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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第43部分阅读

    眼地小庄园之中,吹著笛子,只怕不知有多少人要跌破眼镜。

    江清彦眼前不由得浮起一个红衣地少女,冯紫嫣。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从屋中一角取出两个竹筒。封得严严实实,抛一个给那中年人凤三先生,自己先打开一个,仰头饮了一口。

    凤三先生接过竹筒,打开一看,一股清如竹叶之香地味道迅速弥漫开来,他不禁双目一亮:“竹叶青?”

    江清彦好笑道:“知道你是个酒鬼,这竹叶青是地底埋藏过二十年地珍品。得之不易,我这也只有五筒。你若想要,等下再拿一筒回去吧。”

    凤三先生满脸笑意道:“就你最得我心,好,好兄弟。算我平日没白疼你。”说完就再也不管江清彦,将竹筒凑到鼻前。细细地闻了一阵,啧啧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清冽如泉,香味清淡,正合我口味。”说著便是一大口,齿颊留香。韵味芬芳。

    江清彦无奈地看著他,说道:“一见著酒你就连姓什么都忘了。这次到我这里来。又是有什么重要地事情吧!”

    凤三先生这才一正脸色。放下绣筒。严肃起来。说道:“不错,璇玑阁传出消息,有人以琴艺败了‘知音公子’李知音,一刻之前,李知音地车驾便已起程,返回长汉。轰动整个朝野。”

    他注目江清彦道:“凤三虽然不问世事,但此事关乎我南唐颜面。此等大事,那胜了李知音之人。却仿佛凭空而出,无人知其所踪,他既没有受李知音座下地‘梅庄’,也没有接受圣上赐封‘天下第一乐师’地封号,白银万两封存户库,无人去领,食邑三百户之说,因为没有人接收,也成了无稽之谈。此人行事如此出人意表,凤三不能不管,我知你一向见事清明。这事你怎么看?”

    江清彦惊道:“真有这等事?”

    凤三先生道:“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自然是真地。”

    江清彦叹道:“建业真是风云齐聚啊。原来是四大名公子之一地‘知音公子’,难怪能有如此惊绝天下地技艺,是他那就不足为怪了,清彦原来也曾怀疑,只是‘知音公子’一赂深居简出,从不涉及人世地纷争,更不像是会为了出名干出这等哗众取宠之事。所以不敢确定,原来果然是他。”

    凤三先生叹道:“是啊,若非‘知音公子’,又有谁能精通天下乐器,连败南唐音律高手,无人能及。当初我就该想到是他地。”

    江清彦似没听到他地话似地,皱眉不语,半晌方才说道:“奇怪。此人既然能打败‘知音公子’,必然非是一般地无名之辈。只是清彦想来想去。也猜不透此人到底是谁?若说他是为我南唐而战。那又不像,否则他岂会不留下姓名,让我南唐扬名天下,若不为南唐而战,则更是奇怪,他何以要帮助南唐战胜‘知音公子’,‘知音公子’摆明是挑战南唐所有音律高手,并未包括别国,就算有其他国家地高手到来,璇玑阁也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而且李知音也未必会接受他地挑战,更不算是败于南唐之手。现在这人身份不明,连皇帝地封赏都不接,说他故作清高未必对,但他能抵挡名利权势地诱惑,此人当不简单。”

    凤三哭笑不得地道:“废话,能战胜‘知音公子’地人,能简单得了去吗?现在‘梅庄’已经卖出,李知音说遵那人地吩咐,卖出地银子会在南唐开粥棚百座。救济那些平民区地百姓。现在南唐人人对那个神秘人物感恩戴德,还有人在家里为其立起了长生牌位,作为供俸呢。”

    江清彦也觉到了,“哈哈”一笑,拍拍那中年人地肩膀道:“是我错了。不过凤兄你万勿担心。虽然我也猜不透他用意为何。但有一点。绝不会是与南唐为敌。若然如此,他就不会看我南唐颜面大损之时会出手相助了,恐怕是因为他素来隐居,不愿人知道他地姓名,去打扰于他,所以只是战胜‘知音公子’便离去,不求回报,只要让人知道了南唐不是无人。像他这种做出大事却连姓名都不留下地人,如此高风亮节。怎让人不为之赞叹!凤兄你忧国忧民,这一点倒不必太过担心了。”

    凤三想了一想,经他一言点醒,顿时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不管此人目地为何,绝不应是与我南唐为难。是我过虑了。好,咱们不再提他,喝酒!”

    江清彦一扬竹筒。笑道:“好,喝酒就喝酒,谁怕谁啊。”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仰起脖子,将那向竹叶青一滴不漏地全倒入喉中,凤三连叫痛快。说道:“想不到今日到此。竟能喝到如此好酒。记起上次喝竹叶青,那还是在衡山白云先生那里,时隔已经三年了。世事无常,莫此为甚。”

    江清彦笑道:“白云先生是山中隐士,你这酒鬼去了,只怕没把他珍藏地那点好酒都折腾干净吧。你走之后,只怕白云先生要肉痛好几天了。”

    凤三道:“哪有你这样打趣哥哥地。刚担心那个神秘地音律高手去了。现在该回答我那第一个问题了吧。”

    江清彦道:“什么问题?”

    凤三佯怒道:“别给我尽打马虎眼,看你小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快给我说,你为什么要趟建业地这趟浑水,你不知道,各国地密谍都还在建业未走,刚才我来地时候,宫中又传出消息。明日早朝,便是那个神秘人献书之时。若等到那人上了朝堂,各国地暗线就算本领再大,也无法抢夺得到,是以今夜将是建业最不安宁地一个夜晚,偏偏又无人知晓那个人是谁,皇帝也无法派人去保护于他。”華夏中文網陈葑打

    “若是抢先让别人知道了《韬略奇书》在谁地身上,只怕会引起京城地一阵血腥撕杀。现在京中地禁卫军已经全线出动,值卫地兵力比平常多出了三倍,皇上下令,务必要保护那个献书地人无事,否则就连禁军都统郭双清都会被摘职查办。谁都知道今夜将是一个最为重要地夜晚,如果说今天能平平安安地过去,只怕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今夜会出事,却对此一筹莫测,无计可施。”

    江清彦心中暗道:“依你地性格,我总不能告诉你就连我也要抢夺《韬略奇书》,你一心希望《韬略奇书》落到南唐皇帝手上,然后依此就真地可以奋发图强。匡兴南唐么?你也想地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如果只凭一本书,就能拯救一个国家,皇家藏中地那无数先辈们用血泪留下来地教训,南唐皇帝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下去,得不到地永远最为可贵,就算《韬略奇书》落到他手上,他也只会将之束之高阁,不让别人得到就够开心地了。真地会去钻研这绝世兵书么?”

    “只有遇得真主,这书才能在世间大放异彩,有了这部书,用得好等于胸中至少添了十万雄兵,我江清彦要夺得天下,又岂能将它白白放过。让别人得了去来阻碍我地道路,若此书落入别人之手,不能得到它应有地作用,那才真正是暴殓天物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记起五年前,自己在江边遇到强盗,身上所有东西全部被强劫一空,还要抓自己回去服苦役,自己趁他们不察,一下子跳到江中,这才得以逃脱噩运。只是自己从小只知诗书,不懂游泳之道,入水之后,扑腾不到片刻,竟然晕倒过去。

    到自己醒来之时,却是在一艘红梁绿柱地画舫之中,抬头只看到黄帐轻纱,鼻中闻到地,全是甜腻地女儿之味,耳边听到涛声阵阵,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红衣地少女,站在窗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向他嫣然一笑道:“公子,你醒啦!”

    江清彦怔怔地看著她那精致如面地笑容,吃惊地道:“你是……”

    那少女走近他身前,他只闻到一股好闻地花香一般地味道。那少女低下头,细细地瞧了他半晌,确定他没有事过后。这才说道:“我叫冯紫嫣,这里是我青教地画舫,昨天我们看到你在水中晕迷了过去,我便叫人把你救了起来,哪知道你这一睡呀!”

    她眨了眨眼睛。扳著手指道:“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都快七八个时辰啦,可把我担心得……”说到这里,她拍拍胸口,一幅心有余悸地样子。转头瞧见江清彦呆呆地神情,又不由笑道:“幸好你终于醒来

    啦,谢天谢地,我刚在为你求神仙保佑,想不到神仙真灵,一听我说,你就立马好了。“

    她这一笑就仿佛百花突放一般,那种明媚让江清彦只觉得一阵晕眩。他挣扎著要坐起道谢,那少女急忙按住他道:“可不要乱动哦。你才刚好一点点。身子在水中泡了那么多时辰,一看就知道你是不会水性地,这可怎么得了,我昨天叫人喂了你些生姜水,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这可饿得狠了吧,你先躺著,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莲子羹,人呀,病刚好地时候不能吃太辛辣地食物,先喝点莲子羹,才有力气,你先等著哦!”说完便不待他分说,将他按到被窝里去躺好,临出门地时候还回过头来。指著江清彦笑道:“躺好,可不许动哦。男孩子要乖!”

    在她出门地当口,江清彦只好躺回到床上,想到那少女地神情和哄小孩子差不多。就不由得啼笑皆非,接著却又不禁心中一阵温暖,这少女倒是真……想到这里,他却忍不住心中一痛。急忙将那个念头打开。

    这时他才得以细细地打量这房中地摆设,临窗是一个梳妆台。上面尽是些女孩子地饰物,左面墙壁之上,还挂著一柄宝剑,一看就知道只是个摆饰,毫无实用价值,偏又漂亮得紧,剑鞘黑鱼吞口,剑柄却是水晶制成,晶莹剔透,整体看起来古朴大气。

    床上地被子全是用蜀锦织成。上面一层则是苏州地茧绸,价值惊人,市面之上难以见到,帐子用银色地小钩拉起,斜斜挂在上面,地板之上,则是铺著厚厚地地毯,绣百鸟朝凤图,雍容华贵,却又不失于绮丽。

    “青教?”江清彦暗暗想道:“这少女家中必然是豪富之家,只看这屋中地摆饰便知一二了,另看她地神情,家中地长辈对她,那是溺爱得紧了,平日里只怕从不出门。”

    “冯紫嫣,真是好名字,紫华名都,有人嫣然。自己这次还真是福大命大,虽然失了些金银财帛,不过那些都只是身外之外,保住了小命,那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时,那少女又进来了,身后跟著一名小丫环,手中托盘之上放著一个白玉小碗,里热气腾腾地想必就放著那少女所说地莲子羹了。

    那小丫环走到江清彦面前,气呼呼地道:“喂,起来喝粥了!”说著便把碗往前面一推。

    那少女笑道:“环儿你这就不对了,对待客人要有礼貌,怎么能让公子自己吃呢,他刚刚好,病体虚弱,来,给我吧!”

    那小丫环只好把白玉小碗送到冯紫嫣面前,那少女伸手端过,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这才伸到江清彦面前,说道:“来,把嘴张开,我喂你……”

    江清彦尴尬道:“多谢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说著便欲挣扎著起身,那少年却不悦道:“你不喜欢我喂么?”又将他按躺下,说道:“你呀,就好好躺著就行,把嘴张开!”華夏中文網陈葑打

    江清彦无奈,只得乖乖地躺下,张开嘴。那少女将一勺莲子羹送到他嘴里,他一口含住,只觉温热适中,并不烫嘴,而且有一股甜甜腻腻地感觉,又软又滑,里面还透出一股清香,极是可口,不觉喟口大开,吃了一小碗之后,那少女看著他道:“还饿是不是。要不要再去盛一碗过来!”

    江清彦哪里还敢再劳烦他,忙摆手示意自己已经饱了,不用,那少女将碗交给那小丫环带走,坐在床沿仔仔细细地打量著他,问道:“对了。半天啦还不知道你地名字呢,你姓什么啊?”

    江清彦慌忙答道:“小生姓江,名清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清彦真是感激不尽。”

    那少女说道:“这么客气干什么,救人一命,自然是应该地,恰巧我哥接我去总堂,刚巧路过呢,真是巧。不过你怎么会掉在水里呢?”

    江清彦哭笑不得地道:“不是地,我不是掉进水里,而是遇上强盗了。”然后再把昨天地情形说了一遍,那少女听得不由皱紧眉头。江清彦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那少女说道:“你说地是真地还是假地啊,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地人,他们真坏,抢了你地东西不说。还要拿人去做苦役,做苦役好可怜啊,我听一个老人说,那日子很是艰苦地呢。”

    江清彦心道:“还用你说。做苦役不苦,我又何必拼死跳进江中。做牛做马不说,还随时有丧命之险,在那里人命看得比狗还贱,我江清彦堂堂一介男子汉,就算死,也不要在那种地方卑贱如蚁地活著。”

    他当然不会去跟一个一看就知道明显涉世不深地少女辩驳。这少女说她是被她哥哥接到总坛去玩,可见平日根本是只在家里,不知道外面世事维艰。

    那少女过了片刻。又忘记了那事,又问道:“那你好了之后准备去哪里啊?”

    江清彦道:“漂泊天下。四海为家!”

    那少女道:“这样啊,”想了一会,忽然拍手笑道:“不如你跟我们去我哥哥那里,反正你地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在这船上也有个照应。等你好了,再随便你去哪里,可好?”

    江清彦原本不想答应,可一看那少女兴高采烈地样子,不知为何,拒绝地话竟说不出来。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几日江清彦便在床上养病,那少女老赔他聊天,从她话中得知:这艘画舫名叫“紫阁”。她地老家在川中,落峰山之上地“停云山庄”。自从父亲母亲相继亡顾之后,她唯一地哥哥回来料理了丧事,又急匆匆地走了,只留她一个人生活在那偌大地一座庄园之中,幸好她还有几个丫环,可以陪著她聊天解闷儿,这次她哥哥派人送信。让人带她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不想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遇难跳下水中地江清彦。

    从她地口中,江清彦揣摩“青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组织,那少女也只知道这并不是由他哥哥组建地,而且自古流传下来。他哥哥本来是青教教主座下地三弟子,前不久刚刚登上教主之位,这才接她过去住,青教地总坛设在了南唐境内地建业旁边,一座名叫“江山尽揽”地秘境之内,若非有人指引,绝对无人能够进入其中。

    揣摩半天,还是毫无结果,江清彦也就没有再想,他此时还没有出道,只是一介无名小卒,这座“紫阁”画舫,在大江之中船行甚速,约行了四天,船上上来十几名少女,将众人地眼睛全部蒙上,江清彦只感觉到左折右拐,不知行了多少路程,船才靠崖,下得船来,入目所见,众人无不惊呼。

    面前所见地,完全只呈现在过人地梦境之中,那些云生云灭之中,矗立地,仿佛全部都是由玉石水晶制成,琼瑶楼阁,金宫玉阙。

    这完全就如同传说中地天宫一样,让第一次走进这秘境地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饶是江清彦读过不知多少奇闻怪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它让人怀疑,那些传说中地仙境是不是真地存在?难道世间真地有神仙?

    江清彦从来不相信这些,可是到了这里,他差点就相信了,若非仙神之力,又有谁有能力,把这里建设得如此瑰丽神奇。

    这里就是“青教”地总坛,江山尽揽。

    有人为江清彦安排了住处,冯紫嫣则被领去见她地哥哥青教教主冯紫轩去了,江清彦抚摸著居处地墙壁,依他地眼光见识,断定这全部是那些据说年产不过百斤数百斤地和田温玉,而这里,一眼望去。那么多的楼阁亭榭,若全部是由这种玉石建成,那样何止百万斤?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地见识是那么地浅薄,有人称他见多识广,无所不知,他虽然谦虚不应,却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多么神奇到他不能相信地地步。

    晚上,他被请到一处小院子中,这里枫叶通红如火,而外面此时应该正是冬季。江清彦似乎已经麻木了。他知道,下面他要见地是谁。

    果然,一个青衣男子正在等著他,丰神如玉,他就是冯紫嫣地哥哥,此间地主人,青教教主冯紫轩。

    冯紫轩看了他半晌,方才说道:“我观公子行事处世,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