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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忘年之爱第4部分阅读

    ?火。

    看见她他连头都没抬,视线还停留在桌面上的文案中。

    「喂,帮你泡了茶来怎麽连一眼都不人家呢?」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不满的 娇声嘀咕。

    听见她的抱怨他才缓缓的扬起眉,瞄她一眼,「看见了,就放著吧。」语气 显得抑郁不悦。

    「是不是有心事,说来听听嘛,干嘛一个人憋在心里,是不是协理又给你出 什麽难题了?」她担心的胡乱猜测,开会回来就变成闷葫芦一个,铁定有事瞒著。

    「没有。」他将视线又移回文件中,不敢面对她。

    「我看你心里有鬼,为什麽不敢看著我。」她两眼死盯著他,觉得他有点作 贼心虚的心态。

    「我心里能有什麽鬼,是你在疑神疑鬼,我只是心里很烦。」「烦什麽,为 什麽不能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

    「没什麽好说的……」

    「又在避重就轻,是不是跟张文惠有关,这趟回去总公司你是不是又跑回去 看她了?」她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强装著笑脸,不想坏了难得的好心情。

    「别胡思乱想,我没有。」这件事说出来难免又是一场唇枪舌战,不如不说。

    「既然没有为什麽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们之间有什麽话不能开诚布公拿出来 谈。」她设法套出他的话。

    他没有心虚只是无奈,为了不让她存疑他坦白说出心里话,「我们的事传到 总公司了,副总要我们之间的一人离职,要不然就是结束这场不伦恋,他们认为 你还有婚姻存在的事实,以我目前在公司的地位,你我交往之事传到客户或同业 耳中有损公司形象。」「他们是想开除我?」她满脸诧异。

    他无奈的摇摇头,显得闷闷不乐。「没有明确指示要谁离职,只是要我们自 己斟酌情势。」「我们是真心相爱,为什麽非妥协不可,我才不会主动离职,感 情是属於私人范畴,又不是公事,他们管太多了,就算我不走他们奈何得了我。 」她说得委屈,公司未免不通情理了,连私事也管。

    「你不走,那就是我走了?!」周文弘心平气和说著,早料到她会这麽说, 已做好心理准备。

    「你再过几年就可以办理退休了,贸然离职损失不小,再说找工作没那麽容 易。」这不是逼他选择失业吗。

    「要在这里继续生存也没那麽容易了,除非我们之间的一人已不属於这家公 司的成员,才能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过去。除非……」副总的态度十分 强硬,他想或许人事命令会直接下来,让他们毫无选择馀地。

    「除非什麽?」她纳闷问。

    「除非你尽快辨理离婚手续,不然,我也不知道公司方面会有什麽动作,或 许,他们会要求我提前退休吧!」「提前退休?你才几岁?公司未免做得太绝了。 」她感到忧心忡忡,怎能害文弘失去工作,这样她不就罪无可赦了。

    「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还是低调点,愈多人说关於我们的流言,对我们愈不 利。」周文弘显得乏力和无能。

    「不如我们分手算了。」看他为这件事懊恼,蒋姿芹不得已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能害了文弘,离婚对她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

    「分手?」周文弘震惊的走过去不舍的抱住她柔软的身躯,「为什麽要分手? 人家看得眼红所以落井下石,我不能让他人正中下怀。」「可是,要是公司绝情 起来将我们一起资遣怎办?」她并不想失去这份稳定的工作,更担心周文弘厂长 工作不保,公司内部尔虞我诈的内斗真是可怕,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殃及!

    「到时候再打算了。」他也没辄,只知道不想失去她。

    「他们就是要我们分手对不对?」将姿芹骤然两眼无神感到失望透顶,她需 要这份工作,公司上上下下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麽做无非就是逼她离开周文弘。

    「我不敢说对是还是不是,反正主流派的人拥揽大权,说什麽都算。」「我 得罪了他们什麽,他们要用这种罪名将我赶出公司。」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她 不能接受这种处决。

    「姿芹,先不要冲动,听我的话,我们先不要太过招摇,或许公司会改变主 意。」她擤了擤微酸的鼻头,这些年她是靠这份不错的待遇才得以养活孩子,要 是没了这份工作该怎办?想了想,她乾脆说,「就结束这场不伦恋吧!」这话一 出口,她顿时红了眼眶。

    爱情对她实在太苛刻了!

    「姿芹──」他诧异不敢置信。

    「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爱情和亲情左右为难,孩子是责任,爱情对还是 有夫之妇的她确实是苛求。

    「我不能没你……姿芹──」他将她搂的更紧,脸颊抵著她乌亮的发丝,「 你不能让我爱上你了,却又放弃我……」「文弘──」她捧起他的脸颊,眼眸闪 著泪光,仔仔细细的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不能害人害己。」他才顾 不得这些,一把抱住她,害怕她会真的离开,激动说:「你没有害了谁,我会保 护你,相信我,相信我……不要离开我……」瞬间饥渴滚烫的唇落在她两片红叶 上依依不舍。

    「我该怎办?」想到两人可能为了保住饭碗被迫分手,滚烫的泪不自主流了 下来。

    他吻著她的泪渍,「我也不知道该怎办?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一定要想办法办理跟黄文雄离婚……」

    只是,想离婚?谈何容易?黄文雄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

    无论如何还是得离婚,她决定寻求法律途径,为自己再开启另一扇幸福之门!

    年少时对幸福感到绝望,原以为就这样过一生,而今幸福向她叩门,她不能 眼睁睁地断送自己拥有幸福的机会,她想放手一搏。

    几度约了律师谘询,结果都差强人意。在誊写诉状的过程中,她拼命的回想 不堪的回忆,在记忆中努力的找寻对自己有利的蛛丝马迹,好获得法官的同情赢 得胜诉。回忆的过程中她才惊觉到岁月的飞逝,眨眼间十多年已经过去了,嗷嗷 待哺的女儿们,一一生落得亭亭玉立,岁月亦不留神的在她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实在很难详细描绘当年被殴打的实况,现在说来仅能轻描淡写,不再像当 年般惊心动魄令人断肠。这样子并不能让她在诉讼过程有所斩获,何况她夫家那 边已经获知她有意循法律途径离婚的诉求。对这方面他们相当排挤,四处散布她 外遇红杏出墙的谣言,让她颜面尽失,难以立足。

    从律师事务所返家,夜色已经昏暗,她悻悻然的瘫坐床上。

    他见她意兴阑珊闷闷不乐,走到她身旁温柔的帮她按摩著肩膀。「没关系! 别急在一时,律师ㄧ定会有办法打赢这场诉讼的。」她显得沮丧,握住肩膀上的 手背,「律师说,我没有办法提出有利的证词,在说之前他打我也不曾验过伤, 现在说这些都是我的片面之词,他可以为我外遇而来反驳我,然後说我想离婚才 加罪於他。」「法官会明察秋毫,杀人犯本性都是暴戾,他也已经被囚禁十几年 了,你们这些年来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法官会在人情考量下同情你,别太担 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有毅力,没有冲不破的难关……」「就是因为已经 十多年了,现在的症结就在於,为何我在他入狱的前五年不提出离婚,现在却提 出,他都快假释出狱了──」他蹲下身子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温柔地搂抱她 的腰际,「不急,慢慢来,一定有转圜馀地。」她忽地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满脸 怅然,「都快没工作了,还不急慢慢来,难道要等到没饭吃才觉悟吗。」「事情 没那麽严重别想太多,工作多的是,只是要做不做。」他镇定的很,不像她谈起 可能遭开除就愁容满面,他相信有手有脚只要肯做绝对饿不死。

    「难道你要去做警卫,还是我去小吃部陪酒?」这都是她不愿意见到的状况, 再怎麽说,他现在也是百大企业里的一厂之长,沦为警卫未免大材小用。

    虽然周文弘目前地位难保还是温柔的安慰她,将她拉到怀边坐在膝上搂著她, 「我去做警卫当作退休养老也好,只是你也没必要去小吃部陪酒,不做业务还有 很多工作可找,譬如……」「譬如什麽?……那我去餐厅端盘子好了──」她断 然截断他的话,娇嗔的翘起朱唇、不服气,「没学历、没资历还能做什麽,高中 都没毕业就给黄文雄硬生生的啃大肚子,在家相夫教子,什麽也不会。」周文弘 噗嗤笑出声,下巴抵著她的额头,甜蜜的说:「端盘子也不错啊!可以当作健身。 」「吼──」觉得好像被取笑,握起玉拳猛搥著他沉稳的肩膀。「随便说说你还 当真。」「呵呵呵──」他朗声笑开,环抱著她,亲了亲生气噘得老高的红焰性 感朱唇,「我会养你的,别担心这麽多,我还有一点存款,或许我们也可以做点 小生意,不一定得找工作。」他这麽说她突然安心多了。「文弘你为什麽对我这 麽好?」他拢了拢她脖子上的发丝,吻著带著香味的颈项,沉醉的说,「还用问 ──当然是因为爱你──」「我也爱你──」她欢喜的紧紧环抱住他,靠著他的 肩头往他怀里撒娇。

    遇见周文弘的现在,她突然变得很幸福!

    这辈子除了他,她实在想不起来有谁对她好过。父母在她被强犦怀孕後就放 弃她了,兄弟姐妹私底下看不起她有个杀人犯丈夫,和她形同陌路。朋友?屈指 可数!被强犦的阴影,使她一直避著人群,离群索居,若是工作需要,那麽她会 带上那张伪装的假面具面对他们,那不是真实的她──

    第十四章打入冷宫

    为了离婚诉讼她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最终的结果仍差强人意,对方却先发制 人寄给法官一纸自白书,文中言之凿凿声称,她外遇因而想终止这段婚姻关系, 使得法官对她不尽妇道的作为感到嘘唏,不认为值得同情与苟同,因而判决她败 诉。

    这样的结果似乎将她狠狠地打入冷宫,幸福的脚步终究只能在门槛徘徊,不 得其门而入。

    持续的失意落寞使得周遭围绕团团阴霾。

    原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春节,她却孤伶伶的瑟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双眼呆滞 神情漠然,红肿的眼眶刚被泪水浸润过,蓬乱的发丝覆盖住半张哀怨的愁容,显 得憔悴苍白,忿忿不平的情绪压在胸口再多的泪水都无法洗涤。

    周文弘自除夕返乡至今已是第三天,这三天来她终日以泪洗面,想到他的另 一段感情不禁又悲从中来。他依然无法斩断和另位女友的情丝,无可厚非的,他 们已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础,她仓皇的闯入为自己和对方都带来无限的怅然。

    情字这路并不能三人行,唯有一人退出才有圆满的机会,但,那人该是谁?!

    许多时候她都认为退出的应该是自己,没有所谓後来居上的理由,成全或许 一切又会回溯到简单的关系,但是,说分手并不容易,纠结的心痛总是隐隐的在 心中发作,不自主的泪总会在离别的念头泛起时酸涩的涌现。

    现在她的内心交战。

    一直以来他总承诺会尽速解决,他是选择她的,可是这个重要的节日他却远 在家乡,与住在老家的另位女友共渡,独留她孤单的品嚐相思的苦楚,教她如何 不忧伤!

    他曾深情款款的告诉她,让她充满幸福的期待,「认识你之後我终於知道什 麽是真爱,我不想因为眼前的阻碍而放弃,我们一起冲破眼前的难关,只要你离 了婚,我安排好她的事,我们就结婚,我不会再让你承受任何痛苦折磨和流言的 刺伤,你要相信我。」他的话还留在耳中回?在一开始她是信任他的,对未来 也抱持乐观的态度,但在他的敷衍藉口下接连的失望,她已经快感到绝望。

    所以很多次她都义愤填膺的告诉他:

    「你说她帮你照顾父母不能恩断义绝,你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你打算 怎麽办,不如我们分手你去跟她双宿双飞,不要再脚踏两条船了,这种关系让我 感到龌龊。」可是,换来的还是同样的答覆,又是一场没有结论的争执。

    「你要给我时间,不能一下子就赶她出去吧!十多年来她几乎在我家生活, 你要她一时间去哪里?」「既然你那麽在意她何去何从就别再赖著我,我们分手, 我成全得了你们。」「你不要生气,我们心平气和的面对,事情总会解决……」 「会解决?多久?我还得忍受多久这种耻辱?」「我们都有各自的难处,不要咄 咄逼人,我也在等你处理好你的婚姻关系,我们是对等的,我希望你能理解相对 的我也在承受,只是我不想表露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增加你的负担,我们都给彼此 时间,也给我们共同的未来一点希望的空间,我会实现我的承诺,时间会证明一 切。」「你还爱著她是不是?」「十多年了,我跟她就像家人一般,就算没有爱 情也有亲情,虽然我没娶她,但不代表我随时都可以叫她离开。」「那我离开! 」她悲愤的捉起搁在床上的包包扭头冲向房门,热泪再度夺眶而出,心痛的感觉 萦绕著无奈的抉择,既然再多的争执都无济於事,快刀斩乱麻就是最乾脆迅速的 解决方式,她可以是退出的那个人。

    她无力再面对流言蜚语的中伤,被冠上的不名誉让所有的神经几近崩溃,她 想逃得远远的,愈远愈好!

    他追了过去,重重的压住门扉,不让她夺门而出。

    「你放手,我们分手吧!」「我办不到,难道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一次再一次,多少次,够了吧!」泪水狼狈的肆虐她,信任往往会在食言後变 得一文不名,毫无意义。

    「这次回去我一定会跟她好好的谈,你再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处理好,如果 没办到我也不能一直伤害你,到时我们就分手吧!」周文弘压抑著内心的酸楚说 出最後的承诺,虽然分手并非他的意愿,但是他不能同时伤害两个女人,他必须 孤注一掷做最後的努力。

    关於爱情,他的年纪早已过了血气方刚追求肉体慰藉的冲动,和她心灵上的 相契才是他毕生向往的爱情归宿。他不会就此罢休,再多的困难,纵使她放弃了, 他依然还是愿意守候,直到她回心转意。

    她静默的坐在空洞的客厅里,泪水渐渐的被风乾,心思还盪在空中,回忆著 每次的龃龉争执,一幕幕的景象在眼前脑海重演,是对是错她已经找不到答案。第十五章不要强j我

    面对周遭的非议及周而复始的争执她显得郁郁寡欢。所有的事情彷佛都到卡 在瓶颈无法解决。

    很多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再用伪装的外衣去面对周围的人。

    逃避变成暂时的解脱。

    她又独自一个人开车往郊外散心,没有目的只是开著车──一路开著车往照 後镜看,一部白色轿车似乎从市区一路尾随了十多公里……

    又开了一段路,那部诡谲车辆仍然亦步亦趋,她察觉有异,一个极速转弯弯 进一条小径,试试那部车是否真的在跟踪自己。

    弯入小径不久从照後镜里她又看见方才那部白色轿车──不会那麽凑巧刚好 同路线,这条路是要通往公立墓园,要不是她曾经为了视察工地也不会知道这条 杂草丛生的产业道路。

    路愈开路愈小,人烟愈来愈荒凉,後头那部车依然紧追不舍,车速不快都正 好可以看见她车的尾翼。

    就算要摆脱那部车也得等出了产业道路,狭宰的小径连超车都难更别说掉头 了。

    她实在猜不出後头那部车的企图……当然,或许真的那麽恰巧,後方那部车 的目的地就在这条路上。

    可是,原来那部车原本远远跟在後方,却愈开愈靠近,几乎快撞到她的车尾, 她加速,後方跟著她加速,逐渐变成两车追逐。

    她惊慌得不时转头看那部疯狂紧追不舍的车辆,油门愈踩愈用力,她握紧方 向盘害怕一个散失掉进旁边的沟渠,还是开入稻田中……她不断加速,油门踩到 100,看得她胆颤心惊,再加速下去,她想下一个转弯她铁定会被逼到稻田里 ……

    碰──後方那部车竟然加速冲撞她──

    「啊……」她吓得惊声尖叫,连人带车冲向已休耕的稻田里──方向盘的安 全气囊在猛烈的撞击下爆裂开来,她被撞得有点昏了头,车轮陷入泥土里──她 伸手揉著被撞痛的额头,那部车简直跟她有深仇大恨般,简直想至她於死地,竟 然将她从路面上撞飞过一米宽沟渠,整个车头像倒栽葱般的卡入松软的泥土中。

    她看见车子的引擎盖被撞得凸起,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