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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5部分阅读

    了言谈举止,说话办事等各个方面的知识,甚至还包括了世界观。

    这样一来,长大的孩子会把礼仪刻在骨头里,形成本能。常有人说“良家子弟”、“大家闺秀”,就是指的这一类人。

    张涵在此方面,远不如其他方面表现出色。他前生养下了太多的恶习,一时很难改正。好在他终归个‘成丨人’,对此又很重视,慢慢的倒也能做的不错了。只是在偶尔不注意时,还会流露出原来的恶习。

    在接受教育以后,张涵发现礼仪不是什么封建残余,而是非常有意义的,从很多方面表现了个人的修养。二十一世纪提倡的素质教育,张涵认为,与礼仪是一路货色。

    以就餐为例,《札记&183;曲礼》记载为:“毋抟饭,毋放饭,毋流歠,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母以箸,毋嚃羹,毋絮羹,毋刺齿,毋歠醢。”

    用白话说,就是‘取饭时不要把饭抟成团,不要把手中的剩饭放回食器,喝汤时不要倾流不止(要用汤勺),上菜时舌头不要在口中作声,不要把骨头啃得有响声,不要把咬过的鱼肉放回食器,不要把肉骨扔给狗,不要专吃最好的食物,不要用手扬去饭的热气,吃黍时不要用错餐具(要用匕,不可用筷子),吃羹时不要连羹中的菜都不嚼就吞下去,不要重调主人已调好味的羹,不要当别人面剔牙,不要重调主人已调好味的肉酱。’

    张涵觉得,这很有意义,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如此。因此,他非常认真的学习着这一切。

    说白了,与人打交道,就必须要懂的这些儿。如果一个人说话做事,总表现的很失礼,很丢人,别人自然就看不起他,也就别谈什么发展了。

    晚上的‘练字’加上引号,是因为张涵在晚上没有人在一旁,就可以做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了。柳妈不识字,基本也就毋须担忧泄密。

    张涵在晚上确实也练字,但他练习的是行书。行书是介于揩书和草书之间的一种笔体。汉时通行的是隶书,即张飞擅长的八分体——标准的考试科目。楷书要在过些年才能形成,也就是说,如今行书没有成型,至少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张涵从中看到了机会。

    加之,张涵前生练习的,就是以行书为主,他有基础。没有字帖,行书的特点,行书的结构却都装在他心里,张涵有信心将其重现出来。自然,他的行书也许……呃,应该是不可能达到“二王”(王羲之及其子王献之)的水平。但花些工夫,卓然成家,将成熟的行书再现于世,还是很可能的。

    不过,张涵的时间很紧张,他还要趁着记忆比较清楚的时候,把前生所学都记下来,以防止将来遗忘。没有办法,他只好将练习书法与记录所学同时进行。至于效果差上许多,那也顾不得了。

    在记录的时候,张涵有意识的采用了简体字,并在关键的部分,使用了汉语拼音。张涵想到什么就记录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军事、天文、地理、生物、工业、农业……无所不包。

    但是,条理混乱,简单粗略,甚至错漏百出,也就在所难免了。但这个时候那里还顾的上这些,他总觉得危险就在他背后紧紧追赶。不知不觉中,他常常超过他的预定的睡觉时间戌时,即八点。张何不得不又与他谈了一次心,张涵才有所收敛。

    第九章 努力[下]

    延熹四年(耶元161年)春,张涵快四岁了。

    翠姨终于如愿以偿,在去年中生下了一个儿子,张涵的这个弟弟被张何命名为律,即张律,有自我约束的意思。

    而张王氏也在年终生下一子。不幸的是,这个婴儿胎位不正,张王氏努力了好久,才把他生下来。但婴儿的身体在此过程中,受到了很大的损伤,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张何都没来得及给他起名字。

    张王氏感到非常伤心,但她表现的却很坚强,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然而,张王氏在私下里,还是不时的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在这个时期,张涵全然不顾别人的阻拦,每天依然到张王氏的房中学习,并逐步开始展露了他讲故事的才华。他在前生除了泡吧,也曾花费许多时间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上,故事有的是。

    于是,他给张王氏讲《列那狐的故事》,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讲《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讲《辛巴达航海》,讲《舒克和贝塔》,……

    张王氏开始并不在意,对她来说,宝宝在她面前比比划划,竭力想让她开心,就已经是个很大的安慰了。

    不过,这些来自异域的神奇故事,很快就抓住了她。她真想每天一直听宝宝讲下去,但她迅速意识到,这要花掉宝宝很多时间的。在张涵的强烈要求下,也由于她很喜欢这些故事,她与张涵约定,每天只讲一个故事。

    有时候,张王氏也很好奇,这些神奇的故事都从哪里来。张涵就指着自己大大的脑袋,告诉她,根本不用花时间想,每天自己产生一个。

    张涵确实毋须多少时间,这些故事都装在他的心里,就算有什么记不清楚的,随便编一编也就是了。安徒生算什么,连母亲张王氏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肆无忌惮地随意剽窃着众多大师的心血。

    这些故事吸引了众多人的喜爱,在张王氏病好以后,也没有停止。每天下午时分,就有不少人假借各种名目聚到这里,等着听张涵讲故事。对听者来说,张涵虚构的那些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起初的时候,张涵还把故事的范围限定在外国童话。童话故事内容比较简单,人物及情节都很单纯,这很好的解释这些故事来自于他的脑海里。

    但是,随着时间的延续,他的童话故事渐渐枯竭了,而每天编一个不同的故事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得不把《海的女儿》等容易引起怀疑的爱情故事,也拿了出来,其他的《冰风三部曲》、《暗黑精灵》、《哈里&183;波特》,诸如此类,无一漏网。

    不过,不管怎么样匮乏,几年后甚至开始讲《盘古开天》、《孙大圣大闹天宫》、《封神演义》,还有玄幻小说、奇幻故事,张涵却也从来不讲什么穿越、重生之类的,这是个禁忌,是他的秘密,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话扯远了。

    张涵四岁的时候,拜了第一位老师,算是应了他抓周时的理想,开始学习武艺。

    在大汉国,这是很平常的事。乡射是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和社交活动,打猎也是如此。只要家里有能力,都会送孩子去学习一点儿武艺。张何小时候也是如此,他自己就射的一手好箭。重文轻武,那还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

    张涵的师傅姓伍,名天德。伍天德今年三十三岁,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他武艺高强,在整个张坞他的身手也是数一数二的。伍家人丁不旺,自成为张氏的部曲,已经有六代近百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故而他还统领着张家私兵中所有的步兵。

    拜师仪式很简单,张何提着一只野鸡,带着张涵,找到伍天德,就命令张涵给行大礼。二话没说,这事就成了。说起来,张何当初也是跟着伍老爷子学的武艺,很多东西还是伍天德亲手指点的。这基本是惯例了,伍天德自不会拒绝。

    伍天德教的套路很传统,开始就是基本功。大体说来,有几个套路,压肩、双手握横棍前后过肩等,然后手持一根沉重的枣木惃练习,再有压腿、撕腿、踢腿等练习,还有马步、弓步等站桩的练习。

    反正都比较枯燥乏味,伍天德一点儿不手软,张涵撕腿时,有点儿怕痛犹豫,他看准了姿势一用力,直接就给压地上了。好在小孩子家骨头软,张涵才没吃到大苦头。如果换前生,估计几天内就别想走路了。当然,这是废话——搁前世,他还碰不到伍天德。

    张涵从小刻意锻炼,身体素质很好,自己又肯下功夫,肯吃苦,伍天德对他很满意。不过,张涵比较好奇一件事。

    “师傅,知道内功不?”

    前生他就好奇,到底这内功有没有,是个什么样子的,这回遇到个高手,方圆几百里,伍天德都赫赫有名,伍师傅的身手,张涵是没见过。但伍师傅的儿子伍子方的身手,他可见过,拾掇比他大一两岁的小孩,也跟玩似的。

    伍天德就奇怪了,“什么功?你从哪儿听来的?”

    得,这位根本没听说过。

    后来一想,张涵差点儿没给自己一巴掌。

    傻了不是,张三丰是什么时候人?

    元末明初。

    内家何时出现?

    众说纷纭,但最早似乎也在宋朝。

    跑到大汉国问内功,他怎么没问问航天飞机……

    总之,伍天德教张涵的,现在就是些儿基本功、摔交之类的的东西,将来也是些儿硬桥硬马,战场能杀敌,真人可pk。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

    张涵别的不行,改进训练器械还是小事一桩。他先是要人做了些儿大小不一的哑铃,举重用的杠铃,以取代搬石头训练。

    然后,张涵又增加了游泳训练,以锻炼全身肌肉和协调能力。

    之后,张涵还要母亲张王氏做了一个羊皮袋子,内里填充沙砾,作为自己练习摔交的对象。沙砾随着时间逐步增加,并适时更换更大的袋子。

    此外,张涵还在自己训练的时候,带上了负重。

    这很简单,用麻布做了几个小口袋,分成一个个小格,以填充铜片或铁片作为负重,布袋两侧各伸展出两条细布条,以便可以很方便的绑在手臂,或者腿上。当然,张涵牢记着循序渐进,只在练习的时候才在身上绑负重,结束后,他就会把负重解下来。就是练习的时候,负重也不是很大。

    总而言之,张涵尽一切可能来充实自己,以备将来。

    第十章 拜师[上]

    “好漂亮啊!母亲,什么时候我也能穿新衣服?”

    张清含着手指,满眼都是小星星。

    “母亲,我也要穿新衣服!”

    看到张王氏专心给哥哥梳头发,没理会,她不由分说,便抱住母亲的腿用力摇晃,并奶声奶气的撒着娇。

    “囡~囡!”

    不经意下,张王氏整个身体都晃动了,不由轻声的呵斥了一句。

    “囡囡!不许含手指!”

    张涵伸手捏捏妹妹肥嘟嘟的粉嫩脸颊。囡囡是妹妹的小名,就象他的小名是宝宝一样。妹妹的大号是张清。私下里,张涵认为,这个名字很烂。

    “啪!”张王氏一巴掌打开张涵的手,“不准欺负妹妹!”

    张涵身穿一身崭新的青色儒服,峨冠博带,长襟宽袖,使的一张白净普通的小脸,也生动起来。他长身而立,端端正正的跪在铜镜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张王氏握在手里,一动也不能动。

    “我没欺负妹妹,我是疼她……是不是,囡囡?”他想从妹妹那里得到支持。

    “哼~!”

    张清对着镜子里的哥哥,做了个鬼脸。她现在已经三岁半了,不再那么好骗了。

    ‘嗯,应该差不多了’,张王氏没理会儿女的小动作。

    “不是吧!母亲大人,一个拜师礼,您老都忙了快一上午了……”女同胞打扮时的热情,是张涵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张清不再说什么,却也不肯离开,安静地跪坐在一边,羡慕地望着那身漂亮的衣服。

    ……

    张坞是驺县张氏的聚居地,位于县城东南二十里处。村西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河水清澈透明,故名为清水河,乃是沂水的支流,也是张坞人的日常引用水。村东不远则是一座小山,山本无名,因在坞后,是以名为后山。后山不高,也不险峻,郁郁葱葱的树林逶迤而下,颇有一些飞禽走兽。

    顾名思义,张坞是座坚固的堡坞,分为内外两层。内坞是一百多年前,张氏初落户不久修建的。随着张氏族人开枝散叶,人口越来越多,内坞渐渐不敷使用,很多人聚居在内坞的周围。于是,在六十年前,张氏族人又修建了外坞。

    迄今为止,张坞已经拥有居民五百余户,是不亚于县城的繁华所在。除了三百多户张氏族人以外,其余的都是依附张氏的部曲和宾客。

    张家大宅坐落在内坞的中心,稍为向西偏一点儿,占据了内坞近四分之一的面积。张宅就是族长张昭的住宅,也是张涵新生的家。宅子面积很大,大体分为三进,前面是前宅,用来接待外来人员;然后是客房,供来访的亲朋好友居住;最后是内宅,才是张家人的住处。张涵与父母一家人,在这里有一个院子,每房都有一个小院子。再往后还有一个后花园,精心布置了些儿花草树木假山池塘。

    张涵每天的游泳,就是把其中一个池塘清空,砌石铺沙,改建成了一个小游泳池。因为池塘原本是活水,倒也免了时常换水的麻烦。

    张氏祠堂位于张宅之后不远处,这里是祭祀祖先,商议大事的重地,平素并没有多少人。从祠堂向东,就是张涵今天要去的族学了。

    延熹五年(耶元162年)夏四月,张涵五岁,他该去上学了。今天,就是张涵去拜师的日子。整个上午,张王氏都在用心地打扮他。

    夏初的天气,春光明媚,草木繁盛,气温也日益上升。夜晚的一点儿阴凉,在清晨便已消逝,正午可真不是出行的好时候。

    张宅距离族学不远,走路也就是一刻半的工夫。从后园门出发的话,还可以近上三分之一。牵着张何的手,张涵便安步当车,从前门一路行过去。

    “黄先生,讳渊,字令则,学问很好,是你外祖的弟子。为父是在你外祖那里求学时,也曾认识,前几年族学需要老师,你外祖就推荐了他,……”

    张何牵着儿子的小手,缓步而行,黄渊的学问还可以,在王先生(即他丈人)的众多弟子中,不是矫矫者,也是相当不错的。但大汉国施行的是察举制,二十万人中才有一个孝廉名额。以黄渊的家世,平原郡那几个名额怎么轮的到他。

    何况,大汉国有学问的多了,仅太学生就超过三万之众,黄家小门小户无财无势,黄令则人又没多大名声,学问也算不得出类拔萃,自轮不到他出头。

    说白了,黄渊来鲁国,未尝不是希望借助张氏之力。

    张何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却也无能为力。鲁国人口少,每年只有两个孝廉名额,竞争非常激烈,张氏要得到一个也需要付出很大代价。再者说,昔日交往平平,非亲非故,张氏怎么也没有平白帮他的道理。

    所以,张何也只有在待遇上丰厚些儿,聊尽故人之情。

    有些话不能跟孩子说,张何边给介绍黄渊,边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不觉有点儿出神。

    张何没有注意,张涵已出了一身汗。正午的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芒,把大地晒的滚烫,上下交征,张涵觉得自己现在是走在烤箱里。

    “父亲,我们怎么不走后门?”那里树多,还近些儿。

    “阿涵,我们今天是去拜师……”

    颇有些儿不情愿,但张涵也知道,张何不会改变主意,这是教育他要尊敬老师。身教胜于言传,张何以身作则,来教育他,他什么也不能说。

    “父亲,这次拜师怎么这么庄重?”

    “老师传授知识,教授做人的道理,对老师当然要敬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上回……”

    这话有些不好说,张何停顿了一下,思考该怎么讲,才不让孩子误解。

    “伍家与张家关系非同一般,从伍家先祖元健公,作为张家家将起,迄今快有一百年了,伍师傅是第六代了。伍家世代忠心耿耿,早与已张氏融为一体。所以,具体仪式不必表现的太客气,那样反而会伤了你师傅的心。但是,伍师傅也是你的老师,你要尊重他。”张何严肃地说道。

    “嗯,我很尊敬伍师傅的。”张涵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至于黄先生,他是你外祖的弟子,为父是在你外祖那里求学时,与他也曾认识。后来家中学堂的先生老了,你外祖就推荐了黄先生。黄先生的学识确实不错,教的也认真,任职几年来,深受好评。

    不过,黄先生与伍师傅又不一样。他是族学请的先生,不是自己家人。与张家是宾主,跟伍师傅大不相同。故在礼仪上就不能疏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