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
这样坐着，不看报纸，又没人说话，还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还真是一种无聊至极，度秒如年的感受……
硬着头皮扛着这种无聊，不时地看着时间……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了，杨主管还是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李总办公室的那个小女孩儿总该想起我们了吧？就把我们一直丢在这里？
杨主管大概是一夜没睡，不然不会睡这么久、这么沉的……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阵脚步声好像向这边走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推杨主管，外面的人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我连忙使劲推了杨主管一把，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和进来那人对望了一眼，马上站起了身，不过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李姐……忙完啦！”
“是啊，要不是小吴提醒，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里了……”那名被称为李总的女子，看起来似乎也只比杨主管略大一些。
“哈哈……我刚好在这边小睡了一会儿……”杨主管一边说一边摸出了手机，听声音似乎在开机，果不其然，她把手机关了。
晕倒，上班时间关手机，也不怕公司或者客户找她……
“我叫人准备了一个包房，我们去那里边吃边聊吧。”李总走过来挽住了杨主管的手臂。
“吃？”杨主管似乎有些吃惊，她再次低头看了看刚打开的手机，不由得大惊失色：“五点多啦！！”
“你以为现在几点钟呢？”那李总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杨主管。
杨主管回头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我怎么没叫她一样，不过她没对我说什么，稍稍清醒了一些之后，杨主管拉住了那位李总，把我介绍给了她。
“我们单位的同事，张谦，我带他过来熟悉一下这边的业务……”
“哦……”那李总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杨主管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杨主管回头看了看我，看眼神是示意我跟着她，就算她不提醒，我当然也是要跟着她的……
跟着那李总身后七弯八绕，进了一个电梯下到一层，又上了另外一个电梯，出电梯之后居然已经是在酒店里面了。
一路上那些服务员一见到李总，就毕恭毕敬地向她鞠着躬，李总似乎也很陶醉这种在杨主管面前显摆的感觉，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行人被一名服务员引进了一个包房里。
包房很小，最多也就只容得四个人落座的那种小包……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懵懵懂懂
李总的嘴巴一直没停，说着的全是做酒店好累啊……今天要去参加某市长的家庭聚会，明天要去某名人的私人party……
很快她又谈到上月自己的宝马太过时了，想换辆法拉利……这周看中了一条钻石项链，但是上面的钻太小……
哪是在说自己累啊……分明就是在显摆……
酒菜倒是上得很快，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说起来这李总倒也不小气，也许还是显摆，上的菜也都稀奇古怪……
蛇啊……穿山甲啊……很多我先前见都没见过……
服务员还拿过来两瓶木盒装的红酒，什么牌子我不记得了，反正看起来档次挺高的。
杨主管不失时机地把我们代理的那款红酒向李总推销了一下，李总嘴巴一撇，让服务员把酒拿了一瓶过来：“你那红酒，也只能丢到一楼去骗骗那些不懂酒的人，你知道我这酒多少钱一瓶吗？”
“多少钱？”杨主管知道她显摆，一直也很配合地问着。
“三千八百八十八，两瓶都快八千了，不是招待我最好的朋友，我才舍不得让她们拿出来呢！”
“唉呀……李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杨主管连忙表现出一脸感激的神情。
“你和我那是谁跟谁啊……咱姐妹见面，一定要一醉方休才行！”李总边说就边把酒瓶拿起准备给杨主管杯子里斟上。
“怎么能劳李姐动手呢？”杨主管连忙接过酒瓶，帮李总斟上了，给我倒了半杯之后，也在她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
因为不是很懂这些餐桌上的礼仪，我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干脆就端坐在那里听她们两个人说话好了。
“进场的事情，你让他们把货送过来就是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三家店，你上次给我那单子上的十一个单品，一共一百万的进场费，那是一分钱也不能少，你做酒店这么多年了，行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和你这层关系在里面，肯定给你开口报一百二十万。”
喝过一杯之后，谈话终于进入了正题，那李总一改先前姐妹长姐妹短的亲热态度，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出来。
“李姐对我好，我心里当然明白……”杨主管说着又给她二人酒杯里斟上了酒。
看得出来，她们不是第一天在一起喝酒了，而且这两个女人似乎都很贪酒……那瓶打开的三千八百八十八块钱一瓶的红酒，很快就下去了大半。
我不时地琢磨着，我这一口下去，到底喝掉了几张百元大钞到肚子里……
终于在第二瓶三千八百八十八的红酒喝掉了一半的时候，她两人的进场费算是初步谈妥了，李总让了两万块钱，九十八万……
我晕……
三家酒店，还只是进个场，销售都没开始呢……就要九十八万的费用先期白白送给酒店……
唉……老爸，你把这钱给我行不？
谈成之后，两人似乎都很高兴，剩下那半瓶红酒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都下了她们肚，还别说，红酒度数比啤酒要高多了，我没喝多少，都有点脸上发烧了……
两个女生似乎也因为酒精兴奋得过了头，在那里不停地说着当初她们在一起做业务的事情，边说边笑，听那笑声也已经很有些醉了。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较劲，比拼酒量，但我感觉那话语里确实含着这层意思，而且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肯在份量上输了对方。
服务员又送了四瓶红酒过来，据李总介绍，这是六百八十八元一瓶的酒，主要是觉得两人喝得还不够尽兴，所以全让服务员给打开了。
我太佩服她们了，很快又喝空了两瓶，但两个人看起来都和没事儿人一样……
正喝着呢，那李总手机响了，她皱着眉头出了门去，再进来的时候，神情有些慌张，说酒店来了很重要的客人，不能再陪我们了，让我们在里面慢慢吃喝，她要先走一步……
“她是这酒店的老板娘，姓李，先前是我上个单位里面的同事。”杨主管见那李总走了之后，向我介绍了一下。
“哦……”
“你看她长得很一般吧？说实话还不如我，酒喝不赢我不说，业务也做不赢我……”杨主管说话时的神情似乎有些郁闷：“这家酒店当初是她分管的，她没把公司的销量做起来，却把这酒店的老板给媚上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杨主管，女人都是这样吗？刚才喝酒的时候，还和李总姐妹长姐妹短的，不知道有多亲热，一转头，就开始贬低对方，而且乱爆别人隐私……
“媚上这老板之后，她很拽地从公司辞了职，婚礼的时候，还给我们原来这些同事每个人派发了两百元红包……现在全身披金戴钻，出入香车保镖的……”杨主管说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因为羡慕还是嫉妒。
我看她那样子，十有八九是喝多了，和我乱说这些话，不是因为对我很信任，就是喝糊涂了。
“你怎么就没媚上个大老板呢？”我不由得打趣了杨主管一句。
“全怪我自己……”杨主管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蛋儿：“很早我就把自己弄成了单亲妈妈，先开始女儿还小，根本没精力考虑这些事情……”
“一拖两拖女儿也五、六岁了，经人介绍，认识过两个有钱人，但感觉他们心思不纯，我倒不怕什么，就怕女儿受了委屈，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是个儿子还好，偏偏是个女儿……”
杨主管说到这里，情绪似乎变得略略有些烦躁起来……
“你……老公呢？离婚了？”我听杨主管说她自己是单亲妈妈，不由得有些奇怪。
“唉……那事儿……说起来挺丑的……哈哈……”杨主管笑了笑，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没怎么读书，很早就出来跟人跑业务，在第一家公司做事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懂……”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总会疼一下吧
“天天和那群男业务员在一起跑单，累了就和他们一起猜拳喝酒……酒量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他们很照顾我，我那时心思挺单纯的，一直拿他们当哥们儿一样……”
“我拿他们当好哥们儿，你知道他们这群王八蛋后来做了什么事儿吗？”杨主管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恨恨的起来。
“什么事儿？”我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从杨主管的表情就能猜出来。
“有一天，主管请我们几个业务员到他家去喝酒，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差，还是他们故意的，猜拳老输，平时酒量还行的，那天不知怎么了，没喝几杯，就被他们给灌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睡在主管家女儿的房里，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想着主管他老婆还在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结果呢？”
问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她发生什么事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她怎么这么糊涂呢……居然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喝酒，还敢喝醉……你拿他们当哥们儿，他们真拿你当哥们儿吗？
不知是谁说过，女人永远是男人的猎物，一只小羊羔，如何能在一群饿狼身边安睡？
“结果……结果那个月我例假没来……当时我也没怎么当回事，以为自己天天跑太累的原因……第二个月又没来，我只好去了医院……”杨主管肯定是喝得有些醉了，连这些话都毫不在乎地当着我说了出来……
这种有些不堪的历史，让同事知道了似乎不太好吧？我晕……
“怀孕了？”
我很同情地看着杨主管，当然，既然她有了女儿，又是单亲妈妈，这结果不用猜我都知道了。
“是啊……我愣是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怀孕的……回忆来回忆去，只有那晚在主管家睡的一夜最值得怀疑……”
杨主管补充了一句，一抬手，把杯子里的酒给喝干了，接着又抓起了酒瓶，我想拦她，想想还是算了。
听到她刚才说的话，我有想撞墙的冲动，莫非杨主管你当时已经是非处了？又或者您老人家先天性没那道膜儿？根据网上的说法，总会疼一下吧？又或者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是女人，也没这方面经验，我不清楚……这些话也不好当面说出口问她……天涯上的们应该知道吧？今晚上发个贴子向她们咨询一下……
“那你发现怀孕了，干嘛不把孩子打掉呢……”虽然打听别人隐私不太好，但我还是向杨主管问了个自己觉得能问出口的问题。
“我心里很不服啊，到底是谁干的呢？知道这事儿之后，真要把我烦死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个一个的去追着问，结果谁都不承认……后来干脆见我就躲……”
“这下真把我惹火了，都不承认，难不成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怀上孩子了？那可成了人类史上的奇迹了……”杨主管说到这里，露出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
“是啊，肯定是那群混蛋干的坏事……”我听到这故事，都有些替杨主管着急起来，不过她刚才说的话，让我有点想笑，最后还是忍住没笑出来。
“我把事情捅到公司网站上去了，并且公开声明会把这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是谁干的，总能查个清楚明白，那混蛋，这辈子也休想甩脱责任……”
“你还真够猛的，这下他们都怕了吧？”我猜测了一下。
杨主管很悲愤地摇了摇头：“那时候我才知道了，人性究竟有多么丑恶……他们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纠结了一大帮公司里的男女员工，在网站上大肆造谣，说我是在外面做小姐的……”
“不会吧？”我皱起了眉头，这故事先听着挺搞笑的，到了这一步，就有点让人笑不起来了。
“唉……人言可畏啊……我原本以为可以逼他们承认错误，结果没想到反把自己搞臭了……生下婉儿之后，我后来不得不离开那公司，也离开了那座城市，最后流浪到w市来了……”
“你就准备这样放过他们了？”听完杨主管的故事，这下该我郁闷了……
“还能怎样？婉儿一天天大了起来，再闹下去，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她了……”杨主管摇了摇头，喝酒喝得有些发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
“你就没报警！？”我觉得如果我是杨主管的爸爸妈妈或者她哥哥的话，真想打她一巴掌，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中国有句古话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大概就是她这种情况了吧？
“报了警啊，可警察调查的时候，那些同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管事前打过招呼……异口同声说我生活不检点，说什么……我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做小姐……肚子大了就搞诬陷……”
“……”
“众口烁金，我真是百口莫辩……警察最后给了个时间太长，不好处理的结论……那时候婉儿已经怀六、七个月了，好心的房东老太太，劝我说干脆坚持到底，把孩子生下来再找他们做亲子鉴定，没办法追究他们刑事责任，也要让他们负上经济责任……”
“再后来呢？”
我忍不住追问了下去，本来今天早上心情挺郁闷的，后来我自己调整了过来，这下又被杨主管这故事给郁闷到了……想吐血了。
“孩子生下来了，可他们都不肯做亲子鉴定……又不能强迫他们……就算要做，我也没那么多钱，那时候要照顾刚出生的婉儿，还要找公司讨要扣发的工资交房租，我一个人，哪还有精力找他们继续扯皮啊……”说到这里，杨主管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操！”我一拳砸在旁边的空椅子上，一肚子的郁闷全变成了莫名的火气，却没地方出了。
最后只好一口把酒杯里的酒给干掉了，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红酒好像不是这么喝的……
第一百二十章 醉
“看……把你也给说激动了……”杨主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我也想通了，就算弄清楚了又能如何？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如果我一直没完没了地在那里纠缠下去，我和婉儿的这辈子就完了……”
“到了这边之后，我重新开始了生活，不管怎样，把婉儿也养到五、六岁了，她很可爱，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使一样……”
“你就这样放过那群畜牲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有些醉了，而且又有想暴打她一顿的冲动……
“为了报复他们，把自己的后半生和婉儿的一生都搭进去，还不一定会是什么结果……值吗？”杨主管摇了摇头，神情略略带了些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
“操他妈的！这群狗娘养的杂种！”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却不知道该向哪里撒气……
喝酒喝酒……
这瓶空了，好像还有一瓶……
“这些旧事……我只是当笑话和你说着玩玩儿的……你别这么激动啊……”杨主管推了推我，可能是我的表情把她给吓着了。
“这群杂碎最好别被我遇上了！不然把他妈的一个个全废了！！”
我把手中的酒瓶‘砰！’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杨主管越是劝我，我就越是生气，当然，这会儿酒劲儿也上来了……
“好了啦！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和你说起这些来了……”杨主管又推了推我：“这些事……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不然我又要辞工搬去别的城市了。”
“不会的……只是听到这事儿实在让人郁闷……”我瞪了杨主管一眼，心里想，你丫的是故意把这事儿说给我听，自己心里好受了，然后让我郁闷是吧？
“也怪我自己啦……以后做业务再不敢乱喝酒了，就算喝也不敢让自己喝醉……”杨主管说完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怕被家长骂一样。
“如果别人在酒里下了药，你醉不醉又有什么区别？”我白了杨主管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女人活在这个世上还真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