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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倾心第2部分阅读

,这半个月来他父女俩一直就在她这儿用餐,那可不止是区区一顿早餐,是三餐都是。

    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不成,但实质上一直就是这么做,他这会儿说“不成”,只让他的言论显得可笑……

    在清逸的俊颜流露困窘之色前,有着一颗玲珑心的牧倾心已自行代为缓颊,温和指道:“你一个男人家带着孩子本就不易,加上这苗人为主的地区,想找个合意的厨子更是难上加难,既然我这儿有现成的人手,我跟之儿也投缘,只是多摆两副碗筷,也算不得什么。”

    “这……”清雅的俊颜仍见困窘。

    虽然对方已给了台阶,可毕竟是饱读圣贤书,根深柢固的观念似乎仍觉不妥,所以想了想后,最终也只能勉强说道:“这太叨扰牧二小姐了。”

    敌人态度顽强本就在牧倾心的预期中,毕竟是饱读圣贤书的才子嘛,脑子里装的多是几千年的老观念了,要他一下子就乖乖听话行事,那才是怪事。

    一切就如预期,所以牧倾心眼也没眨,用同样诚恳的表情,换了个说法再接再厉:“同是天涯沦落人,难得有缘能在这地方相聚,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何来叨扰之说?更何况出外靠朋友,书上都这么写的,不是吗?”

    “这……”明显迟疑,因为姚舜平没办法反驳这话。

    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牧倾心直接再祭上另一个方案……

    “还是……”一开口便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那般,接着片刻后再开口时,已语带受伤之意:“姚公子不屑与倾心为友,嫌弃倾心与亡夫的姻缘有违礼教,所以……”

    那清雅的俊颜直接胀红,连忙否认:“没这回事,绝对没这回事。”

    “那公子何必百般推拒。”

    “我……我……”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牧倾心好笑在心底,但表面仍维持着好委屈、好委屈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最终只能一叹,姚舜平低语道:“我只是怕太叨扰了牧二小姐。”

    对付读书人的不知变通,牧倾心多的是办法。

    只见那娇滴滴的美颜也跟着染上愁色,好哀怨地开了口:“倾心以为……出外就是靠朋友的,公子如此坚持,若未来,倾心遇上什么麻烦,急需要姚公子伸出援手大力相助时,倾心又怎么敢开口呢?”

    “牧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没想到她会有此联想,姚舜平急忙保证:“若真有用得着姚某的地方,您只需说一声,姚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区区一个用膳的问题,只是添两副筷子就能解决的事,姚公子已是如此见外,一口一个叨扰,倾心又怎敢……”语带委屈,最终压抑至无声。

    完全是故意的!

    牧倾心故意不把话说完,留下大半的想像空间,将姚舜平的哑口无言看在眼中,那如泣如怨的哀愁之下,其实是暗笑在心底。

    第3章(2)

    “饭饭,吃饭饭。”小习之不知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说了好久,她等得肚子都饿了,好认真好认真地催促道:“爹爹,吃饭饭!”

    已添完粥、摆好碗筷的福福甚为机伶地拉好椅子,恭敬道:“姚少爷请坐,之儿小姐只怕饿坏了。”

    形势比人强,别说对方诚意十足,一双闪着盈盈波光的美眸所散发的满满恳切之光让人难以招架,最现实的就是讲理已经讲不过,被视为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姚舜平又能如何?

    莫名的,欺负姚舜平成了山居岁月中的乐趣之一。

    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也绝非闹到鸡飞狗跳那般的明显作弄或恶整。

    牧倾心的欺负,最多也就是将这温吞老实的书生逗得面红耳赤或是哑口无言、无法回应而已。

    就好比邀请父女俩搭伙的那次!

    往往,见到他这种毫无招架之力的吃瘪表情,总是让她的心情分外愉快……这样算坏心眼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姚舜平就是这般的温和兼老实,就算不至于满嘴子曰、古人说的,可脑子里装的净是之乎者也,本质上还是一个想着诸多大道理而转不了弯的读书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

    对牧倾心来说,她看见的姚舜平并不是斯文温雅的翩翩佳公子,而是一个书呆,对,就是一个书呆。

    这么一个看起来体体面面、规规矩矩、似乎很人模人样的人,其实就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每每看见他隐藏在斯文之下的拘谨与守礼,不欺负他两下,总有一种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当然,会正式开口让他们父女俩在她这边搭伙也是这原因。

    除了小习之这糖人儿得她的缘,她不忍心让这小娃娃饿肚子外,她心底,已是将姚舜平这读书人给看透,认定他的无害……这说来也真是件奇怪的事。

    这人,算算年岁,早过而立之年了,怎依然清逸文秀,在那和煦温雅的气度下,有时甚而会带着些许清新脱俗之感,那无害的模样,活像刚及弱冠的美青年那般,这到底是怎生保养的?

    这问题,牧倾心曾想过。

    但回头想想,自己本身就是受天眷宠,有着人人称羡的好容貌,而其他人有其他不同的好条件,也不算太离谱的事。

    反正这山居的养胎生活,适应后,倒也平淡得紧,有他这个呆头书生来作弄也算是调剂身心。

    当然,要再加个蜜糖儿做伴,日子更是快活……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午后,细细的读经声如三月微风般轻扬于这宁静安详的村寨。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不同于临时书堂有着明显奇怪口音的朗朗读经声,而是细柔的女声和着软软的、发音不甚清楚的童音读颂声。

    “香九龄,能温席。孝子亲,所当执。”

    福福没敢打扰这一大一小的读经时间,安静地将备好的午后点心放上……

    “融四岁,能让梨……”

    “娘,梨,梨。”小习之分了心,看见福福端来的点心盘上,当中有一碟是削妥分瓣的梨,急忙忙指着喊。

    “之儿想吃梨了?”牧倾心爱怜地摸摸小娃儿的头,哄道:“念完再吃吧。”

    肉嘟嘟的小手掌连忙伸出,配合那小苦瓜的表情直摇着,表示出她不要,不要。

    是不想往下念了?还是不吃梨?

    牧倾心被她童稚的行为直惹得想笑。

    “怎么了?”爱怜地摸摸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因为这小之儿的缘故,牧倾心很难想像,当腹中的孩儿出世后,届时满溢心底的怜爱会浓郁到怎样的地步。

    “梨,离,之儿不要,不要离。”像是被怪兽追赶,小习之连滚带爬地越过放读经本的小茶几,直接投身罗汉椅那头的心爱娘亲。

    实岁才两岁多的孩子,性子温驯乖巧,聪明伶俐,一本三字经跟着大人念,慢慢吞吞竟也能跟着念上大半本而不落句子。

    只可惜这惊人的记性对目前的语言能力还未有实质的帮忙,小习之能自行运用的字汇依然有限,因而牧倾心只能掺和着她的肢体反应与眼神来判断出她的惧意……

    惧意?!

    为什么?

    “怎么了?”被引领进屋来的姚舜平正巧看见这一幕,等不及福福口头上通报,便自行上前一步,忙问道:“之儿在胡闹是吗?”

    白净文雅的俊颜上满是抱歉,那是知晓自家女儿在他人地盘撒野的歉疚表情,连忙赔罪:“真的很抱歉,牧二小姐有孕在身,之儿还……”

    “没,之儿很乖,没吵着或伤着我。”牧倾心一口否决他所有的猜测。

    那现在是?

    姚舜平一头雾水。

    牧倾心将他的呆鹅样看在眼里,暗笑在心底,一本正经地答道:“她只是不想吃梨,我正要问她为什么,就这样。”

    就这样?

    姚舜平险些要反应不过来,而丢出话语的牧倾心则是欣赏着他反应不及的迟钝貌,心情愉快,可神色上却是不变,仍维持方才一贯的正经与平静,一副她正认真等他解答的模样。

    “那个……因为内人嗜梨。”让人这样看着,不可避免会有一种“必须要赶紧回答”的感觉,姚舜平也不例外。

    他很自然地开口解释:“以前跟之儿玩闹时抢着吃同一口的梨,内人常常用以致胜的借口就是:‘梨即是离,分着吃就会分离,是不好的预兆。’,再之后你也知道的,内人她……”

    接下来的话,姚舜平不用说全,牧倾心也能明白话下之意。

    因为习之的娘用这话诓孩子,等她人真的不在时,小习之想起了这话,信以为真,很懊恼自己同娘抢梨吃……

    “真幼稚。”等话说出口,牧倾心才惊觉自己将心里的话给说出口了。

    “啊?”姚舜平愣了愣,接着面露古怪,好似没料到,竟然有人会当面说他亡妻的坏话。

    “呃……我的意思是,就为了一口梨,这样戏弄一个孩子,实在不太好。”牧倾心试着挽回一点形象。

    “她只是同孩子玩,没想那么多。”姚舜平苦笑,可温润的目光中却轻溢着怜惜,因为那些过往的回忆……

    牧倾心可不想去碰触那一块。

    看姚舜平总是语带维护,还有平常不经意提到时的温柔语气,这种不经意中轻描淡写地带到已是如此,要是任着他深陷情绪之中,牧倾心可不敢想像。

    这种事,光想都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是面对?

    假装没参与过这话题、甚至这话题从没存在过般,牧倾心爱怜地亲了亲怀中的小习之,又宠溺地揉了揉那细细软软的发丝……

    “傻孩子,没事的。”她笑着,柔柔地说道:“梨都给你吃,就没有分梨的问题了。”

    “娘!娘!”破涕为笑的小习之蹭着心爱娘亲的胸口,那恋慕依赖之情溢于言表,看得牧倾心一颗心都快融化了。

    这场面,甚是古怪。

    明明,姚舜平才是小习之的亲爹,但此情此景,身为人父的那个杵在旁边,就像多出来似的,连道具布景都称不上。

    真是奇也又怪哉。

    第4章(1)

    “那个……”自觉杀风景,但此时特地前来的姚舜平有事待说,也只能出言打断这“母女”情深的一幕,开口道:“牧二小姐……”

    牧倾心抬头看他,眼儿晶晶亮,嘴角噙笑问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出外靠朋友?既是朋友,大家平辈交往,直接叫我倾心就好,不用再牧二小姐、牧二小姐地唤我了。”

    姚舜平噎了噎,貌似难为情地回避了一度胶着的目光。

    他从来就不敢直接看着她!

    牧倾心自是知道这点,最初……想欺负他的念头也是这么开始的……

    “原来姚公子弃嫌倾心,不想与倾心为友。”紧抱着怀中软软香香的小人儿,牧倾心学着小习之平常气恼时扁嘴的样子,好委屈地说着。

    “没、没这回事。”姚舜平无措,完全就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之儿,你爹爹排挤我……”

    小小的人儿搞不清状况,那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伸出肉嘟嘟的小肉掌轻拍她,安慰道:“不哭,娘不哭。”

    “呜呜,我好可怜,被你爹爹看不起……”

    “没那回事,真的!”文雅的书生完全被吃得死死的,一脸困窘,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倾……倾心你别这样。”

    牧倾心偷笑在心底,抱着小习之,装委屈说道:“姚公子不必勉强。”

    “我没有。”

    “你若不愿当倾心的朋友,倾心不会自讨没趣……”

    “真的不是……”

    看着一个翩翩佳公子被逗弄得俊颜微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固然养眼可口,但该做的正事仍是得做。

    等着接受指令的福福深觉再这样闹下去于事无补。

    特别是站在门外等被接见的人正一脸旁听到目瞪口呆的神情,为了维护主子该有的形象,她不得不出声打断一下自家主子的恶趣味……

    “小姐,姚少爷他有事想同您商量。”

    投以感激的一眼,姚舜平巴不得快转移话题,连忙道:“前些日子托了封家书请人送回,家里人知晓我在苗寨落脚后不放心,所以叫我以往的贴身侍仆带着厨娘一块儿过来,好帮我照顾之儿。”

    这干她什么事?

    柳眉微挑,不明白姚舜平同她说这个的用意在哪?

    “可因为我们父女已经在你这边搭伙了,所以我想……既然厨娘都来了,也不好让她白跑一趟,就让她在你这儿待下吧。”姚舜平说。

    敛了玩闹的心情,牧倾心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很客气地提出第一个疑问。“容我请教一下,‘你’的厨娘,为什么会是在‘我’这儿待下?”

    “因为我跟之儿都在你这边搭伙了呀。”毫不迟疑,姚舜平说得理所当然。

    “那似乎是因为……”牧倾心提醒道:“先前你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厨工,才会有这提议。”

    “我们做人不能过河就拆桥。”平心静气,饱读诗书的才子慢条斯理地说出他的看法。“虽然厨房的工作难不了福福,可她原本的工作毕竟是你的贴身侍女,你现在有孕在身,身子骨正是需要调养照顾的时候,让柳姑接下厨娘的工作,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好方法。”

    问题?

    就她的立场,他有了厨子后,一人一家灶,那才是真正的没问题。

    “敢问哪边有问题?”牧倾心好客气、好客气的请教他。

    俊颜微红,再次回避她投射来的目光,清了清喉咙后,正经道:“问题有二。”

    “喔?”

    “其一,你有孕在身,万事都需当心,福福若不用分身去处理厨房的事,就能专心服侍你,好好照料你跟肚里的孩子。”姚舜平是真的想过了。

    “二呢?”

    “其二,柳姑是很有经验的厨娘,由她接掌厨房的工作,不单是日常三餐,还能张罗对孕妇有益的食补汤水,所以柳姑一来,她跟福福各司其职,一举两得,对你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比较好的。”

    不管是一还二,最大获利者都是她,这……

    “姚公子,你姚家的厨娘跋山涉水来这苗寨,却是在我这儿各司其职?解决我的问题?”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牧倾心完全不明白。

    面对这疑问,姚舜平迟疑了好久……好久……

    本以为,他总算搞清了状况,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合正常人的做事程序,牧倾心才正要松下一口气,却没想到他面带腼腆之色地道:“唤我水云吧。”

    他报出自己的字号,牧倾心吃惊到反应不过来。

    “水云,我的字,亲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他进一步说道。

    哑口无言。

    牧倾心开始体会到,什么叫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才不久前的事,她自己张着朋友的大旗在欺负他,要他唤她的闺名而已,没想到这会儿大石头就砸到脚上来了。

    天晓得他竟是这般认真?

    直呼其名……这事开始让牧倾心觉得尴尬了……

    闹着他玩是一回事,真要互称其名,那感觉……好似太亲近了些。

    虽然她确实很爱捉弄他、热衷于看他无奈又手足无措的样儿,但这并不表示她真有意要让两人成为知交好友。

    不过到这当头,她好似也不便反驳他什么。

    因为那白净斯文的面容正浮着可疑的红,加上明显的腼腆之色,看样子他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才说出口,只因为要对她展现“交朋友”这件事的最大诚意。

    这……这……

    “出外靠朋友。”姚舜平那张风靡万千少女的俊颜透着些些的不好意思,却很认真地说道:“既然倾心当我是朋友,就像你之前一再说的,出门在外,大家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反正我跟之儿原本就在你这儿搭伙,所以柳姑留在你这儿,是最好的安排。”

    听他这番话,牧倾心只感觉这会儿连另一只脚也给石头砸上了。

    同样的,那块大石头还是她自个儿搬的。

    真是好一个“出外靠朋友”啊!

    “你好像全想好了嘛。”美眸微眯,不得不假设,眼前这人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吧?

    “虽然说,大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