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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4部分阅读

    不能说话不算。”

    她又啰嗦了几句,才正色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赏你东西,还是沂王殿下看中你的身手和胆气,所以另眼看待。刚刚太后眼前,沂王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心里还很不得劲呢。”

    能得沂王这样的人赏识,对张佳木还是个好消息,他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殿下青眼相加,小臣感激至深。”

    “话是这么说喽。”

    万氏这么说,张佳木有些不解,但他是何等的聪明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沂王好歹是太上皇的亲儿子,这里现成的有看守牢头在这儿,沂王不交待一下,这父子天性也就太凉薄了吧?

    这当然就是要他表现了,张佳木想了一想,觉得似乎不碍,于是大义凛然道:“沂王殿下有什么吩咐,臣下可以带话给太上皇。”

    万氏这才喜笑颜开,她和沂王,当然,也就是和孙太后,太上皇这一派是荣辱相连的,要是沂王不能复位,被迫之国,她也就只能到王府里去厮混了。

    在北京大内开过眼的人,是怎么也不想到地方上去受困受苦的。

    于是她一脸喜色的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沂王请你带话给上皇,请他保重身子。”

    “是,臣下一定带到。”

    “还有,如果有什么机会,请太上皇千万不可放过,需下决心时,则必下决心,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谨慎的时候了。十四日的事,沂王料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请太上皇早下决断!”

    说这句话的时候,万氏已经收了刚刚的笑容,神色间,极为郑重。

    张佳木心头凛然,沂王才十岁出头,这么凌厉坚绝的话,岂是他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

    当然也不会是太后所说,要是太后公然加入到争储复辟的里的事来,刚刚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召见了。

    必是万氏自己的主意,假借沂王之口,跑来亲自和他说!

    这个小小宫女,果然也不是凡俗之辈。

    但女人就是女人,遇事慌张,这种大事,岂能说的如此直白,而且就这么冒失的和张佳木讲?如果这会张佳木去大内告变,沂王未必有事,她非得被杖毙不可。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情绪化的动物啊……

    万氏此时也有点紧张,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其实当真也不出张佳木所料,刚刚确实是她自己的主意,夺嫡复辟的大事,她利益相关,当然也很在意,以她的见解,这会已经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再犹豫,只怕连一个亲王也未必能稳保,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好,”张佳木面无表情的道:“臣依命转达,一字不易就是。”

    第105章 设计

    辞别了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万氏。张佳木一步急行,见鬼一样的跑出来。

    今天真是够了,见的女人比他这辈子见过的还多,一路上全是二八年华的小宫女,指着他点点戳戳的,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来,令得他身上一阵恶寒。

    对着石亨也没怂的好汉,这会真的是全身是胆也不够使的。

    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可怕鸟。

    好不容易闯出宫门,薛恒正背着手施施然的与王增一起聊天,这两人都是清华高贵,风度翩翩,但张佳木看上去,却是份外可恶。

    与这两人会合了,两个比鬼还j的世家子弟也没有问他遇着什么事的打算,这种事,多问多事,少问没事,没有人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

    倒是薛恒是真心想交张佳木这个朋友,众人一起叫来伴当,就不再耽搁。一起上路扯乎,一路上骑马看青,谈笑聊天,张佳木散心之余,还知道了不少历史掌故,世家隐秘,还有宫中朝中的一些八卦,比如大学士王文怕老婆啦,都督伯爷孙镗的儿子人不错,就是弓马功夫不大行,闹的孙镗大不开心;太监曹吉祥的几个侄子,全是猛人,曹钦还算是弱手,最强的是曹铉,而且曹家哥几个全是疯子,遇人就敢开片……

    这么一路聊天骑马,天也不算冷,又没有什么风,鲜衣怒马如龙一路奔驰,倒也当真是愉快的紧。

    进了城,薛恒家在宣武门后,距离正南坊可够远的,但薛恒一力相邀,要请张佳木和王增到他府上饮酒。

    张佳木忙到飞起,今天出城游玩已经是给了王增一个大面子,实在却不过情面才出得城来。这一出来,遇到这么多事。已经够他消化一会了,再到薛恒府里,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来?

    心里很想说谢谢心领,但看着薛恒脸色,又实在说不出来。

    正在为难的时候,他们刚穿过永定门,李瞎子几个穿着校尉的衣服,佩着的却是刚打得的唐刀,一见张佳木来了,就一起迎上来,齐齐打了个躬身,李瞎子开口道:“大人,坊里有事情,任小旗和刘总旗叫俺们过来等候,大人一回来,就请回坊里去。”

    这一下,薛恒可就没有办法了,张佳木有正事在身,而且事先又不知道他会邀请,总不能是神仙,能掐会算。

    当下一脸遗憾的道:“原本是打算和两位好好喝上几杯的。我府里后园景致也颇看得,东楼西阁相对望,中间腊梅开的正艳,登楼看景,是不是也挺有味道的?”

    “说的是,”张佳木一脸的遗憾,道:“可不是!不过我这里可真不凑趣,下回再说吧。”

    薛恒道:“下回可别推脱了,我倒履相迎啊。”

    张佳木总觉得,这个驸马似乎热情的有点过了。这么急赤白脸的想把自己往家里引,总不会一见如故到这种地步吧?

    但现在也无暇细究,只得先答应下来,到时候,见步行步就是了。

    当下先与薛恒拜别,再又辞别了王增,这才从永定门过正阳门,再向东北方向的正南坊急行,一通猛赶,申时末刻,天都快黑了,这才赶到了坊中百户府里。

    刘勇和任怨几个,都已经在等着他回来了。

    负责唐刀事物的刘绢几个也在,见张佳木进来,各人都站起身来。

    “不要多礼了,”张佳木站在廊下,让汤小三给他拍打着身上的浮尘,然后用热毛巾擦脸,抹了几把,脸上浮尘尽去。也精神了很多,他道:“坊里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

    “是这么回事,”刘勇身份最高,当然是他回话,他道:“按大人的吩咐,我们最近几天,天一黑,就加强了坊里到东华门一带的巡逻。原本也没有什么,但今天高御史带着坊兵,时不时的就往我们巡逻的地面过去,把兄弟们驱散了几回。这件事,我们不敢自专做主,还要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高平啊?”

    这位都御史自从在张佳木这里吃了一个憋,又知道王骥护着他,再加上可能是有人在都察院里给他施加了压力,所以正南坊这里,他来的少了。最多隔一阵子带人来打个转,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人了事。

    反正他负责的坊足有五六个,哪个坊多去,哪个坊少去,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是。

    “是他!”任怨差点被高平拿过。对此人印象极坏,他气哼哼的道:“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佳木,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德性!”

    “是的,”张佳木笑一笑,归座坐下,叫众人也坐下,想了想高平的模样和做派,不觉笑道:“此人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任怨嘀咕道:“我可不觉得。”他又道:“现在得想办法,这个人在这里晃悠。我们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这个倒是。”

    有高平在这里,巡城御史的牌子还是很响亮的,锦衣卫也不能不卖高平一个面子。总不能当面和巡城御史发生冲突就是了。高平一直在捣乱,张佳木安排的巡查东华门一带的事就不能不防着他捣乱,万一发生什么事,高平这厮出来搅和,到时候,就很难处理了!

    张佳木想了一想,断然道:“是谁带队?”

    刘勇答说道:“是小旗赫龙城,还有坊丁一个队,是薛胖子带队。”

    小旗一队人不多,正丁十来人,余丁军余二三十个,加上坊丁一队人,六七十人可就不显少了,如此张扬,怪不得惊动了人,把高平这只苍蝇给放过来了。

    他道:“把人先撤回来再说。”

    “大人,那事情怎么办?”

    张佳木想了一想,又道:“先叫黄二来。”

    黄二这厮是坊丁里头比较出挑的,原本资历比起李瞎子几个差的远了,但为人很直率,胆子也大,连张佳木也敢顶撞。坊丁陆陆续续加到了二百人,每六人一分队,三十人一小队,黄二现在也领一个小队,物以类聚,他的小队里能说会道的不多,但都是些胆大心黑的主,遇到什么普通人不敢干的事,叫黄二来准没错。

    “是勒!”

    任怨是坊丁总管,又新加了小旗官的职位,正是兴头的时候,也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出来了。

    叫黄二,知道张佳木必有主意。于是兴冲冲的出门吩咐去了。

    张佳木叫道:“慢着,把李瞎子也叫过来。”

    没一会功夫,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无赖一起跑了过来。李瞎子一脸笑,进屋先给各人行礼,黄二则大大咧咧的站在大堂中央,草草向众人见了一礼,就对着张佳木道:“大人,正给新坊丁训练,有什么吩咐,快说吧。”

    这般态度,倒是和周毅一个鸟德性,在屋角的周毅见他如此,立刻笑出声来。

    张佳木也习惯了,瞪了黄二一眼,喝道:“不成体统,你的事要紧,还是我的事要紧?”

    “是,大人您的要紧。”

    黄二也是被训的皮实了,答应了一声,也就不言语了。

    这里都是心腹,张佳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想了一想,便吩咐李瞎子和黄二,向他们道:“高平太过碍眼,我先把人撤了回来,教他得意一下。料想他一时半会的不会走,你们俩想个办法,好生教育他一顿。”

    “啊?”

    饶是黄二大胆,还是把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鸭蛋。李瞎子和任怨几个就不必提了,各人都是吃了一惊。

    巡城御史代表的可是皇帝的意志权威,哪怕是什么顶尖的勋戚亲臣,遇着巡城御史,也只能退避三舍,更加不必提“教训”这两个字了。

    张佳木很不耐烦,他道:“又不是叫你们正面去打人,想办法啊。”

    经他这么一点,在场的人就都明白过来了。叫无赖们办这种事,可最在行。当下黄二和李瞎子稍做商量,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

    往常这时候,高平早就回家喝茶歇息去了,当差再勤快,也没有晚上去巡逻的御史,那是兵马指挥们的事。

    但今天不成,上头有人吩咐,正南坊到东华门这一带,锦衣卫们活动异常,需要他出来压一压,捣一捣乱,不敢说能把张佳木怎么着,这一点自知之明,高平和他上面的人都还是清楚的。

    但是出来搅一搅局,不教张佳木干的太顺当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从辰时出门,一直晃悠到现在,到申时前后,一直在这附近一带晃悠的锦衣卫们全部消失不见,如退潮一般,眨眼间就一个也不见了。

    “看来我高某人,也不是泥捏的!”

    高平对张佳木其实没有什么私怨,但他为人气量很窄,好不容易巴结皇上,出了那种昧良心的点子,这才干到正五品的官儿,结果张佳木纵横捭阖,没多久功夫,就从军余一路扶摇直上,干到了亲军百户,他才多大年纪,高平都四十多了!

    人比人,气死人。能给张佳木找点麻烦,高平心里还是很愉快的。

    他琢磨着,要是再没有什么事,也就能让身后跟着的五城兵马司的坊兵回去,然后自己也就能打道回府,喝上两杯老酒,上床睡觉去了。

    “救人啊……”一声娇呼适时而起,高平一看,精神立时大振,原来几个无赖正把一个二八少女往小巷子里拖,他立时摆起御史老爷的威风,喝道:“好大胆,居然敢强抢民女,本大人见了,是尔等死期到了!”

    第106章 哑巴亏

    高大老爷振起威风。也来不及等后头的坊兵,反正他一身官服,高头大马,又常在各坊行走,谁不知道他是巡城御史?

    别说是这些普通的青皮无赖了,就算是国公府里的豪奴,有千户身份的家将,见着他也只能站在角落里叉手伺候,连吭声也不敢吭。

    国朝近百年,不曾听说巡城御史反被人算计过的,高平的大胆,自然也是有所凭借的。

    他策马从小巷子里一转弯,打马泼刺刺直追过去,再绕个弯,却是黑漆漆的甚什么也见不着。别说是刚刚的那几个无赖和呼救的美娇娘,就是连只狗儿也没见着。穷街陋巷,连灯火也没有,借着点星光月色,勉强能见着已经追到一段死路了。

    到这会高平终于有点害怕,一阵冷风袭来,吹的他全身发寒。打了一个寒战之后,高平决定立刻顺着来路返回。

    但隐约间,似乎听到人声,暗夜之中,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窄巷之中,调头不易,好在,似乎听到后头坊兵们的叫唤声响,高平心中一定,大叫道:“来呀,一群蠢货,我在这里!”

    他带的坊兵,有的是原兵马指挥下的士兵,还有一些是他特别从京营中抽调出来的,明盔亮甲,骁勇异常,要不是有这些坊兵撑腰,他也不会这般大胆了。

    但脚步声似乎是从后头响起来,高平心头狂跳,忍不住回头去看,但只觉眼前一黑,一个物事套在头上,接着就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着了。

    “叫你多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你这厮好生多事,俺们要给你一个小小教训。”

    还没弄清这“小小教训”是什么,高平就只觉身上一痛,却是一只大棒打在他腿上。可怜他自幼读书。中进士,当官,何尝吃过这种苦头,一棍下来,已经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棍落如雨,他虽然狂呼大叫,这伙贼人却是打个不停,直直打了好几十棍,高平叫声都微弱了,那伙人才乱纷纷道:“这一次就放过他,下回再来,就直接打死算了。”

    高平心里明白,但也不敢出声,等他再一次听到脚步声时,眼前一亮,原来是坊兵们顺着声音赶过来了。

    “大人,”带队的是一个兵马司的副指挥,看到上司被打的猪头一般,那个指挥强忍着笑,请示道:“要不要追赶贼人?”

    高平茫然四顾,只见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不见人影。夜风袭来,倍增凉意,他尖着嗓子叫道:“不要查了,送我回家!”

    巡城御史在巡查的地盘被人殴打,这在国朝还是头一回。在场的坊兵知道自己责任深重,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大伙儿簇拥着高平,灰头土脸的去了。

    这边高平挨了打,就手消息就传到了张佳木那边。

    听到高平这厮被弄的如此狼狈,张佳木忍不住大笑,便是任怨几个,也都是笑将起来。

    刘勇老成一些,他道:“大人,打个坊官什么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御史这样的官,不是诏狱之下被拿捕审问,这么挨了打,事关朝廷脸面,恐怕会被追查的啊。”

    他的话确实是正理,要是正常情况下,高平虽然被阴了,但事后会有严旨下来,着令都察院会同兵马指挥,锦衣卫,在坊中彻底严查。

    因为是锦衣卫百户的该管地面,张佳木也会被严责,搞不好要罢官,甚至是拿捕他。要是这样的话,可是得不偿失。

    张佳木笑着一摆手。道:“刘老哥,你看我是这么孟浪的人吗?高平这厮,名声臭的很。他被打了,除了有限几个人,多半人是拍手称快的。所以不会当真有人为他出头,这是一。第二么,皇上这会正在重病之中……”

    话也不必说的太直白了,打狗要看主人,高平算是皇上养的小巴儿狗,没事叫他汪汪叫唤两声,给皇上壮壮声势。

    要是皇上好好的,后果当然严重,皇上这会自己病了,每天在宫里头静养,除了宣布十四日召见大臣外,连南郊祭祀的日子也不曾定来下。

    一切大事小事,都是由阁臣们和司礼监商量着处理,这会凡事但求安静,张佳木的责任又极重,就算有人要查办这个案子,也不会搞到他头上来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