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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72部分阅读

    明的潜台词。

    顺便说一句,富裕农家要做的第二件事,则是盖房。因此,目前生意最为人所看好的,就是砖窑、石灰窑、采石、采砂和伐木之类的建材行业。张涵被迫提出了“砍伐必须补中”的保护性原则,并鼓励隔离植种拓桑等建材,以及各种果树。在这个时代,种植桃李梨柿等果树虽是平常事。有些大户人家还会种子大片的果树林,以谋取比种地更大的收益。

    “粮食酒征收了极高的酒税,从而使果酒盛行……不过,水果的价格不菲。在未出现供给过剩的状况前,这一情况是不会改善的。所以,果酒的成本相对也就要高一些儿。民间对低档的粮食酒有着相当大的需求……

    利益攸关,便有很多人私自酿酒,以偷逃酒税。尽管采用了种种手段稽查,私酒一事也屡禁不止……(张涧历数了近年影响较大的案件)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我建议,降低粮食酒的高税率,使之无利可图,则私酒自消。

    ……”

    粮食酒的税率为每升十钱。一石十斗,一斗十升,一石酒的酒税是一千钱。这样一来,最便宜的水酒也要两千钱以上,才能有利可图。前文曾经说过,卢植的酒量是一石,郑玄的酒量是一斛。如此算下来,二人一顿酒饮下来,少说也要万钱才够用。可想而知,此间蕴藏着多么大的利益,难怪时人趋之若鹜。

    “嗯,不是还有甘蔗酒什么的,怎么会这样?”

    甘蔗酒就是以榨糖后的甘蔗渣酿造的酒,因为原料便宜,甘蔗酒成本不高,价格也就不贵。

    张涧苦笑着给张涵解释:“甘蔗酒成本不高,可物以稀为贵,喜欢喝的人多了,甘蔗酒也涨价了……”

    甘蔗产自闽越之地,原本只有交州有。张家的甘蔗则来自天竺,糖分含量更高些儿。近年来,也不知道,有人是从天竺、交州,还是从张氏的甘蔗园取得了甘蔗的种茎。渐渐的,也有一些人在种甘蔗了。然而,蔗糖是奢侈品,此间的利润很大。获得甘蔗种茎的,人人皆秘而不宣。甘蔗园的数量依然不多,连带着甘蔗酒也成了稀罕物。

    张涵听罢,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商人逐利,涨价也无可非议。而海东的甘蔗园是他三叔张普的产业里最挣钱的一个,张普肯定与他急。这事只能顺其自然了……

    回过头来,改了也没什么。当初制定高粮食酒税,是为了节约粮食,此刻时过境迁,更改便是自然而然的了。

    在座诸位也都知道其中的弊病。只是张涵减轻税赋,财政收入大幅下降,酒税便成了重要的税源。这两年工商业发展迅速,酒税倒也不那么重要。而且,逃税的越来越多。酒税征收也成了难题。许陵嘀咕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既然众人一致以为,酒税定高了,张涵便从善如流:“好吧,那就降低粮食酒税好了!不过,果酒的税率也要同时降低,以提倡果酒。具体的税率,元溪你看定为多少合适?”

    “粮食酒恢复原样,税率还定每升四钱;果酒嘛……定为每升二钱好了!”张涧犹豫了下,很快做出了决定。今天主要是变更粮食酒税,果酒倒不重要。

    “我今天要做的第二件事,是吏目考试;到前日为止,第一场吏目选拔考试已经结束了……”说到这个,众人一下子都集中了注意力。官员们虽瞧不清吏目,可具体的措施,终究是要经由吏目之手落实。吏治是否清明,实是关系重大。此举与官员们没有直接干系。但在座的几位,人人皆知道其中的意义。不过,【考吏令】是在四月初五颁布的,这才四月十二,就有人选拔了吏目。众人听了,难免有种“太快了”的感觉。都在暗地里琢磨。究竟是谁手脚这么麻利,这马屁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扶柳县宋清明于本月十日上午选拔了十一名小吏……”扶柳县和信都近在咫尺,【考吏令】不一日便传到了那儿。当时,县中正好有四个小吏出了缺,这本是县中长吏的事。一般的说,只要给长吏送点礼,长吏一点头,也就可以了。然而,适逢【考吏令】新鲜出炉,那就是另一种回事了——扶柳令宋清明立刻把这上升到最优先地位,亲自出马对这几名小吏进行考试选拔。当然了,县太爷出马,四名小吏便太寒酸了。宋清明也可办可不办的小吏一年严办了几个,又增添可有可无的几个位置,一共凑了十二个名额。第二日,宋清明便对全县宣布了报名标准——身体健康、身家清白之类的,并于三日后进行了考试选拔……

    “……据查,这十二名入选的小吏皆身家清白。以成绩入选。其中,既没有出身豪强望族者,家中也没有人担任,或曾经担任吏役的……”

    众人闻此,都不由自主的给宋清明贴上了个标签——“马屁精”!

    没有豪强和望族,这也就罢了。扶柳县选拔的,都是最基层的小吏。上述人等或有声望,或有钱势,不肯让子弟去担任这样的小吏,也是寻常事。但是,小吏们的职位通常会世代相传,往往父死子继,有了空缺,肯定会去参与的。但是,这十二个入选者里居然连一个都没能录取,显然是扶柳令做了手脚,做手脚不稀奇,可做的这么明显……

    众人都在心中鄙视他!

    想讨好张涵,那是寻常事,谄媚小人什么时候都有,可如此冒失,真不知是赞叹宋清明勇气可嘉,还是‘佩服’他鲁莽无谋……

    “……扶柳县行文致辞,丞相,您看……”按说,这样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郡国处置完,也就是了。然而,扶柳县与信都同样隶属于安平国。张涵又非常重视【考吏令】,扶柳县的公文竟一路畅通无阻,送到了尚书张涧的手中,并堂而皇之又被张涧摆到了张涵面前。

    老实说,宋清明此举,是很合张涵的心意。但是,这厮做的也太做作了。求官之切切,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同时也让人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咳!”踌躇了片刻,张涵咳嗽一声——宋清明这厮确实很令人讨厌,可形势如此,士气可鼓不可泄。张涵也不好冒然申斥他。况且,【考吏令】触及了众多人的利益,如今各地的官员观望的很多,张涵就更不能不树立一个榜样了。

    “嗯,通令嘉奖宋清明……”张涵满脸严肃,不耐之腔溢于言表。有些事情,张涵也不能随心所欲。

    “是!”张涧忍住笑意,低声应道。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出使江东

    江南的山是青的,江南的水是绿的,连江南的风,都是温柔的。

    和风拂过,整个人若融化在风中,不由自主懒散了许多。张超峨冠博带立在船头,风从背后吹来,飘飘然像要飞起来似的。

    “还有多远?”“大人,”船老大躬身说道:“再向南行上少许,就是松江入海口。到那里,就应该会有孙策的水军在巡逻了……”船老大留意观察着张超的意思。

    “哦……”张超不置可否,心神早飞到江东去了。时光犹如流水,距离上次见面,转眼已又是大半年过去了,不知道孙策是否安好,是否依然那么神采飞扬,那么信心十足……

    不过,想来孙策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临出发前,太史慈已经提兵十万渡过大江,进占了丹徒、曲阿两城。将丹阳部与吴郡割裂开,而丹阳北部又控制在曹操手中。孙策被迫回师吴郡……

    “有敌船!”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喊着发出了警报。

    “大人!还请您进舱暂避一时……”

    船老大闻声立刻敦请请张超躲避,随即他挺起了胸膛,大声呼喝着众水手。水手们立即操起家什行动起来,井井有条的摆开了迎战的阵势。显然,这艘船并不像它外表一样,是一艘普通的中型渔船。而船上的水手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水军,船老大还是海军里的一个军侯。不过,尽管船老大及水手都是精锐,可今日是为了出使而来,船上却没有准备多少武装器械。这使得整个戒备,颇有些混乱,不伦不类的。

    张超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威风凛凛的船老大,服从了他的命令。

    ……

    “孙君别来无恙否?呵呵,想不到孙君如此小家子气……”张超从容不迫,含笑而行。对两侧明晃晃的利刃竟视而不见。

    对张超的胆气,孙策也不免有些佩服。既然吓不住他,再摆这样的阵势便没有意思了。也不见孙策有举动,周瑜已哈哈一笑,极潇洒的一摆手,两旁的卫士唰的一下子便收回了长刃,闪身让了开来:“张君说笑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成想会吓到张君,真是失礼了,还请张君见谅!”

    周瑜双手环抱,作了个长揖,一揖到膝,以示歉意。

    张超连连摆手:“周君还是这么诙谐,真是生性乐观……几把刀还是小意思,但是,我看这刀不太好,似乎不太合格呀!不会是有人做手脚吧?这可是个大问题,不可不慎重……哦?不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怜!如果有困难,周君还请明言,我家主公也许还能帮衬一二……”

    张涵军甲坚兵利冠于天下,一律都是钢刀、钢甲,质量不在普通的百炼钢之下。不要说诸侯军,就是之前的汉军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想孙策军新成不久,连兵刃都因陋就简,大半士兵还用着长矛,即便是精锐士卒,衣甲也有不能齐备的。与张涵军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超这话却是说在了周瑜的痛处。

    周瑜不以为然,正要与张超分说,黄盖却听不下去了。他脸色难看,闷哼一声,便要说话。程普连忙在旁边拉了下他的衣角,自己却抢前一步,沉声说道:“张君大才,为何眼光如何狭隘,我军自起兵以来,南扫吴、会,西逐袁曹。举世震撼,何人不知,哪个不晓……”

    言下之意,突出了孙策在江东的战绩,却是将兵甲之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

    ……

    双方立在营前,彼此唇枪舌剑,都想打下对方的气势,以求在今后的会谈中占一点优势。不过,彼此都是能言善辩之士。一方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在形式上占尽了上风;另一方长胜不败,人多势众,也是不可轻辱。你来我往争执了半晌,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孙策见事如此,便制止了众将官,温言说了几句,将张超请入营帐中。

    “张君此来,不知有何贵干?”张超刚一坐定,便有人开始发难。

    张超看去,乃是张玄。张超遥遥见礼,口中却叹息着说:“我此前与孙君、周君以及诸君一见如故,想到今后就要再也见不到诸位了,便忍不住前来告别!”

    张超这话说的极是歹毒。说白了,他这是在讲,诸位都要快死了,我来送送你们而已。

    “小子,好胆!竟狂妄至此!”韩当闻言大怒,拍案拔刀而起,便奔张超而来。

    张超丝毫不惧,拍着桌子大笑三声,随即“呜呜”痛哭了起来。韩当见此情形,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孙策赶紧使人拦住了他,周瑜取笑道:“张君莫怕,已经没事了……”

    张超大哭不止,一边哭还一边说:“我来之前,曾有人说,东吴蛮荒之地,不同礼仪,恐怕不能领会我的好意,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想,孙君豪迈,周君倜傥,皆一时之选,断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家主公却不肯让我冒险,在我一再坚持下,方才让步。不过,我家主公曾经言道,如若我不能身免,便以诸位合家与我陪葬……”

    张超用袖子擦了把脸,哭道:“我一想到,诸君要合家与我在九泉之下相聚,便不能止住眼泪……”

    冷场。

    帐篷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诸人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恐吓!可这个恐吓实在是太有力了!关键在于,张涵完全有能力实现这一威胁!

    张超抽泣了几下,安慰众人:“没事!我家主公宅心仁厚,肯定不会做下这等事情来,我也会劝说我家主公,还请诸位放心,断然不会有事……”

    靠!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无语了。

    不管怎么说,张超是显示了自己的决心——我来就已经无惧生死,诸位还有这种伎俩,便不必拿出来献丑了!

    ……

    “张君此来,可是钦使?”这是试探张超的身份,是以献帝使节的身份来,还是代表着张涵前来。常言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张超说代表献帝而来,孙策等人早想好了对策;而张超代表张涵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命令孙策?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张超干脆便不回答:“丞相命我前来,要问孙君一句话:不知孙君还是不是大汉的臣子?”

    孙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正色回答说:“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我父以忠烈闻名,我如何敢不效仿我的父亲,此事毋需多言。张君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呢?”

    孙策言辞恳切,可张超半个字都不相信。如果他以为孙策已经上当了,顺势拿出诏书来,孙策定然会一口应允下来,然后,再以种种借口拖延时间,要求太史慈停止进军,以争取时间备战。

    仰面朝天打了个哈哈,张超七情上面:“原来是这样的。我听说,孙君想占据丹阳,收兵吴会,据长江天险,而割据荆、扬二州……”

    这是孙策初见张铉时,张铉给他出的主意。其时,只有孙策和张铉两人在场,事后也仅对寥寥几个心腹说过。此时此刻,骤然被张超在大庭广众面前说个一清二楚,震惊之余,孙策不由微微色变,涩声说:“胡说!这是谁在造谣?绝无此事!”

    张超静静的注视了孙策一会儿,忽然笑了:“如此自然最好!我想,天下也没有这样愚蠢之人,居然想出了这样愚蠢的来,这分明是要害孙君嘛……”

    主意是张铉出的,听了这样的评价。他自然很是不满,便问:“张君何出此言?”

    张超知道。主意就是张铉出的。但这主意,他还真看不上眼,傲慢的斜瞥了张铉一眼:“这其中的道理,子纲君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子纲君要考究我,那我就冒昧的说一下我的浅见……天下四角四边一中院,扬州是其一角。荆州是其一边,占据了一边一角为基业,再北图中原,继而争夺天下,这本是公认的道理。

    然而,天下的事变化才是常理,具体的问题要遵照当时的条件进行处置,却不可以一成不变的照本宣科……”

    “哦。久闻张君才华横溢,今天愿能领教一二。”

    张铉也是才智之士。可不会因张超的言辞而轻易动摇,张超也不着急,举杯轻饮了一口美酒,笑吟吟的环视一周,显是存了考校之心。

    张铉和张超针锋相对,众人也在全神贯注的思量,是哪里出了问题。能够被世人公认,就说明了这一理论具有很高的适应性,不会轻易被人推翻。在这短短的瞬间,又哪里能想的出来。

    “装神弄鬼!”很快,黄盖、韩当等人都放弃了,黄盖还小声嘀咕了句。只有孙策、周瑜等三四人还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呵呵。”张超轻笑一声,“这却不是张某装神弄鬼,事情说来简单,想不到大家却都忽视了。东南能成为天下一隅,无非是南靠群山,东依大海,尤其北面的长江、淮河互为表里,更形成了天然的险要地势……不过,我家主公麾下却有一支队伍,乃是天下第一的……”张超满面钦佩,似乎正要对张涵的高瞻远瞩赞不绝口。韩当看着恶心,不免连吐了数口唾沫。以宣泄他满腹的不屑之情。

    “啊!”周瑜脑筋急速转动,听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又在脑海里将张涵麾下著名的部队历数了一遍,他猛然想到了一支部队。周瑜不由自主转过头去看孙策,只见孙策也满面惊异,二人都觉寒冬腊月一瓢冷水浇下来,连心里都凉透了。

    “不错!我主麾下水军天下无人能抗,其中尤以海军为盛,北平乌桓时,曾一举运送数万大军登陆辽东……江东之地对别人那是天险,对我主公却是一马平川,破绽百出!”

    张超这才揭开了谜底,他还不肯放过张铉,继续落井下石:“正因为出谋划策忽略了这个明显的事实,从而使得孙君陷于了眼下的困境之中,曹操在西,与孙君平分丹阳;太史慈在北,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孙君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