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算,只不过是除掉一些文字和符咒,你就能救回你的朋友了,别再犹豫了!”
猫猫为难地看了一眼四壁。
“她就快要不行了!可是她漂亮的眼睛告诉我,她想要活下去!猫猫,你真的忍心害死她吗?”
“闭嘴!”无路可退,猫猫只得妥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做!”
为了幺儿,她别无选择!
“这才乖!”
猫猫开始念动咒语,这一次盈盈的妖光在她的额间闪现,漂亮的光亮顿时为她平凡的小脸增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她平展双臂,手心向上,妖气从胸口向外蔓延,在她周围围成一圈朦胧的薄雾,她的双脚逐渐脱离地面,薄雾向墙上散去。
在缓慢地念咒中,墙上的文字和符咒开始晃动,一片片剥落,即使是在空中,猫猫也能感觉到墙壁的晃动,她甚至一度认为再这样继续下去,整个陵墓一定会塌陷的。然而,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片刻后,空空的四壁变得安静稳固,一如她初来的时候。
“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现在让我进去!”猫猫对着木门大喊。
“哈哈!”门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开怀说道:“你现在完全可以自己进来了!”
猫猫不明所以,轻轻碰了一下门,先前固若金汤的木门,此刻却轻易大敞。
门后的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流淌着红色液体的池塘中央,有一方挂满红色纱帘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的朋友呢?”猫猫断定和自己说话的一定就是这个人!
身影侧躺了下去,悠然回道:“这不,挂在上面呢!”
猫猫抬头瞧去,幺儿和羽珏果然都悬在高空中,由于相隔太远,她不能瞧见幺儿的现状。
“幺儿!”猫猫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赶忙低头质问:“我都已经照你话做了,放了她!”
“好啊!”对方竟然爽快地答应,一个响指,高空中的人儿迅速落下。随着一声巨大的水声,昏迷中的幺儿再次被弄醒,发出惨叫声。
“幺儿!”猫猫当即跳进了红色液体里,想向幺儿游过去。可是下去了才发现,她的身体仿佛有千斤重,动弹不得,红色的液体一点点莫过她的胸口,脖子,她自己也忍不住发出惊呼。
“幺儿!”猫猫不死心地叫喊,继而怒斥那人:“你不讲信用!”
“我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我又没答应放过你的朋友!”
“你……”猫猫一时语塞。红色的液体继续上涨,眼看就要莫过下巴了。
“猫猫,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对方丝毫不在乎猫猫的反应,自顾自说道:“给你一个选择,你死,或者你朋友死?”
该死的,怎么又是选择?她讨厌做这种选择!
“赶快选啊!”他好玩地催促道:“要不然,就要淹进去了!”
“不选!”猫猫不想死,也不想幺儿死。
“唉,看来你们只能一起死了!”那人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又打了一个响指。
瞬时,红色的液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淹过猫猫头顶,呼吸被残暴地抢走,夺命的窒息让她深刻地感受到死亡的降临。
她真的要死了!
“哈哈哈……”一阵突然的大笑让猫猫从死亡的边缘中回过神,她发现自己和幺儿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地面上,红色的液体连个痕迹都没在身上留下。
“你……放过我们了?”猫猫喘着大气冲那人问道。
“没有!”对方恶劣地回答:“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舍得让你们这样死掉!从现在开始,你和她都是我的奴隶!”
“喂,你太。”猫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截断。
“唔!我要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就叫小奴隶,她就叫大奴隶。”帘子后的人俨然是一副主人的姿态。
“你……”
对方丝毫不给猫猫说话的机会:“好了,奴隶们!我们该离开这破地方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都快发霉了!”
“喂!能不能……”
“我可不叫喂,小奴隶,你现在该叫我主子!”话语落,红色的帘子自行掀起,出现了一个妖孽般的美人。
他的脸犹如精雕细琢的美玉,细腻白皙,完美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一眨,顿时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轻轻咬唇,竟然带着几分楚楚动人的无辜感。他用手撑起身,甩动宽大的袖子,走下床榻,踏在红色液体上犹如平地一般行走,慢慢靠近猫猫。
直觉告诉猫猫,这是个可怕的男人。她吞咽着口水,不安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就算是主子,也该让我知道名字,不是吗?万一以后有人问我你叫什么,我也好回答!”话一说完,猫猫就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她在乱说些什么,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是他的奴隶吗!
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忍不住笑了,在他真心笑得时候,那种妖孽的气息荡然无存,眉眼间出现了孩子才有的天真。他歪过头,慵懒地捂唇说道:“非难!”
027 先祖大人
“非难!”猫猫唇齿相触,轻念出他的名字。脑海中记忆之弦被个熟悉的名字弹动,片刻后,她浑身一震惊讶万分地喊道:“先祖!!!”
非难对猫猫的称呼置若罔闻,径直在她面前优雅地蹲下,托起下巴认真地在琢磨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直言不讳地说道:“唉,狐妖族的人怎么越长越丑了!”
丑!
猫猫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先祖大人说话也太伤妖的自尊了。
纤长的手指探到猫猫的额头,拨弄她额前的几缕卷发,拉直松开,又卷了回去,再拉直松开,又卷回去,他对这无聊的游戏乐此不疲。
“我改主意了!”非难终于收回了爪子,郑重地对猫猫说道:“你不叫小奴隶,叫卷毛吧!”
小奴隶,卷毛……猫猫擦擦额头的冷汗,紧张地问道:“先祖,您不是应该,已经,呃,那个。这里是先祖们的陵墓,为何您还活着?”结结巴巴半天,她终于把想问的话说出来了。
非难斜睨了她一眼,眼含幽怨地说道:“卷毛,你不希望我活着!”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猫猫摇头否认,她看了一眼怀中奄奄一息的幺儿,将事情的原本一一道出:“先祖大人,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擅闯陵墓的。这都是因为我舅舅他下落不明,我很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出去找他,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恳请先祖大人不要怪罪幺儿,我作为守墓者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话音落,猫猫还给非难叩首,行了个大礼。
谁知,这位先祖老狐狸压根不把狐妖族当回事。想当年妖界初生,天地混沌,几个友情交好的狐妖相约一起趁此时势打天下,誓要创立狐妖一族,唯独只有他一人袖手旁观,无所无谓。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在他看来,全是狗屁,不过是那些家伙为了满足自己一统妖界野心的借口罢了。若非如此,后来他们也不会对自己下毒手。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非难冷笑了一声,说道:“卷毛,没事!这种破陵墓有什么好守的,你离开这里是正确的做法!”
“诶!”猫猫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放心!”非难拍拍她的肩头说道:“我陪你去找你舅舅,然后你再陪我周游整个妖界!”
“诶!”猫猫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先祖居然要陪她去找舅舅,他是在开玩笑吗?
眼前的非难却是一脸正色地朝空中瞄了几眼,说道:“卷毛,上面那块石头也是你朋友吗?我可不介意多一个奴隶,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石头。”
“人家是玉石,还是仙界的仙子!”猫猫小声纠正,说道:“虽然她不是我朋友,但是请先祖也放了她吧!”
非难嘀咕了一句:“玉石也是石头啊。”一个响指,羽珏从空中砸落到地面。
“老狐狸……”
羽珏抬起的眼眸里波光暗涌,就如寒冽的幽潭深不可测,她咬牙切齿地对着非难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狐狸?!
她在和谁说话呢!
非难左看看,右看看,侧过头和猫猫说道:“毛毛,她的脑子是不是摔坏了!这里就我一只老狐狸,她难道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猫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细想了一下,眼眸一亮,惊讶说道:“先祖大人,你该不会是封印她的人吧?”
非难正过头,眨着漂亮的狐狸眼盯着羽珏瞧了一会儿,温柔的眸光中泛出了点点星光,他突然恍然大悟地喊道:“哦……不认识!”
“噗!”猫猫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她能清楚地瞧见羽珏白嫩的小脸靑了又白,白了又靑,整个成了一个变脸王。
“哼,老狐狸。新仇旧恨,我都牢牢记着呢,我们改日再算!”羽珏丢下此话,凭空消失了。
猫猫一惊,四下寻找:“她去哪里了?”
“溜了。”非难淡淡说道:“封印完全解除,她当然是赶快跑罗。”
一听这话,猫猫死瞧着非难好看的脸蛋,半晌才说道:“您果然认识她!”
某狐狸天真地歪过头,说道:“卷卷,别闹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一块大石头!”
厚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您怎么知道她被封印了?”
“没有被封印,一个仙子干嘛傻乎乎地非要从地墓里逃跑呢!”早有准备。
“……”找不出漏洞,猫猫舔了舔干涩的唇,打算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先祖大人,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非难老狐狸很是大方。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还活着?”猫猫使劲咽了一大口口水,才将好奇心压回自己的身体。眼前的老狐狸莫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仙丹,才能活得如此长长久久!
“大概是因为天书残卷吧!”非难皱着眉头说道。
残卷!!!
“那东西不是在狐妖族的根脉里吗?”
非难摇摇头,指着肚子说道:“我不知道根脉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有份残卷在我肚子里,不过,早就连渣渣都没有了!”
“什么?!”猫猫尖叫着跳了起来。
难道说,残卷在狐妖族根脉里的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么外婆和娘亲岂不是白死了?
“先祖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我记性很好!”
“可是您刚刚都不记得自己封印过羽珏!”
“卷卷,你身为一个奴隶,对主子这样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非难语重心长地教育她。
眨了眨美目,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以及一定的告诉你,残卷真的在我肚子里!我也从未听过什么狐妖族根脉一说!当然,根脉这东西很有可能是后人自己建造的,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非难的一席话如惊雷击得猫猫脸色煞白,她只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为了那份该死的残卷,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族人,她最爱的娘亲也是因为这个才被卫楚杀死!
原来,那个不知所云的根脉里,根本就没有残卷!
竟然没有残卷!
或许,也没有什么狐妖族的根脉!
“卷毛,卷卷,毛毛,哎,我说……你别哭啊!”非难望着哭成泪人的猫猫,不知如何安慰,他生平最恨别人在他面前伤心落泪,会有种想把那人踩扁的冲动。
“哇——”被他一说,猫猫更是委屈地放声大哭。
一时间,这个小房间里,就只有哭得昏天暗地的小狐狸,和一只满脸无措的老狐狸,外加一只吓晕得七荤八素的烈鹰。
028 再遇黑潜
外头正是暮春与初夏的缠绵难分之时,近郊的山头染满了苍翠的绿色,风吹过,热闹繁华的清新迎面扑来,馨香浅浅。
猫猫抱膝坐在小石头上,头枕着膝盖,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奴隶,卷毛她怎么了?”非难嘴里叼着根野草,悠闲地躺在草地上吹凉风,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奴隶,你才是奴隶,你全家都是奴隶!幺儿在心里怒骂,面上却不敢得罪他,小心回道:“猫猫她在担心!”
“担心什么?”
幺儿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担心她舅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老狐狸怎么样了!”说实话,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童牧的现状。虽然和童牧在一起的三百年,两人一直吵吵闹闹,可是这份友情,她早已铭记在心。
“哦!”非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严肃说道:“大奴隶!”
“你又有什么问题?”如果自己有这个能力,她一定会亲手掐死这个讨厌的男人!
“我饿了!”他笑得单纯而天真。
“没吃的!”提起这事,幺儿就火大,一大包袱的吃的,全给弄丢了,多让人心疼啊!
“可是我闻到了鱼干的味道!”非难目光炯炯地盯着幺儿的胸口直看。
幺儿急忙抱住胸口,结巴道:“别胡说,哪来的鱼干,一定是你闻错了!而且你被关在陵墓里这么多年,不吃不喝都没事,这一时半会,没吃的,也死不了!”
非难闻言突然变脸,沉下目光,周遭的空气中顿时凝起肃然的妖气,他幽幽说道:“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把你淹死在地墓里。”
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幺儿只得不情愿地从怀中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这才对嘛!”非难眼睛晶晶亮,笑嘻嘻地接过纸包,打开才咬了一小口就吐出来了,“呸呸,这鱼干坏掉了!”
“怎么可能?”幺儿凑上前,尝了一口,也急忙吐了出来,“真的坏了!”这个季节最难储存食物了,真可惜。
“大奴隶!”非难眼巴巴地瞅着幺儿,认真说道:“做饭吧!”
“不会!”幺儿摇摇头,朝猫猫蹲着的方向努努嘴说道:“只有猫猫会煮饭。”
卷毛会煮饭!非难满心欢喜地从地上爬起来,幻出狐狸的模样,竟是一只通身雪白的九尾妖狐,它蹦跳着蹭到猫猫身边。
猫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喊道:“舅舅,别闹!”想想不对,往下一瞧,一只白色的狐狸两只爪子趴在她的鞋子上,漂亮勾人的大眼睛冲她眨个不停。
猫猫迟疑了一下,唤道:“先祖大人?”
白狐狸欢快地摇动九条尾巴,说道:“卷卷,我饿了,做饭吧!”
“呃!”又是一个只惦记吃的老家伙。猫猫想起了舅舅,每次到吃饭的点,他也会这样趴着自己要饭吃。她笑了,大着胆子摸摸老先祖的头说道:“我马上做!”
白狐狸得到满意的答复,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子,准备原路返回再休息一会。结果,刚迈出几步,他的耳朵便灵敏地扇动,不远处有激烈的打斗声在逼近。
“卷毛,大奴隶,赶快找地方躲起来!”
猫猫刚想问出了什么事,身子已然被非难带起,连同幺儿三人一起飞到了附近的高树密枝中。
“嘘,有危险!”非难小心地按下枝桠,透过缝隙朝外面看去。
“先祖大人,您那么厉害,需要躲起来吗?”猫猫有些困惑。
非难甩动尾巴,一脸认真地教导猫猫:“山外有山,妖外有妖,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再说,我现在带着你们两个又丑又没用的家伙,我还是小心为好!”
“先祖大人,没有人强迫您带上我们两个?”猫猫斜睨回道。
“怎么会没有,我的肚子,我的嘴巴强迫我带上你们两个又丑又没用的家伙!”他不会煮饭,还喜欢玩,如果身边没有奴隶服侍他,他还不如回地墓老实呆着呢!
败了,猫猫算是彻底败给他的厚脸皮。
“来了!”非难咕哝了一句,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追打而来的一大群人。 瞧这情势,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正与一大群的老虎纠缠搏斗,战况激烈。
猫猫向前探了一下头,密枝桠后那张阴鸷的熟脸引入眼帘。
这个人不是?
“黑潜!”幺儿小声说道,眼神牢牢地锁在那个男人身上,不再离开。几百年过去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冷漠如初。
“看来这个陷入包围的男人,是大奴隶的熟人呀!”非难似乎从幺儿的脸上读出了什么,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