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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第138部分阅读

    环境恶化是不争的事实,眼下已经是这幅惨状,再持续连三个月,可就真要命了。

    “不光是海怪作祟。”

    走在前面的兰斯萝黛小声说着,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分辨不出语调跟之前有何差异,但罗兰感觉得到,兰斯萝黛的心情突然变糟了。

    “前不久,这里的奴隶发动了暴乱,贩奴市场里的白象族、黑矮人奴隶跑了出来,到处打砸烧抢。最后出动军队才弹压下去,刚才也是路上发现逃亡奴隶抢劫,才耽搁了的。”

    理解到兰斯萝黛是在对什么表达不满后,罗兰他们也陷入了沉默。

    繁荣的奴隶贸易市场这是普利茅斯的另一张名片,也是整个阿尔比昂的黑暗名产之一。

    阿尔比昂的传统习惯法主张自由。

    未经证明有罪之人即为无辜;

    他的家就是他的城堡;

    母神所赋予的个人自由和权力神圣不容侵犯;

    上述论调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阿尔比昂人不认可奴隶制。

    数百年前,阿尔比昂高等法院曾将前来谈判的罗斯联合公国使团成员送上被告席,理由是这位毛茸茸的使节虐待他的猫族奴隶,而在阿尔比昂,这是犯罪行为。此后数百年里,阿尔比昂人不无骄傲的宣称:“阿尔比昂的空气太纯净,不适合奴隶(制度)呼吸。”

    可在近代,随着ve公司掀起波澜壮阔的产业革命,死对头查理曼的国力不断增强的现实摆到眼前时,阿尔比昂人赫然发现,自己的产品不论性能、质量完全无法与查理曼商品竞争。随着流水线作业和封闭工厂的普及,自己就算跳楼吐血大甩卖,也不可能和那些物美价廉的商品竞争。即将被逼到走投无路之际,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他们,费尽心机的山寨手摇轧面机终于成功了。

    长久以来,棉农们一天只能用手摘去1磅棉花的棉籽,而手摇式轧面机一天可处理50磅棉花,尽管跟ve公司用蒸汽驱动的新式轧面机1天处理1000磅差距甚远,但好歹是有进步。

    与此同时,随着海外殖民地的扩张,阿尔比昂有大片气候宜人的沃土可以用来种植山地短绒棉。棉花种植园和棉纺织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兴起,棉花成了阿尔比昂最重要的外贸获利渠道。

    话虽如此,但想靠数量和ve公司先进的机器竞争还是非常困难的,最大的差距莫过于人力成本,同样雇佣一个工人,凭借技术优势,ve公司的雇工抵得上上百甚至上千的阿尔比昂工人,光这一项优势就够阿尔比昂追赶的了。

    务实的阿尔比昂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道采用奴隶制,从海外掳掠廉价劳动力,把这些双腿站立的牲口全都送进棉花种植园和纺织工厂里去。

    12会议,舞会(三十)

    阿尔比昂人一直是个实用主义氛围浓厚的民族,尽管之前一直标榜“个人权力”,但只要有需要,他们也能很快转变宣传口径。

    一夜之间,反对奴隶制的声音全数不见,各种为奴隶制辩护的理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著名的蓄奴主义者卡尔霍恩爵士提出,世人不应把奴隶制视为“必要的邪恶”来辩护,而应理解为“善良积极的善良”。这位奴隶制辩护士鼓吹奴隶制事实上对白象族兽人、黑矮人有好处,因为“这些种群天生属于劣等种族,需要人类的管理和照顾”;奴隶制下的非人类要比查理曼工厂、矿山里的人类工人吃得好、穿得好,工作环境也来得更安全,奴隶制是各种族和平共处的唯一途径;奴隶制给国家带来财富,是国力富强的关键……

    这位还算是圈子里比较要脸的,最高尚的几位公开宣称:蓄奴制是阿尔比昂乃至全世界最好的一种制度,查理曼人正受到拜金主义影响,舍弃宝贵的“传统价值”,代之以贪婪、放荡和颓废。相比集中营式的工厂,还有疾病蔓延、拥挤不堪、街头满是企业打手的查理曼城市,阿尔比昂反倒是一个有秩序的稳定社会,节奏缓慢,充满浓浓的人情味。阿尔比昂蓄奴制并且通过强制劳动将社会变得伟大,避免了折磨查理曼人的财团垄断和贫富差距带来的社会矛盾,保障了劳动者的福利奴隶主至少懂得对自己的财产(奴隶)负责任。而工厂老板却不对工人承担任何义务;奴隶虽然吃得不可能和其主人一样好,但至少“不像查理曼人,他们很穷,连茶叶蛋都吃不起,吃黑面包这种高级食品会被围观,买个内裤都要摆下宴席庆祝”。而且在此基础上,贵族得以继续享受丰富优雅的文化生活……总而言之,蓄奴制是人类文明所能企及的最接近完美的社会体制,其理想的社会秩序为社会各阶层的繁荣和稳定提供了保障。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阿尔比昂绅士们还列举了大量文字和数字证据。在他们提供的资料中。大多数奴隶的生活事实上胜过查理曼许多工厂里的工人。而且肯定好过罗斯联合公国境内的奴隶在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毛熊们千年如一的残暴、甚至是变态的虐待下,很多奴隶被活活累死、打死。相比之下,棉花种植园里的工作要轻松的多;和ve公司压榨工人的经营方式,奴隶主对待奴隶的方式也更为人性化。其中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奴隶主不许未成年奴隶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以使年轻奴隶更忠诚。成年之后更健康。大多数奴隶主亲自监督奴隶,并经常同他们一道劳动,从而与奴隶形成一种比较亲密的关系。类似与父亲和孩子,充满温情和关爱。

    除了这些加了不少私货和以偏概全的东西外,还有未被指出的一点倒是可以赞赏一下的。那就是尽管指定了缜密程度堪比第三帝国的的,规定奴隶不得拥有财产;奴隶不得接受教育;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主人地界;天黑后不得外出;不得携带武器;见到阿尔比昂人要弯腰行礼;出门要携带血统证明书;即使为了自卫也不能袭击阿尔比昂人;奴隶主惩罚奴隶时使其丧命,不承担法律责任;奴隶抵抗或杀死阿尔比昂人,或者煽动暴乱,一律死刑……等等法律条款和规定,但阿尔比昂并未像纳粹德国那样将之贯彻下去。事实上关于奴隶的种种执法相当混乱,很多条款无人遵守。不少奴隶拥有自己的财产,学会了读书写字,还能其他奴隶聚会。甚至一小部分还和人类通婚。最后一条连亚尔夫海姆都远未能实现,由于众所周知的人口问题,对跨种族婚姻可能会遭遇被人类同化的恐怖一直在精灵们脑子里挥之不去,所以亚尔夫海姆对这类事情一直抓得很紧。

    各种为蓄奴制辩解的理论背后,是实实在在的利益。通过种植、出口棉花,促进了阿尔比昂的经济发展,ve公司也乐于收购廉价棉花,并且提供高产棉花籽和其它高产作物的种子全都是耗子吃了都绝育的转基因作物。阿尔比昂的商人们通过船运、担保和市场上销售棉花获利,然后用利润从ve公司那里换取机器设备、废钢铁、技术图纸,为王家陆军和海军生产武器装备。

    当今世界,阿尔比昂的工业基础好于卡斯蒂利亚,但比起ve公司的工业规模仍显的薄弱,甚至比查理曼都稍差一些。阿尔比昂制造的民用产品几乎是“垃圾”的代名词,因此出口“白色黄金”从外国财团获取技术和设备对对阿尔比昂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每年棉花出口占阿尔比昂全部出口产品的2/3左右,给国库带来近2亿几尼的的收入,一旦失去棉花贸易和棉花种植园,整个国家的财政和工业化进程都会遭遇重大挫折。那位远在查理曼参与海军裁军谈判的马尔伯勒公爵就曾说过:“在我看来,这个国家建设海军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维持银行信用,还有海外的棉花种植园。”他的同僚哈里斯勋爵则志得意满的说:“不发一枪,不拼一剑,我们就能把世界踩在脚下……如果我们未来三年停止出口棉花,世界会怎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哪股力量敢同棉花作对。棉花就是大王(ttoniskg)!”

    为蓄奴制和棉花贸易的成功而欢呼的阿尔比昂人绝想不到,自己秀下限的无耻行为除了带来丰厚的利益之外,还葬送了最后一丝机会人类和精灵之间,用武力之外的方式来达成和平共处的机会。

    在亚尔夫海姆浓重的复仇主义、国家社会主义、保守主义氛围中,一直有一股反潮流的声音。他们反对无节制的扩充军备;反对执政官权力无限扩大化,最终变成名副其实的独裁者;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在他们看来,长期无节制的军备扩张会使得整个国民经济和社会生活从属于战争的需要,为了这种总动员体制,国家财政势必从社会发展、教育、医疗、社会福利向军备倾斜。长此以往,势必会增加税收,造成贫富差距加大和失业,最终国家沦为战争的奴隶并因此灭亡。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前景,亚尔夫海姆要做的不是一味增加新式武器的性能和数量,扩大军队的规模。而是保持适度的武力,在此基础上通过政治谈判和经济联系,与人类阵营实现和解。用较为温和的方式建立起一个开放包容、独立自主的精灵国家。

    这种声音在民族主义盛行的亚尔夫海姆一直存在,但并不响亮。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认同者开始增加,他们逐渐成为足以与保守派、激进派周旋的派别。

    这就是自由派,一群渴望用非暴力手段实现和解的自由主义精灵组成的团体。

    12会议,舞会(三十一)

    保守派宣称自由派是读书读到脑袋缺氧的书呆子,激进派则认为自由派是失败主义的胆小鬼,严格说来,这两顶高帽并不符合实情。

    以约瑟夫魏德迈、威廉魏特琳、弗朗茨西格尔等学者为首的自由派并不是组织严密的政治结社,而是一群兼具浪漫主义、理想主义和博爱主义的和平主义者。他们只是不希望多年来努力建设的成果因为战火而毁于一旦,同时对准军事化的社会体制又心有不满,希望给包括人类在内的劳工争取更多利益,分散过于集中在执政官手中的权力,争取实现普遍民主和社会改革。

    他们的想法诚然是好的,但显然过于超前了,且不论理念上的冲突,光是涉及自身利益的部分就足以让其它两派和军方将他们视为死敌。于是针锋相对的双方在评议会、大学校园、露天咖啡馆、俱乐部等各种场合展开广泛深入的辩论,当中偶尔也发生用拳头代替嘴巴辩论的事件,好在政府处理给力,自始至终没演变成流血冲突。

    由于在辩论中,自由派广泛引用阿尔比昂的传统习惯法当中对个人权利的描述,并多次以阿尔比昂为例。当阿尔比昂人为蓄奴制所做的慷慨激昂的辩护传来时,自由派被人类秀下限、秀无耻的能力惊掉了下巴,保守派和激进派则是笑了又笑,一直笑到下巴脱臼。等他们重新把下巴接好,对自由派进行全面反攻倒算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林介入了。

    身为执政官,李林还是能容忍别人提意见的,自由派虽然聒噪,但他们的建议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只不过有些想当然,身上理想主义色彩太过浓厚了一些。说错了几句话,还罪不至死,稍微说两句也就算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让自由派继续存在下去对平衡国内政治生态也有好处,至少不至于变成右翼分子大本营。那群怎么看怎么像纳粹残党的老爷爷们可是一直叨念:“要用毒气对人类进行最终解决”,激进派也整天把“种香菇”之类的话题挂在嘴边。真让他们做大了。那还得了。

    在执政官的干预下,自由派总算没有被彻底干趴下,但也陷入了低迷状态。一时间,整个亚尔夫海姆再也不闻议和之声。

    罗兰通过帕西法尔知道阿尔比昂蓄奴制还导致这么个意外结果时。他连掐死那些蓄奴主义者的心都有了。本来精灵对人类的敌视就已经相当厉害。好不容易出现一些想要进行和解的声音。生生就让阿尔比昂人自己给搞砸了。那些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奴隶”这个词在精灵一族的历史记忆里,代表着一段最黑暗的时期,与之相关的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在精灵面前提蓄奴制?拉仇恨也不带这么干的。

    这种自打嘴巴的行为不但沉重打击了自由派。还将精灵们最后一点愿意尝试与人类平等共存的意愿给彻底摧毁既然为了眼前的利益,连自己引以为傲的数百年传统和信念都可以弃如敝屣,断然采取双重标准甚至彻底推翻自己说过的话。那即便日后和人类签订了和平协议,其中的诚意和遵守的可信度又有多少?对此,罗兰都无法反驳。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家伙多半坐在办公室里大笑吧?说着‘愚蠢的人类’之类的风凉话。”

    明知道养父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值一哂的态度,最多也就耸耸肩,该干嘛就干嘛。罗兰还是忍不住腹诽,接着又不禁哀叹。

    为何人类总是如此短视?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甚至放弃原则和信仰?

    这样的人类。

    简直叫人看不下去。

    心中发出悲哀之词,却也不会认为李林将要建立起来的社会就是好的。

    用强硬的武力压制人类和兽人,将他们赶入羊圈用没有对话也不会让步,上面只写着‘服从我’的高墙圈起来的羊圈。

    世界尚有改进的余地。

    无论精灵、人类、兽人、矮人,智慧种是需要相信这一点,才能在世界上找到立足之地生存下去的,没有人可以对此嘲笑。当然,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正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对世界抱有不同的期望,想要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因此摩擦不可避免,甚至演变成流血战争。但除了摩擦和争执,也有交流和共享的存在,在漫长的磨合中,大家一点点学会相互理解,消除误会……

    这诚然是理想主义,最终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美好梦想。因为存在个体差异,保有独立意识,人类乃至智慧种最后即使实现了相互理解,也未必能接受彼此,纷争依然会继续存在。可是

    一定会变成那样吗?

    因为充满了不确定,就连想象和描绘未来的努力也放弃吗?这样子就可以了吗?

    罗兰思考着沉重问题的时候,兰斯萝黛也没有让头脑空转。

    对阿尔比昂采取蓄奴制的做法,她有着说不出的强烈厌恶。

    身为布列塔尼亚公爵醉酒后强犦精灵女奴所诞下的私生子,要不是公爵绝嗣,恐怕等不到睁开眼睛就被淹死了,哪轮得到半精灵的她成为爵位继承人,并且荣列圆桌骑士。万一身份曝露,根据,从1/2到1/128的非人类血统,一律算作非人类奴隶,她将会失去所有的一切,连最基本的公民身份和权利也被剥夺,成为某个奴隶主的动产或不动产。没人能比她更理解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是什么滋味。

    其他圆桌骑士也有反感蓄奴制的,不过他们是基于道义,在反对蓄奴制的同时,他们相信人类尤其是阿尔比昂人具有优越性。非人类智慧种和他们相比,无论在身体和精神等各方面都存在差距,这些差异决定了非人类智慧种必须无条件服从人类的管理与支配。蓄奴制早晚都会废除,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种“平等但隔离”的全新社会体制。

    兰斯萝黛固然讨厌蓄奴制,但也不会喜欢种族隔离社会。那意味着大街小巷都将充斥“仅限人类”、“非人类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整个社会都会充满对非人类智慧种的合法歧视,进一步还会变成对其他种族的合法暴力袭击。

    身为半精灵,她不想活在那样的社会里,哪怕披着高贵的伪装,眼下这个社会还有未来可能出现的种族主义社会的空气依然让她窒息。

    有些事情必须加快进度了。

    轻轻咬住下嘴唇,少女的眼瞳里划过某种决然,

    12会议,舞会(三十二)

    空气中还残留有焚烧尸体的焦臭,一阵风吹过插在地上的木桩焦炭,卷起黑灰的风摆弄着挂在树上的一整打尸体,啄食眼窝的乌鸦大叫着飞起来。

    尸体尚未腐烂,身体上明显部位的烙印揭示死者是隶属某个种植园的奴隶,从那些新旧不一的鞭痕、猫爪痕、、棍伤来看,这些奴隶的主人应该是虐待成癖的家伙。

    凝望马车外的风景,李林默默让红酒浸润嗓子。

    类似的场景并不鲜见,每当教廷和信奉正教的君主们想要进行“纯净思想”的运动时,类似的手段就会被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