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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51部分阅读

    抱拳,问道:“不知道公子找我家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余佳啊?”王增刚刚睡在板上,擦了一身的尘土,现在不紧不慢的拍打着,慢条斯理的道:“你告诉他,贡院内有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问他是睡觉,还是赶紧过来处理?”

    ……

    张佳木并没有回家去住,也没有回锦衣卫衙,贡院附近有的是睡觉的地方。每年会试时,应试的举子也不全是有钱的人,虽然中举之后。可以到府院领旗牌衣服还有盘缠,但京师居大不易,根本不是普通举人应付得来的。能省则省,不少举人就是住在同乡修的会馆里居住,或是干脆寄居在寺庙里,要不然就是便宜的小客栈。

    只有在会试日期将至的时候,皇帝会下令礼部开放贡院四周的住所让举子们在考场四周免费居住,这是一个巨大的德政,既是免费居住,而且距离也近,三场考试,每次都要考足三天,而且全是在不能伸腰直腿的小小号舍里头,呆了三天出来再奔波很远去居住,那就未免太劳神费力了。

    因为身负重任,张佳木当然也不能回去贪舒服,在今天解决了徐穆尘两人的事之后,他下令北所的王晓把这一群贼人提起,务必要在短期内审明情由,把他们害死的乞丐登记在案,并且把每一笔敲诈案也弄清楚明白。

    交待完这件事,他又在贡院四周查看了巡哨,并且和都察院派到贡院外的李御史简短的交流了几句,后来时间渐晚,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外,他就带着自己的卫士回到贡院外面的一个院子里歇下,舒舒服服的泡了脚之后,就躺在床上安寝入睡了。

    但他睡的很不香,一直都是处在浅睡眠的状态里,心里总有点事隐隐约约教他不安,但如果凝神细思的话,那点虚无飘渺的念头又根本捉摸不住,正在他辗转反侧为之苦恼不已的时候,外院传来一阵低沉的低语声。

    他坐起身来,在他房外警备值夜的警卫已经闻声进来,看到张佳木已经起身着衣,警卫轻声道:“大人,离天亮还早的很咧。”

    他的卫士建制一直维持在三十人的规模,京师之中还没有规定勋臣和亲臣不能蓄养家丁,要在曹石之变以后,大明的勋戚才不准在京师养家丁,所以在崇祯想借亲臣和勋臣的家丁南逃的时候,他的妹子巩永固驸马就告之皇帝,自己遵守规定,府里没有养一个家丁。

    现在当然不同,世家大族都有大量的家丁,象曹吉祥就公然让义子曹钦养了几百个蒙古鞍官,家中还有利刃和藏甲,但在当时的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大家都是如此。

    但张佳木的家丁规模不大,身边的警卫也很少,他不太愿意太让人注意到自己手头的实力,当然了,警卫都是从任怨负责的队伍里挑出来,忠诚和武艺都没有问题。

    但机变就差远了,张佳木摇一摇头,拒绝了卫士继续安睡的建议,他安然道:“这时候有人敢来吵醒我,必然是出了大事,走吧,今夜会很热闹了。”

    第202章 告急变

    过来请示的就是百户官余佳。夺门之后,当初坊丁队中混的得意的多半都转成了正式的校尉,优异者当然会量才使用。张佳木不象曹吉祥那样推荐了大量的武官,领了几千的告身,他的部下循序渐进,安稳多了。

    余佳在夺门那晚虽然没有在大队里行动,但是堵住了徐有贞等人出来混水摸鱼的路,所以不大不小也立了功。而且此人行事沉稳,办事干练,张佳木也很信任倚重,就叫他在本部任职,官职也当到了百户,对一个不久前还是一个三餐不继的无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大人!”

    一见到张佳木出来,正在和曹翼交涉的余佳狠狠白了这个同僚一眼,然后迅速上前,低声把王增的话一五一十一的禀报给了张佳木。

    “逯杲这厮,”张佳木听完之后,摇着头道:“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余佳说完之后,闭着嘴退后不语,曹翼则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这种做法实在是出乎正常人的想象之外。简直是不可置信。

    眼前两人都不是有急智的人,倒是闻迅赶出来的李瞎子听说之后,立刻评断道:“那些负责冒充举子纵火的人,出去之后一定会被灭口。”

    他转向张佳木,用很确切的语气道:“大人,属下敢确定,场外还有逯杲接应的人。而且,将会负责灭口的事。”

    “我意也是如此。”张佳木此时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暗骂自己太大意了,那一群贩苦贼行事向来低调小心,做他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狠辣和小心,不然的话,一出事就非得全部被斩首不可。关系这么大,平时当然是低调小心,尽量不和官家的人发生关系,这样才能长久发财。不然的话,他们敲诈了那么多商人富户,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要是知道有这样的财路,锦衣卫早就动手了!

    事实上,在后来的弘治年间,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孙子辈当皇帝的年头,京师终于破获了一个大型的贩苦集团,那个集团杀害了几十人,敲诈了大笔的钱财,后来因为内讧被爆了出来,结果整个集团三十多人全被斩首。贼首还被抄家。

    这只是后话了,但这种贼是显然不会和官扯上关系,更不会主动去得罪这些当官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被人发现,以身家性命威胁他们做事,并且许诺,一旦听命行事,就可以保他们平安。

    这样一来,这伙贼是谁指挥已经是昭然若揭。只有逯杲这个手握实权的指挥佥事才能无意中发觉这群贼,并且设计闹出事来引张佳木离开,并且尽量拖时间。

    然后逯杲到贡院前,亲自掩护那几个冒充举子的人进场,然后再从容无事没事人一样和门达一起离开。

    这样的话,一事串一事,虽然张佳木隐约觉得不对,但毕竟也没有太大的破绽出来,到了现在,他不用多想,就已经把这些事串在一起,逯杲这厮,果然也是个角色。这种谋划显然不是徐有贞那种小白脸干的出来的。而是逯杲这种头脑简单的武夫的主张,简单粗暴,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它的效果。

    “来人!”

    不需多想,张佳木已经有所决定。

    “在,大人!”

    张佳木目光毅然,想也不想,一边向往走,一边令道:“知会刘勇等人,今夜坐衙留守,并派人将今晚情形写成奏章,告急变,从宫门递入!”

    逯杲这般行为,其实和谋反也没有太大区别,告急变原本就是应对这种非常之事的非常手段,在场的人无不知晓清楚。

    在此之前,大家还没有觉得事态有多严重,到了此时,各人已经隐约猜到张佳木要干什么,于是都是振作精神,大声答应下来。

    立刻就有一个亲卫小旗官,手持发下的令牌,带着几个从人,直奔刘勇住处。

    “知会刘勇并薛祥等人,发下我的火牌传令,所在在京锦衣卫各千户,百户,悉数持兵待命,若有违者。必有重处!”

    “传令,千户刘勇速带三百缇骑至贡院街听命行事,宜其速至,不得迟疑误事!”

    “是!”

    张佳木如此大张旗鼓,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振奋。最近这一段时间,说是都督大人位高权重,皇帝宠信,但总是被人步步欺上头来,虽是没有吃亏,但跟着的人总是憋气不是?现在看大人的样子,将要大举反击,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惹事的行家老手?只有他们惹事,断然没有怕事的道理。

    最近这段时间,老弟兄们私下议论,大人虽然智计百出,城府胸襟无一不叫人佩服。但私下看来,大人在决断上还是少了一点狠辣和果决。要知道,锦衣卫官虽然不一定要欺男霸女,但如果朝中有人欺到锦衣卫官的头上,那也是绝对不可容忍的事,哪怕对手也一样是锦衣卫!

    这会儿张佳木摆出一副大干的架势来,各人自然是兴奋不已,当下各自散去。分头办事。

    李瞎子和黄二等人,也是各自带有人手,再加上贡院门前值夜的余佳也有人手,各人点算了一下,连同张佳木身边的直卫也有二三百人,和逯杲干,这点人还不够,但若是进贡院抓几个小贼,倒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这么简单。”张佳木下定决心,倒是气定神闲,他思忖事情自然比这些下属更全面周到。看着满脸红光的部下,他冷然道:“外头接应的人呢,要不要一举擒拿?逯杲犯这波天大案,身边岂能没有死士护卫?”

    他这么一问,各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张佳木却断然道:“贡院里头,不过几个蠢贼,被人鼓动诱惑干这杀头抄家的蠢事。但我料外头必有强手接援,并且顺道灭口。这样的人,才是逯杲心腹,必要一鼓成擒,不使一人漏网才可。”

    他今晚要大张旗鼓的拿捕逯杲和其余党,打蛇就一定要打在七寸上,不然的话,防蛇反咬一口。逯杲原本就是阴毒狠辣之辈,现在张佳木已经知道,当年太上皇被困南宫之时,逯杲就看准了太上皇迟早非复位不可,所以在暗中早就投效。但除了太上皇和他本人之外,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若论宠信,这厮其实在皇帝心里也是很要紧的人才了。不然的话,之前不过一小旗,现在就是掌握南所的心腹佥事?这一次,不打死逯杲,张佳木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可以先动手,但证据一定要齐全,锦衣卫逼供手段当然齐全,但总没有拿真的人证出来更好,这种事,骗得了外人,骗不过皇帝和朝中百官的。

    “大人说的是!”在场的人,是心腹,也是干练的人才,张佳木一说,他们便也就懂了。看来看去,几个官拜佥事和千户的大官儿都不在,在场的人。全部是百户的份位。李瞎子想了想,这种差事,也只有自己掌总,大约张佳木能放得下心。当下慨然向前,只道:“大人,请拨给属下百人,算算还有坊兵和差役可调,逯杲留在贡院外头的,非得藏住踪迹不可,属下想,大约也就是在纵火处方圆里许之内,这些人手也尽够用了,管教他一个也跑不脱就是了。”

    “要得,就要你去!”李瞎子现在已经是正南坊的百户,行事精明,遇事应对得体,已经算是远近闻名的能员了。

    外头的人都很奇怪,从门达开始,然后是张佳木,还出了逯杲,还有李瞎子这般人物,外人倒是奇怪,正南坊这块地方倒是养育人才,真是一时俊杰皆出于此,叫人羡杀。

    张佳木很高兴他主动请缨,居然用四川话夸了一句,接下来却是将手一挥,笑道:“一百人抵得什么用?只有咱们自己人使着才放心,那些坊兵,差役,不顶事,只能站一边吆喝吆喝罢了。”

    他笑道:“给你带二百五十人,我这里留直卫在身边就够了。”

    见李瞎子有要争执的样子,张佳木有些生气,薄怒道:“不是争执的时候,耽搁下来烧了起来,那才是百悔莫及。”

    “不是,属下是说,大人带的人少,要雷霆一击,那几人留一个活口就是,上来就得下杀手。”李瞎子匆忙语毕,他行事倒也当真果断,换了别人,当然要和上司争一下,以示爱重,他倒是立刻答应下来,然后便带着黄二等人,一共带领属下会合,连余佳的部下也带走了七七八八,一眨眼功夫,张佳木这里就又只剩下三十余人。

    “这些人,也足够了。”

    张佳木笑而出门,王增已经在外头等的很不耐烦,但张佳木治下极严,守门的没有命令,就算知道王增和他的关系也是不敢放人进来,等看到暗处一排灯笼过来,上面斗大一个张字,那守门官才拍手笑道:“都说叫公子不必急,看,我家大人不是出来了。”

    第203章 逞威

    王增听说,立刻扭头去看。倒是果然瞧着张佳木带着一群人出来。他当然不知道张佳木在里头已经妥做安排,此时见他出来,真的是如大旱见云霓,立刻奔上前去,拉着张佳木袖口急道:“佳木,何来之迟!贡院里头……”

    “我知道,我知道!”张佳木不由分说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还甩开了他的袖口,责备道:“慎节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王增倒是真沉不住气了,刚刚还盘算着大功一件到手,但现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要是贡院起火,那般惨景想也是不寒而粟,而张佳木这里还没事人一样,他自然要着急。

    刚还再嚷嚷几句,张佳木已经沉了脸,只道:“遇大事,自己先不要乱。王兄,这一点先千万要记住。”

    看王增有些不高兴,张佳木笑了一笑。又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回是王兄机变之功,我要向令祖父致谢,并给王兄请功。”

    这话正对王增的心思,于是他也是一笑,脸上原本那种焦急的神情就消失不见了。

    把王增稳下来,张佳木自己也是大步流星,好在,距离贡院很近,没过一会功夫就已经赶到了贡院正门之前。

    这会儿李瞎子等人已经摸过去抓人了,看看贡院里头,仍然是黑沉沉静悄悄的,张佳木心头也是一松:看来,还赶的及!

    贡院门前原本就有不少看守,贡院内的号军,顺天府的差役,五城兵马司的坊兵,锦衣卫放在这里的暗桩明哨基本上都被李瞎子几个带过去了,等张佳木过来时,迎上来有就只有坊官和顺天府的差役了。

    一见是他,一群守门有责的官员都忙不迭的行礼,顺天府留在这里的官员是一位正六品的通判,还有一位都察院的李御史,这两个文官负责贡院大门的守卫。要等时间到了放牌后,由他两人下令,然后贡院大门才会分三次开放,最终把人全部放出。

    看到张佳木过来。虽然文官自恃身份清高的很,但两位文官与张佳木的品级相差实在太大,于是只好一起过来,在贡院门前向张佳木行礼问安。

    “两位大人免礼。”张佳木虚抬了一下手,面无表情的道:“贡院里头出事了,请两位下令,打开正门。”

    两个文官见张佳木过来,原本就是心里打鼓,但此时听他说开贡院大门,顺天府的通判还未及说话,姓李的监察御史已经把头直摇,答道:“大人,没有圣旨,贡院大门绝不能开。”

    “那好,”张佳木立刻接口道:“我从角门进去也成。”

    “大人,”李御史摇头道:“贡院里头是科考大事,大人可能不懂,只要考试开始,任何人不能进出。”

    “本官提调关防,现在贡院内有贼人,难道也不能进去捕拿?”

    “不能!”大约御史也觉得自己语气太硬。想了一想,又道:“不过下官可以到贡院里头,请几位主考官裁决。”

    张佳木冷笑道:“你这里都和本官打擂台,大约想里头同意,也是绝无可能了?”

    那御史默然不语,双方上来就是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几句话说下来,已经就把场面给说僵了。

    王增在一旁只觉得纳闷,张佳木向来行事都温存有礼,很多办僵了的事他一到就能转还,怎么今天上来就是这么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么一弄,事情就非僵不可了。

    要知道,文官已经俨然一个集团,国初时候文官当然没现在这么讲究,还有不少文官请求以文改武,因为武官清闲,而且俸禄很高,所以和那会儿的文官谈风骨这两个字,大约就是笑话。现在就不同了,文官们已经利益同体,百年之下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现在因为土木之变,武官势力大为下降,文官已经侵夺了武官不少的利益,正在想更进一步的凌驾于武臣之上,整个文官风气都是如此,眼前这位御史显然就是一个想当强项令的人物了。

    当然。遇到张佳木算是他撞上铁板,听到御史的回答之后,张佳木冷冷一笑,道:“御史好大的胆子。不过,我看李大人的风骨,算是用错了地方。”

    他语调转为激烈,大喝道:“本官奉旨提调贡院关防,查察宵小不法,居然连这个贡院也进不得?真真是笑话,国家设吾等武臣,所为何事?难道你这等手无缚鸡之辈,也能执仗去拿贼吗?”

    一席话气的眼前的李御史面若金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十年寒窗辛苦,居然被一个瞧不起的武臣说的一钱不值,真真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