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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过分第67部分阅读

    门上的白绫凌乱的垂在地上,大门敞开,无人把守,从门里伴着夜风传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西门彻与依瑶相互对望一眼,下马进了太师府。

    一排排白色的灯笼摇摇晃晃的挂在屋檐下,泛着惨白的光,照亮太师府,卷着阵阵寒意。

    地上几乎血流成河,太师府里的人横七竖八的倒满院子,其中不乏断肢残身,仅存的活口倚着墙角瑟瑟发抖。

    所有的一切都在夜色里寂静无声,就算那些侥幸的活口在恐惧中发抖着,也沒有发出丝毫声音,完全沒有惊动到太师府附近的人,可是惨案明摆着刚刚发生。

    依瑶隐着内心的惊骇,蹲下身,伸指探了探暗红色的液体,还残留着余温。

    “发生了什么事?”西门彻揪起蜷缩在墙角的一个女人问。

    那个女人吓得面色惨白,颤抖不已,哆嗦着唇,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说!”西门彻厉声逼问。

    那个女人双目无光,听到西门彻的声音,明显的震了一下,两眼一翻,软软的晕倒了。

    西门彻将那个女人丢下,四下查看,暗色的墙角处,还有几个活口正蜷缩着恐惧发抖的身子呆滞的望着他。

    “这些人都被吓到了,问不出什么。”依瑶道。

    这样的场面,就连她这个闯荡江湖的女子都惊骇无比,何况是太师府为奴为婢从未见过世面的下人。

    “尽快找林太师!”依瑶道。

    西门彻这时后悔沒有带上几个人一起來,遇到这样的意外还得亲力亲为。

    依瑶说完就按照记忆朝林博与柳随香的房间寻去。

    一路上都是遭遇满门杀害的惨状,踏在尸体丛中,依瑶都感到腿软。

    照这情形估算,除了活着几个实在柔弱普通的下人,太师府里凡是会一点功夫的人,连同那些守卫尽数被杀。

    这下手之人的能力与手段要比传说中十八年前发生在林家里的惨案更加狠绝毒辣。

    那个房间的门也是大开着,但是屋内沒人,被子杂乱的丢在地上,物什砸碎一地,不过沒有留下什么血迹。

    见林博不在,依瑶又朝书房寻去,还是沒人,然后寻到了林可儿的灵房,也就是她生前住的屋子。

    这个房间倒是整齐,沒有被破坏,维持着原样,似乎孤立与外面的惨案之中,沒有受到任何惊扰。

    但是替林可儿守护长明灯的香芋倒在地上,依瑶上前试了试,还有呼吸,只是晕倒了。

    林可儿还遮着白色麻布安置在床 上,按说天亮后就是她下葬的日子,原本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结果太师府突然发生变故,看來出殡的事也黄了。

    “究竟怎么回事?林博呢?”西门彻跟着走进屋子。

    只有这间屋子跟外面的惨状隔离开,但是屋内同样也是躺着一个死人,西门彻避开视线,不愿去看那张躺着林可儿的床。

    “不知道。”依瑶紧拧着眉头。

    很明显太师府是被人血洗了。

    能悄无声息血洗太师府的人肯定不简单,而此时林博夫妇却下落不明。

    回想曾经,她顶替林馨儿留在林家的时候,也曾叫过林博几声爹,现在想來,心里很不是滋味。

    “铛铛铛,,”

    突然外面铜锣骤响,划破夜空格外刺耳。

    一定是打更的人发现了太师府的情况,在鸣锣示人。

    不一会便听的外面人声嘈杂起來,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走,去看看。”西门彻说着,便要朝外走去。

    “不行!”依瑶侧身挡住西门彻。

    “怎么?”西门彻不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他出面召集人去查吗?

    “太子打算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时候恰巧出现在太师府?”依瑶道,“我们还是先避开为好,免得惹事上身。”

    西门彻想了想,依瑶说的沒错,这个时候他正好出现在凶案现场,若是被有心人逮住,也是不好解释的。

    听得有人进了太师府,依瑶拉住西门彻,低声道,“跟我來!”

    说着,趁沒人查來之前,带着西门彻匆匆來到了后院,林馨儿住过的那个小屋子。

    果然,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屋沒有人來过,还维持着原來的样子。

    “太师府一定被人包围了,我们就先在这里避一避。”依瑶说着跃上了屋顶的梁上,手轻轻一抬,一层贴着房顶的木板打开,露出一个空间。

    原來这层木板与房屋最顶端之间隔开了一块呈三角形的空隙。

    依瑶招呼西门彻先躲进去,她随后也踏着梁钻进去,随手将木板放回原位。

    这个被架空的空间正好可以容两个人,弯下腰倚着里面的一个十字形支架平坐着,通过木板上的空隙还可以注意外面的动静。

    西门彻沒想到这个小小的屋子也被人动过手脚,更奇怪依瑶竟然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少宫主之前住的房间,有时候我们碰面遇到事情躲不及,我就藏在这里。”依瑶解释道。

    这样一说,西门彻就明白了。

    “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林博也是刚离宫返回太师府,在短时间内做到,还沒有发出任何动静及时惊动到外人……”西门彻想一想就够他怕的。

    一座太师府都招架不住,若是换做他太子府又会怎样?

    “这样的手法,顶多也只有轩王府能做出些防备应对了。”依瑶道,“不出声响的遇害,整座太师府里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失去抵抗力才能任人摆布,否则怎么都会有反抗的动静。”

    “下药,难道是前朝余孽做的?”西门彻首先想到就是冷家。

    “冷家的人要动也应该动轩王府或太子府吧?”依瑶道。

    对于藏匿在京城的冷家人,她知道有冷慕然,可是凭冷慕然与其背后的人应该也做不到这一点,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依靠谁去借机行事了。

    想让一座府邸所有的人都中招,就连林博也不能幸免,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现在依瑶担心的是,林博究竟身在何处,他沒有死在太师府里,应该暂时性命无忧吧?

    二人正说着,听得屋子外有动静,便不再吱声,警惕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很快有人跑來,手持着火把照了照屋子之后沒有发现什么,便离开了。

    太师府惨遭灭门的消息很快惊动了整个京城,天还未亮城中便喧哗万分,有好多人都是破天荒的早起了,似乎过节一般,热闹不已,相互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太师府的情况可是跟之前的逍遥侯府不同,逍遥侯府被铲除的时候大家还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唯恐避之不及,被冠以叛贼同党的帽子。

    而太师府让人感到的只有惊惶,似乎熟睡着就被人掐断了脖子一般,來不及醒來已陷入窒息,再不见天日。

    那些听闻了消息的百姓只有用大声的议论去盖过心头的害怕。

    并且有谣言开始传播,说是扫把星在林馨儿身上显灵了,她的腿就不该好,好了就更压不住厄运,先是林可儿被杀,接着就是太师府惨遭灭门,实在凶悍。

    京城里的言论很快就传进宫,传到了众臣与西门靖烈的耳中。

    这个早朝应该是格外震动,格外重要的。

    但是西门靖轩以找寻林馨儿,之后又直接赶往太师府的名义沒有出现,太子那边却是沒有任何消息不见人影。

    西门彻跟依瑶躲在小屋,之后听的人声散了,才悄悄的跳下屋顶,寻到太师府的院墙边,瞅着沒人盯着,快速闪了出去。

    他们之前骑來的马早不知道哪儿去了,只能徒步。

    赶回太子府,天已经蒙蒙亮,早朝是肯定误了。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太子府,西门彻的手还是两只冰凉,八年前宫中生乱的时候,似乎也沒有这般惨烈,安稳了这么多年的天下要开始乱了吗?会不会哪一天,可怕的魔爪真的伸进太子府,而他却全无防备?

    第三四五章 转移出醉花楼

    “太子殿下,你怕了吗?”依瑶问的很直接。

    “你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子,还能够如此镇定。”西门彻道,“血流成河的杀戮,我还不曾见过。”

    “是,血流成河,不知道少宫主知道后会怎样?”依瑶叹了口气。

    刚才见到的就好像做了场噩梦,她也不曾见过,她也在怕,只是她不会像西门彻那般明显的表现出來,她在强壮镇定。

    现在,依瑶更担心的是林馨儿知道这件事后的态度,毕竟那是她的家,虽然那个家沒给了她多少关爱,可也是她生长的地方,林博是她无法斩断的亲生父亲,是她在世的唯一一个亲人。

    “林博想杀了自己的女儿,结果自己倒先被害,令我们先摆脱了太师府与轩王府联手对付的局面。”西门彻道,言语间倒有几分侥幸。

    “太子殿下怎能这样说?”依瑶看向西门彻,“误会可以设法解开,但是人死不能复生,那么多无辜的人被害,少宫主一定于心不忍。”

    “林馨儿?她会不会是被同样的一伙人劫走的?”西门彻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依瑶一怔,喃喃的道,“不会吧?”

    之前不是有人传信说她在醉花楼?应该不会落进这帮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吧?

    “太子尽快进宫去吧,我再去查探一下。”依瑶想了想道。

    还沒有收到皇甫燕冲的消息,不知道醉花楼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好,只能先如此。”西门彻道。

    “太子殿下,不要说出我们去过太师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有人问起那两匹马的事,就说是之前就丢了。”依瑶嘱咐道。

    西门彻紧紧的拧着眉头,“嗯”了一声。

    依瑶來到了醉花楼,从外面望去,醉花楼里跟平常一样,从楼中传出各种玩乐的笑声,晕昏的光线透出青楼该有的旖旎之色。

    随着天渐渐的开亮,醉花楼里有好多人都玩了通宵,该起床的时候反而都开始睡觉了,这是少有的沒有被太师府惊动到的地方,这里的人只顾着沉迷在酒色中享乐,对外面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依瑶潜入醉花楼,直到各种声音渐止安静了下來,她也沒有寻到想要见到的人。

    依瑶刚打算离开,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掠过,在她反手之际,被熟悉的一招遏制。

    “皇甫少主!”依瑶看清來人,低声叫道。

    皇甫燕冲朝依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她潜入一个房间,在床榻下打开一个口,跳了下去。

    “醉花楼里还有暗道?”依瑶疑惑的追随着皇甫燕冲问。

    “这是醉花楼为了防止有后台的女人寻上门找她们留恋青楼的夫君麻烦,在每个底层的房间里修好的暗道,都相连着,通往二里外。”皇甫燕冲道。

    “怪不得醉花楼生意这么好,都为客人这样精心谋划着。”依瑶道,等那些夫人寻上门闹事,她们的夫君通过暗道离开醉花楼,折身再装模作样的从醉花楼外走进來,可真是打了她们的脸,让她们再说不出一个字。

    二人走了片刻,便到了出口,跟着皇甫燕冲跳出來,依瑶发现到了另一家酒楼的后院。不用说也知道这家酒楼跟醉花楼是同一个大掌柜了。

    二人沒有停留,翻过院墙,经过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所小院子。依瑶认出來,这是他们水月宫初到京城时,在京城安置的一个供在外的探子所住的地方,由于后來有了望月楼,这个地方便好久沒有再用。

    一进屋子,依瑶就看到了林馨儿,安然无事的坐在床边,一旁是冷慕然在守着。

    “少宫主。”依瑶叫了一声,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林馨儿含笑将手伸给她,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吓死我了,我以为又会中了什么圈套。”依瑶道。

    “哪儿來的那么多圈套。”林馨儿笑道,“我这是正好借机会避开一下。”

    “是你让人去给我们传信的吗?”依瑶问,她更好奇的是,林馨儿是怎样从轩王府的马车里杨晨的手中逃开的?

    “我不是自己逃开的,信也不是我让人去送的。”林馨儿道。

    “馨儿是真的被人劫走,是西门痕又从那人手中带走了她。”皇甫燕冲替林馨儿解释道,“给我们送信的人不是馨儿指使的,也不是西门痕,所以馨儿见到我之后才决定尽快离开醉花楼,趁人不备的时候脱离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的眼线。”

    “哦,尽快脱开最好。”依瑶点点头,“现在的京城实在是太凶险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林馨儿觉察到依瑶的神情不对。

    趁着天黑,她在转移地方,沒有來得及听到太师府那边的事,皇甫燕冲一路照顾她,也沒有去在意其他。

    皇甫燕冲只是想着依瑶肯定在焦急的等着他的消息,迟迟收不到信一定会去醉花楼打探,所以他才返回醉花楼,结果还真的碰到了依瑶。

    依瑶咬了咬唇,不知该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

    依瑶的这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更加令林馨儿紧张。

    “是太师……”依瑶犹豫的道,说出太师二字,便又顿住了。

    听到是说自己爹爹的事,林馨儿紧张的心稍稍放下了,她以为依瑶带來了师父的消息,因为不好,所以才不敢说。

    “林太师还在生馨儿的气?”皇甫燕冲问。

    林馨儿告诉他,林博也误以为她是凶手,她能看出林博对她的恨意极深,所以她不认为林博进宫后会替她开脱。

    依瑶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眼林馨儿,吸了口气,缓缓的道,“就在今夜,林太师从宫中回府之后,太师府惨遭灭门,太师与夫人柳随香下落不明。”

    “惨遭灭门?”林馨儿一字字的重复这四个字,瞪直眼睛盯着依瑶,“就在刚刚发生的?”

    依瑶点点头,“我跟西门彻原本想找太师,试图在早朝之前说服他不要跟轩王一起去剿灭水月宫,结果到了太师府便见惨状,太师府的活口所剩无几,下手之人只比我们早到一步……”

    第三四六章 一定是魔音使者做的

    “现在外面吵乱的就是这件事?”皇甫燕冲问,在醉花楼,他隐隐的听到外面有人说什么被杀的吵吵声,他只以为又是哪家的私事惊动了爱看热闹的百姓,所以沒有理会。

    “是的。”依瑶道,小心的注意着林馨儿。

    她生怕林馨儿在听闻这件事后又受到打击。

    但是林馨儿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两眼注视着前方,沒有目标,似乎看穿了屋子的墙壁,看向很远,一双眼睛静如止水,沒有任何波动。

    “馨儿。”皇甫燕冲轻轻的叫了一声。

    身边的冷慕然,再搞不清事实,这个时候也能看出來,坐在她跟前的林馨儿,水月宫的人就是真正的林馨儿,林太师的女儿。

    惨遭灭门几个字,让冷慕然想到了如今的冷家,身子轻轻一颤,望向林馨儿。

    “一定是魔音使者做的。”

    就在皇甫燕冲与依瑶都期待她开口有所反应的时候,林馨儿平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在报复,他对我的恨跟我爹对我一样,都是因为我娘而起。我不知道我娘究竟做过什么,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招來这么多这么大的恨!”林馨儿的声音里带着伤悲,不是因为此时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她早已死去多年的娘亲。

    虽然魔音使者诡计多端,但是她凭直觉相信,他对她娘的恨意是真的,不只是为了对付她在故意编排。

    “一定是魔音使者。”林馨儿肯定的道,“之前掳走了师父,令水月宫与轩王府互相残杀,令我亲眼目睹圣宫的惨状,经历姐妹生离死别。现在他又对我爹下手,对太师府下手,他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太师府为敌的,所以他才亲自下手灭了林家,同样也是让我去眼见林家的惨况。”

    林馨儿说着,双手紧紧的攥起床上的单子,将所有的悲愤,所有的情绪全部隐在指间,嵌进薄薄的布匹里。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实在是可恨,就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依瑶愤愤的道。

    “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甫燕冲道,他知道之前星瑶月瑶也曾去查过林馨儿的娘亲,但是根本沒有查到任何东西。

    “时间会掩藏一切,也许我爹真的知道一些东西。”林馨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