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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灵第38部分阅读

    剑走偏锋,制定出的一种帮助传统采珠厂,增进效益的一种方式。

    这个方式,也正是段玉衡和项军二人,在酒店遇到老王,同时老王对他们谎称自己也是来合浦收珍珠的商人的原因。

    可能看到这里,很多读者还没有完全明白。

    更加直白点来说,就是,陆子民安排身为廉州镇镇长的老王,在珍珠出产的季节当中,前往外地人来了之后最常下榻的宾馆,冒充外地收珍珠的商人,以此,来引到一些对合浦珍珠不是很了解,刚开始来尝试来合浦收珍珠的人,去到像黄总这种传统采珠厂,进行珍珠的购买。

    这么做,一来可以扩大传统采珠厂的收益,二来,可以更好的引到外来的收购珍珠的商人,选择真正好的珍珠,三来,在长远角度讲,更是一种对传统采珠工艺,这个传统遗留的一种保护。

    当然,在陆子民这个手法制定出来之后,在老王的配合之下,之前的确成功的引到了一些刚来合浦,不懂珍珠的人。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很不幸地遇到了段玉衡这样一个生性谨慎,且直觉敏锐的家伙,这才使得他们这一次的手段没有能够得逞,还差点弄巧成拙,白白损失了段玉衡这样一个很有潜力的客户。

    在段玉衡听完陆子民的讲述之后,心中也对陆子民这个扎实肯干,亲民重民的基层干部,给深深说感动了,不过,段玉衡始终不像陆子民涉世至深,再加上,段玉衡并不是混迹官场的,并不了解官场当中的那些弯弯绕,因此,对于陆子民所制定的这个手段,虽然理解,却不能完全苟同。

    “段先生,你是否对我制定的这个‘偏方’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的!”

    陆子民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看到段玉衡面部表情的微微变化,便大概猜出了段玉衡心中的想法,于是开口说道。

    “陆县长,实不相瞒,虽然我觉得您所制定的这个剑走偏锋的手段,的确很有实际效果,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当中都存在着欺骗外来商贾的成分,如果万一以后这些被您和老王所使手段引导的外地商贾,知道了您和老王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不仅仅丢掉的是您和老王的信誉,更是会影响我党,以及政府公信力的啊!”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言不讳地对段玉衡说道。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会犹豫也属于正常,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身在人家的地盘上,再加上自己的这个观点,可是正面在否定人家的手段,如果要是对方是个心胸狭窄的人,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段玉衡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年轻的陆子民县长,所展现给自己的那份扎实肯干,亲民重民的为官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年轻的陆子民县长,和自己有着很深交情的方江,也是朋友。

    无论出于对一个亲民重民的好官的尊敬, 还是出于对于朋友之间的义气,段玉衡都值得去做一回这忠言逆耳的“谏臣”。

    “哎,段先生,你所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陆子民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段玉衡看了许久,然后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总经理室的窗户边,望着窗外说道,“不是我陆子民想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手段,而是这合浦县过去的那些狗官逼我不得不这样做的。”

    段玉衡坐在总经理室的沙发上,望着站在窗前那消瘦而坚挺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竟感觉有些理解了陆子民的话,但却又说不出自己究竟理解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国士无双(上)

    虽然说,段玉衡透过陆子民所展现出的那份正直与坚持,感受到了陆子民为政一方的那份寂寞与苦痛,但其他人却未必有这样的觉悟与感受。

    果然,一贯思维比较线性的项军,就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陆先生,究竟过去合浦本地的那些官儿们都做了什么,让你会出此下策呢?”

    站在窗边的陆子民,听到项军的话,先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众人说道:“其实,这都是数字政绩闹的。”

    “数字政绩?陆县长,我没有当过官,也不了解官场上的一些东西,还望您能为我解惑。”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也是一愣,没有明白陆子民话中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简单点说,合浦珍珠产业发展的畸形状态,并不是当地官员的不作为所造成的,而是眼下这种政绩衡量标准给闹得。

    我们这些在眼下为官的人,想要有成绩,能进步,靠得是什么?靠得就是政绩。

    而这政绩又怎么来衡量呢?

    眼下最普遍,也是最直观的衡量是否有政绩的标准,就是gdp化了的数据。

    一个官员,想要进步,靠得就是在他执政的地方,能够出现经济较快发展的硬邦邦的数据,这些数据堆在那里,看上去好看,也确实能够让执政当地的一部分人富裕起来。

    但是,问题是,纯粹以gdp为衡量标准的政绩衡量模式,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为了经济的发展,而去摧毁一部分,打倒一部分,然后树立一部分。

    就说这合浦的珍珠产业发展,过去就是因为在这种数字政绩的模式下,才走向了畸形。

    过去主观合浦县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也就是我的前任,为了能够在任期内搞出硬邦邦的经济数字来,就不顾后果的扶持那些见效快,成本低,收益高的现代化机械采珠厂,并且在全县范围内大力宣传现代化机械采珠的优势与好处,无视现代化机械采珠的不可再生性与不可持续性。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现代化机械采珠模式,成为了合浦采珠类企业的主流模式,像黄总他们这样,坚持传统工艺的采珠厂,则受到了来自市场和政策的双重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使得现代化机械采珠,与传统工艺采珠模式,无法在合浦县共存。

    这样的作为,虽然为我的那个前任带来了硬邦邦的数字,却给合浦的珍珠产业发展,埋下了祸根。

    从我来到合浦出任副县长开始,便已经看到了,合浦珍珠产业畸形发展所带来的祸端,已经初展苗头了。”

    段玉衡虽然对官场中的东西理解的并不多,但是对于民生与经济发展的平衡,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不管怎么说,段玉衡都是在南都市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了多年的人,对于经济与民生的认识,也比较的深刻和直观。

    因此,当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解释之后,心中也一下子变得沉甸甸起来。

    “陆先生,你说这合浦的珍珠产业畸形的发展,已经初展祸端,究竟是什么祸端呢?”

    项军是个军人出身,在我国,凡是军人出身的人,对于这个国家发展都有着比其他人更加强烈的情绪在里面,因此,一向话少的项军,此刻也话多起来。

    “哎,所谓祸端,我相信老王或者黄总之前应该也已经跟你们提到过了,就是造假,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作伪!”陆子民听到项军的提问,很是耐心地说道,“人类的欲望,那是无限大的,当从机械化采珠领域赚到了甜头,有了钱的那些采珠厂,在中低端珍珠市场里获利之后,便开始将目光放在了高端珍珠市场之上。

    之前我说过,机械化采珠,是几乎无法采集出高端珍珠的,因此,那些为了进入高端珍珠市场捞钱的采珠厂,便开始将机械化采珠所采集出来的中低端珍珠,进行超越了加工化标准的珍珠作伪,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中低端珍珠,进行包装和改变,冒充高端珍珠,销售给收购珍珠的商人,以此来获取暴利。

    在我看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采珠厂的经营者利欲熏心,更重要的是在于当时政府的错误引导,造成了他们一切向钱看的错误观念。

    再加上当时政府推广机械化采珠,打压传统采珠厂,因此,才最终造就了这些在机械化采珠模式发展道路上被错误引导的采珠企业,开始了以次充好,缺乏诚信的珍珠商业运营模式,和不良市场发展道路。”

    段玉衡看到陆子民站在那里说话时,眼中充盈而起的泪光,便明白了陆子民所说的话,都是实话,也都是他的真心话。

    陆子民并不是在作秀,也不是在段玉衡他们面前,为了留住他们,而举大旗,拉大义。

    段玉衡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陆子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官。

    一句话总结起来,陆子民就是一个心中怀着责任与担当,真正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好官!

    在这一刻,段玉衡那本因社会的挫折与磨砺,而早已经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疼痛,正随着心的跳动,迸发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段玉衡感到敬佩的同时,一股热血也在缓缓升起。

    “不过,陆先生,你说的这些虽然我已经明白了,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会使用这样剑走偏锋的手段?话说,就算是你的前任追求数据,进行了错误的发展引导,你只需要再宏观上进行调整,再将合浦县的珍珠产业引导回正途便可了,何必要做这种带有欺骗性质的事情呢?”

    段玉衡其实心中已经对陆子民会用这种手段的原因,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但是不知为什么,段玉衡就是想要亲耳听听,从陆子民口中说出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国士无双(下)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

    老王看着陆子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代替陆子民来为段玉衡解惑。

    却不料,老王刚要开口,就被陆子民伸手制止,然后陆子民亲自开口道:“段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血性,有担当的人,要不然江哥也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其实你心中都以明了,何必让我再说出来呢?”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也深深被陆子民的聪慧与敏锐所震撼,不过回过神来的段玉衡,还是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意义不同,我明白的,是我心中所想,而陆县长说出来的,则代表的是像陆县长一样的好官,所持的一种对当下政府风气的一种正确认识,也是像您这样的好官的一种态度!”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略微有些没落地说道:“我承受不起段先生如此高的评价,子民职务低,能力小,无法改变时下官场的那种不正之风,甚是羞愧啊!”

    “不正之风仅是个别,我们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因噎废食,只有正视那个别有损政府形象的风气,才可彻底消除,以正官场之大道!”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心中明白,让陆子民作为一个体制内的人,自己说出来,是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和责任,但是段玉衡却还是逼问道。

    因为,段玉衡想看到的,是一个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国士,一个兼济天下,心怀民众的庙堂之人。

    “段先生,你高估我了,子民如今安能有此勇气?”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一颤,面露难色道。

    “北大博导,一代大家季羡林老先生曾经说过,‘表扬和赞颂国家的功绩是爱国,而批评和指正国家的一些不足更是爱国!,陆县长,你是我段玉衡短短人生道路上所遇到的第一个好官,我相信,在我们的国家,向你这样的好官绝对不在少数,我只是希望,能以此机会,见识一下您这样的好官,所能表现出的担当,与能够给予我们这些百姓的希望,究竟有多大!

    陆县长,虽万千人吾往矣,才可配得上,国士无双!”

    段玉衡心中的热血,在这一刻被陆子民彻底点燃,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望着陆子民,咬着字口,郑重地说道。

    陆子民看到段玉衡的样子,竟产生了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抬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年轻人,心中的震颤,如那发生在千里之外,让陆子民牵肠挂肚,彻夜难眠的地震一般,剜动了陆子民的心。

    “段先生,听君一席话,子民如醍醐灌顶,同时也深感羞愧!”

    陆子民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段玉衡,竟然流下了不可轻弹的男儿泪,深深朝着段玉衡鞠了一躬。

    “陆县长,你可否为我等做一回无双国士呢?”

    段玉衡目光炯炯地望着朝自己鞠躬的陆子民,心中很想上去扶他一把,但段玉衡知道,之前他所酝酿的一切,都以到了那最后的临界点,如若这个时候泄了气,可能他段玉衡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见证这样的一切了。

    “是,段先生!”陆子民抬起头,摘下眼镜,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咬着牙说道,“你想让我说的,就是为何我会为了帮助调整合浦县珍珠产业发展的生态环境而出此下策。

    其实,您心中比我更明白,那是因为公信力!”

    “陆县长,慎言啊!评论当下政府之公信力,是我等体制内的人的大忌啊,如果传出去,可能会……”

    在座的众人,看到段玉衡和陆子民的表现,心中都受到了感染,但却并没有完全明白,他们二人究竟在争辩什么,此时陆子民忽然如此说,把坐在沙发上的老王给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来,提醒起了陆子民。

    不过,老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子民伸手制止,老王不解地望着陆子民,心中颇为焦急。

    其实,说起来,陆子民刚刚出任合浦县副县长的时间,并不长,在县政府和县党委那边,都还有千丝万缕的人事关系,没有捋顺,更有着来自各方利益集团的强烈抵抗和攻击。

    此时的陆子民,在这里说出这样批判普遍现象的言论,如果传出去,本来在官场上就如履薄冰的陆子民,将更加苦不堪言,再加上陆子民背后家族在体制内的地位,更是很有可能会引起官场上的地震,甚至是权力构架上的变革。

    这样一来,作为始作俑者的陆子民,将无法避免地深陷斗争漩涡,以陆子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无法一个人扛起这样的后果的。

    “行了,老王,哪怕传出去,我陆子民也会一力承担,不会拉上你的!”

    陆子民看到老王焦虑地神情,出言安抚道。

    “陆县长,我不是担心我,我是在担心你啊!”

    老王听到陆子民的话,忍不住焦急地喊道。

    “那个,陆县长,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这个。”

    黄总今天的身份,只是代表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采珠厂的一名陪客罢了,因此,自从走进这办公室以来,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看到县长陆子民、镇长老王和这个来自己厂子里打算收购珍珠的年轻人段玉衡,不知怎么就演变出这样的场景,也是忍不住插话道。

    “黄总,你放心吧,与你的生意无关,是体制内的一些事情。”

    陆子民看到黄总因为不解而产生的莫名紧张,也赶紧出言安抚了一句。

    “是,是,陆县长,虽然有些东西我不懂,但还是希望你能谨慎些!”

    黄总听到陆子民的话,才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而在黄总放下心来之后,回过神一想,才大约明白了,可能是与段玉衡逼迫陆子民说的话有关,黄总出于对陆子民的爱戴,于是再次开口,瞥了一眼段玉衡之后,向陆子民提醒道。

    “放心吧,段先生是好意。”陆子民对着黄总安抚了一句,然后扭头又对老王说道,“老王,我陆子民进入仕途,目的无他,现如今有一个让我挥洒和证明自己抱负的机会,还望你莫阻挠,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只想在这一刻,做一次国士无双!”

    陆子民在想通了之后,便也一改之前的疲态,意气奋发地朗声说道。

    站在陆子民对面的段玉衡,看到陆子民的表现,心中也很是激动。

    段玉衡知道,这一刻,他将成为一个无双国士的见证者!

    第一百八十五章 碎腐朽,振国风

    “段先生,您心中所知,我陆子民也不必多说,我这么做,您心中肯定以很清楚,是因为个别官员的行为,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造成百姓对政府产生了不信任,致使我不能以政府的身份,去引导那些外来购买珍珠的商贾,我现在想说的是,我陆子民在此保证,只要我人还身在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