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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26部分阅读

    惴,那圆脸的女子就趁隙偷看,她见赵衰生的虽比不得那位公子健硕可人,但一张脸面却要温润俊美些,心里就动了心思,想着那位公子看起来是个薄情的,更何况她又长的不如自己姐姐,没有和姐姐一争的本事,就退而求其次想要屈就赵衰,遂膝行到赵衰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也不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娇啼婉转。

    这赵衰亦是个成年的男子,跟着公子重出来,身边也没个可心的女人伺候,如今被这女子用胸前两块肉贴着,磨着,不免就起了旖旎心思,他定了定神,抬起这女子下巴细瞧了瞧,心下满意,便道:“你们且在此处等着,我去见见主上,定有你们一个去处的。”

    二女喜不自禁,忙磕头道谢。

    赵衰来至后院,就见公子重正坐在石桌前看棋盘,他打叠起精神上前来便笑道:“主上,那二女不好吗?臣瞧着到都是上等的姿色。”

    “亡人,前途未卜,怎敢贪图享乐。且,并无那个兴致,先放着吧。怎么,你看上了哪一个,或者两个都看中了,就都给了你吧。”公子重看了赵衰一眼,这一眼却仿似把赵衰整个看透了一般,吓得他浑身冷汗涔涔,忙道:“主上,您这是想吓死臣吗,那是您的女人,臣岂敢觊觎。”

    公子重便笑了,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道:“坐。”

    赵衰一拱手坐了,然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神态上仍是拘谨着,不似往日洒脱自在。

    “我可不是同你玩笑的,那两个夷女,我都不喜,你看上哪个就要哪个。”

    赵衰脸上有些不自在,默认了。然心中却早已是如浪涛翻涌,他原本以为这个主上礼贤下士,仁厚勇武,心中并无多少谋划,若能被他信任,被任命为身边第一谋臣,那将来定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就好比管仲之与齐桓公,但自从蒲城城灭,出奔翟国,夫人身死之后,这个主公就渐渐发生了变化。不知是他原本藏拙了,还是因为刺激太过。但就他的观察来看,这个主公竟是欺骗了太多的人。

    遂,渐渐的他也把自己的一番心思收敛了去,竟是比往日待公子重更为忠诚谦卑。

    “赵衰,你我来对弈一局如何?”

    “敢不从命。”对弈棋一道,他自问这些跟随的人物里面无有是他的对手的。

    然而,当一局棋接近尾声,赵衰望着回天乏术的棋势,手里拈着白子悬着,呆了呆,双眼猛的瞧向公子重,低喃一声,“主公。”

    公子重将黑子随意扔到棋盒里,笑道:“你输了。”

    “是,臣输了,臣甘拜下风。”从此后,赵衰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自作聪明,跟随在公子重身边鞍前马后,再无傲气。

    晋国,绛城。

    这是一间中等繁华的客馆,后面连带着有一座花园,此时花园中,一株海棠花树下,落英缤纷,一美人正在翩翩起舞。

    月影凄迷,露华零落,便见那美人素腰萦回,飞袂拂云,翩如蝶婉如龙,轻移莲步,款摆袅娜,娇眼横波,令人观之便生拥入怀中好生怜爱之心。兰台若鱼的舞姿不是不美,只是她沦落风尘,排演舞蹈也终是带了讨好男人的目的,就失了傲骨仙姿,这舞也便俗媚了。这是吕姣跟着兰台若鱼学舞以来最深的感慨。

    一舞罢,众女皆服,拍掌喝彩,兰台若鱼接过女妇递来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便笑对吕姣道:“妹妹可看清了没有?”

    吕姣点头又摇头,惭愧道:“妹妹愚笨,只能记住一半。”

    “妹妹能记一半已是她们多不能比的聪慧。我这支舞,繁复无比,要多看多练才能学会,然我今夜还要去赴宴,就不能多教了,妹妹先自己练习着吧。”

    说着话,兰台若鱼牵着吕姣到房里来,二人坐定后,兰台若鱼便道:“士妫大人知道我已到了绛城,已派人来接我入府,我听妹妹的话,这一去就想法子说服士妫大人站到我们这边来。”

    “我们初来乍到,在王宫中是一点根基也无,若想不被骊姬瞧出异样来,就只能借助旁人。士妫大人是献公的宠臣,他必然与君上近侍有所联系,若有士妫大人从中牵线,让近侍与我们方便,那我们就离成功近了一半。姐姐去后就如此说服士妫大人,你便说:如今二五与骊姬勾结,将献公把持在手,献公对他们听之信之,满朝上下无人敢得罪他们,士妫大人您虽也被献公所宠信,然终究比不上二五,何故?还不是因为士妫大人您在后宫无人吗?若再有一个骊姬是站到你这一边的,结果又会如何呢?到那时,二五只怕也要靠边站了。”这些朝堂上的势力分布,都是曾经公子重闲暇时随意讲与她听的,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妹妹说的这二五是?”兰台若鱼满眼疑惑。

    “梁五、东关五,这两位大夫如今是献公最为宠信的人。”

    兰台若鱼明白过来,遂即起疑道:“妹妹怎知?”

    吕姣顿了顿道:“这两位大夫如今已是臭名远播,朝野皆有怨言,茶馆酒肆里的士人文士没有不说的。妹妹识文断字,也看过些许书简,所有听得懂这些。更何况,我既处心积虑想要飞上高枝,这些自然都是要清楚一二才方便行事。”

    “原来如此。”兰台若鱼遂打消了疑虑,起身道:“妹妹来帮我掌掌眼,看我穿哪一条裙子,佩戴哪些头饰好,不瞒妹妹说,我与士妫大人也是有一段情缘的,他还想将我收入府中去呢,但我那时年轻气盛,死也不愿一生俯就伺候一个男人,就远远的逃开了去,如今再想,虽依旧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但到底觉得对不住他的一腔情义,我没想到他竟还想着我,今夜,我是定要好生陪陪他的,就是不知他看见我如今的模样,可会嫌弃?”

    兰台若鱼凑近铜镜,扒着自己眼角的细纹,一阵烦闷。

    “若姐姐信得过妹妹,今夜这妆就让妹妹来为姐姐画可好?妹妹定能让姐姐的这张脸美玉无瑕。”

    兰台若鱼大喜,忙握住吕姣的手,“当真?”

    “当真。”吕姣安抚道。

    作者有话要说:【1】:廧(qiang)咎(gao)如:春秋时夷国名,隗姓,赤狄别种。

    【2】:隗:音wei

    第69章 黑寡妇(八)

    兰台若鱼去后,吕姣练了会儿舞,便径自坐在院中出了会儿神,更深露重,那名叫怜儿的打从她身边走过,见她如此便说了些要她爱惜身子的话。

    吕姣淡淡颔首,算是领她的情。

    她一入这歌舞伎队伍便已明说了,并不会长久的呆下去,故此这队伍里的美人们对她都无敌意,反有那消息灵通的,得知她的目的是要去服侍国君,便都有意来与她交好,一路上,有对她嘘寒问暖的,有送她手帕耳饰的,还有借着教她舞蹈套近乎的,又有兰台若鱼对她照顾有加,以姐妹想称,故此隐隐的她在这歌舞伎队伍里竟颇受了些尊重。又加之她有意同这些人交好,一时间她竟是成了这里最游刃有余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没人乱嚼舌根。

    抬头望月,见月上中天,兰台若鱼走了已有些时候了,知她今夜不会回来了,唇角便是微微一翘。

    却说兰台若鱼被士妫迎入府内,旧情人相见,对坐望着对方的容颜,往日那些浓情蜜意的日子一时就都想起来了,在兰台若鱼看来,士妫更添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而在士妫看来,兰台若鱼的风情风韵更胜从前。

    干柴往烈火上那么一坐,就那么“轰”的一下子燃烧起来,他两个相互搂抱着就那么滚做了一堆,他压着她,望着她红艳艳的唇吞噎口水,她微张红唇,粉嫩舌尖一吐,他便再也受不得这份诱惑,衔住那口小嘴就咂|吮亲香起来。

    一时,烈火燎原,士妫抱起怀里美人就往床榻上去,伺候的女奴连忙放下帐幔,低首退去。

    屋里灯火通明,薄透的纱帐内,两团肉翻滚来去,吟叫声不绝于耳。

    苦短,不觉半个时辰已过,士妫要了一碗茶来喂兰台若鱼,兰台若鱼饮了一口,衔着渡与士妫,士妫乐颠颠受了,嘴对嘴亲咂半响儿,二人方分开,兰台若鱼趴在士妫怀里就把吕姣教她说的话都说了,另外又道:“这女子并非是我的什么人,我也不知她的底细,是半路上她投奔了我来,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经过一路我旁敲侧击的询问,觉得她就是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女子,她有这心思也不瞒我,明晃晃都告诉了我,我就觉得这女子心虽野,却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你是没见她的身段模样,若是见了,一定也会赞同我的选择,她被贵人青眼只是迟早的事,白白送我一场人情,我为何不要。话我是替她带到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怎么样,不必看我面上如何。我先说好,我和那女子并无多少情分。”

    士妫笑道:“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先把自己摘了出来,他日那女子若真成了君上新宠,你又白白得了这份人情,你这生意做的可真没有亏本的时候。”

    “列国行走,我什么没见过,为保命计,我自是要小心谨慎的。”兰台若鱼慵懒的睨他一眼。

    士妫抚弄着兰台若鱼的肩头,考量半响道:“明日你带她来,我先看过再说。不瞒你说,这女子来的正是时候,二五与骊姬勾结,令献公只信他们,手已伸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大司空也就要保不住了。”

    兰台若鱼大喜,撒娇道:“那你还得谢我呢。”

    “可不是要谢你。”说罢,又将怀里美人压下,又行那事去了。

    一整夜的扭缠翻滚,闹到四更才罢休,使得士妫的夫人姬妾们喝了一夜的醋,兰台若鱼知道这些贵妇们的厉害,不敢与她们相见,鸡鸣三声,连忙爬起来就走。

    士妫最喜兰台若鱼这等的识趣,也不阻拦,自己又略睡了个囫囵觉,待天蒙蒙亮便起身准备上朝。

    平素都是他的宠姬伺候他穿戴,此番这宠姬来的比往日更早了,就是准备揪住那妖妇的发髻闹她一个没脸,没想到那妖妇竟跑了。但她身份低微也不敢给士妫脸色看,还要摆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来讨好。

    “夫主,起身吧。”宠姬捧着朝服送到床前来。

    士妫懒懒嗯了一声,只觉身上犯懒,自忖是昨夜闹的太过的缘故,略歇了歇这才坐起来,方要站起身,忽觉眼前一黑,猛的又坐了回去,把那宠姬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搀扶,忍不住叽咕道:“您不是年轻人了,也该爱惜些自己的身子。那、那女子又不是呆一天两天,您若喜欢就多留她几天玩玩也好啊,何必弄的这样。”

    士妫老脸微红,恼羞将宠姬呵斥下去,唤来女奴伺候着穿戴完毕,草草用了些肉汤便去上朝了,整整一日都觉懒怠无力,他也觉出味儿来,拖了两日才又召兰台若鱼前来服侍。

    却说吕姣,心里记挂着巫咸嘱托她的事情,天黑蒙蒙时便出府去,谨慎起见,她也没坐车,自己徒步去寻找,好在东郭离着她们现在所下榻的客馆并不十分远,巫咸给的地址又清晰明了,走了半个时辰便找到了,果见一座院子,左邻右舍,一家卖肉一家卖陶,此时清晨,卖肉的那家正是人多,吕姣将纱帽上的纱放下来,径自走过去,掏出钥匙来试着开门。

    随着“啪”的一声响,吕姣放下心来,果是这家无疑了,进去一看,这家里却是空荡荡的,她又去把堂屋门打开,里面却别有洞天,一应陈设摆器都像是士大夫家,只是久无人居住,桌椅板凳上都积了一层灰了,屋檐下还挂着白丝蛛网。

    吕姣想了想,还要在此等人呢,还不知要等几天就撸起袖子来收拾。

    这屋子里别的都整齐,只需要擦擦灰尘便可,故半个时辰后,这屋里就亮堂了,她又略坐了坐,见天色大亮,心里还记挂着兰台若鱼,就将门锁了出来,径自回来客馆。

    此时兰台若鱼已回来,觉得身上疲乏的厉害正躺在榻上歇息,见吕姣来瞧她,她脸就先红了,让着吕姣坐在身边,羞愧道:“到底我的身子是不行了,让妹妹见笑。”

    吕姣心里明镜似的,知她为何疲乏至此,便道:“姐姐先睡着,我去为姐姐煮肉羹来。”

    “怎敢劳烦你,我让旁人去就罢了。”兰台若鱼忙要起身阻拦。

    吕姣将兰台若鱼按下,真诚道:“我吃姐姐的用姐姐的,为姐姐煮上一碗肉羹还不行了吗,姐姐快别羞我了。”

    兰台若鱼只能作罢。

    片刻,吕姣端着肉羹过来,兰台若鱼闻到香气就来了精神,笑道:“没想到妹妹还有这等手艺呢,快让我尝尝,我真饿了。”

    吕姣淡笑不语,亲自来喂她吃。心里道了声歉。

    谁能知道,她想报仇老天爷便送来了兰台若鱼呢,送她来也罢,谁让她又是士妫的旧情人呢。

    利用了她,心里虽愧,但她却不后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本就是自私的人。

    若有朝一日天也看不过去了,自然有人来收了她。将来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是该的。

    她顾不了后世,只能尽力让今生无悔无愧。

    吃了一肚子的热食,兰台如鱼觉得精神好了些,便感激的道:“谢谢妹妹。”

    吕姣摇头,放下碗道:“姐姐先歇着,妹妹去练舞了。十六日不就是骊姬的芳辰了吗,想来,不是明日便是后日就该宣咱们进宫去准备了。”

    “正是,可不能耽误了妹妹的大事。你快去,对了,士妫大人说要见见你,妹妹要见吗?”

    “我是求人的,怎能不见。姐姐看着安排吧。”

    “善。”

    一早无话,到了晚上,士妫果然安排人来接,吕姣对镜整理好妆容,暗暗想好说词,便随着兰台若鱼来到士妫的府上。

    此事不容旁人知道,士妫早已做好安排,她们到的厅堂里就只他坐在那里,一见她们来,士妫忙来迎兰台若鱼,吕姣便站在下处慢慢掀开纱帘来,那士妫一见,大惊,指着道:“是你!”

    兰台若鱼惊诧,“你们竟相识?”

    吕姣却故作迷惑,行了一礼后道:“妹妹是第一次见这位大人,何来相识之说?大人,您在哪儿见过我吗?”

    士妫忙上前来细细打量,暗自心惊,道:“你真不是她?”

    “大人说的是谁?”吕姣皱眉,清傲道:“难道谁还与我相似不成?我这般的模样,竟还有第二个?是谁,找出来,我先得弄花她的脸!”

    士妫一听,一颗心就落下去了,就他看来的吕姣,那绝对是个温顺娇柔的女子,虽有城墙上那一面的刚强,但那也是逼不得已之举,再说了,吕姣可不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傲慢狠毒,只是才知道有人和她长的相像,竟然就要弄花人家的脸,真是个,啧啧几声叹,士妫便收起了心思,待又细细打量一番,见眼前的女子长的比吕姣更为艳丽逼人,下巴处尖尖的,这才发现,猛的一看二人相似,细瞧时就能发现,这完全是两个人,因此又问道:“我听闻你也是齐国人?”

    “出身哪家,可与吕氏有所牵扯?”

    吕姣站在那里不言语,半响才道:“在我,我是极为看不起那些为妾的,若我家还在,我定然是要嫁人为妻的,但时事所迫,我不得不沦落至此,原本不愿意再提及家族,但大人既问了,我少不得就要说上一句,我家和吕氏原本是姻亲。”

    “怪不得有几分相似。”但士妫还是不放心,暗自想道:若能派人去齐国查验一番此女的底细就好了。又想,时事逼人,破产的大小贵族不知凡几,此时男女老幼死的死、逃的逃、卖的卖都散到不知哪里去了,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就算逼迫她说出自己的家族来,她若有心欺骗,随意胡诌自己是哪家哪房里的哪一位娇娇,他也不知真假。

    倒还不如放开手搏上一搏,如今君上年老昏聩,不知几时就薨逝了,到那时二五挟幼君把持朝政,他还能分摊到什么,还不如助这女子入宫,让她分骊姬的宠,这女子看起来也是个厉害的,说不定能在最后时刻帮他一把。就算不幸被骊姬斗败了,他也有说词把自己摘出来。

    想到此处,士妫便笑道:“我不图娇娇什么,只盼娇娇到得君上身侧之时,好生服侍,这也是我们做臣子的忠心。”

    吕姣假作大喜,慌忙行礼。

    至此,事情说定,兰台若鱼就让吕姣自己回客馆,她则留下伺候士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