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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19部分阅读

    然?嗯,谁敢说不然?”

    他嘴上说不许诺,但此语一出,还是使得人人精神大振。

    脑子灵活的,便已经在想张佳木话语中的意思了。一想之下,便都是心中有数,脸上立刻泛出血红,精神大振,甚至不少人就提刀起来,想要和敌人拼命了。

    道理最为简单,一想就知道。曹吉祥和石亨一败亡,凭张佳木的实力,封侯是最起码的,再掌兵权,京中实力第一,到时候当然要用不少人,老的侯伯都督用起来哪有自己的栽培的人顺手听话?

    这么一想,眼前的这些人,一个卫指挥佥事当然不算什么的,指挥使,都同,都指挥,甚至加都督佥事,都督同知,一步到都督,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这么一想,锦衣卫这里自然是士气大涨,稍具武力的都是用手紧握武器,预备一会好好表现,以为将来之进步余地

    第473章 关键

    锦衣卫这边士气如虹,高昂之至。

    相对应的,自然是京营兵那边的低落。害怕与慌乱,惊异与惶恐,然后才是愤怒。

    尤参将在军中的前途彻底完了,尽管他跪在董兴身边久矣,但董大帅连瞄也没有瞄他一眼。

    在四周,都是幸灾乐祸的同僚,指望他们说话是不可能了。尤参将只能垂头丧气的跪在原地,还好大帅虽然不理,也没有更进一步发落,要是借他首级激励士气,那可真是衰透顶了。

    董兴心里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个,选锋战败,在他来说也是极为意外的事。适才战斗的过程他已经看了个满眼,对面的士气之旺,武艺之精,兵器之锋锐,也是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一群衙役和街头混事的也搞的跟真事儿似的,这真是叫董兴难以想象。

    他不知道,适才出击的就是锦衣卫留在这里精锐中的精锐,张佳木的直卫论起个头武艺,甚至是实战经验来都是全卫中的翘楚。

    适才出击的一部二十五人全是来自开原铁岭的边墙附近,这伙人原本就是落草的强盗,他们和建州对抗,和官府对抗,和恶劣的自然条件对抗,这一伍人又是在其中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单论武艺,可能不及黄二或是武志文等人,论性子的凶悍敢斗,论坚韧,恐怕小两万人的锦衣卫中,还真挑不出比他们更强的。

    这么一伙人刚刚的表现着实叫董兴惊异,他倒是不知道,锦衣卫中真格有这么水平的,也就是这么几十人罢了。

    “施帅,”董兴眉头皱起,道:“如今怎么处?”

    “快打四更了,不能再拖”施聚也是大为着急,董兴今晚太过兴头,抢了他不少风光。不过这也没法子,实力决定的。

    此时对方吃亏,施聚倒也没有太高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真攻不下这个大堂,那可真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五千多官兵打两千多锦衣卫,结果楞是没啃下来,这传出去,老脸都要丢光了。

    因此他很爽快,当下便向董兴道:“再挑选锋。”

    “刚刚我这边伤了士气……”董兴踌躇道:“怕是要息一阵才好。”

    “那是当然,”施聚知道对方用意,不过也无可推脱,当下便道:“第二阵我再挑三百人就是。”

    “好”董兴展颜一笑,道:“一切有劳。”

    “这何消你来客气。”施聚面色淡然,话里骨头却是着实不少。

    董兴吃了一个闷亏,脸上讪然,回去之后,身边的中军便道:“大帅,施帅这边挑好了人,咱们是不是也预备一下,等他们打开口子,再一并往上冲。”

    “谁管他”董兴却自有主张,挥挥手道:“不要理会,叫他们好生歇着,姓施的那边挑人再到上阵,且有一会呢。”

    “成。”中军是很灵醒的人,当下便用不屑的语气道:“他们哪儿打的下来,咱们啊,纯当是看戏好了。”

    “是了,就是这么着”

    锦衣卫现在士气正旺,火枪子药甚足,体力也好。这会再向上冲,当然还是啃硬骨头,董兴自然不愿。

    先前吃了一亏,但不代表他就是完全无勇的莽撞之徒,自己部下的性命也是性命,何必浪掷在这里?将来用来争夺权力时,谁的部下越多,可是谁的声音越大,凭白浪费在这里,何苦来。

    所以就得逼着施聚出阵,一阵还不成,还得再接一阵,等把对方的子药和士气往下耗一耗,再把体力什么的也耗一耗,那会子他再调一次选锋,不管打的下打不下,接着大队一起,将旗一挥,战鼓打起来,就算是一命换一命,用人命硬堆,也要把这根硬骨头给啃下来

    他老董不仅精于战阵,人心势道,也是一样的门儿清

    这点儿算计,董兴这个老丘八算的很清楚,施聚自然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顶了那么一下。

    不过势不如人,赶走董兴,施聚也只能叹一口气,叫人挑敢死之士,组成选锋,预备冲阵。

    只是在挑人选人之时,看着黑漆漆的对面,老头儿歪着嘴只是一阵阵的后悔:“悔不该趟这一次的浑水……现在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了啊”

    “大人,人挑好了。”

    三百多人,招呼可至,毕竟对面确实是一群不是正经官兵的锦衣卫,适才董兴所部不行,倒也不代表别人就不成。

    况且为选锋的,只要捡一条命回来,不论成败,银子抚恤一定有,没准还会有委扎下发,当兵吃粮,一辈子没遇着这等事的,那是时运不济,只能修城池,被征调去修陵工,修皇宫,给大户人家站门当仆役,要是那样,还不如不当兵哪。

    有着这种想法,选锋就很好挑了,是好是坏来这么一下子,转运改变,就看遇着这等事能不能出头了。

    “教娃子们上吧。”和董兴不一样,施聚还很顾大局,看看天色,便断然令道:“擂鼓,大队准备,选锋破开口子,便一起跟上。”

    ……

    战至凌晨,雪已经堆了一地,有的地方已经没过脚脖子。当时落雪,下到膝盖深,并且堆积个十天半院的也很平常。

    而仰望天色,虽然略有点鱼肚白露出来,但这大雪犹自纷纷扬扬落个不停,显是没有停的迹象。

    再这么下来,到明儿中午雪得有过膝深,就算想攻下去,也是碍于地形,很难再着手了。

    但攻,也是真难以为继了。

    施聚和董兴两部加起来,派出了五次选锋,但任何一次都在第一道长垒前就被挡了下来,最多是两垒之间对战,但不等大队接上,总是又被锦衣卫赶了出来。

    徒劳无功,久战不利,不论是董兴还是施聚,心中都极为焦燥起来。

    两人都是听着动静,董兴心里尤其焦燥,锦衣卫总部的攻克与否,实在是关系很重大,最少,在他个人的功名利禄上有着决定性的干系。

    这么一点儿小事也办不下来,有他没他一样,那还怎么伸手要爵位田庄?

    这么一想,可就再也稳不住了。

    “施帅,怎么样?”董兴红着眼到施聚跟前,和他一样,施聚眼中也满是血丝,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原本挺直的腰背也是弯了下来。

    跟前的将佐,轮流上阵,死了一个,伤了两个,叫施聚很是心疼,而此时董兴的意思就是很简单了,大队上,用人命堆。

    虽然舍不得,但大局相关,施聚未语先叹气,但也是主动说道:“用大队上吧,叫娃子们用人命去填。”

    “是,也只能如此。”董兴有点气短,半夜前的豪气已经是不翼而飞,这会儿再叫他说些壮怀激烈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才道:“咱们这里吃亏不打紧,将来石帅和曹大官会补给咱们的。”

    “但愿如此吧。”施聚苦笑道:“难道我是保留实力的人么?”

    “是是,我当然也不是。”董兴顿了一顿,终道:“那就叫擂鼓吧。”

    ……

    当鼓声隆隆响起的时候,锦衣卫这边却是没有擂鼓。

    每次敌人选锋冲击的时候,锦衣卫这里总是年锡之和徐穆尘轮流擂鼓,有时候张佳木也上望楼去,亲自打上一阵子。

    在高昂的士气和地利的支撑下,锦衣卫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五波选锋,最多一次也有小五百人,可还是被打退了回去。

    正门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全是敌人的尸体,这会子当然没有人去管,白雪皑皑,将尸体盖住,接着又是热血染红了雪地,再又掩上一层,如此这般,整整一夜,就是这么循环往复

    到了这会儿,大家都知道敌人耐不住性子,拖的时间够久,虽然也是出尽全力,但始终不能破门而入,到这会儿,再也等不得,只能是全军掩上,不顾密集队形被杀伤所吃的大亏,一心要破门而入了。

    “子药还多不多?”张佳木向黄二苦笑道:“看来,他们是觉得利大本小,就算把眼前的全折光,只要能做成咱们的这一注买卖,还是有的赚。”

    “子药还有的是,”黄二拼杀了一夜,几次脱力,身上也被不知道伤了多少处,衣袍战甲都是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这会他扶着一柄断了半截的铁矛,向着张佳木摇头道:“只是直卫拼光了,内卫留下来的几个小队的力士也拼光了。没了他们,敌人这再冲上来,我竟不知道怎么挡?”

    说到这儿,他已经大见悲苦之色,其实他身上担子极重,又提着一股气一直在拼杀,凶性毕露之余,也是自己拼杀的快脱力了。

    这会子眼见打到如此地步,却仍然没有援兵前来,不觉大是气苦,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脱眼前困局,所以才会做出悲声。

    见他如此,张佳木皱眉不语,而年锡之和徐穆尘也是从望楼上下来,大家都知道,眼前是最后一搏,能挡住与否,或是挡多久,都是胜败的关键。

    第474章

    今夜这一场仗打到如此地步,胜还好说,败了,就是全体锦衣卫灭亡之时了。

    兵凶战危,兵者乃凶器,打了这么一夜,就算是对面京营兵的亲爹在这边也没有用了,一会大军入来,必定是见人就杀……想活命,先得把这条命拿出来拼了再说

    “大人……”徐穆尘一走近,便见眼前情形,不觉愕然,也是有点吃惊。

    “来人,扶黄将军进去休息。”张佳木倒没有斥责他,再勇武的将领,等压力大过了承受能力的时候,也都会崩溃。

    现在,他觉得是他自己亲自上场的时候了。

    “刘头儿人呢?”他问。

    “在,我在这里。”隔的不远,是一群伤患在包扎伤处。这会子受了伤也很麻烦,破伤风和感染几乎是不可避免,不过相比较而言,刀伤还好处理一些,被火枪打中的几乎就很难活命了,因为子药入体,加上打进体内的火药硫磺和布片等杂物,几乎百分之百会引起感染……在这个时代,感染就等于死亡,而且是极为痛苦的死亡。

    就是刀伤也不可轻视,张佳木在这一点上做的还算不错,事前就叫人准备了不少干净的纱布,还有消毒用的高度白洒,止血和包扎用的绷带,当然,必不可少的是消毒和止血的药物。

    云南白药是神物,可惜,弄不到。

    刘勇就带着一群人在帮着处理伤患,张佳木一叫,他便跑了过来。

    忙乱了一晚上,刘勇的精神还算不坏,只是一脸的皱纹更加深刻,头发也似乎更白了一些。

    “大人?”到得张佳木身边,刘勇便用问询的语气问:“有什么吩咐?”

    和黄二相比,刘勇倒是和天黑之前一个样,镇定,稳重,踏实,就是因为他的存在,也使得不少人的人心安定,感觉踏实,可靠。

    张佳木虽在,而且无人可与他比威望,但毕竟刘勇是这个衙门的大管家,大事小事,从卫中大事到零碎小事,都是由他决断,所以无形之中,也是定海神针一般。

    “叫所有人都到前面来吧,不管是谁,一律拿着兵器……够不够?”

    “够是肯定够。卫里藏兵国法无涉,所以收的甚多。内卫出品,也是先往这儿送一批来。”提起这个,刘勇也是如数家珍,这些事当然是他的手尾,自然是他最为清楚。

    内卫在鲍家湾有大量的高炉和工厂,光是打造兵器的铁匠就有好几十人,一直不停的在试验,当然成品也不少,运到外地的很多,但更多的当然还是分配给总部使用。

    这里的武库囤积了大量的刀枪剑戟,全是一等一的锐利强兵,可以说,整个大明过百万的军队,能使着这等水准兵器的,万中无一。

    禁军算是大明装备最好,比如那一身漂亮的锁子甲,武器也最强,都是淬火精练的强兵,但就算是禁军的武库,恐怕也是比锦衣卫差的远了。

    “武器既然够,那就编伍发派吧。”张佳木语气淡然,却也是无比坚定,“是个人就给我拿着兵器站到前头来,一层层的顶,不死不能退,就算是伤了,也给我顶住,把这里的伤患抬进去,医生也全进去吧,打退敌人之前,不要救治了。”

    “大人……”刘勇的脸色瞬息之间变的苍白无比,他嘴唇动了一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是半天都没说出口来。

    “不必多说了。”张佳木挥一挥手,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刘勇的话。

    在他的命令之下,锦衣卫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上到年近花甲的年老吏员,下到刚入职不久的袭职校尉,从苍髯老者到黄口小儿,所有人都持兵列阵,还有少量的钢制方盾,极为沉重,但好歹有十几面,对面弓手甚多,所以还是被抬了出来,列在阵前。

    火铳手也奉命撤了回来,今夜的战事他们立功甚伟。

    现在是敌人要一涌而上,火铳是无能为力了,为了给敌人更多更大的杀伤,拖更久的时间,他们被放到了正面的墙上和望楼上,居高临下,配给装填子药的助手,务求能多阻遏敌人一时是一时,能多杀伤几个就是几个。

    眼前的众人忙忙碌碌,都有决绝之色。

    徐穆尘和年锡之已经从望楼上下来,危局在前,迫在眉睫,但两个智囊都没有什么办法,此时此刻,自然也不能再提逃走的话,年锡之面色苍白,但自己挑了一支步槊在手,这种玩意,要从小练起,他是大户人家出身,想不到自小还练过武艺,就是看他的身形瘦弱,可能武艺高明不到哪儿去了。

    徐穆尘自己有佩剑,此时也是神色轻松的取下来,轻轻一弹,剑便作龙吟之声。

    “大人……”他笑了一笑,刚要对张佳木说什么,不过面色立时一变,突然道:“大人听着什么声响没有?”

    对面的京营兵在列阵擂鼓,锦衣卫这边也在列阵授兵,不大的广场和正门前排了几十列人,足有过千,院墙上,院内,也有过千人,所有的能挡路的东西全部集中在门前,预备一层一层的搏杀,把时间拖到最后一刻为止。

    此时谁耐烦听什么杂声?

    但张佳木知道徐穆尘胆大心细,所言绝不是虚发,所以立时凝神静气,侧耳细听。

    这一听,果然是听出不对来。锦衣卫这里,往东去就是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号称是法司一条街。

    西边是五军都督府和宗人府,而皇宫大内,也就是宫城,就是在锦衣卫西北不远,最多不超过三里路程。

    这么近,那边有什么动静,宫门和皇城的城门有什么动静,自然是一听就听到了。

    现在这会儿静心一听,果然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动静出来。

    “似乎是在长安左门?”张佳木听的确定之后,立刻向着徐穆尘大声问道:“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徐穆尘面色惨白,几乎不似人类,就算是现在要白刃临敌,他亦没有如此紧张,而此时此刻,就如同一个死人一般。半响过后,他才答道:“没错,是长安左门。”

    “应该没事”张佳木自己也是心悸不已,不过想了一想,便道:“长安左门有庄小六和王勇,王勇召集人手要来助战,我劝他回城门值宿,比在我这里要有用的多。有他们在,我更放心一些。”

    “是”徐穆尘听着这般说,脸上回过一丝血色来,他吃吃道:“大人真的是明见万里,学生远远不如。”

    “现在不要说这个话了。”张佳木面色深沉,显的极为忧虑,他道:“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借口,不过,事态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与他们的权势之争,曹吉祥、石亨,是实打实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