歌还没分手。恩……不对,是现在都没有分!”
“你在说什么!”葬歌感觉荏苒不对劲,站起来怒斥荏苒:“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这些。你和北之还不是一样的吗?对,你和他就是你说的我和雪萧的关系一样!”
“砰!”葬歌的头上脸上身上,被整瓶红酒浇湿。荏苒手里拿着红酒瓶,呆呆的站在葬歌侧后面。然后用力甩出去,破碎的玻璃渣,飞溅的猩红色法国1872年红酒。荏苒绝望的面孔。
“是啊,这就是我一直爱着的人对我的了解。”划破了手心。荏苒并没有太感觉到疼痛。
北之上前赶忙抓起荏苒的手,用力掰开。一大片锋利的玻璃碎片深嵌到肉里,翻开的皮不断地往外冒血。
葬歌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荏苒就是这个时候举起来左手上一直攥着的手机,亮起屏幕。看到简短的一行字。
————————葬歌和雪萧上床了。
“你不要信那些!”
葬歌疯了一样的去抓手机。却被荏苒轻易躲过。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一刻,荏苒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那天我看着雪萧从你房间出来,难道我看到的是鬼吗?!”
守护
“你总是说你的生命里只有我和音乐。可是我所能感觉到的就是你的生命只有你那破烂的音乐!每次你关心我的时候我总是会很珍惜很珍惜。而你,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珍惜过我。我配不上你了。你就不要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了。你总是自以为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可现在不同了。”
荏苒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只有身旁的北之能够听到。
“既然你已经不需要我,我待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呢?”
那一夜。过得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漫长。
荏苒走出酒店之后走了一段路。
寂静的长夜和街道。北之就是那么看着荏苒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坐在街角埋头低声哭泣。
北之也坐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注意着荏苒的一举一动。
你从来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守护你。
葬歌是略带愤怒的离开酒店的。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绒铜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脸色惨白的雪萧。深深的埋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好好的一顿饭,被我弄成这个样子。”荏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北之身边,轻声说道。
北之仰头,淡淡微笑:“不怪你。”
即使你一直都不会喜欢我,我都不会放弃的守在你的身边。
巷子中。
静乐紧紧握着手机,手机屏幕是一条已经发出去的短信。
发给荏苒的。
就是让荏苒几乎发疯的那一条。
“你为什么要告诉荏苒这件事?”
绒铜苍白的声音响起。
静乐轻笑:“哥,雪萧不适合你。”
————————
接连好几天。荏苒待在小出租屋里一直不动。
北之进进出出,只为拿放凉的饭菜以及送进去刚热好的菜。
他站在黑乎乎的屋子门口,听荏苒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我想出去走走。”
北之欣然答应。
出去之后,荏苒的心情看似好多了。但北之也并没有问一些其他的。他怕让荏苒想起伤心事,心里承受不了。
当然,北之也没敢告诉她苏灿前几天病危的事情。
苏灿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想起那年,自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把荏苒从外面接回孤儿院。那时荏苒脸上的还有明显的泪痕。他懂事的拿湿毛巾帮荏苒擦干净。然后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装着成熟的样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荏苒没有回答他。瞪着大眼睛看着屋子中央的钢琴。苏灿扬起微笑说:“你会弹吗?”
苏灿记得那时候荏苒弹钢琴就已经很厉害了。当时他想当然的认为荏苒是大户人家走丢的小孩。直到荏苒自我介绍时才明白。多才多艺的荏苒,是被家里人丢掉的。
荏苒九岁的时候,很沉着的对大家说,她的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后妈总是打她。然后就将她扔了。
“我不恨我后妈的。”
此时此刻的荏苒,也在跟北之讲着自己的事情。虽然她知道北之这些都清楚。但她还是忍不住说。
“最起码她让我像其他人家的小孩一样,变得优秀。”
寂寞的交响乐
“而葬歌,让我知道我的优秀并不只是为自己活着。”
荏苒含着泪花,抬起眼眸。突然笑了。
生命中总有很多人不断地教会我们什么。
荏苒还是很庆幸,自己的生命中是出现过这样的一群人的。
而此时,身边的这个人,这个在自己生命短暂的路上,教会了她的成长。
那个教会她爱的人,已经不会爱了。
而教给荏苒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是她一直尽心保护的没有血缘的弟弟,苏灿。
医院的消息到时,荏苒心猛地似乎被人用力抓了一样。昏厥过去。
苏灿死了。
在一个很平静却又不平静的夜晚。对,就像是心有感应一样。在荏苒和葬歌闹翻的那个夜晚。苏灿安详的死去的。
心脏骤停。再也没有复苏过来。
北之也愣在了电话旁。看着晕倒的荏苒,居然没了反应。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天。对于我这一生都这么重要的男人,居然在同一个晚上,离开了我。最要命的是,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荏苒醒来后,迷迷糊糊的趴在北之怀里说出了这句话。她还说:“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留在孤儿院,这样就没有后来的一切。我会自生自灭,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价值了。”
她说,我爱苏灿,仅次于葬歌。
无缘无故的,荏苒在这几日的默默思考中。将对于苏灿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所带给她的痛苦,全部化作憎恨,转移到了葬歌身上。
如果不是葬歌非要为荏苒办什么迟来的欢迎会。也许就能见上苏灿的最后一面。
而事实就是,欢迎会变成欢送会。荏苒因为气愤把手机扔了没有接到医院的第一消息。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意外。
而你不知道哪一个意外能够摧毁你的一生。
此时的荏苒感觉自己的一生已经毁了。
可是身边存在的北之有时来做什么的?
是上帝派来保护她,还是带走她。
这些都是荏苒混乱的脑袋里所想象出来的。
没有上帝,没有天使。
只有真真实实的疼痛。
“我不为他们写歌了。”北之站在门口,悄悄的,怕把屋内的人儿惊扰到似的很轻的说:“我打算继续我一开始所想的未来。”
“你一开始所想的未来?你不是说你没有未来了吗?”
我的未来,就是毁掉葬歌。毁掉那个让他让他喜欢的人痛苦的葬歌。
荏苒忽然发笑。北之走进屋内,说:“笑什么?”
“你要追寻未来了。我却放弃了。我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呢!”
北之一怔,有点着急的说:“你别瞎说。”
“我打算去北京。”荏苒很快的接了北之的话。
北之听后沉默了。他不明白荏苒做出这个决定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他还是点头,同意荏苒的做法。
荏苒不解,问:“你不阻止我?你不怕我轻生?”
“你不会的。”北之坚定的语气令荏苒为之一怔。
本来其实是想要一死了之随苏灿去了得了。看着北之坚定的眼神。荏苒忽然清醒了。一想这几天自己蹲在这什么都不干。荏苒就那么突兀的哭了。
北之没有动。像是被点了|岤一样没动。只是看着荏苒将脸埋在膝中,最后一头栽在北之的怀里。
北之轻轻的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可是……
荏苒在夜晚的时候仰头望向天空,淡淡的张口,说:“葬歌,我爱你。”
忘心
荏苒离开青城前去了一趟孤儿院,告诉院长妈妈苏灿去世的消息。
苏灿曾是院长妈妈最喜欢的孩子。
聪明机灵,惹人疼爱。
荏苒成年后离开孤儿院,苏灿在送荏苒出去几百米后,毅然决然的跟着荏苒出了孤儿院。那时候苏灿还是初中的年纪。
这次是荏苒第一次回孤儿院。
院长妈妈眯着双眼,打量了荏苒几眼,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荏苒慌了神,赶忙跑到院长面前,说:“我回来了,妈。”
谁知道院长听荏苒叫的这一声妈,没有笑,反而哭得更难受了。
“你可回来了啊……”
虽然荏苒跟院长没有血缘,但这十几年的一切都是院长赠予荏苒的。
没有院长和苏灿的话,荏苒早已饿死在街角。没有后来的一切。
院长……
渐渐衰老了。
荏苒转过身去,怕被院长看见她哭。
坐到孩子们吃饭的地方。院长始终拉着荏苒的手不放。
直到一个十五岁大小的孩子冲过来扯断荏苒和院长紧拉着的手。抱紧荏苒说:“荏苒姐!”
之后荏苒把带来的礼物分了。最后神秘的冲院长笑笑。
“这是我为妈特意准备的。拆开来看一看?”
院长将礼物收起来,没有照荏苒的话做。
荏苒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礼物盒。眼神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院长不知道。那是她和苏灿离开孤儿院后,每年拍的各种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有苏灿亲手写的文字。
临近傍晚的时候。荏苒终于将苏灿去世的消息告诉了院长。
那一刻,并不像荏苒想像的那样地动山摇。
而是很平静很平静。与窗外的火红的夕阳照耀的彩霞极其相称。
院长安静的走回自己的屋子里,荏苒隐隐的听到抽泣声。其他孩子,尤其是与苏灿感情深厚的孩子,也都默默流泪。荏苒处于最中间。最后有点落寞的走了。
葬歌,我似乎有点恨你了。
但我明白,一切的恨,都是来源于爱。
收拾行李的时候,荏苒的手脚明显的慢了下来。
事实证明,她不想离开这座充满回忆的青城。
这里有高大的香樟,这里有垂入河畔的杨柳,有百花盛开的春季。还有……
那些默默爱着,或被爱着的人们。
离开一座城市,应当将这座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每一条巷角,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活着全部忘掉。
荏苒就是这么做的。只是,徘徊在一条条街道,荏苒总感觉世界有些不真实。
就像她和葬歌分手了,苏灿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而北之离奇的消失了几天。
这些都不是很真实。
一下子,就变成一个人了。
广场的大屏幕上连续播放着坑人的六十集电视连续剧。跳街舞的男孩子们跟随者节奏律动,做出帅气高难度的动作。
而有一个女子,拉着暗灰的行李箱,游荡在每一条小巷。
抚摸着被刷上新漆的墙,看着婚纱店橱窗内纯白的婚纱。
还有……一家针织店中橱窗里,漂亮的红围巾。
好不真实。
像是心脏被人挖走,给了你一个梦一样的。做个没完。
没有止境的梦,却总能到头。
和
比爱情更重要的,是如何学会恨一个人。
因为恨远远比爱要难得多。
北之呆立在阳台。
三秒钟的等待。
初遇荏苒是,他每每准时站在街角,等上三秒钟,荏苒回踏着着急的脚步冲下楼。然后北之骑着自行车紧紧跟随着她,之后踩着铃声进教室。
记得和葬歌第一次拳拳相交时,葬歌等了北之三秒钟,北之才将信将疑的把他当做兄弟。
手机里不断地回响着机械的女声。
他再打电话给荏苒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接了。
荏苒,将手机连同电话卡一起扔了。
没人知道她在哪,她也不会找到其他人。
————————
“荏苒走了。”
“是吗?去哪里?”
“北京。”
北京。
葬歌拿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这是这几天来,第一次接到北之的电话,却是说这件事情。
葬歌如同遭到了天打五雷轰。大脑一下子蒙了。
他以为只是荏苒闹点小脾气,然后就会平静的站在自己身边,又跟以前一样了。
但是荏苒真真实实的走了。葬歌想要抓住她已经晚了。
以前荏苒不管如何都会在自己身边,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荏苒的感受。
而如今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荏苒对于他的重要性。
只是一切已晚。
荏苒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乘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谁都不知道。
荏苒就是如此平静的离开了青城。
每一件事有果就有因。
就像每一个人有了曾经才会有未来。
笑容渐渐凝固在嘴角。
荒芜的大地漫上一层鹅黄。
秋风再一次袭来。
今年的秋,荏苒站在了离故乡很远的,这片繁华的土地之上。
洪水潮涌,向着大海的方向冲击。
那往事的一幕幕,也如潮水般的,席卷过脑海。
模糊了双眼。
荏苒站在机场大门外,久久没有离去。
总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后悔的冲进去,买一张返程的机票。
荏苒知道她自己哭了。
江南在不远处等着她。
见荏苒停下脚步,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来了?”
“是,飞机晚点了。”荏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和葬歌分手了?”江南好似嘲讽一样的的撇了撇嘴角,目光向后看去。他在开车。
荏苒轻笑:“你很辛灾乐祸啊?”
其实不然,在江南眼里,荏苒是跟葬歌永远走下去的。当然,谁都没想到这结局,却是一早就定下的。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助理的职位。现住在我家。”
“幽蓝不会生气吗?”
“不会,我跟她讲过了。”
简短的对话。荏苒却感觉这是这几天来最温暖的话语。
至少,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时时刻刻都被记住的。
并不是,单纯的你认为就是对的了。
“但有一点你要清楚,你是葬歌他们经纪人的助理。”
江南的这句话,给荏苒打击不小。
好不容易逃来北京。却还是逃不过跟葬歌一切有关的东西。
荏苒也没有去处,只能被江南安排。
“他叫莫虺,一般是不会去管july sun的事情。很多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葬歌绒铜他们自己解决。你只需负责他的生活和工作日程就好。”
末了,江南没有看荏苒一眼,说:“一般是见不到绒铜他们的。”
心里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融化了。
初识莫虺
江南载着荏苒到了罗湖公司之后就回去了。
荏苒乘电梯到十一楼,电梯门一打开。突然一个看似经理模样的人给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把荏苒吓得不轻。
“您是荏苒小姐吧?江董事长让我来接你。”
荏苒挠挠头,说:“恩,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的。我就是来当一助理。”
“这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江董事说你很重要。”
荏苒抱紧手里的东西,轻声回应。跟着经理走到一间办公室外。
是落地的玻璃。荏苒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
里面并没有人。
地板上铺了上好的绒毛地毯。走在上面很舒服。
荏苒把东西放在小的办公桌上。然后就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当她正端详着书架上摆着的照片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你是新来的?”
荏苒尴尬的回过头。呆怔了半晌说:“额,啊?我是!”
莫虺突然温柔的笑起来。
“你干嘛那么紧张?”
荏苒抿抿唇,摇摇头说:“没什么……”
“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