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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第12部分阅读

公主,而是晋级到“老爸”、“老妈”的老人家行列里了(即使那个“老爸”依然高居“最理想梦中情人”排行榜的榜首(……嗤!)。

    太过漫长的婚姻会摧折掉曾经觉得美好的事物……包括“爱情”这种虚无缥缈、全然靠着感觉去想象的东西。

    王子与公主是很梦幻的名词,但是结了婚之后,究竟是怎样的光景,又岂是区区几张登在杂志上恩爱给全世界看的照片就可以概括呈现的?当然,他们这些自恃贵族身分的人是不会学影视明星卖弄全家福照片那样,做出一片亲亲爱爱搂搂抱抱的姿态来证明他们的幸福。他们秀出来的公关照与皇室每年一月一日公开在报纸上向全国人民拜年的照片一样乏善可陈……

    一个个像木桩似的,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笑成相同弧度的呆板模样。就算是夫妻,也绝不贴坐在一块,中间至少相距有五公分的距离。

    王子齐与孙湉湉提供给杂志刊登的相片,正是如此。男左女右,端坐在长沙发上,姿势端正得简直像在做国际礼仪教授。他们三岁的长子,小不隆咚的一个娃娃,正该是活泼无赖的年纪,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笔挺站在父亲身边,平静的看着镜头;可以想见几年后又是另一个高傲而目中无人的王子齐。而他们那六个月大的女儿,不过才刚学会坐而已,就已经丧失在公众面前待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权利,乖乖的坐在父母中间,也是挺挺地坐着,一双小手交握在一块,不像一般婴儿那样,总要抓着父母亲的衣角来表达依赖……这个女娃儿,日后应该会长成另外一个孙湉湉吧!

    这倒是个不算差的结果……相较于如果她居然像王子齐的话。

    总之,就是这么一张呆板无趣的全家福照,让他心情差得要命!

    所以他失去理智的答应了一名对他有好感的女性的约会,且没有意外的被告白,也再次伤害了一名对他说“我爱你”的女性的心。买醉不再是他心烦时的选择。他的年纪已经老到足以明白所谓的藉酒浇愁是件多么异想天开的事,所以在心情烂到无以复加的此刻,他的第一选择是回家工作;如果不想工作的话,他还可以百~万\小!说,那些待看的书报杂志累积得够多了,几乎在书房堆成了一座山。

    虽然他现在从事的是投资理财方面的工作,但可没有忘了自己学的是考古;而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专事品种改良的农夫,所以他大量订阅了这两方面的杂志与书籍,充作闲暇时的消遣,并幻想着在五十岁以后,跑去挖古迹或者种田。

    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不务正业了吧?瞧瞧他现在从事的工作,既不是他的梦想,亦不是他的专业,人生混成他这样,也算是落魄了吧?就算他其实赚了非常多的钱,是别人眼中事业有成的商场新贵,还是个“享誉国际”的知名人士,丰功伟业如:超级贵妇张华琳的神秘情人(过去式)

    曾经让王子齐在商场上吃尽苦头的对手(至今仍是唯一一个)、j  国茶贤集团的执行总裁(今年二月约满请辞)……

    他在r  国有花名,在j  国有商名,不管是哪一种名,都让他感到厌烦,所以离开茶贤集团之后,他来到k  国,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甚至

    不是因为母亲定居在这里……事实上,如果他想跟母亲相安无事的过完这一生的话,最好保持安全距离。这个安全距离就是:一年见两次面、每月通一次电话,如此,最是恰好。会来到这个国家,或许正是因为这里不是r  国或j  国,不会有太多人认识他,而且又离这两个国家最近,可以掌握最新讯息吧。毕竟他现在所有的投资标的都在这两个国家,他有必须关注的理由……

    “……雯莉,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雯莉?

    是……向雯莉吗?

    已经走到吧台边的向南,正要招手叫酒保过来结帐,却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顿住动作,原本散漫无边的思绪也为之凝聚,专注侧耳捕捉那声音的来处……

    这间酒吧并不属于喧闹的那种,走的是精致路线,前来消费的客层以高级白领为主;也设有几间包厢,提供给需要隐私的人使用。向南很快的在离他最近的那间包厢门口找到了目标,而那个叫雯莉的女性,正是他唯一知道的那一个。

    她与一名年轻男性正要离开,而那名男性一时情不自禁,竟在包厢门口大声告白,于是招来许多侧目的目光,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让向雯莉微微感到尴尬;于是她有些不自在的下意识看了下周围,其实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来想着如何处理好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事件,却没想到会对上一双熟悉至极的眼。向南!他怎么会在k国?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太过错愕,以至于向雯莉毫无防备的杏眼圆瞪,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转换出备战模式来面对这个过去四年来商战上的大敌。

    她跟他并没有见过几次面,谈话的次数更加屈指可数,可是对对方却是熟悉得不得了!过去四年,在j  国的商场上,向南的主要工作是帮“茶

    贤集团“对付”王玺集团“,而她,身为”王玺集团“j  国的首席幕僚兼战将,正是他交手的对象。

    不得不说,那是相当一言难尽的四年。

    过程辛苦万状,常常处在咬牙切齿状态,恨不得天天钉草人诅咒他,但也不能不说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好处;那四年的交锋,是她有生以来最艰辛的锻炼,将她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不断的向自己的极限挑战,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成长到如今这个高度?但她做到了!

    我们应该感谢向南先生……她的大老板王子齐在一年半前将她正式擢升为j  国总执行长时,这样对她说。

    虽然是熟人,但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那就……

    没有打招呼的必要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人吧!向雯莉很快在心中做出决定,虽然看得出向南正跟周围其它闲人一样,正饶有兴致的打算看一场浪漫的好戏,但她可不打算如他的愿。

    “左先生,我们先结帐离开,好吗?”怎么也没料到纯粹谈公事的一场约会,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眼前这个在两分钟前还很商场精英样的世家公子,突然变身为纯情青涩的毛头小子对她鲁莽告白,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先将人带开再处理后续了。她可不是演员,还得演戏给一堆好奇心旺盛的陌生人看。

    “雯……雯莉,我是真心的……我我……”左公子结结巴巴,满头冒大汗,让人几乎要怀疑起这间酒吧的空调是不是故障了。

    “走吧,你的司机应该将车子开到门口了,别让他等太久。”向雯莉很自然且快速的将账单交给柜台,在收回信用卡和签单收据之后,挽着左

    公子的手,将他带离这间酒吧。

    “啊,好,呃……对了,我要结帐!”

    “已经结了。别担心。”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

    “我们这是谈公事,要随着业务报告一同报公帐上去的,你可不能让我难交代啊,左先生。”

    “不、不是的。我可以跟王叔叔说一声,你要知道,王云楼叔叔是我父亲的至交,你现在在他手下做事,我……”

    向南结完帐之后,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一对身后,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王云楼?

    这个名字令他眉头一挑,然后厌恶地皱了起来。

    本来,在接收到向雯莉忽视冷淡的目光时,知道她完全无意与他谈话,连寒暄话都拒绝说一句,直接当陌路人看待。他向南也不是那种会对

    女人穷追猛打的不识趣男人……这辈子,对孙湉湉做过这类自讨没趣的事已经太足够了,不打算再增加难堪的经验。

    虽然有些女人很容易就喜欢上他,但向南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全天下的女性都会被他吸引,至少,孙湉湉就不;而眼前这个曾经迷恋过王子齐的向雯莉也不。

    所以,向南原本打算放过她的,遂了她的心愿,就在这里当个路人甲,这辈子再也不与她有所交集。可是,他们谈到了王云楼,勾起了他最不愉快的记忆,招惹出他最阴郁的心事,让他忍不住又做出冲动的事!

    他跟在她身后,看她用了一会儿时间安抚那名长相英俊斯文的男子,终于将那名明显告白失败的公子哥儿给塞进车子里送走;然后,走到她身侧,对她道:“嗨,好巧。”

    向雯莉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向先生。”

    “向小姐。”向南耸耸肩,笑道:“真有缘,不是吗?”

    “算是。”不得不承认,所以点点头。孽缘也是缘。

    “进去喝一杯?”向南指着对面另外一间安静的酒吧问道。

    这是个不允许别人拒绝的邀请,即使说得彷佛临时起意般的随意。向雯莉看着他的脸,原本只是想对他投递过去一抹冷笑的眼色,却因为从他眉眼间捕捉到了什么,一时有些恍惚,带着一抹遥远的怀念,让原本决意拒绝的心竟然就这么淡了……

    向南敏锐的意识到她眼神的不对劲,哼了一声,别过脸,下巴扬了下。

    “走吧。”不容违抗的语气,也不问她是否同意。

    他的无礼对向雯莉而言虽然是意料之中,毕竟过去四年来,他们在商场上的攻防战可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得到手下留情的优待。可是,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他竟能摆出这么没风度的强势模样,真是教她感到不可思议!他这个性,却是一点也不像……

    呃,他生父那个家族出身的人啊。向雯莉瞪着那强势张扬的背影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跟了过去。果然,血缘不能代表一切,真正影响一个人性格品德的,是生活的环境。这个向南,长得非常英俊,五官立体分明,显得很锐利张扬,性格独立  ,满溢着不羁狂放、无人可以驾驭的特质。

    向南其实长得与王子齐有三分相像,可是因为两人气质截然不同,所以不仔细看,绝对无法察觉。

    向雯莉是知道向南身世的。在五年前那场媒体战开打之前,王子齐就将所有能够提供给她的数据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她,包括向南这件属于王家的秘密档案,无言的表示出:只要用得上,他不介意她将向南的身世曝光。

    但她终究没用上。倒不是说她将向南当成最后的秘密武器……老实说,他这个人的身世,对那场商战而言,没有那么重要。那时她知道自己

    唯一的敌人是茶贤家族,而不是身为军师的向南,火力的重点自然全放在茶贤家族重点人物身上。

    当然,她也不否认在心底深处,仍然有着为王家保留一点隐私的想法。于是,向南就躲过了那一次对他身世的打击;虽然向南这个骄傲的男人从来不知道他那被媒体称之为神秘莫测的身世背景,曾经有机会被利用来打击他。再说了,向南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以他眶毗必报的性格而言,真把他逼到那地步,他的攻击必定是疯狂而肆无忌惮的。一个眶毗必报又能力高强的敌人,只有傻子才会将他招惹到超过他的底线。

    如果说,与王子齐曾经的一段情,是她不愿被世人提起的底线;那么向南的底线一定就是他的身世。向雯莉当年在分析向南这个对手时,就是这样想的。

    两人在吧台无人的一侧坐定。

    “喝什么?”向南问。

    “特吉拉日出。”向雯莉对酒保说道。

    “柳橙汁的别名?”扬眉笑问。

    “事实上是:一分特吉拉酒加八分柳橙汁加一分红石榴糖浆,调成一杯特吉拉日出。”仔细说明内容成分,婉转的拒绝被取笑。

    “一杯波本。”耸耸肩,回头对酒保点了酒后,再看向她,倒也省了说其它废话的时间,开门见山道:“其实我一直很意外于你居然还愿意留

    在王玺工作。我该敬佩你的公私分朋,还是感叹一声痴心无悔、真爱无敌?“

    若不是他的语气太过认真,光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就够向雯莉甩也不甩他,转身走人了。但,即使没有走人,她的脸色也称不上好看,严肃的看着向南。“我没有满足你好奇心的义务,我跟你甚至没有交情,向先生。”

    “当然,你是对的。”

    “那么,喝完一杯酒之后,我可以走了?”她有礼的问。

    “如果我们谈到超过晚上十点的话,我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到你住的地方。”

    “不用了,我有两名随传随到的助理,如果时间太晚,他们会来接我。你以为你可以任意主导一切?”她扬扬眉,好笑地问。

    向南摇摇头。“当然不。不过你要想想后果。我可是在这个国家长大的地头蛇,而你这个来k  国短期出差的人,出门在外,一切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吧?”

    脑中回想着向南的生长数据,虽然不能说非常详尽,倒也点出了他确实在k  国成长,而且他母亲的情人正是这个国家政治界的一个高官,对向南也百般信赖宠爱,这些年来所有的家财都交给向南一手打理。如果向南想找人麻烦,在这里绝对可以轻易做到。

    向雯莉在心底权衡了下,露出一点无奈姿态,叹气道:“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事好奇?我跟……他的事,已经过去五年了。”

    “你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出色的女士。记得吗?我们还交手过!为什么我不该对你感到好奇?这些年追求你的男人那么多,多我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是吗?”向南笑道。

    “我知道我有哪些优点,包括很清楚自己长得还不错。”她平淡地看着他,接着道:“但我知道你好奇的人不是我。”

    “哦?”

    “你针对的是王子齐,而你之所以针对他,是因为王家。”她挑明了说。

    向南脸色一冷,质问:“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你跟王家的关系,仅此而已。”早就被商场磨练出胆气的向雯莉自然不会被他的冷脸吓到,淡淡地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王子齐说的?他知道我是谁?就算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个男人……”居然这么长舌吗?竟可以将这种事四处嚷嚷……向南咬牙。

    “我想,他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当你成为我们必须了解的对手时,你就应该知道你过往的一切,都会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我们团队面前。”

    “你是说,王子齐的下属都知道了?”寒声问。

    “不,知道的只有我。记得吗?那时我是团队首席,我的老板将你的数据给了我,所以我知道。不过由于那时的你并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所以关于你的身世,就没有公开的必要。”

    向南脸色很不好看,冷哼道:“你这么维护王家的面子,不让这件丑事公开,也不见王子齐被你的痴心感动,不觉得心灰意冷吗?”向南冷笑。“天晓得那个王家有什么可怕的魅力。瞧,同样是姓向的女性,同样出色而貌美,同样都被那些活在自己高高在上世界的贵族们辜负,却还愚蠢的致力维护着他们,一个为了王家男人,发誓再也不回祖国;一个被抛弃了,却还傻傻的留下来卖命工作,从来不敢有怨言。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不是吗!”

    向雯莉看他将整杯波本一口饮下,然后又叫了一杯。虽然对自己过去的那段恋情被拿来与任何人相提并论感到不悦,但向南的情况看起来比她还糟,她也就不对此抗议些什么了。反正又不是朋友,没有什么交情,要求他道歉或者闭嘴都是没有意义的。随他去吧!

    看在……难得在异国相遇的份上,也看在……王子齐曾经说过要感谢向南的那句玩笑话的份上……容忍他一下吧!反正也就这么一次了,以后再见他的机会微乎其微;今晚过后,两人就仍然是各自生命中的路人甲,再无交集了。

    “你既然知道我跟王家的关系,又对王子齐旧情难忘,如果我追求你的话,你会考虑跟我交往吗?”向南喝完第二杯酒之后,突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向雯莉差点被嘴里来不及吞下的酒给呛着,还好及时吐在捣着嘴的面纸上,没呛进气管。忙了好一会才有办法瞪他,并开口说话。

    “就算你愿意委屈自己成为别人退而求其次的无奈选择,我也并不想再在类似的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无论怎么说,他都不是王子齐。

    “不是退而求其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