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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歌第2部分阅读

光晕之下,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将他们联系着。

    “你在3公司当工程师?”

    “是的,在研发部。我们为贝尔电话系统改进电气接头性能。样品已经作好,现在我们来这里测试,我参加整个研发过程,直到产品模具生产出来,再投放市场。”

    “哦,真不错,显然肯特是从你那里获得数学和科学技能的。”

    “你数学不好?”

    “我设计不出电接头,我是个作人的工作的。我爱孩子们,喜欢与他们一起工作,看着他们在高中三年,由一个个不懂人事的少年,成长为聪明开朗,受到良好教育的年轻小伙,准备好面对世界,向社会挑战。这就是我喜爱自己工作的原因。”

    她说:“我想他也从你那里继承了与人交流的本领,他和周围的人相处得很好。”

    “是的,我看得出来。”

    他们站立着,想摸索出更礼貌的柔情蜜意,却都找不到感觉。

    她打开门,他转身与她握手。

    “好,祝你好运!”

    “你也一样!”

    他们松开手。他感到在这个房间中了解到的东西,使他毫无道理地不愿意离开。以前他一直以为不会找到一个人谈论他今天遇到的尴尬事。

    “我非常抱歉!”他告诉她。

    她耸了耸肩,说:“我一定要他出席明天的新生会议。明天哪些人讲话?”

    “我和其他人。”

    “那你需要好运气。对吗?”

    他们站在门道里,再也无话可说。

    “好,我得走啦。”

    “好,我也还有许多包装箱该清理。”

    “你的房子不错,使我觉得他在这儿生活很好。”

    “谢谢!”

    他沿着弯曲的水泥梯坎向下面的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时,用眼角余光瞥向上方,她已关上门,进屋去了。

    他心怀揣揣,不想立即回家,把车开回学校,停在靠近前校门的地方,那里有个小金属牌子,上写着:“伽德纳先生”。球队训练已在5:30结束,运送学生的校车已经开走。他不知道罗比是否被迫赶校车回家。自从为孩子们买了汽车后,汤姆和克莱尔就为迫使他们开车上学而感到好笑。

    学校前大门还没锁上。当他走进去时,大门象平时一样,在身后发出吱吱声。整个大楼散发出新鲜油漆味,提醒他今天花在学校新学年事务上的心思太少了。

    下周二就要开学了。远处,工人还在油漆大厅,他们要干到晚上11或12点钟,每天都得干,直到劳动节。这件事使他最烦心。有个工人正在吹口哨,“你点亮了我的生命之光”。口哨声从大厅传来,对汤姆产生了奇怪的平静效果。

    他掏出钥匙,打开玻璃门,进入主办公室。里面鸦雀无声,秘书都走光了,电话寂寂无声,所有的灯都已关闭,只剩远处角落一盏。墙壁一尘不染,大量纸箱已搬走,绿色地毯已用吸尘器清扫干净。

    在他的办公室,他打开屋顶灯,把肯特·艾伦斯的注册卡放在桌上,打电话到体育办公室。

    教练拿起电话:“喂,我是戈尔曼。”

    “鲍勃,我是汤姆·伽德纳。你觉得那新来的小伙子怎样?”

    “你在逗我吧?”汤姆听到他把后背倒向椅子的声音。“他使我问我自己,我会不会在哪里出错。”

    “你问过他问题吗?”

    “当然问过。这小子简直有问必答,我真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傻话,以便让我判断他是否是个真实的人。”

    “他能打球吗?”

    “这还用问吗?”

    “那你让他入队了吗?

    “不仅让他入队,我还觉得他是引燃我们今年火爆的火星。他懂得怎样执行指令、怎样传球、怎样规避对方的拼抢队员,他是个真正的球员。此外,他体形也非常好。我很高兴你带他来见我。”

    “那真是好消息。象他那样的男孩子,立志考大学,兴趣又如此广泛,将会使我们的学校增色不少。”

    “我很感谢你把他带给我,汤姆!”

    挂上电话,汤姆坐在椅子上,拿不准这一学年会发生什么事。今天了解到的事将会怎样改变他的生活呢?

    他有了另一个儿子,一个聪明、健壮、开朗、礼貌、看起来十分幸福的十七岁的儿子。人到中年,这一发现意味着什么?

    电话响了,他跳起来,充满犯罪感,仿佛这打电话的人会看透他的思想。

    是克莱尔,“嗨,汤姆,回家吃饭吗?”

    他强装高兴地回答:“要,我马上回来,你今天带罗比回家了吗?”

    “他搭杰夫的车回来的。”杰夫是罗比最要好的朋友,也是球队队友。

    “那好。我告诉他,他们训练结束时,我回来不了。但后来我又回到学校。好吧,一会儿见!”

    离开办公室时,他将肯特的注册卡放在多娜·梅依的办公桌上,以便归档。

    汤姆和克莱尔住在一幢两层楼房,这是他们在孩子三岁和四岁时买下的。原来属于一个上流社会的移民。刚买到手时,清扫工作量十分巨大。如今院子非常整洁,仍然象盛夏一样一片翠绿,大门两旁的红木杉树已长大,就象克莱尔的耐心似的,一派葱茏。

    她的轿车停在车库里,孩子们的那辆破车,老式的,锈迹斑斑的雪佛莱,就停在右侧。汤姆将车停在通常的左侧,出来绕过克莱尔的车向后门走去。

    他抓住门把手,但没转动它,面对自己的家庭,他今天了解到的东西,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有一个私生子。

    他的儿女有一个异母兄弟。

    十八年前,他在婚礼前一周背叛了怀孕的未婚妻。

    如果家人知道了这一真相,对这个幸福的家庭会带来什么?

    他走进屋,直接进入厨房,屋内温馨的气氛顿时攫住了他。厨房里充满烹调香味,妻子和孩子们在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切尔茜在摆桌子,罗比把冰箱门打开,吃着冷冻香肠,克莱尔在炉子边,将烤好的肉夹入面包,作成汉堡包。

    “要放卤汁吗,切尔茜?罗比,别吃香肠了,晚饭已经好啦!”她转脸瞥见汤姆,笑了一下,手脚不停,“嗨,汤姆!”

    他走到她身后,一只手环住她的肋骨,吻住她的脖子。屋里非常温暖,充满大葱和其它香料的味道。她停下来,一手拿勺子,一手拿面包,回过头来看他。

    “你真是,一天来两次?”她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在她嘴唇上响亮地又一个吻,罗比说:“你那什么意思?”

    切尔茜说:“我今天上午在教室里也看到他们脸对脸。并且不只是对脸,他还把她紧紧抱住。猜他们想干啥?他们想外出度周末,让爷爷来陪我们。”

    “爷爷?”

    “你们两个坐下!”克莱尔命令道,脱开汤姆的怀抱,端一盘蒸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爸爸建议我们开学前去外地玩玩,放松一下,你们没意见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独自在家?”

    “因为我们已经立了规矩。汤姆,能把冰箱里的胡萝卜和芹菜端来吗?”

    汤姆找到并端来,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罗比铲了三个汉堡包在盘子里,才把铲子递给妹妹。

    “你吃得跟猪一样多!”

    “听着,你去橄榄球场跑一下午试试!”

    “我们也在艾仁家跳了一下午,我们啦啦队练习。”

    “那你们也够辛苦的了!”他轻蔑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

    “你算了吧,也许我会给你说个原因”

    “那你说吧,什么原因?”

    “爸爸晓得,对吗,爸爸?一个新来的小子,从来没参加过练习,而我们已经苦练了一周,每天在八十度高温中折腾,他只是在场上溜达一会,用虚情假意的南方口音与教练说几句‘是,先生,不,先生’,教练就让他参加球队。”

    汤姆和克莱尔迅速交换了下眼色,问:“你和他有麻烦了吗,罗比?”

    “天哪,简直乱弹琴,教练让他打后卫!”

    “难道不该吗?”

    罗比瞪着他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脱口而出:“可是杰夫打后卫呀!”

    汤姆拿起一个汉堡包,“那么,杰夫是不是比艾仁斯打得好些?”

    “哦,爸爸,算了吧,杰夫从一年级就开始打后卫了。”

    “那后卫就只能由他去打啦,有比他打得好的也不行?”

    罗比转动着眼珠子:“我根本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一直很有团队精神,如果新来的小伙子不错,只会使你们大家脸上有光。你知道吗?”

    罗比停止龃嚼,望着父亲,橘子水和烤肉汁从嘴角流出来,两朵红晕出现在他光洁的两颊。他刚在学校洗了澡。

    切尔茜的眼珠在哥哥和爸爸之间转动,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问:“新来的是谁?”

    汤姆放下手中的三明治说:“他的名字叫肯特·艾仁斯,刚从德克萨斯的奥斯汀转到我们这里。”

    “他帅吗?”她问。

    汤姆在寻找答案时,肾上腺素分泌增多,脸颊潮红。克莱尔向后坐着,好象整个谈话与她无关,只是仔细地观察着。

    “是的,相当帅。”汤姆回答,好象想了好一会。才说出来。

    罗比满脸不忿,嘟噜道:“讨厌。”把头埋在牛奶玻璃杯后面,喝干牛奶,放下杯子,说:“我希望你不要指望我象带朋友那样带他到处跑,爸爸。”

    “没关系,我只是要你对他礼貌一点。对待他就象你到一个新学校,希望人家对你那样。”

    罗比用餐巾揩了揩嘴,把椅子放还原,站起身来,端起盘子,耸起的双肩向全家人表明他对今晚的谈话很不满意。“你们知道,我有时很讨厌自己是校长的儿子。”他将盘子和玻璃杯冲洗一下,放进洗碗机,离开了。

    他走后,克莱尔问:“汤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把这个新生带到球场,介绍给鲍勃·戈尔曼,并要罗比带他与队员们见面。就是这么回事。显然,他脑子里嫉妒心在作怪。”

    “但那完全不象罗比一贯的性格呀!”

    “我知道,但杰夫·莫尔豪斯一直是球场上的尖子,又和罗比要好。新来的小子可能对杰夫构成了威胁,很自然,罗比会因为他可能影响他的好朋友而憎恶他。”

    “这对罗比或许是件好事,让他学会一两件事。”

    “我也是这样想。注意,周末的事,我负责通知我爸爸来,你负责找一个想去的好地方。好吗?”

    他们同时站了起来,向洗碗池走去。

    “我想我该去和露丝谈谈,”克莱尔说,“她和迪安经常去旅馆过周末。”

    “那好!”

    他们将自己的盘子冲掉残渣,克莱尔将其放进洗碗机。汤姆站着,看克莱尔弯着腰,一阵痛苦的潮水向他袭来。以前从未有过什么东西能威胁他们的婚姻,但突然间威胁出现了,悬在他头上,吓得他颤颤惊惊的。

    “克莱尔?”当她直起腰来时,汤姆喊住她。

    “哎!”她正忙着同时作三件事:拿洗碗布;开水龙头;用热水清洗洗碗池四周。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动弹,她转头仰望着他,湿手仍然在揩抹洗碗池四周。汤姆想说“我爱你”,但这样做的理由却突然被痛苦和不忠的感觉所替代。他想热烈地吻她,以补偿他在以前的过失,表达他对她永远的爱。

    但切尔茜从桌边站了起来,把她的盘子拿到洗碗池里。

    “你要干啥,汤姆?”她悄声问,望着他的眼睛。

    他把嘴伸到克莱尔耳边,言不由衷地耳语:“星期六晚上穿得性感些,好吗?”

    汤姆走开后,克莱尔眼光跟着他,她的嘴唇露出明显的微笑,但心里却有个不安的声音在叫他:“怎么啦,汤姆,出了什么事?”

    第三章

    克莱尔穿过院子,来到隔壁门前。露丝&8226;;比夏普家的前门开着。她敲了敲腰门并喊到:“露丝,你在家吗?”半分钟后,她进到门厅并再次叫道:“露丝?”仍无人声,也听不到洗碗盘声,或者吃晚饭的声音。两间车库的门开着,露丝的车在,她丈夫迪安的开走了。

    克莱尔再次敲门。

    “露丝?”她叫道。

    露丝终于从左边出来,那是卧室的方向。她没精打采地打开门,看起来委靡不整,金色的长发散乱披着,就象葡萄藤上的卷须。红肿的双眼下吊着眼袋,声音比平时少气无力:“嗨,克莱尔。”

    克莱尔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

    “但你哭了!”

    “进来吧。”

    克莱尔随她走进厨房。

    “有时间坐会吗?”

    “当然有。告诉我怎么回事。”

    露丝拿出两个玻璃杯,不问克莱尔喝什么,就倒进冰块和饮料。她把饮料放到桌上,然后坐下来,肩膀—边抽蓄着:“我想迪安要离开我了。”

    “哦,露丝,不会吧!”克莱尔在桌面上用手盖住她朋友的手并握了—下。

    滑动玻璃门开着。露丝目光散乱地盯着红木地板,蓝眼里充满泪水。她用手指将散乱的头发掠向后边,抽泣了一下,低头盯着玻璃杯。“有些地方出了岔子,我最近才知道。事情是从去年春天我和妹妹莎娜去探望母亲开始的。”她和妹妹莎娜到凤凰城与父母—起住了一周,当时他父母正在凤凰城买房子。

    “是怎样引起的呢?”

    “一些日常小事的变化,新衣服,甚至在修面后。有时,我一走到卧室门口,发现他正和某人通电话,一见我就马上说再见,挂上电话。我问他是谁,他总说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开头,我没有多想。这一周以来,我回答了两个电话,但未讲话就挂断了。每次我都发现有人接听,因为能听到背景音乐。昨天晚上他说换一下手表电池,回来后我查了下他车上的里程表,竟跑了25英里,走了将近两个半小时。”

    “你问过他去哪儿吗?”

    “没有。”

    “那你不觉得在得出结论前应问清楚吗?”

    “我还没想到要得出结论。那不只是发生在昨晚上,整个夏天都时常这样。他有点不一样了。”

    “啊,露丝,你得注意,这只是你的推测。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他昨晚去哪儿好。”

    “但要是他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怎么办?”

    克莱尔从结婚以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丈夫,因此对朋友十分同情。“你真不想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要是你,会怎么办?”

    她呢?这问题仔细想来令人厌恶,但又有冲击力。露丝和迪安结婚比他和汤姆还久,两个孩子巳上大学;分期付款的房子即将付清;很快就可领退休金。据克莱尔所知,他们的婚姻从未公开出过问题。他们的情况与克莱尔和汤姆很相似。真是不可思议,如此稳定的婚姻竟会出现裂缝。她可以想象露丝对此的恐惧,而进一步调查更会加重这种恐惧。克莱尔的工作环境是通过沟通和讨论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想……”她答道,“我想知道事情的真象,以便能解决问题。”

    “不,你无法知道真象。”露丝的断然拒绝使克莱尔吃了一惊。“你知道,因为那些事还没有发生,但要真发生了,感受会完全不同。我希望他仅仅是找到了某种感觉,与她中止来往,永远不会闹开。”

    “那就是你的打算?假装亳不在意,什么也不说?”

    “啊,上帝,克莱尔,我不知怎样办。”露丝把额头埋在手掌里,手指插进散乱的头发中。“他还染了头发,你注意到了吗?”她抬起头,重复说道,“他染了发,我们都取笑他。但他为啥染发呢?我当然不介意他的头发开始变白,我也告诉过他。他那么干不是很出人意料吗?”

    的确如此,但克莱尔感到要是赞同的话,只会进一步加深露丝的怀疑。

    “我想去年以来你们过得很艰难,因为查德去上大学了,家里没有孩子,人到中年,这是个困难的转变过程。”

    “但其他人却没有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