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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113部分阅读

当下便朗声吩咐道:“田镇,田秀,还有谭青,就是你们三人去吧。”

    这三人是在现有百户里头最优秀的,前者是土司的长子和次子,幼学的功夫可比不少人强多了,难得的是心地朴实淳厚,办事也很缜密精当。至于谭青,则正好是正南的百户,精明强干,功夫也是人中翘楚,很是难得。

    这三人自然也是听令行事,如此交派下去,自是各人奉令行事,纷纷散去不少。

    走了不少,过来的还很多,正门附近,已近开始隔着很远就开始布防,不过随着力量的雄厚,关防虽然撒的远,不过倒是没有多少人相信这里能受到很大强度的攻击。

    在大家的想象之中,恐怕是对方先攻击张府的多,然后才是锦衣卫这里,接着应该是兵营,朝房,然后控制宫门消息。

    大局落入谁手,就算明早宫门口附近是谁家的兵马占优,谁能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入宫内了。

    这一次,双方倒是很有默契,曹石是起事主动的一方,当然不会傻到去报告给皇帝,至于张佳木自己,甚至是锦衣卫上下,也都没有告急变让皇帝出来主持大局的打算。

    这其中的感觉很是微妙,究竟是为了什么,恐怕很少有人能说的清。

    但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这会芓宫门紧闭,皇帝困于深宫之中,除了下令严守各宫门之外,也绝不会轻易出来,皇帝不出,不派重兵出宫,告了急变,亦是无用。

    这一回可不象上回贡院,告急变是第一选择,而此地此刻,却是无须如此了。

    分派已定,除了刘勇和年锡之等人紧随身后之外,其余各同知佥事千户百户们各行其司职,内卫已经打开武库,开始分发强弓和铜火铳,长枪大戟等长兵器也是备了不少,人手一根略有点困难,每三人一支,倒也是绝无问题。

    整个锦衣卫街相临五军都督府极近,此时锦衣卫们断绝交通,不仅普通百姓一个人影不见,就算是平时夜间也不断的军报急使也被隔断了开,整个方圆数里之内,寂寥无声,只有北风呼啸,一阵阵唿哨而过。

    “你们看哪”张佳木只穿着一身蓝色箭衣,头顶毡帽,闲闲的站在台阶上,负手远眺,灯火之下,他突然伸手一托,众人凑过去看,手掌上空空如也,却是能瞧着什么?

    但很快,年锡之也跟着道:“下雪了”

    第429章 国公府

    孙锡恩从锦衣卫衙门出来,再与任怨拨出来的三百多缇骑会合……任怨自己带着缇骑主力,前去打开正阳门去了。

    而孙锡恩自己则在护国寺这里坐镇,他自己带了三百余人,王超李柱梁玉等千户都紧随左右,三百余人也是各部挑出来的精锐,长枪大戟,佩腰刀,持火铳,三百余缇骑则四散而开,手持火把来回晓谕吆喝,谕令东城这里的锦衣卫一律到此处汇集效力。

    当然,锦衣卫中也是职司分明,并不是所有校尉都有出来厮杀的责任,不少校尉干着文职的工作,年纪也长,虽然绣春刀不离身,但其实年衰体弱,又无厮杀的经验,叫出来也只是垫刀头的货色,不如不必出来添乱了。

    那些正在壮年,孔武有力,平时也在缇骑或内卫里训练过的才是应急变名册上有名号的,只要登记在册,一旦生变,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全副武装,并且赶到事先规定好的地步,在上官的带领下,继续向下一个集结点汇集。

    在缇骑的呼喝和几个坊钟鼓楼的鼓声中,死人也听到召集的命令,在这种时候,如是名册上的人在规定时间内不到,自然也不会等他们,但事后怎么算账,这些人心里头自然也有数的很:开革就是最轻的处罚了

    轰隆隆的鼓声中,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如黄河之水,源源不断的流淌而来,孙锡恩这里控制的人数已经由六百人汇集成千人以上,再有千五百人,长戟铁戟在火把的光亮下汇集成林,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穿着飞鱼服的校尉,铁矛大枪如同密密麻麻的树林,西一从,东一处,到处都是兵器折射出来的寒光,到处都是耸动的人头,到处都是或轻或重的喘气声响。

    平素的训练此时发挥了作用,就算是普通的锦衣卫校尉再紧张不解,疑问再大,他们也只是默默的暗平时的建制站好,各小旗归各小旗,小旗汇成总旗,两总旗汇成一百户,十百户汇成一千户,等到了孙锡恩这里时,就已经汇聚成一片刀枪剑戟的海洋。

    在孙锡恩身边自然也全是锦衣卫中的高位者,能成为一个锦衣卫百户就已经是可以上动天听的大人物了。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而且是亲军中的亲军,就算是一个从六品的镇抚都有权直接上奏天子,锦衣卫关于百官和各地情形的密报每天都会呈在皇帝的案头,其中也有各经手办事人的名字,想想看,天子治下州县千万,一个知府治下数十万生民,可是在皇帝心里,绝没有一个六品的锦衣卫武官来的更加熟悉和亲切

    孙锡恩从坊中无赖到锦衣卫的军余,再补了校尉,力士,将军,一层层的升上来,再到小旗,总旗、试百户、百户,然后一步到现在的指挥佥事,所经历的事也算多了,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今晚这么紧张精采,人生至此,还有什么遗憾可言

    对孙锡恩来说,男儿之心向来如铁,不仅是别人,便是自己的生死,只要死的精采,却也是不必太放在心上的。

    在他身边,千户梁英默算良久,因向着孙锡恩道:“大人,算算东城这里的人数,已经算是差不离了。

    “嗯。”孙锡恩微微点头,道:“打严一点,咱们也有一千五百人了。分属各小旗,平时都操练惯了,一声令下,号令起来都很方便得力。嗯,就是不知道真格的功夫怎么样”

    千户王超也是老人,在孙锡恩跟前算是难得的敢说话的一个,因此紧跟着笑道:“怎么样也不会比咱们当初差?大人,咱们当初也就是打打群架的功夫,还不是把夺门的大事给办的妥妥的?”

    火把之下,只见孙锡恩面色铁青,不过终是点了点头,勉强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下。只不过,这笑比起哭来还要难看几分。

    只听他道:“话是说的没错了,卫里现在练的严,选的人也不坏,比咱们当年是强的多了。对了,现在起更了没?”

    “瞎,大人您老没听清楚吧?”有人接话道:“已经是二更了。”

    “这么晚了?”孙锡恩颇觉不安,从下晚知道消息,然后都堂会议,接着调集人手,然后缇骑分道,在护国寺这里有三个千户几十个百户,人手聚集了这么多,缇骑来回吆喝集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手那头,又是怎么样?

    还有,任怨去了不短时间,正阳门那头,又是怎么个情形?

    他喃喃自语道:“二更末刻,眼看就要三更,怎么这会儿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处距离锦衣卫大堂已经很远,距离曹家也远的但,但是距离忠国公府很近,直线距离不到二里地,当然,京师之中街巷纵横,二里多地搁城外跑马是眨眼功夫就到,在这里,却不能这么算。

    不过,这样的距离已经算是极近,这里聚集的人马,原本就是为了对付石亨用的。

    他问:“忠国公府那边,怎么样?”

    “咱们的人都被赶走了,国公府里人仰马翻的,也在调集人手哪。”

    “是么?”孙锡恩笑道:“国公还是这么没成色么?”

    “着,说对了。”

    “那咱们去给他老人家提个醒,造反火拼的大事,不能这么不上心是不是?”

    “一切由大人您老做主。”

    孙锡恩身边的人也知道他这副德性,大事当前,偏要调笑几句才算过瘾。不过,石亨有点叫孙锡恩看不上眼,这倒也是真的。

    别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样了,忠国公府却是乱七八糟,消息传来,忠国公府里头早就是人仰马翻,不断有人进,也不断有人出。似乎在准备,又似乎在乱搞,总之,简直不知道是在弄些什么东西。

    这样的人出来造反,只能说曹吉祥无人可用,只能用这个莽夫武夫来凑个人数了。

    当然,石亨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好歹是整个京营的坐营总兵官,国公总兵,曾经佩镇朔大将军印,从延绥到大同,宣府,所有边军精锐一律听其节制。

    石府家兵,有不少都是边军出身,身经百战,背受百创,那是真正在战场里厮杀过的百战余生的精锐,如果不是力量足够,别看石亨那里乱糟糟的不成模样,等闲人也绝不敢去碰他一碰。

    “不能再等了,上吧”

    现在的局面很乱,就算是孙锡恩也有点抓不到要领,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凡事由自己先动手,总比人家打上来要好的多,孙锡恩对这一点信之无疑。

    在他的命令之下,一千余人的锦衣卫主力开始缓缓移动,向着忠国公府的方向缓慢而步履从容的移去。

    ……

    与此同时,六百余缇骑已经赶到正阳门前里许外,因为靠近城门,街道也越发宽广起来,但民居也越来越密集,密密杂杂,简直不成模样。

    这里靠近城门,不是贫门小户的,不会住在这儿。

    半夜突然起来这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响,急促有力,犹如整齐的雨点敲打在人家的屋瓦上,窗隔上,又有如鼓点,轰隆隆的,一直响在人的心头脑海。

    越是贫民百姓的,越不怎么怕事,隐隐绰绰的,有不少百姓悄没声的出来瞧热闹,不过,看到是大军在夜间打着火把行进,再胆大的人也是轻轻“哎哟”一声,又急忙钻进屋里去,不管那房门结实不结实,立刻把房门紧紧关紧了,要是有孩子惊醒,想要哭上几声,立刻就有几双大手捂住孩子的嘴,不使哭出声来。

    “亲娘祖宗,不要给我撞祸了。”

    “不要出声,外头过大军,要是把人惹了来,咱们家几个人,不够人家几刀砍的。”

    哄好了孩子,也有邻居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商量着眼前的这些大事的事由如何,是怎么回事。

    “也是邪了,深更半夜的,蒙古马蚤鞑子打了来么?”

    “你怎么什么也不懂?没听说么?锦衣卫堂官和曹大官忠国公他们闹翻脸了,今晚看这样子,是锦衣卫缇骑出动,看来要打起来了。”

    “真真是罪过啊。”

    “可不是咋地?明儿能不能有早市,也难说的很了。没有早市不能去扛活,明天一天的嚼谷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帮人吃了咱们的供养,还这么闹,真是没天理。”

    “唉,平安是福,少吃一天饿不死人,这几伙人,咱们老百姓哪帮也够不着,谁当权咱也管不着,早点打出结果算完。”

    “要说,锦衣卫都堂赢了最好”

    “怎么说?”

    “不是他,哪有这么多菜吃?给贵人有贵人吃的菜,咱小老百姓也有几样吃的起的,寒冬腊月的,没有他弄出来的这些,还真难熬。”

    “就这?”

    “就这也比没有强啊。再者说,自从张大人当了职,四九城里也没了无赖混混,少了不少闲气,买卖也公平多了,没有人找咱收份子钱。再有,也没有偷摸拐骗的事了,前一阵子,拿住一伙拐子,全当街仗毙了,十几个哪。”

    “这么一说,是比曹太监和忠国公强点,忠国公家我知道,规矩大,刻人又苛刻,这阵子还好,前几年,有事没事,一年打死几个奴婢下人,那是稀松平常的事。”

    “对喽,对下人都这么着,对外人能好么。”

    “瞎,说的是。不过,咱们说这些,有用么?”

    “是没用。”有人眼神幽幽,看着不远处打着火把巡逻着的缇骑将士,叹道:“看吧,明儿晚上,就有结果了。”

    第430章 遇袭

    任怨自然听不到这些窃窃私语,正阳门的规模之大,之宏伟壮丽,没有经历和亲眼看到的人绝计想象不出它的华美与巍峨。

    除了高大而又精心雕刻装饰的三层城楼,还有数不清的箭孔和枪口,还有城垛,拦马墙、翁城、内城、藏兵洞等等,一座城楼,特别是正阳门这样的城门楼子,除了担负进出检查的任务外,更多的是对潜在敌人的威慑与恐吓。

    事实就是如此,北京城从大明太宗皇帝修葺营造之日开始,它的城防就是牢不可破,无坚可摧。

    也先在土木变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的麾下是百战精锐,野战来说,当时没有任何一支明军能与之相敌。

    毕竟成国公率领的五万部下亦是精锐,就算是朱勇轻敌冒进,中了埋伏,可是也先所部斩杀明军数万,自己所伤无已,未损实力,从这一点来说,双方的高下立判,无需多说了。

    况且,在土木之前,也是迭次大战,次次都是也先大胜,不过就算是他挟百战皆胜之威,到了高大巍峨的北京城下,也是有无可下手之感

    可以说,纯粹以武力的话,冷兵器时代是没有人能攻城这样规模的城池,绝无可能。

    就以任怨眼前的城门来说,高耸入云,站在它的下面,简直就叫人生出自己犹如世间一颗石子,一株野草,反正是无足轻重之感。

    当然,要是站在更加华美,更加巍峨壮丽的奉天门下,看到三层之高的奉天大殿,恐怕又是另外一番感觉,又与此时远远不同了。

    现在距离城门之近,几可感觉伸手触及。抬眼看去,城楼那里黑乎乎的,只有几点星光一般的烛火,任怨知道,那是守门值夜的军官,并没有睡,而在分班值夜。

    整个城门,总得有一个把总军官带队守备,再有几百官兵,轮番上夜值宿。承平日久,边关虽然烽火并不断,年年都有战报,不过紫荆关、大同、居庸关等关隘无事,京师虽然是天子守国门,但距离最近的敌人也有大几百里路下去了,这里的守备,当然也就严谨不到哪儿去。

    任怨带队进出也不是一回两回,只是半夜前来,倒是破题儿头一遭。

    好在早有准备,有兵部火牌和调动的公文,凭着这个印信公文,可以合法合理的进出。

    只要能平安出去,一路向南,二十里地到南苑,一路直行,又是修的很好的官道,虽然今夜无星无月,北风凌厉,又开始错落下起雪来,但奋马疾行,最多半个时辰,一定能到南苑。

    到了南苑,调取幼军兵马,则大事定矣。

    就算是程森赶不到,或是有了什么意外,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幼军张佳木经营得法,根基深厚,况且有正式的调兵令符……当然,这是内卫奉命伪造,至于事后怎么交待,那等事后再说。

    幼军营中,中下层的军官虽然并不算坚定,没有主心骨也难行事,不过毕竟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大军,又都是年轻气盛之时,训练之严,京营连幼军的一半也不如。太祖年间,五日一会操就练成了横扫沙漠的大军,今时今日,幼军却是无日不操,无日不练,吃的好,粮饷赏赐都跟得上,幼军之精锐早就是外人难以想象了,再加上是张佳木一手经营,恩义早结,自然是一呼百诺,绝无问题。

    想到这里,任怨也是微微一笑,都堂会议,他并没有参加,事情一出他就去掌握缇骑,这果然是走的很对的一步,张佳木对此也是大加赞赏。等孙锡恩把会议决定带了过来,任怨正好接下了去接应幼军的差事,很是相宜,他自己自然也是大感得意,并且信心十足了。

    “来呀,”感觉到了雪花飘在脸上的凉意,任怨知道不可耽搁,一会雪下的大了,行军多有不便,因此便挥手令道:“中军何在?持令牌印信去叫开城门。”

    “是,遵大人将令”

    说话的是沧州口音,他的中军是一个百户,也是沧州人氏,天顺元年新出炉的武举,武艺高强,骑射俱佳,难得的是仪表堂堂,谈吐从容,说话办事都很得力,任怨大为欣赏,就把此人任做了中军。

    他的左右两个副手武志文和刘绢,亦是指挥佥事,也都是沧州出身的武进士,此时一左一右,并立在任怨左右,看着中军骑马出去,一切顺利,两人也是相视一笑,都大有轻松之感,今夜如此紧张,看来一切顺利,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大人,看来无需太过……”刘绢向着任怨说话,只是“担心”两字还没有说完,暗色之中,却是传来弓箭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