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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倾心第4部分阅读

    一个冲击强烈到足以让她丧失记忆的灾难,结果宝宝没事,还乖乖地待在腹中跟着她跋山涉水来到这偏远部落。

    这一路来,她除了容易疲惫跟偶有变笨倾向外,不晕、不吐、少有不适,这孩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待着,让她好生的安养着。

    但这会儿,她不过因为差一点点要跌倒,是差一点点,还不是真的跌跤!

    就仅仅因为差点跌跤的当下受到了惊吓,就让她动了胎气,跟之前的惊涛骇浪比起来,这孩儿似乎是越大越显得脆弱,让她一度对当中的原因感到不解。

    但请教了孙大夫后,她倒是有些些的明白……

    孙大夫推断,她落水受难时应是甫受孕没多久,迁移至偏远部落的过程又是倍受保护,因此孩子一直没出问题。

    这会儿已经几个月过去,孩子大了些,虽然就母体的外貌来说,似乎没啥变化,但相较于数月前,肚子里的孩儿铁定是大了些,这时母体受到伤害,即使只是情绪上的惊惶害怕,都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以至于动到了胎气。

    这说法,既通情又达理,找不出可以怀疑或动摇的点,牧倾心因而只能认命安胎,坐足了这一个月的安胎牢。

    很庆幸在这段时间里,她还有小小的习之娃娃会来陪着她、伴着她……当然,这小小人儿的爹也是有点贡献。

    这些日子里,只要是课余时间,他总会登门探访,不是陪她下棋,就是拿课堂上的事与她分享,征询一些意见,让她不至于无事可做。

    将他的作为看在眼里,牧倾心知晓他的付出,但那并不会减低他的可疑度。

    不单单是一场古怪的梦境在作祟,是越静下心观察,越细细分析姚舜平的种种行径,都让这人的可疑度日益加深,更是有增无减。

    所以,每日早膳后的棋局,是她努力探查敌资的时间……

    “水云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落下一子,牧倾心状似无意地丢出一个问题。

    “嗯?”视线从棋盘转向了她,姚舜平貌似意外。

    “以你的才情,求取功名犹如囊中取物,不是什么难事……”顿了顿,牧倾心发现这话不妥。

    虽然文采智识不是问题,但他极负盛名的霉运、是可以霉到成为庆县的传奇的倒楣法,那可是个大大的问题。

    一个连考场都走不进去的人,是要如何求取功名?

    那简直难如登天,要怎么如囊中取物?又怎可能不是难事?

    相较于用错措词的牧倾心,身为以霉运为传奇的当事人,姚舜平面对这问题倒是不见困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看她怎么圆这话题。

    “有时候,人容易穿凿附会,乡里间传着传着,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但其实也不见得是真实的事。”笑笑,牧倾心尽量在圆话,举例道:“就像家姐被称为聚财福星,但说穿了,那都是算命的混饭吃说的混话,却让人传得跟真的一样,造成我们不少的困扰。”

    “倾心说的极是。”姚舜平也笑笑,顺着她的话说。

    见他没了下文,牧倾心只得自力救济,接续道:“所以那些乡野传闻,水云不用放在心上,凭你的文智才情,求取功名真犹如囊中取物,实在不必去忌讳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

    “倾心很想要我求取功名?”姚舜平落下一子,把问题丢了回去。

    “也不是。”看了下棋势,倾心边想着棋路,边道:“只是好奇你日后怎么打算?以你的才情,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并不是难事,这样人人梦寐以求的事真这么放弃,就带着之儿在山野间过一生?”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取过茶碗,姚舜平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顺着话回问:“倾心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牧倾心没法儿也不想正面回答,只得跟进。“怎会?虽然偏远了些,但这儿的生活其实也挺惬意的,没什么不好。”

    “知我者如倾心,我也是这般想。”姚舜平接应得十分自然,清逸的俊颜还流露出几分不该出现在大男人身上的清纯赧色。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牧倾心是真心地想不通这件事。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拥有这种小少女般的清纯气质,不但不会给人反感,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搞什么?

    牧倾心清了清喉咙,拉回短暂被转移开的心思……

    “说到知己这件事……”落下一子,她换个方向,试探性地说着:“虽然相识不久,总觉得跟水云很谈得来,好像认识许久那样。”

    听闻这话语,俊颜透着些许的赧色,不好意思地回道:“其实我也这么想过……能跟倾心结识,又这么谈得来,我也觉得很意外。”

    文雅的书生流露害羞之色了,但牧倾心却还没放弃,用着玩笑的语气,进一步假设性地提起:“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就认识了?”

    说话的同时,美眸锁定他温雅清逸的俊颜,特别是集中在那双清亮温润的瞳眸,为的,就是试图想在当中找出破绽或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美书生开了口,却是欲言又止。

    除了困窘与不自在,那张清逸的俊颜不见其他异样,甚至连那双澄澈清亮的瞳眸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变化,连多眨一下也没,就只是满溢着拘谨不自在感。

    然后见他整个人以过度僵硬的姿势捧着茶杯,很困难地开了口——

    “朋友易得,知己难求,我懂,我懂你的感觉。”

    牧倾心险些当他的面翻了个白眼。

    他懂?

    不过是为了刺探而随口讲讲的话,到底是能懂什么?

    偏偏他是这么认真的回答,一派死板书生与人交心的激动模样毫无破绽,让她除了有些些的没好气之外,也只能感到挫败。

    真的是误会他了吗?

    因为他的毫无破绽,牧倾心很难不出现这样的念头,但她不死心,正所谓山不转,路转……

    “说起来,好似很少听你提起嫂子?”换个方向,再接再厉地问:“嫂子是怎样的人啊?”

    仍是握着茶杯,但适才得到知己的些微g情已褪去,姚舜平神色变为保守,温吞吞地啜饮两口香茗后,放下茶碗,好似有些不解地问道:“倾心最近对我跟内人好像很感兴趣?”

    “有吗?”把玩着手中黑子,牧倾心看他的目光净是无辜。

    “大概是我误会了。”清雅的俊颜也透着无辜的笑,说道:“总觉得倾心最近常问起我跟内人的事。”

    “我只是想,水云学富五车,就这么放弃功名总是可惜,嫂子若泉下有知,知你为她如此,不晓得会是如何反应,才会想问问大嫂是怎样的一个人。”装无辜这种事对牧倾心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水汪汪的黑眸只消一样无害地看回去即可。

    “她呀……”

    见他目露追忆怀念之情,牧倾心耐心地等着他提供情资,良久……

    “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说。

    久候之下的答案让牧倾心愣了愣。

    “当你以为她应该是这样,她却是那样,在你以为抓住那样的面貌了,她却也可能是别的样,不是原来认定的那样。”他又说。

    什么东西啊?

    牧倾心被“这样”、“那样”跟“别的样”给搞得一头雾水。

    “啊,时间不早了。”随意摆下一枚白子,姚舜平起身整理仪容,准备告辞。“我该去授课了,这局棋明天再继续吧。”

    “爹爹再见。”在一旁玩七巧板的小习之分神抬起头,乖巧地道别。

    “之儿要乖乖听话,不能胡闹。”姚舜平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

    小习之用力地点点头,接着继续埋首与她的板子奋战。

    “倾心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放宽心,别胡思乱想。”微笑,双眸满是笑意的姚舜平略一颔首,朝牧倾心打个招呼后,便出门当他的教书夫子去……几乎是他前脚一走,娇颜上那抹温婉的浅笑也跟着撤下。

    什么嘛!

    说那是什么话?现在是把她当成跟之儿一样了吗?

    还有,又是兜完圈子就走人,这家伙,未免也太难缠了些。

    牧倾心无法不认定他难缠,因为姚舜平的态度暖昧,让人无法判定他究竟是真无辜,还是有意打迷糊仗?以至于他现在虽然显得可疑,却也抓不到任何实质的证据,证明他是真的有问题。

    这种摸不清底细的挫败感在看向棋盘的局势时,更是强烈到最高点。

    死局!

    有没有搞错,她都偷换棋步,而且还连着三天,竟然还玩到死局?

    不甘心,牧倾心想也没想,偷偷把几枚白子换了位置,黑子也换了几颗。

    凝神又看了看……

    好吧,这几颗也换个位置……还有这颗……要不然那颗也跟着换一下……

    “娘?”肉九似的小人儿弃七巧板与无法成形的小兔子不顾,小小的身子努力攀着桌沿,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点与白点。

    “之儿不玩了吗?”停下动作,牧倾心忘了棋局,眼中只有这小小的人儿。

    圆滚滚的大眼睛仍紧盯着棋盘,小小的肥手忍不住去戳了其中一颗。

    “豆豆,豆豆。”另一只小肥手很认真地抓了一把。

    看着她这般的努力,实际却只抓到了两、三颗,牧倾心失笑。“之儿要大点才能玩这个。”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却是任由着她玩,一直就是这样,牧倾心一看见这“女儿”,就什么也没办法顾上,更何况只是一盘棋局而已。

    “会,之儿会。”反驳着娘亲,小习之笨拙地扫开棋盘上的棋子,接着拿起黑子,好认真地排啊排……排啊排……

    “是花花,花花。”露出还没长齐的两排小牙,小习之显得十分得意。

    “之儿真棒。”摸摸那嫩到几乎出水的面颊,牧倾心的一颗心溢满怜爱。

    在种种的疑心与猜测之中,其中一条是关于之儿的。

    姑且不论当中的可能性有多高,只消一想到……这听话乖巧的娃娃有可能是她的亲骨肉……单单是这念头,就让牧倾心无法对这娃儿竖起心防,更何况是要硬下心肠,置之不理?

    “送娘。”从来就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尔虞我诈,小之儿笑咪咪地指着那朵看不出形状的“花朵”,满心欢喜地说道:“花花送娘。”

    看着小娃儿的笑靥,牧倾心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无法想像……

    要是事实证明,这小娃儿跟她毫无血缘关系,是别有意图的姚舜平特地带着这小娃娃来接近她的话,那么到时她该如何呢?

    因为无法想像,也知事情拖久了,对整个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甚至还会变得更加复杂难以收拾。

    所以有关姚舜平的种种可疑,毫无疑问的,那势必要及早解决才行。

    牧倾心有此认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姚舜平的毫无破绽让人感到难缠……无妨!

    一切的一切,只消等到外援的情报捎来即可解决。

    情报啊情报,可别叫人失望,一切就靠你了……

    第6章(2)

    姚舜平,字水云,庆县知名人士。

    原籍:不详。

    家产:不详。

    父母:不详。

    等待多时的情资被冥门的门生跟着补给物资送入时,牧倾心第一时间拆了信,眉头却是因为连续三个不详而挑了一挑。

    难不成这姚舜平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她觉得荒谬,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突兀。

    过去,除了因为那倒楣得不得了的考运成为传奇,姚舜平教人注意跟争相流传的,一向是他的文采才智,以及那风度翩翩、清逸俊雅的好相貌。

    好似没听闻过,他姚家……到底是做何营生?

    那么,在那副书香世家的表象下,到底要如何去支应他优渥写意的文人生活?

    不说什么,光光是来到这偏远地区,他姚家到底是哪里来的财力,可以千山万水的硬是送来了家仆与厨娘?

    这问题浮现后,再仔细的回想……

    姚舜平这人压根儿就像平空出现似的!

    要不是他八岁那年以案首之姿取得秀才功名、因而获得地方人士的广大注意,在那之前,庆县里似乎没人听闻过姚家这门户,更何况是这些年里头,世人印象里的书香世家?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倾心越想越觉可疑,凝神赶紧再往下看去——

    此人来历不明,仍需要时间才能进一步搜集情资。

    不论何因让心儿临时起意要调查此人,眼下务必与这家伙保持距离。

    大凡刻意隐藏身家背景者,其背后必有可议之处,不可不防,不可不慎。

    就这样?

    看着信末署名,牧倾心真的吃惊了。

    就某方面来说,她是个多疑的人,调查姚舜平的事,可以说是打一开始巧遇到这人时就打算这么做。

    只是当时碍于冷之沧派遣物资补给的时间,足足拖了一个月才把讯息送出,算了算把讯息送回来的时间,这当中,好歹也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可以搜集情报。

    结果……这一个月的时间……

    对姚舜平的身家调查,竟然就这样而已?

    “总舵主吩咐,务必请二姑娘稍安勿躁。”好似知她不信,负责运送补给物资与资讯的冥门门生,神色恭谨地道:“二姑娘想知道的事,总舵主还需要一些时间,最后定会设法找到可用情报,在此之前,切勿擅自做任何行动。”

    “我晓得。”颔首,牧倾心也知当中轻重,说道:“代我谢谢沧哥,一切就麻烦他了。”

    冥门的门生点点头。

    “另外……”迟疑了一下,牧倾心仍是提出建议。“你回头跟沧哥说说,也许能从举人应试的赌局着手。”

    “府试的赌局?”那门生微愣。

    “我记得前些年,每回府试时会有赌坊开设赌局,赌姚舜平能不能进到考场取得功名。”牧倾心说道,这可是前些年的赌界大事。

    “是有这么一回事。”冥门门生点点头,表示有印象。

    “你让沧哥查一下,当年的赌资流向,看有无外围炒作。”牧倾心道。

    虽然不解其意,但冥门的门生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这讯息。

    接着,牧倾心沉思,思量着该不该提出来……

    “二姑娘有事且说无妨。”

    “可以的话,你让沧哥查查看有无范大垌这人。”她说,却不是很确定。

    不能怪她不确定。

    范大垌,这人,这名,其实都是从梦中而来,在她动了胎气的那一场既长又古怪的梦境中,出现太多太多的人,还很邪门的,这些梦里的人,竞一个一个都在她真实的人生中出现。

    不说可疑之最的姚舜平,以及出现率颇高的孙大夫,或是小一号、感觉是小习之更年幼时模样的女娃娃,其实还有姚舜平的侍仆武海,甚至是厨房煮饭的柳姑。

    现实中的柳姑,就跟梦里的柳姑一样的灵巧能干,总是能煮出适合她口味的菜肴,至于武海别看现实中的武海其貌不扬,一丁点也不引人注目的样子,在她的梦中,武海可是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绝非一般家仆可比拟的高手。

    虽然现实中的武海一点也看不出武功高强这一点,可换个角度来看,要是武海这人真在她现实人生中也出现了,那么,她假设一下范大垌这人的存在,应该也不是很过分的事。

    在她的梦中,范大垌这人是在梦中的她产下女儿之后的来访人士,模样尚称俊俏,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派的轻佻与玩世不恭,一副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样貌,而非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之流。

    实际作为也确实不像!

    梦里边,那些“一别多日,别来无恙”的场面话略过不谈,他到访后提起的第一句话就揭了自己的底……

    “舜平兄,今年府试的赌局……”

    之后的话语没说全,因为梦里边的姚舜平一个眼神示意范大垌噤了声,后者仿佛那时才发现她的存在,而且眼露惊奇之色。

    再之后,她让梦中的夫君给请入了房,就没有之后。

    不过那句“府试的赌局”,却让今日现实生活中的牧倾心在毫无头绪下,有了些许的方向。

    “若能追查到此人,也许外围炒作的情资较容易入手。”她大胆猜测,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好的,我会转告总舵主。”冥门的门生允诺,从袖袋中取出一物,说道:“二姑娘,除了一车的用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