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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41部分阅读

:“老爷还没醒,大夫开了药方,柳姨奶奶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去小厨房给老爷煎药了。至于雯姑娘那儿,孙嬷嬷去瞧了,许是风寒,自开春来,雯姑娘并非头回生病了,太太不用太担心了。”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怕是瞧着太太历来宽厚,那原先不敢的事儿可就又干出来了,头前听着她那话,还把老爷的病怪到太太身上来了呢。”

    “哦。”苏颖点点头,柳姨娘想亲力亲为的照顾傅奕阳就让她细无巨细的都去亲力亲为嘛,“她要做什么就不用拦着。”

    又对欲言又止的薄荷说:“你也回去歇着吧。”

    紫苏盯着药碗,苏颖噎了噎,在紫苏和薄荷两双眼睛下,只得好了小半碗,“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紫苏收拾了药碗,和薄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可见苏颖闭着眼睛,又只当是太太病了精神不济,退了出来,薄荷又叫了小丫头来在屏风外守着。

    正屋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

    正院的丫头都得了吩咐,但凡柳姨娘开口要什么,就没有不应的,等柳姨娘亲自上阵照顾傅奕阳时,都纷纷劝了几句比如“这样的粗活还是奴婢来吧,姨娘怎好屈身做这样的事”,柳姨娘表示没关系后,她们就纷纷下线了,就自顾自的做起自己的事来了。

    翠屏也跟着柳姨娘忙前忙后的,可就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就是说不出来。正院的人也没有对她冷待甚至是鄙夷,就连去小厨房,也有丫环塞给她两个麻团。

    麻团炸的金黄,上面还撒了一层白芝麻,隐隐还能瞧见里头拌的是豆沙馅,翠屏吞了吞口水,在人家跟前没好意思吃,等转了身找个没人的地方捏着一个就往嘴里送,等回到柳姨娘跟前就跟没事人似的。

    柳姨娘心里没底,让翠屏去打听下苏颖在做什么,翠屏不好凑到柳姨娘多近,只稍微低着头压低声音说:“先前去厨房时,奴婢瞧着另一个炉子上熬着药,怕是太太吃的,由紫苏端着送到西边那屋去了。”

    “既太太让姨娘你来照顾老爷,许是松了口也不定呢。”见柳姨娘不安,翠屏琢磨了这么一句出来给她听。

    柳姨娘喃喃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柳姨娘理不清苏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只能先顾好先前的,等老爷醒了。总不会将自己的苦劳都给抹杀了吧?

    傅奕阳昏沉着被喂了药,就昏睡过去。

    恍恍惚惚的就好像从外面回府,抬头时瞧见院子里的迎春花开的盛,就停下来看。正想着要不要折两枝给妻子。

    就瞧见永平一脸哭丧的从那边奔过来,傅奕阳正想叫住他,让他去裁迎春花,可永平就直直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傅奕阳心里不悦。正想开口去呵斥永平,就听永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音:“老爷,太太去了!”

    傅奕阳心里惶然,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呢,这狗奴才竟然敢诅咒主子,实在是该打!

    不等傅奕阳开口训斥,就见一穿着芙蓉色对襟褙子的女子袅袅的走过来,“还请老爷节哀,太太她的身子自打小产后就一直不好。如今才熬不过去了。妾其实也很悲痛。如今见着老爷。妾和大姑娘才算有了主心骨啊。”

    魏氏!

    傅奕阳只觉得那芙蓉色刺痛了眼,转身往正院去,连原先挂在院门外的玻璃灯都换成了白灯笼。院子里挂满了白绸,下人都穿着素缟麻衣。哭声遍野。

    “太太,你睁睁眼,老爷回来了啊!”傅奕阳定睛一看,是桂嬷嬷,那岂不是跟自己生儿育女浓情蜜意的妻子真是去世了!

    一瞬间傅奕阳只觉得这就是个噩梦,他的妻子活的还好好的!傅奕阳有些癫狂的想到屋子里看看,可怎么都迈不开脚,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面无悲色的带着穿着芙蓉色对襟褙子的魏氏到院子里来。

    傅奕阳从梦中惊醒,只觉得针扎一般的疼痛,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手攥着被褥攥的紧紧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柳姨娘在床前守着,也没睡沉了,听到声音就醒了,见到傅奕阳这样还以为他是被魇着了,连忙到床前柔声道:“老爷?老爷,醒醒。”

    这会子就有守夜的丫环进来点了灯,傅奕阳忍着疼睁开眼睛,入眼就瞧见柳姨娘身上穿的芙蓉色云纹妆花褙子,眼睛刺痛,嘴里就先一步呵斥:“没规矩的奴才!”

    柳姨娘一下子懵了,傅奕阳撑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太太呢!”

    一时竟是没人接话,傅奕阳只觉得入坠冰窖,为了自己梦见的事心惊,一时又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猛地一下子捶在床铺上,禁不住再问了一遍:“太太呢?”

    “太太病了,怕扰着老爷养病,就在西屋歇下了。”白芷大着胆子回了一句。

    “病了?”傅奕阳用手顶着太阳|岤,借此来缓解还有余悸的疼痛感。

    柳姨娘刚才被傅奕阳一句话外加一挥手,跌倒在地上,翠屏赶紧伸把手过去把她给扶起来,有心想安慰几句,可现在又不是好时机。

    等着丫环去叫太太的空档,翠屏才低声劝慰:“奴婢瞧老爷刚才怕是被梦魇着了,说的话也当不得数,姨娘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一夜里可都是姨娘在跟前守着,等老爷知道了,即便是没功劳,也会记着姨娘这苦劳的。”

    柳姨娘护着被擦伤的胳膊苦笑,并没有因为翠屏的劝说宽心多少。

    苏颖被紫苏叫起来,只披上袄,匆忙间连披肩带子都没有系好,披头散发的就被领到傅奕阳跟前了。

    苏颖原本还想着傅奕阳不该这反应啊,依照着他的自尊心,怕是不想见到她才是真的,怎么还跟……打雷找妈妈安慰的小孩子一样呢。

    不等多想,傅奕阳就抬起手来把苏颖拉到床上坐下,伸出胳膊把她挽住,眼里边根本就看不到第二个人。

    屋子里的丫环有眼色的就轻手轻脚的往外退,柳姨娘不甘的张了张嘴,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刚才傅奕阳醒来见着她劈头盖脸的那一句“没规矩的奴才”,心里又苦又涩,低着头含着眼泪,还是退了出去。

    苏颖被傅奕阳搂的难受,动了动:“你发什么疯?”

    傅奕阳幽幽的看着她,竟也不隐瞒说:“我梦到你死了。”

    苏颖:“……”妈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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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鞠躬(○~○)

    101章 避如蛇蝎

    傅奕阳曲起手指,用骨节顶顶额角,玻璃灯一直没熄,没了帷帐的阻隔,明亮的灯光晃的他眼睛疼,可搂着苏颖的手更加用力,根本就没把苏颖那点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推拒放在心上,一拉一带就把她的头扣在他的胸膛上。

    苏颖手上还带着伤,根本就不好伤敌五十自损八百的,可这样让她觉得别扭的很,肩膀动了动,没什么好气的说:“你发什么疯?”

    傅奕阳把人带到怀里,才感觉从梦里带来的心悸少了一些,可听着苏颖根本就称不上温柔的问话,恍惚间昨天夜里那场谈话又全数回到脑海里。

    傅奕阳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现下这种情景,只能退出去想冷静下来,可内里翻腾的火光烧的他心口疼,出了门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又做了一场那样的梦,跟苏颖昨天居高临下冷嘲热讽时说下的话在某种程度中重合起来。傅奕阳不禁想,若真是没有这一年的相处,那梦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一丁点悲痛之情,还任由魏氏穿着芙蓉色的衣裳在跟前晃眼么?

    傅奕阳不敢想。

    人总是偏的,一年前傅奕阳想着的多是魏氏的好,一年后傅奕阳想着的全是苏颖的好,下意识里就想否认,下意识里就想替自己替她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言的叹息。

    苏颖挣了半天挣不脱他的手臂,她也不愿意再做无用功,听傅奕阳叹息。心里无名火又腾地冒起来。

    眼波一转,轻笑一声:“是不是去年年初的时候?”

    傅奕阳骤然瞪大眼睛,不去看苏颖。

    苏颖却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肚里的坏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觉得我是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不,是艳鬼附身,把你勾的神魂颠倒,竟是将旧爱打入冷院吗?哼!”

    “旁人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就信了。却要质问我为何不信你。我就是信你,才会落到差点惨死的下场,兴许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苏颖说着七分真三分假的话,语气却平静的很。

    傅奕阳却被她一番话震得头痛欲裂,强忍着才没有痛呼出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问她:“你知道了?”

    苏颖盯着他的侧脸,吐出来的话让傅侯爷额角突突的疼,“不觉得跟人说话的时候,凝视对方才更有礼貌么?”

    傅奕阳捏在苏颖肩膀上的手锢紧。苏颖痛呼一声:“你捏疼我了。”

    傅奕阳到底还是松开了她的肩膀。下一刻苏颖避他如蛇蝎般。鲤鱼打挺般的站起来,离他几步远,骤然明亮又骤然昏暗的灯光晃得傅奕阳眼睛难受。

    傅奕阳不适的闭上眼睛。

    苏颖看出来了。存心不让他好过,就挪了个地方。让傅侯爷能感受到的灯光又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同时也说:“我再了解你不过了,前几日你就不对劲起来,稍微问一问就清楚了。”

    傅奕阳竟然怀疑起苏颖被鬼祟附身了,不过是因为被打到冷院的魏姨娘跟他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既然魏姨娘都到那种地步了,还能找人把傅奕阳引过去,这其中到底是谁在里面出了力,不就是很明显了吗?

    苏颖也是昨天的事才琢磨出不对味来,感情傅奕阳那天变得有些奇怪,是因为这个。她心里不知该‘欣慰’傅奕阳竟然真相了,还是该感叹傅奕阳其实对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苏颖知道示弱是对付傅奕阳的最好的利器,可她就是不愿意了,昨天没说开的话全都摊开来了。“我记得二房曾经有个性格大变的丫环是被活活烧死的吧……”

    “够了!”傅奕阳声音嘶哑,低吼出声,“你浑说什么,那不过是些子虚乌有的事!”

    “你,你信我?”苏颖这一反问,绝对是会心一击。苏颖自从回过味来之后,就觉得傅奕阳是相信她的,先不说别的证据,就是那天他们俩还在被窝里翻红浪呢,早晨还颠倒了一回。

    当然了也不排除人家大老爷觉得‘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因素嘛。

    苏颖见傅奕阳脸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就大发善心的问他:“要不要茶?”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傅奕阳抬手紧紧按住额头,带着浓浓的疲惫:“不必了,就是头疼。”

    苏颖挑眉,他不会是想让她给按捏吧?如果是以前,说不定她就会去装一把贤惠,可现在她的手都已经被包成粽子了,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苏颖这次还真是误会了,傅奕阳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苏颖不吱声,傅奕阳却是突然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躺在床上,好似声音里也多了之前没有的轻快:“咱们俩好好说说。”

    苏颖眉毛一抬,不懂了,他们俩之前不还是剑拔弩张的呢,怎么一下子气氛就变了,而且听傅奕阳那语气就好像她在闹别扭他无奈包容呢。

    不对劲啊。

    大半夜的苏颖是睡得正香被紫苏从床上挖起来,结果是来和梦魇着的傅奕阳斗智斗勇,心里的那口气就憋着了,刚才发出一些来,结果一下子就被傅奕阳的不安调理出牌给堵住了,心情可不美妙到哪里去。

    总之,就是没耐心陪傅奕阳瞎折腾,就道:“你何必为难我这个病人,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没那精力陪你继续折腾,我唤别人进来伺候你。”

    傅奕阳把眉头皱成‘川’字,沉默了片刻,说:“不装贤惠端方了?”

    苏颖一听这话就觉得刺耳,心里还在想嘴上就已经反驳起来了:“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贤惠端方了。便是出去打听,但凡知道我的,哪个不说我贤惠端方?”

    说话这么拗口,都已经成习惯了。苏颖缓缓吸了一口气:“要是我装贤惠端方,还能容得下魏氏,容得下雯玉,”苏颖不往下说了。这次轮到她揉眉心了,“大半夜的,我不想和你吵架,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你有什么不满的,想冲我发泄的,明天请早,我奉陪到底。”

    傅奕阳就着灯光去瞧苏颖,旁的看不太真切。可就是觉得她一双眼睛里滚动着灿然的光华。仿佛就是最灼热的火焰。而这火焰都是冲着他来的。好像是要把他给烫个遍体鳞伤才觉得满意。

    看的傅奕阳心一缩又是一跳,又觉得无奈,等苏颖连珠炮语吐完后。才似感叹的说:“现在我连说你一句都不行了?”

    苏颖瞬间就觉得自己落了下乘,犹自不甘心。反驳他已经成了条件反射:“那是你的错觉。反正我是没觉得不行,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大夫说了你现在切忌情绪起伏太大,还得好好静养,我才觉得不与你多争辩,让你好好休息。”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奕阳却觉得心里熨帖了,又想起她也还病着,心里先升起一点惭愧来,就道:“算了,你也去休息吧。”

    苏颖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气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二话不说转身就紧了紧肩膀上的银妆缎滚灰鼠毛,荷叶短斗篷样式的披肩,绕过隔在中间的屏风就往外走。

    这本来就是她的屋子,现在倒是显得她是个外人了,苏颖推开了门出去,没成想柳姨娘还等在外间,见到苏颖出来就连忙的凑过来,“老爷可是大安了?”

    苏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大夫,如何知道老爷身体怎么样了。”说完也不理会柳姨娘,径自就出了门往西边她暂时住的屋子走去,柳姨娘呆愣在当场。

    翠屏凑上去压低声音说:“太太难不成是和老爷闹矛盾了?”

    柳姨娘瞪她一眼:“老爷和太太的事也是咱们能置喙的。”

    翠屏脸涨红了,喏喏的低头跟在柳姨娘身后。

    屋子里的主子都不在,守夜的丫环身份自然不够去劝说柳姨娘的,柳姨娘竟觉得她在这正院竟是格格不入了,连刚才因为翠屏的话心里升起的一丝丝涟漪都有些晃荡了。

    掐了掐手心,柳姨娘还是进了里屋,抬头瞧见帷帐里傅奕阳已经躺下了,心里头隐隐有些失望。

    傅奕阳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柳姨娘忙道:“老爷,您没事吧?可是要喝茶?”

    傅奕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身芙蓉色的衣裳,心里恼怒,也分不清是恼怒那穿着芙蓉色衣裳的人,还是恼怒纵容着让人在主母去世时却还轻快到穿芙蓉色衣裳的人。

    听得柳姨娘焦急的语气,傅奕阳有些不耐烦的道:“不必了,把灯熄了,你且回去。”

    柳姨娘一滞,便是还想说几句软和的话让傅奕阳想起她往日的好来,就被傅奕阳已经从不耐烦变成冷厉的语气里吓的不敢再说话,又惊又恐,捏着手心吹熄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刚出了门,脚就软了下来,如果不是翠屏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守夜的丫环纷纷往这边看。

    柳姨娘强撑着轻声道:“老爷歇下了,你们且好好守夜罢。”这会子已经是半夜了,院门早就落了匙,柳姨娘也不好再回她自个的院子,就在丫环们寻常守夜的矮榻上凑活了躺下了。

    刚盖上被子,柳姨娘就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泪已经流了一脸。

    傅奕阳却是睡不着了,这两日里接二连三的打击,就是铁石心肠都不会无动于衷。

    傅奕阳想的最多的还是苏颖同他说的那些话,她眼角的凌厉都几乎划破了眉毛,傅奕阳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往常她是什么模样,傅奕阳都觉得模糊不清起来,可梦中他自己那张看不出悲色的神情却像是哽在现在的他喉咙里的一根细刺。

    如今回忆起来,眼前闪过的全是妻子的好来,就好像这一年里就突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