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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58部分阅读

的中流砥柱。但事实上,和他们看法相同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啊……

    打跑了这些秀才,还抓了其中的积极份子,又震慑了在场的士绅们一番后,得意洋洋的周毅伙同着洋洋得意的任怨一起出发了,在他们身后,是绑成一长串的文官和文官候补的秀才们,还有一些文官辅吏,原本以英雄自诩,觉得这一次没有大碍的青县知县已经阴沉着脸,脸上的乌云似乎随时都能化做倾盆雨……眼前的事,已经不是他这个小小县令能扛得住的了。

    ……

    与此同时。

    从东华门入宫的时候,张佳木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文官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低声的议论着什么,武官们自成体系,也是各自分帮结派。

    相比较文官,武职官的团结倒是有限的很了。现在跟着曹吉祥的不少,人数也最多。跟着武清侯一系的人数也很庞大,最少在原本的十团营现在的三大营里,不少武职官都是一直跟着石亨或是范广,现在范广已经失势,不少机灵鬼已经改换门庭了,最少在大明的舆论里,文官要坚持操守,至于武职官么……他们有操守这种东西吗?

    还有一部份则是御马监太监刘永诚的班底,虽然刘永诚掌握的是御马监下的四卫军。比起十团营或三大营来,四卫军则是精心挑出来的精锐,北京保卫战的主力就是四卫军中的旗军和勇士,因为打出来的赫赫威名,所以刘永诚地位稳固,而且势必会一直稳固下去,所以刘太监在军中的势力也绝不可小视。

    除此之外,就是各勋戚公侯的传统地盘,有些武官位至都督,但祖父辈可能就是老英国公麾下的一员偏将,甚至是给荣国公养马的马夫,百年之后他们虽然官至高位,但仍然是以这些公侯之家的传人为恩主,凡事同心戮力,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至于张佳木么,现在在他身边自然也有一群武官,刚刚复职不久的范广,从大同回来的郭登政治嗅觉很好,而且因为郭登当初拒绝皇帝入关,虽然当时皇帝是太上皇,而且在也先的裹挟之下。所以郭登拒入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身后有这条小尾巴,世家出身,工于诗文号称儒将的定襄伯也急于在朝中找一个很有势力的靠山,起初郭伯爷选择的是曹吉祥,但曹公公麾下猛将如云,不喜欢加一个不为皇帝所喜的人进自己的阵营,在刘永诚那里郭伯爷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再看看范广已经复职,在五军营里执掌兵权,与于谦视朝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再看看都督同知陈逵现在已经是幼军副将,比起当年的投置闲散不可同日而语,还有不少于谦时代的重将,只要改换门庭到张佳木座下,现在就算不能高升也不会有太大的牵连。看准了之后,郭伯爷就不顾自己是国朝的爵爷,几次三番的到张府拜门子,甚至愿意与张佳木结拜,张佳木为大他为小……总之,郭登不愧是一个擅于投机的儒将,嗯,他这次又押对宝了。

    现在郭登虽然还是投置闲散,但朝班中总算也有他的位子了,每次朝参时他那种郁郁不得志和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事实上郭登在天顺年间是很倒霉的,从大同被召回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叫他到南京去养老,而且大明不缺的就是小人,总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起他当年在大同闭门不纳的往事。激的朱祁镇一阵阵的冒火,虽然在理智上他认为郭登无错,但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就是两码事了,于是郭登在天顺朝不断的倒霉,到南京去后不久又被削了伯爵,降为都督佥事,不久后又有人想要他的命,最后关头朱祁镇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又念及郭登是武定侯郭英之孙,祖孙几代为国效力,所以勉强留下了郭登的一条狗命……

    总之张佳木通过救于谦一条命的关系,搞定了不少心向于少保的高级武官,然后又把当初的一些倒霉鬼给保了下来,现在的他,虽然在军中尚且根基浅薄,但最少有一个完整的锦衣卫在手中,而且东厂是他的盟友,还有一个幼军等于在他的控制之下,现在的他,也不能以一个纯粹的锦衣卫使而视之了。

    皇帝今天是在左顺门进行常朝,当然,大多数的官员是捞不到和皇帝说话的机会的。随班朝拜之后,皇帝就转回去稍为歇息。然后就轮班召见自己想见的大臣。

    从内阁到六部尚书,再到京营重将,甚至有些七品的给事中因为有重要的议题,比如对某个部门或是某位重臣的弹劾而被单独召见,但一般来说,能在御前从容对谈的,肯定就是国之重臣了。

    一般来说,张佳木这样的锦衣卫使等于是皇帝的家臣,虽然比起太监来要远一些,但是比起普通的大臣就要近乎不少。在正统年间,朝会时锦衣卫使马顺多次斥责朝班中的大臣。甚至在王振示意之下,朝班一散锦衣卫就会立刻抓人,或是下诏狱,或是用廷杖来教训那些满嘴喷粪的文官。这种惯例使得马顺极为骄狂,到了景泰元年,朱祁镇被俘,王振被杀,马顺还敢在大臣们议事的时候出来插话……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堂堂的锦衣卫使被一群文官拦住了暴打,前来援助的锦衣卫们被文官们打跑,而堂堂的锦衣卫使就被这帮发了疯的文官们给活活打死了。

    前车之鉴不远,虽然张佳木觉得没有哪个文官或是一群文官会是自己的对手,但人家讲话的时候出来插话明显是很二百五的行径,所以在皇帝召见大臣或是和别的大臣说话的时候,他这个锦衣卫都督也就老老实实的等在一边,只等皇帝与外臣们说完之后,他才会上前发表自己的意见。

    至于那些大太监们则是雁行排列在皇帝的御座两侧,太监是正经的皇帝家奴,说话是不必在这种场合来说的。

    在御座的左侧,张佳木看到了神色不安的蒋安,看着神色苍白的东厂提督,张佳木轻轻点了点头,在他这种有力的表示之后,蒋安惨白的脸色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血色。

    “姓杨的这厮,好生可恶!”在一个内阁学士嘀嘀咕咕的奏完事后,皇帝原本平板无波的脸上突然露出怒气来,双手用力一拍御座的把手,怒喝道:“来,拿蒋安来!”

    一般来说,皇帝对身边掌权的大太监会给相当的面子,当年王振当事时,皇帝以大伴相称,就算是勋戚公侯,也要对王振称一声王翁,对王振也要行拜礼,不然的话,一定会倒霉。就算皇帝对普通的大太监。也会在言辞上客气一番,象现在这种语气,明明蒋安就在身边,还这番大声吆喝着叫某人来,就是在表示,皇帝对某人很生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就在蒋安脸色惨白的准备出来接受雷霆之怒,而其余的大太监都是一副事不关已或是想落井下石的神情时,张佳木适时的出来趟浑水了。

    他上前一步,语气很恭敬但也很坚决的道:“皇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青县的事生气,如果是,臣有话要说。”

    “嗯。”皇帝点了点头,又用力拍了拍御座的把手,把紫檀把手拍的“啪啪”直响,然后才又向张佳木道:“一个奉御,胆敢带着东厂番子回家耀武扬威,这还罢了,居然一言不合就擅捕知县,谁给他这个权力,如果惩制,以后随便出去什么人都敢擅拿亲民官,还成何体统?对了,卿出来说话,是不是已经着锦衣卫去把那些厮们都抓起来了?”

    皇帝说起那厮当然算是爆粗口了,当然,比起成祖皇帝的朱批,当今皇帝已经算是儒家培养下的谦谦君子般的帝王了,现在朱祁镇如此失态,显然是对眼前这件事极为震怒,非常的震怒。

    第230章 不同看法

    “皇上,臣对此事有不同的看法。”张佳木神色安然。但当着皇帝震怒的时候,也就是他敢这么直言顶撞了。

    “哦,是吗?”朱祁镇立刻回过颜色,狐疑地问:“卿有什么想法,但言无妨。”

    在一旁的几个文臣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张佳木,他们虽然备列内阁或是六部,说起来要么是大学士,要么是九卿,但论说起来,在皇帝面前还真的不敢这么犯颜直谏。

    便是皇帝身后的那些大太监们也是神色各异,在内廷之中,自然也有大太监敢这么和皇帝说话,但是当着外廷官员时,他们总是牢记自己皇帝家奴的身份,绝对不敢和皇帝顶嘴,时时刻刻维护着皇帝的权威。

    事实也是这样,宦官的好处就在这里,皇帝可以非刑处置而不必担心人说闲话,中官的死活外廷是没有办法多嘴的,不管是皇帝用杖还是罚人种菜掏粪,这都是皇帝的家事。再大的宦官也就是皇帝的家奴,和内宫养的趴儿狗的地位是一样的。

    这种地位自然也就是中官做事无比慎重,不管在外廷怎么嚣张,当朝一品在大宦官面前也得自称门生,但见了皇帝,宦官也就还只是一条狗而已。

    人说明朝的宦官为祸极重,而且权力极大,在某种程度倒可以这样说,司礼监的权力一天重过一天,从程序上来说,文武百官的奏章先入通政司,然后入司礼监,司礼监批红之后,再发给内阁,由内阁副署之后,就是正式的公文命令了。到后来,内阁诸相不依附司礼就无可自存,不管是高拱还是张居正,或是周延儒或是温体仁,无有例外。

    不仅如此,大明的宦官还有兵权,从天顺年间曹吉祥正式提督三大营,然后刘永诚,汪直,一代代的宦官都执掌兵权,或是出镇边关为监军,而东厂太监的权力也是越来越重。到后来完全代替了锦衣卫成为天子的耳目,权力最大的特务头子。

    但大明的太监又完全不同于前唐两汉,不管手中的权力再重,想诛除就是天子的一句话而已,比起汉代十常侍大祸,唐朝天子拜太监为干爹,甚至天子死于太监之手,大明的宦官也就始终是天子养的一条狗而已。

    此时这些地位崇高的大宦官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张佳木,不管怎么样,他们这样的纯粹的家奴是不能和外臣相比的,虽然张佳木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天子的家臣,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对他总有点对外臣的那种尊重,然后又有对内臣的那种亲近,两边都占好,在场的人都是看的眼中冒火,但同时又很好奇,今天这件案子摆明了是蒋安的手下做的太过份了,一县的知县毕竟不能和普通的文官相比,说抓就抓,要是置之不理的话。以后随便哪个宦官都敢带着人去抓地方官的话,天下马蚤然,朝纲何在?

    现在不少人已经在等着看张佳木的笑话了,这厮宠信太过,当然,大家也承认张佳木有担当,有能力,手腕心机都是一等一的,诛除了逯杲之后,大家对他的狠辣也是颇有警惕了。就算是石亨等人现在也是不敢逼的太紧,毕竟张佳木手中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

    但无论如何,在场的人都是想不出来,这个盘张佳木要怎么翻?

    面对众人意味不同的眼光,张佳木坦然道:“回皇上,臣以为,奉御擅捕知县,这当然是错的,皇上怎么责罚,那是皇上惩罚家奴,外臣不得与闻。”

    这话就先很中听了,皇帝刚刚虽然发火,但那是在外臣面前不得不做的表示,中官都是天子家奴,国法是从来处置不到内臣的,但皇帝做为家奴的主人,家奴犯了罪,也就不能不略做表示,但从内心深处来说,皇帝当然还是会向着自己的家奴一点……人同此心。在场的大臣,又有几个不是如此的呢?

    先头这几句皇帝虽然觉得中听,但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张佳木振作精神,又继续道:“臣听说,是青县知县无礼在前。中官是残疾之身没错,但中官是为了伺候皇上才致如此,如果天下臣民都这样嘲讽中官而安然无事,那么,还有谁愿意进宫来伺候皇上和诸多后妃呢?”

    这句话,自然就足以叫皇帝动容了。当然,中官的来源现在还是以罚为主,自己自愿净身的还不多,但自愿入宫已经渐渐成为趋势了,因为只要入宫,最少温饱是没有问题了,虽然身体残疾,但好歹可以活命,而且入宫者的家族也可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大明不可能一直有用来阉割的犯官家属,而且也不是年年征伐,没有那么多异族十六岁以下的少年用来阉割,而且异族阉割的多半语言不通,更加不提读书识字了。所以内廷之中,当然还是重犯官的子弟,因为他们多数受过教育,其次就是直隶附近的自愿入宫者。

    想想青县杨奉御的遭遇,如果内廷一点表示没有,反而支持侮辱宦官的文官,确实是会给不少希图入宫改变命运的人沉重的打击,如果这种趋势继续下去,没准文官势力在凌驾于武臣之上的同时,还会凌驾于内臣之上。

    到了此时,不仅皇帝为之动容。开始那些想看着蒋安出笑话,甚至摆出事不关已的大太监们也都醒悟了过来,他们也开始用凌厉的眼神扫向那些脸色难看的文官们。

    朱祁镇已经被张佳木说服了,但他还试图挣扎一下,他迟疑了一下,又用不确定的口吻向张佳木道:“但不管怎么说,擅捕一县知县,总是大错。”

    “臣以为,”张佳木断然道:“青县知县如果是说杨某横法地方多为不法,那么怎么做都不是错,但掀袍亮宝这种行径,首先就是斯文扫地,内臣服侍内廷忠勤谨慎,难得回乡一次被横遭如此之辱,人同此心,岂能甘受?况且,臣觉得一县知县如此行径,也很难说是个好官。”

    “臣有话说!”

    开口的是新任的内阁学士岳正,他激动的胸膛起伏,恶狠狠的看向张佳木,眼里似乎就要喷出火来。

    “好,你说吧。”

    皇帝的语气颇觉无奈,岳正有清正之名,资历也是够了,所以吏部尚书王翱推荐之后,举朝也无人反对,岳正也就因此而入阁。但岳正是无论如何也不够格在中枢为官的,他脾气太过耿直了一些,出言无忌,有时候甚至会叫皇帝难堪,所以一见他要说话,在场的人都是精神一振,知道必定是有好戏看了。

    “臣以为,内臣向来骄纵,青县知县必有其理,圣上,两汉前唐殷鉴不远……”岳正振奋精神。须发皆张,把宦官之祸从两汉到唐宋大说特说了一番,这些其实都是老生常谈,别的不说,就是眼前这位皇帝,在他第一次当国的时候,宠信的宦官王振私自毁了明太祖立的宦官言政者死的铁牌,当时皇帝对近在眼前的宦官擅权都没说什么,难道几百上千年前的所谓惨祸反而能打动这位九五至尊?

    其实明太祖时期,内臣倒是真的老实,有一个老宦官太祖甚为喜欢,偶尔言及政务,立刻就被洪武皇帝赶出宫去,让他回家自己啃老米饭去了。明初时候,内官最少有品级的才六十人,而且还归于外臣管理,只供洒扫罢了。成祖得国却是多依赖太监,郑和等人在军旅之中效力,南京宫中的太监给成祖通风报信,立下大功,所以在成祖年间就开始用太监做监军镇臣,并且可以单独领大军出征。到了宣德年间,干脆就成立内书堂,教小宦官读书,司礼监批红也成为制度,太监的权势其实不是当今皇帝搞出来,而是他的祖宗一步步弄出来对抗外廷所用,眼前的皇帝又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书生,岳正的话,在他耳里简直就是清风过耳,不留痕迹。

    好不容易等岳正的话告一段落,张佳木冷然一笑,夷然道:“岳正所说以臣看来,全是一腔废话。”

    皇帝虽然很想鼓掌,但还是警告他道:“朕之驾前,卿说话要注意措辞。”

    “是,臣知罪。”

    张佳木躬身认罪,然后又笑道:“臣是说的急了一些,但话是没错的。宦官之祸在操持于上,祸乱于下,岳正总是说这些,那么请问一个小小奉御,能做出什么欺下瞒上的举动来?有一事则说一事,象岳正这样攀扯不清,臣不以为然。”

    “难道奉御不法,”岳正闻言大怒,顾不得御前失礼,大喝道:“不是宦官为祸的明证吗?”

    “宦官为祸,要从法度来看,如果违,也以国法宫规制之。”张佳木从容道:“象青县知县这样,以人残疾而辱之,是何道理,是诚何心?”他目视四周,大声道:“假若有大臣一目盲,或不良于行,或脸有麻子,也是德行有亏,该当被辱?”

    第231章 满足

    说起来岳正虽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