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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第79部分阅读

    什么,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她想老师了。”顾媚娘道。

    “我师弟很快就会回来的。”阿牛浑然无知,充分体现了低智商低情商的本性。

    “他不会回来了,钱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杨爱大声哭了起来,发足狂奔,冲入一旁林中消匿不见。

    “杨姐姐!”顾媚娘正要去追,却被符玉泽一把拉住。

    符玉泽道:“这黑灯瞎火的,她肯定跑不远,咱们远远跟她后面,等她发泄完了再哄她回来。”

    顾媚娘想了想,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

    “那是。”符玉泽笑道,心中暗说:道爷我小时候想逃下山,就是这么被师父追得精疲力竭才抓回去的……

    “你们去追杨姑娘,我跟芥子随方师兄去救柳姑娘。”白沙道。

    钱卫一直都像是个透明人一般,几乎很少说话。他在柳定定和杨爱之间,还是更担心杨爱。这多半也受了一同练剑排阵的影响,总是觉得自己四人才是一体的。看看杨爱、媚娘、香君都和自己女儿一样,他也能缓解许多丧女之痛。

    所以他几乎瞬间就决定了,去追杨爱回来。

    “杨姑娘有什么急事么?”阿牛挠了挠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事没想明白。

    顾媚娘才懒得跟这位师伯解释,拉了符玉泽就往循着杨爱留下的足迹追了出去。

    白沙内中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忍不住将杨爱暗恋厚道人,厚道人跟狐妖对上了眼的事,一一解说。白枫在一旁沉默不语,暗道:我这族兄才是真有大耐心之人啊!

    “就是杨姑娘想嫁我师弟,但是我师弟不要她,对吧?”阿牛放慢了脚步。

    “若只是不要她,这姑娘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你师弟是出家人。”白沙道,“偏偏你师弟跟狐女搅在了一起,看起来还是两情相悦,这才让杨姑娘受不了。”

    “那又怎样?”阿牛愣愣问道。

    白沙吸了口气,道:“这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谁都拿不到,所以谁都无所谓。若是突然有人将这月亮拿走了,其他没拿到的人会怎么想?”

    “晚上就没光了。”阿牛道。

    “那月亮就是你师弟……”白沙只得将这个比喻彻底剖析开来。

    “哦!”阿牛终于长应一声,好像真的懂了一般,旋即道,“那杨姑娘想多了,我师弟不会被人摘走的。”

    “可他现在跟那个狐女……”白沙以为阿牛又忘了前提,连忙提醒。

    阿牛挥了挥手:“我师父说过,师弟要承祧神霄法脉,成不了亲的。”

    “神霄?”白沙好奇问道,“是王文卿的那支神霄派么?”

    “不知道。”阿牛加快了步子,“反正师父的意思是,他这辈子就是个道士,你们都想多了。”

    “我听厚道长说,他师父几乎不说话……”白枫也好奇起来。

    “啊?”阿牛愣道,“师父每天晚上打坐的时候都说许多话,各种道门掌故,修行法门……师弟也在呀。”

    白枫白沙对视一眼,暗道:原来不是师父不说话,而是厚道人不肯说罢了。唉,果然自夸者无节,自己说自己厚道的人,终究不会厚道。

    相比较狡猾多端的厚道人,这两人更相信智力堪忧的方师兄。可见人笨也有笨的好处……

    “咱们走快些吧。”阿牛不耐烦地看了看天,加快了步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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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二章 国门至今多溃裂,可挡北境风雪无(一)【月底月初求票】

    “红阳教的人来了没有!”

    王介推喉咙里喷火。从白天家中被大闹一场开始,他就不停地调动各路英雄豪杰,严守各个路口,层层堵截,大小门口无不布置下了大量人手。即便如此,入夜之后他仍旧不放心,又在墙上屋顶布置暗哨,生怕妖人夜袭。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九仙宫的散兵和九华山的败僧方才带回消息。而这消息对于王介推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噩耗,使得他连夜又掉了红阳教的人前来巡守,甚至不惜开出一人一夜一两银子的天价。

    这一刻,他真后悔自己要打出“除妖”的旗帜。其实真正受到这面旗帜感召的,只有九华山的和尚们。事实上,即便是这些和尚,也是因为王家开出了足够高的条件,答应为九华山僧众北上弘法提供足够的资源,否则永瑢和尚也未必肯亲自前来。

    而现在“除妖”引来了真正的战斗,而且对方明显有强力奥援,大大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非但如此,还让此间家人陷入了危机之中,实在是得不偿失。

    ——其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完全没有半点好处。

    王介推嘴角很快起了一圈火泡,痛得他时不时咧嘴吸气。

    “红阳教的人来了!”

    王介推期盼已久的消息终于来了,忙不迭地跑出去,道:“快!快让他们去偏门巡守!千万别让那妖道进来!”

    外面人应了一声,传来急促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王介推坐在书案前,看着一尘不染的鸡翅木大案,额头上缓缓渗出一粒粒汗珠。汗珠越蓄越大,终于滚落下来,啪嗒一声打在案上,惊得他一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斗法,虽然看不明白,但也知道那妖道杀人不眨眼,一柄短剑就是收割人命的镰刀。

    至于那些和尚。刚开始看上去的确厉害,将那妖怪逼得束手待毙。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一棒子打死这女妖,只是一个劲地绕圈诵经,以至于那妖道前来搭救,逆转了形式。

    ——若是那妖道再来。如何是好?

    王介推心乱如麻。转念又想:是了,那妖道的朋友的老婆现在在我手里,谅他也不敢乱来。

    ——可是,那些成大事的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在乎。何况朋友的老婆?

    王介推心中又没底了。

    “少爷!章咖大喇嘛来了!”门外心腹不敢进来,只是用正好让他听见的声音通报了一声。

    王介推弹跳起来,这才发现额头上凉飕飕,已经满是油汗。他一抹额头,沉声道:“速速有请。”

    很快。一个身穿黄|色法衣的喇嘛僧人缓步进来。这位年约三十的精干僧人,见了王介推第一句话便是严厉的斥责:“你坏了王爷的大事!”

    王介推被这一声呵斥,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束手侍立,请这喇嘛入座,嘴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钱逸群耳旁生风,一路疾行,赶到王家别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远远就看见一堆堆的火把。他拍了一张隐匿符。本身却毫无隐匿的觉悟,五色笔与鬼步并用,御风上墙,不等那些巡守之人反应过来,已经窜入了院中。再次隐匿在阴影之中。

    “大师兄,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刚赶来的红阳教徒精力尚足,还不曾打瞌睡。

    聂天胜望着浓郁的黑暗,疑惑道:“我好像也看到了什么。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没看清。”

    “是眼花了吧?”有人道。

    “或许是早起的鸟儿。”又有人道。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说法。林间果然传出几声鸟鸣。

    鸟儿已经起床,天要大亮了。

    钱逸群也赶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混进了王府,心道:刚才那些火把应该是王家的护院吧?也亏得他家有钱,却找了这么多酒囊饭袋。哎,说起来,关老爷子住在哪里?王家这么大,他有是万无一失,若是打定主意不愿见我,岂不是注定我找不到他?

    钱逸群正这么想着,突然看到正道上有人碎步疾走,好像赶着去做什么事。他一时好奇心起,又想抓个舌头问问情况,索性紧贴墙根,跟了上去。

    那群人却是去迎接章咖喇嘛的。他们哪里知道,在将贵客喇嘛迎进主人书房的时候,同时也带去了一个妖道。

    钱逸群紧跟着这喇嘛到了后院,翻身上墙,掀开瓦片往里偷看。

    下面两人说话声音上飘,一字字都落在了钱逸群耳里。

    “你坏了王爷的大事!”那喇嘛大声喝道。

    钱逸群心中一愣:王爷?哪个王爷?

    肯定不是南明的那些藩王。国朝成祖就是藩王起家,所以对藩王们的掌控严格到了极限。非但不能擅自离开封地,更不可能招兵买马。王府上养些清客倒问题不大,但是想养死士,那真当锦衣卫是吃素的了。

    再说,国朝的藩王,哪里能跟喇嘛瓜葛上?他们的座上宾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要不就是传教士,怎么可能有喇嘛?

    “王爷已经知道此事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王介推颤声问道。

    “我已经命人去传递消息了。”章咖喇嘛道,“原本只是让你聚拢这些人,谁让你派他们去打打杀杀了!呼伦哈大萨满已经传下了神谕,‘玄风吹起了沙石,龙气飘忽不定’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王介推心道:这是你们神棍们的事,我怎么知道……

    钱逸群听了也是心起疑惑,暗道:那个啥啥大萨满貌似地位很高,而且这神谕倒有些把我也算计进去的意思。我不是星未入命不能推衍么?唔,或许是他们草原的特殊占卜吧。

    “死掉的每一个人,对我们大金有多么重要,这你明白么!”章咖喇嘛用力拍着官帽椅的扶手,用明显带着塞外口音的官话大声呵斥道。

    ——这王介推也是豪商嫡子,竟然这么被金国的喇嘛骂,真是丢人丢到关外去了!

    钱逸群心中不平,转而明白过来:原来是建奴的王爷,可惜我明史不好,不知道是哪个亲王在管这事。

    “请大师转告王爷,奴才知错了,奴才一定将功赎罪,助王爷成就大事!”王介推认错干脆,口称奴才,让钱逸群在屋顶上听得更是不爽。

    “屋顶有人!”

    突然一声暴喝,打破了屋外的静谧。屋里的那喇嘛抬头一看,正好与钱逸群对眼相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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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三章 国门至今多溃裂,可挡北境风雪无(二)

    钱逸群看得出,喇嘛眼中充满了的畏惧和惊诧,甚至被这一瞥之下的威压镇住无法动弹。人的精神貌似很玄很虚,但有些人就是有足够的威压让旁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产生种种负面情绪。

    手握重兵的武将,位高权重的文臣,以及杀人如麻的杀手……都是如此。

    钱逸群却是另类:视人命如草芥。

    章咖从这目光中看到了平静,然而越是平静越让他心惊胆战。

    这就意味着,这双眼睛的主人,能够如同摘花折草一般杀了自己。

    他也看到了血气,那是杀人无数之后积攒出来的味道。

    然而,却没有杀气。

    人在打蚊子的时候,是不会有杀气的。

    钱逸群却没空去分析章咖眼中的惊惧,他已经见得太多了。几乎每个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会有绝望、惊疑、恐惧。

    “天命!”章咖突然叫了一声。

    钱逸群正从鬼步之中显出身形,节隐剑上的符光已经被灵蕴激发出来,闪闪发光。

    “顺天命!”章咖再次喊出两个字的时候,节隐剑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

    钱逸群收住了剑,因为他看到了章咖皮肤中渗出的血珠。这人非但没有玄术加持,连件护体的宝贝都没有。面对一个随时可以夺去的生命,钱逸群反倒不着急杀他了。

    “什么天命?”钱逸群好奇问道。

    “天命金国当兴!替朱明为天下主!”章咖呼吸急促,语速更促,“神仙若是归于大金。岂不是顺风顺水拿一份从龙之功么!就算神仙不在乎人间富贵,难道连法脉阐发都不放在心上么?”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让章咖内心激荡,甚至腾起了一股诡异的快感。

    王介推见钱逸群手中剑略停。脸上浮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心中一动:这章咖果然是王爷手下第一说客,只要让他开口说话,就没有说服不了的人!我还得多学着点啊!

    “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啊。”钱逸群微笑。

    “王爷最钦慕神仙这样的高人,若是肯纡尊降贵随我去见一见王爷,无论是人间富贵还是千古法脉,都是唾手可得!”章咖急急道,“邱神仙见成吉思汗,八思巴见忽必烈。岂不都成了阐教兴宗之祖?”

    这话果然是一流说客的言辞。管他什么身份,有愿就许,不用担心兑现不了。而且有理有据,有前人故事,好像如此做了才是践行古人智慧。

    章咖说完,脸上浮起一股轻松。只要能让他鼓起这三寸不烂之舌,草原上那些顽固得如同石头的土司,也不得不将他待做上宾。

    “神仙啊,无论是大草原上的萨满。还是贵地的推衍高人,都知道明亡清兴三百年!唔,对,大汗已经决意。将改国号为大清,以应天命!”章咖道,“从龙之功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功德!”

    王介推顿时联想到了教门所谓:内修三千功。外培八百德……原来这些修士们对于功德看重远比金银财宝更甚。我若是早些知道,何至于让这妖道大发滛威?早就将他软处捏住了……啊!

    一股滚烫刺激的热血射了王介推一脸。顿时将他从思索中拉扯出来。

    屋外喧哗鼓噪,屋里却只有嘶嘶作响之声。

    那是因为颈动脉的切口又细又窄。章咖的心跳又过于有力,使得这血风之声格外刺耳。

    王介推瞪大了眼睛,口鼻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连这都不动心么!

    章咖也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他终究不能明白,钱逸群可不是草原上的那些土司,也不是利欲熏心的中原商贾。

    钱逸群看了一眼节隐剑:果然是杀人不不留血的好剑!他收起了节隐剑,好整以暇地将章咖踢到一边,在鸡翅木的官帽椅上坐下,对王介推道:“说说吧,那位王爷是谁?”

    王介推双腿发软,膝盖无力,跪倒在血污之中:“那是,是奴酋努尔哈赤的十四子,唤作多尔衮。前几年他受封墨尔根代青,翻成咱们汉话也就是聪明王。所以僭称王爷。”

    “什么叫咱们汉话?你还是汉人么?你不都自称奴才了么?”钱逸群满脸堆笑,即便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张笑脸之下埋藏的杀意。他又道:“我听说,建奴收汉人做奴才,那是看得起他,是自己人,还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自称奴才的,对吧?”

    “这个……”王介推支吾难言。

    “以你的身份,估计也没资格在聪明王面前自称奴才,我是你王家已经投了聪明王膝下,博了个奴才的爵位吧?”钱逸群的声音越来越冷。

    王介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神仙明鉴啊!小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大汉苗裔,皇明子民!岂能给建奴野人当奴才?实在是家里老人利令智昏,做出了这等天诛地灭之事!小的忠孝不能两全……呜呜,只能从贼了。”

    王介推为了求生,连家里长辈都毫不介意地出卖了。反正他们远在西北,这道人也奈何他们不得。

    “也有道理,”钱逸群微微点头,“我听说晋商有八大家,你王家也是其中之一吧。”

    “是……”

    “是为首?”

    “哪里哪里!王家在晋商八家中只是忝陪末座的小角色!”王介推连忙贬低自家,“为首的是范家。”

    “唔……那你们也是被绑上了贼船。”钱逸群“通情达理”道。

    “正是正是!”王介推松了口气,这才发现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钱逸群冷冷看着他:“你找人回去告诉你家里人,晋商没少喝大明的血。若说朱明当灭,晋商也没道理独活!眼下你们这些晋商吃饱喝足了就想投奔新主子,我一个道人都看不惯!”

    “是是。”王介推心中只道:看来他是要绑我当肉票了!否则为何让我找人回去报信?唉,不去管他,能多活一日也好过横死当场!

    “咦,你这满脸轻松的表情是以为我会放过你么?”钱逸群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能揣摩到本道人的心思么?太肤浅了!今天,凡是王家的人,为王家卖命的人,都得死!”

    王介推被最后三个字震得瘫坐在地,口唇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