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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第1部分阅读

实亡的婚姻她才不“那怎么办?眼看亥时就要过了。”

    “别哭丧着脸,生死由命,假使老天爷真的不让我活,嫁十个八个丈夫照样没救的。”

    “呸呸呸!格格你这是……童言无忌。”小丫鬓惶急地说。

    “我都已经十六岁了,还童言?”多侬格格神情泰若,一点地不为自己被预言可能即将结束的生命忧心。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多王爷五十大寿,设宴“悦宾楼”,席间突然来了一名牛鼻子道士,自称“玄天上人”,信口胡认,硬指多侬格格绝对活不过这个月的月底,除非找个人嫁了。她和她爹对这些无稽之谈,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她奶奶却信以为真,急着到处托人帮忙说媒,幸亏多王爷故意以各项理由一一推辞掉,哪知道双月格格不肯罢休,挖空心思想了这条老掉牙的招亲方法。

    “如果你真的只能活到今天,仅仅十六岁,岂不太……”一语未了,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唉!不哭不哭,”多侬格格灵光一闪,笑着对丫宝小蝶道。“你要真怕我遭遇不测,就帮一个忙。”

    “甫说一个,即便十个八个,小蝶也绝对帮到底。”

    “那好,你快替我换上男装。”小蝶尚未动手,她已经先将头上的珠环、脸上的胭脂统统卸掉。

    “换上男装做什么?”小蝶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多侬格格有别于一般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十分古灵精怪,不但鬼点子特多,还经常闯祸让她们背,这会儿不会又要干什么坏事了吧?

    “出去明察暗访,看看那个姓阙的,究竟值不值得我冒险,托付终身。”

    “不行呀,万一让老夫人知道,小蝶纵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笨,不要让她知道不就得了。”三两下工夫,她已将头发缩上一个髻。“你到底是担心我的死活,还是担心你的脑袋?”

    “我……都很担心呀!”当奴才好倒霉哦。

    “所以你就甭再啰唆了,快去帮我找一件男装来。”

    “好嘛,好嘛,不过你得答应小蝶,一旦找着那位阙公子,查清他人还不坏,你必须设法耍他赶快和你成亲。”

    这就难了,多侬格格幽幽叹了一口气,“姻缘乃前生注定,能不能结为夫妻得要老天爷成全才行。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勉强。”

    “不,奴婢知道你可以的,从来就没什么事情难得了你。”小蝶对她的“本事”一向是又怕又崇拜。

    “念在你一片好意的分土,我就答应你尽量试试。”

    “这就够了,我现在马上去帮你张罗。记住了,最后期限是今晚子时以前。”

    小蝶立刻破涕为笑,好象她家主子婚事有“着落”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一样。

    这是三间打通了的酒楼,东西墙靠着一扇扇屏风隔子,里头约莫十来名客人,分坐四桌,正在行酒令。

    阙无痕独自捡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埋头狂祭五脏庙,唏哩呼噜就吞进了两斤牛肉、一大碗什锦面。

    此时,一名道士走进酒楼,没穿八卦衣,另在头上棺了个髻儿,被着雷阳市,年纪五十岁左右。厅里尚有七、八张空桌子,他偏一屁股坐到阙无痕前面。

    “哟!这不是玄天大师,”临桌的客人指着道士叫了起来。“你们快来,如果能得到这位大师指点一二,咱们这辈子就吃喝不尽了。”话才说完,两旁立刻围过来一大群人。

    阙无痕不习惯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吃东西,端着面本想换个位子坐;怎知脚掌一下被某人踩住,天!这人好大的力道,居然踩得他动弹不得。

    “其实人之造化与生俱在,非大善大恶不能稍作更易。就今天这酒楼中人,尽有庸庸碌碌之辈,亦有皇族贵胃”那人立即喃喃念道。

    “吓!”你发你的宏论,踩着我已经有够过分了,竟然还故意加重力道,简直欺人太甚!阙无痕气得咬牙切齿,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想请仙长给我测一测。”一名男客用手指沾着酒汁,在桌上为了一个“良”字。

    老鼻子道士似乎有些无奈,长长叹了一口气,才唱歌般地吟道:“良字本是良,加女使成娘,此娘是新娘。放心,你女儿这门亲事准谈成。”

    “厉害,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那男客心满意足地去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旋即欢天喜地的走了。

    “换我,换我。”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人挤到前面来,写了个“青”。

    “青字本是青,加水也是清,除去清边水,小心使成情……”

    如此一连测了十几个人,阙无痕的脚足足让他踩了半个多时辰,险险僵麻成腐子了,他犹不肯放。

    “喂!你再不放脚,我要不客气喽。”腿力不及你,比腕力怎么样?阙无痕一拳挥过去,竟让他紧紧擒在手中,无论如何使力都抽不出来,火得阙无痕连左拳一并挥过去。玄天上人不慌不忙,将它的双手全部收纳掌中。

    “底子不错,是块绝佳的练武材料,可惜功力太差,又缺乏名师指导,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我,还不赶快磕头求我收你为徒?”

    又一个妄想要他磕头的混帐东西!阙无痕恨恨地惊冷一笑,乘他不留神之际,迅速抽回两手,一手往他左颊斜劈上去,手掌到了中途,去向突变,明明劈往颊问的,掌缘却斩在玄天上人的右颈。

    “妙招,好小子,够机灵。”玄天上人吃他一记重掴,居然还笑得挺开心的。

    “一掌还你一脚,咱们算是扯平了。”阙无痕懒得跟他穷耗,起身使要离去。

    “不准走。”玄天上人拦住他的去路,道:“让我上上一卦,否则不准走。”

    “对不住,我没钱也不想算命。”反正他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算的。

    “免费如何?”这个玄天上人有够烦的,算命算出瘾来也不是这样。

    “不要。”阙无痕对他反感透了,岂肯再听他胡说八道一遍。“你若再胡乱纠缠,休怪我不客气喽!”

    “请便。”玄天上人根本无视于他的威胁,捉着他的手硬逼他写。“你不写,我就把这只手废了。”说着他竟然真的拿出一把匕首,抵住阙无痕的手腕。

    他今天是不是犯冲,恁地尽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一下逼他娶妻、一下逼他算命。看来不让这臭道士吹嘘两句,这臭道士是不肖罢休的。

    “我写就是,你先把刀子移开。”阙无痕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在桌上随便写了一个“其”字。

    “其字本是其,加点也是淇,去掉淇旁点,加欠使成欺你啊,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知道就好。”那只恶犬就是你。阙无痕没好气的说:“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行。占上费连同指点迷津费,一共一百零一两。”

    “什么,你方才不是说免费的吗?”

    “我现在反悔了。”玄天上人分明存心捉弄他,而且似乎还算准了他荷包里刚好有一百两。

    “我就是不给,看你能把我怎样?”开玩笑,那可是他全部的家当,况且尚差一两银呢!

    “想赖帐?甭说我不肯,连老天爷也不允许哩,你看”他说着手指成兰花状一弹,满楼十五、六枝蜡烛,突然同时熄灭,整栋酒楼顿时漆黑一团。

    大伙儿被他这一手惊呆了,吓得谁也说不出话来,黑暗中听玄天上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不是觉得大黑了?今天七月二十八,这时候不该有月亮。我来借一片清光,为阙公子佐酒。”

    咦!他运我姓啥都知道?阙无痕先不动声色,暂且冷眼旁观,看他搞啥把戏。

    众人讶然之际,外边浓厚的云已经散为莲花状,透明晕黄的莲瓣中略带迟疑地问出一轮明月,银色的清辉从南边一溜亮窗洒落进来,令满楼均为融融掩映月光。

    “怎么样,你服是不服?”玄天上人转头间阙无痕。

    “服什么?你使妖术唬人,未免太不上道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佩服他,只是嘴上不愿承认。

    “冥顽不灵。既然你不信就算了,那一百两打个折,算你一两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阙无痕把手伸进怀中想拿出荷包,好打发他走,孰料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你不会运一两银子地想赖吧?”

    “还有我的酒菜钱呢?”店掌柜的闻言立即跑过来,加入逼债行列。

    “我……”奇怪,刚才明明还在的,怎会一眨眼的工夫就……慢着,那牛鼻子道士贼贼的阴笑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你,快把钱拿出来。”

    阙无痕急得满头大汗,却无论如何找不到那一百两银子。完了,他今天要毁在这个臭道士手上了。

    “他的帐,我付。”

    第二章

    混乱之际,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玉书面生,这书生可稀奇了,不但长得唇红齿白,雪肌嫩颊,两剪秋瞳尤其妩媚醉人。

    “这锭银子够不够付他的酒菜钱和卜卦的费用?”他礼貌地询问。

    嘿!这声音好象在哪儿听过。阙无痕诧异地娣视他,怪了,面生得很耶。

    “够了,还有找呢!”掌柜的见钱眼开,马上取出一两递予玄天上人。

    “三两六分找你。”

    “不用了,就当是小费吧!”咦,这个书生可真大方。

    大伙儿见纷争解决,没戏好看了,便作鸟兽散。

    “我跟你非亲非故,干么帮我?”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阙无痕才不上这个“路见不平,拿银子相助也不行?”白面书生水灵灵的胖子滴溜一转,立即春意盎然,弄得阙无痕情潮兀冒,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嫌钱多,我可没求你帮忙。”言下之意就是甭指望他会还啦。

    阙无痕连个谢字也不肯说,甩甩衣袖,便往酒楼外走。

    外边一股贼风里着沙土扑面而来,暗黄的天空中几朵褐色的云,急涌如泼墨般倾力挥洒。

    阙无痕走入巷子口,发现有个人紧跟在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散件慷慨的“小白脸”。他想干啥?向他要地址以便日后讨债?

    阙无痕佯装没察觉,却把脚步加快,一会儿转左,一会儿转右。他的轻功原就不错,瞬间己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想跟踪我?你还不够格理!

    “呜……呜……”

    是女人的哭声,或是……他?阙无痕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哭声愈来愈大,夜半三更听起来格外惊心。他虽是个赌徒,却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万一真是那白面书生,他就更不好意思置之不理,人家到底帮过自己。还是回去看看再说。

    果然是他。一个大男人家蹲在地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限!你有完没完?也不怕人家笑话。”阙无痕粗鲁地一掌打在他肩上。

    “好痛,我帮你你还打我?”那书生抬起脸,两腮泪水婆婆,一副我儿犹怜的娇态。

    “这样拍一下也叫”打“,你是纸糊的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阙无痕讨厌他开口闭口就以恩人自居。区区几两银子算什么?

    “人家怕黑嘛,谁叫你走那么快,害我跟不上。”那书生说得理直气壮。

    “没事你跟着我干什么?施恩勿望报,你娘没教过你吗?”

    “我不是要你还钱,是因为……”书生腼腆地道。“我身上就只剩下那一锭银子,给了店掌柜和算命先生之后就没钱可以住客栈了。我初初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只认得你,所以才……”

    “没钱你还摆阔?”了不起。阙无痕长眼睛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风闻喽,我一来到这儿便听说有个”赌神“十赌九赢,真是令人好生钦佩,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书生嫣然一笑,冲着阙无痕睐眼。那副媚态,害得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说谎也不打草稿。”他要员那么厉害,还会孤家寡人一个,视成家为畏途?

    “说,你借机接近我究竟有啥企图。”

    “想请你教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本领。”

    “学赌博?”他这套精辟深奥的赌经,逢人不知讲了几百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学。

    “对呀!”

    “没出息。年轻力壮不好好找份工作营生,就贪图享受,好逸恶劳。不教。”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年轻力壮。”

    “错了,我是历尽沧桑苦少年。我有权享受你没有,回去吧,我不会教你的。”

    阙无痕语毕,神色突然变得相当黯然。

    “你……”书生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你不教我没关系,但至少收留我一晚,否则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个要求他不该拒绝,然而做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收留他?

    “我住的地方很破烂,而且”

    “无所谓,能窝一晚就可以了。”书生怕他拒绝,急忙挤出一朵很不“嫌弃”的笑容。

    “话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丑话先揭在前头,以免待会儿抱怨一大堆,害他耳根不清静。

    “随遇而安是我的优点之一。”见他不再拒绝,竟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对了,我姓侬名克强,以后就叫我强强好了。”原来此人是女扮男装的多侬格格。

    “真难听。”再也没听过比这更恶心的小名了。阙无痕打鼻孔里非常不屑地停了声,径自往前走,不再搭理她。

    “等等我,我怕黑的。”

    娘娘腔!她愈叫阙无痕就故意走得愈快。

    “啊!”陡地,阙无痕背后传来一声惨叫。

    “又怎么啦?”阙无痕怀疑它是假装的,在路口伫立好一会儿,见不再有任何动静,觉得有些反常,才重又超了回去。

    “你,你趴在那里做什么?”跌倒也不会自己爬起来,真是……“他……他……”多侬格格指着草地上一个倦缩成团、衣衫槛褛的人,惊惧地说:“他抓着我的脚。”

    阙无痕低头仔细一看,果然见一只航脏的大手,紧抓她的脚踝不放。

    “你快救我。”

    “不急。”阙无痕煞有介事地翻开那人的眼皮,按了一下他的脉搏。“他只是饿坏了,希望你施舍一点东西给他吃。”

    “你怎知道?”

    “经验和观察。”从小又大,他饿倒了不只上百次,“饿”这个字对他而言最是刻骨铭心了。

    “老兄,你放了他吧,我先扶你到庙里歇会儿,再去买几个包子给你吃。”

    他话才说完,那流浪汉居然真的放了多侬格格。

    “他饿成那样了,还有力气抓我。”多侬格格一得到解脱,立即躲到阙无痕背“别表现得像个胆小鬼,快过来帮忙把他扶起来。”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被他碰到脚踝已经够严重的了。多侬格格双手环胸,说什么也不肯过去助一臂之力。

    “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其实这人根本已经骨瘦如柴,他一个人扛足足有余,尚能健步如飞呢。要这家伙帮忙只是想看看他心肠如何?这下可更加肯定这个“侬克强”是别有居心,搞不好是贪图他的……美色?

    这小白脸看起来的确很像染有断袖之癖。阙无痕不自觉头皮发麻。

    “那你至少帮忙到前面街上,买两个包子、鳗头什么的回来。”

    “我们已经一穷二白了,你还要救他?”多侬格格不相信他的心地有那么好。

    “一穷二白的是你。”阙无痕脱下靴子,从鞋垫底下摸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

    “原来你偷留了一手。”

    “谁像你,没料还爱现。我哪那么容易被摆平?”阙无痕抽了一张银票给她。

    “剩下的记得找回来,你敢拿我的钱乱摆阔,当心我剥了你的反。”

    恶,好臭!多侬格格不敢用手去接,拉起衣裤,示意他直接放上去就好了。

    “干什么?”阙无痕火大,不仅不肯放进她的衣裤,还很恶意地塞入她怀中。

    “你”多侬格格羞得满脸通红。“你怎么可以……你就是这么坏,难怪玄天上人会设计你,偷你的钱。”

    “他偷我的钱?你怎不早说?”他恼怒地大吼。

    “你又没问我。”多侬格格加大声量把他吼回去。

    白痴!“真给你气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