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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60部分阅读

    的,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刘晴似乎与皇上很难再进一步,薛茜桃凭自己足够获得皇上欢心,自己与太后已经有了嫌隙。

    那么太后的目的是什么。

    趁着秋高,秦谖也换了一身秋叶的黄|色,对襟两袖都暗绣菊花,显得颇为雍容且应景。

    踏着时间来到,根据经验太后总是要来的晚一些,让自己惊讶的是梁妃竟然也来了,怕是专门得到了太后的邀约。

    如此,除了沉玉苑的李紫曦,宫里众妃倒是都来齐了。可以看出都是精心妆扮过的,就算不是为了博得谁的眼球,宫里面长长的寂寞也会让人愿意在铜镜前一遍遍的消磨着时光,趁着容颜还美丽的时候。

    秦谖担心人太多会惊着黎儿,并未将儿子带在身边。

    刚带着如镜如花走近人群,便看到一群熟人,以令贵人为首,是和自己一起入宫的其他几人,她们入宫后倒一直颇为低调,没有惹出什么风波,风头也不如自己和刘晴等人。

    看她们一起谈笑模样,像是私交十分不错,只是不知道她们那般笑,是有几分真,几分假。

    “哎,太后特意注明每人都要准备一项才艺,是不是皇上也要来呀?”秦谖远远便听到令贵人略带兴奋的声音。

    “管皇上来不来,我们只管玩好咱们的,就算皇上来,又哪里会看得上咱们。这入宫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另一个声音带着些懒意道,秦谖记不得名姓。约莫也是个常在位分。

    “话可不能这样说,咱们这些人,谁说就没有机会的。看慎妃,以前进宫谁听过她的名声。如今却也是这个后宫的掌权人了,还有那个薛贵人,瞧瞧,区区一个庶女,能有几分能耐?放在外面,怕是连和我们一起同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是我们被她踩在脚下,谁能忍的了这份气。她还不是钻了皇上心尖人德妃出宫养病的空子。”令贵人立刻忿忿反驳道。说这番话的时候却记不得自己已经全家被流放,只怕真在外面一个薛家一个庶女她也是比不得的。

    “可不是么。”另一个不甘寂寞的声音响起来,“我觉得我们今天一定是有机会的,谁的相貌才学差了呢,还不是机会的问题,像那宜嫔,刚进宫时候谁曾理会过她?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居然生下了皇长子,才有了如今高高在上,依我看,太后一定也是想给我们提供机会的。知道皇上被薛贵人的歌声钻了空子,便给我们同样的机会,让我们展示才艺给皇上看。”

    “真是这样的么?那湖姐姐今日准备了什么才艺?”看来众女之间令贵人和这个女子算是说得上话的。

    “皇上爱听曲。我便也费心练了几首,莫不是我们还比不过那区区庶女么?”声音里倒显得十分骄傲。

    秦谖听了,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给自己的帖子里面并没有注明才艺一项,怕也是不愿让自己有表现的机会,如此,自己若是不出现,怕最是称了太后的心意。

    想着,也意兴阑珊起来。看着转身便欲回宫,回头称个病想来太后也不会十分计较。却听到那边冷不丁的传来一句,“姐姐们真有意思。一口一句庶女的,可是说的是妹妹我?”声音带着几分嗲意,笑盈盈的,可那笑容明显没有直达眼里。

    秦谖止住了脚步。

    只听那边众女都十分慌张惶恐,“是薛贵人,贵人说笑了,我们只是姐妹之间随意说笑,薛贵人千万莫要计较。”

    “是啊,我们不过是说说话,薛贵人千万不要自己给自己对号入座,那样岂不是伤了和气?”令贵人一见是薛茜桃,初时也是十分惊慌,可是看到众女惧怕模样,也是不甘和愤怒占了上风,不由得反唇相讥,在她看来,薛茜桃终于是没什么本事的,刚入宫时候也只是会躲在她姐姐薛茜竹身后,如今得了皇上青眼,只是碰了运气。

    薛茜桃表面上看不出有半分怒气,依然笑着:“姐妹之间,难道这后宫里面,单你们是姐妹,到与我不是姐妹了?若是,便不如把你们方才的私房话说与我听听,若不是,我得了空倒是要向皇上讨一个理,可是非我特殊不是?”

    令贵人岂是个好脾气的,听了不由得直接道:“说了是庶女,难道你还不明白?非要在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大家里出来的……”

    “啪。”令贵人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随后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是薛贵人的衣袖。

    薛茜桃扇了令贵人一巴掌,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来,令贵人是有称号的,应该还比薛贵人高了一级。

    众人都不禁捂嘴,声音出奇的安静下来,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神情,宫里面,真正纯粹的友情毕竟少。

    “你打我?”令贵人捂着脸,满面通红倒是要盖过了那红色的掌印,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是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打回去?那无疑便像是泼妇打架一般了,实在是掉自己的面子,可是若然不还手,那就更掉了面子。

    薛茜桃显得十分从容,轻轻抬手,只见她袖里滑落一个碧绿的影子,随后是清脆的一声响。

    仔细看去,是一个上好的玉镯已经碎成许多断。

    “皇上才赏下来的,水亮水亮的镯子,真是可惜了,令贵人,你可知罪?”

    这时候慎妃终于姗姗来迟,她原本便是听到动静的,只是远远的看着热闹,不愿沾惹其中,只是眼看这太后就要来了,二人若是吵下去怕是没完,不得已只好走上前去。

    令贵人一看到慎妃,终于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的,“慎妃娘娘,慎妃娘娘您可得给臣妾做主,这薛贵人,她居然动手打我,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无视宫规,恃宠而骄!”

    “慎妃娘娘来的正好,这令贵人打碎了皇上御赐给臣妾的玉镯,臣妾正在心痛伤心,慎妃娘娘给臣妾做主。”薛茜桃的语气淡淡的,一定看不出心痛伤心的模样。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这镯子分明是你自己摔碎的,现在居然赖我,这里的人都看到的。”令贵人说着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好姐妹们”。

    那些人生怕惹祸上身,也不敢真正得罪薛茜桃,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贵人,只是皇上这样宠她,谁知道以后呢,而令贵人,说真的,才是家中失势的又无宠的贵人,利害关系,孰轻孰重,众人一瞬就有了取舍。

    “臣妾没有看见。”

    “臣妾也没看到,似乎是二人争执中摔碎的。”

    “你们……”令贵人简直被这些话气昏了头。

    梁妃只是远远瞧着自己愚蠢的妹妹,却并不上前,早早的入宫磨灭了梁妃心里的姐妹之情,梁妃宛如看戏中人。

    “好了,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子太后来了,听到耳里,只怕这小事也要闹成大事了,不如本宫就解决了吧。”慎妃终于慢悠悠的开口。

    令贵人忙抬头满含希望的望着她。

    却不知道这表面低调好相与的慎妃腹才是真正黑,早就看清了事情原委,偏也看不起这张狂无状的令贵人。

    “镯子的事情就算了,都是一个宫的姐妹,何必要闹得那么僵,薛妹妹若是舍不得,再从本宫那里挑一个就是,虽然比不得御赐的,不过也算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薛妹妹心里不要难过了。回头让令贵人向妹妹陪个不是就是了。”

    “而令贵人,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一个镯子换一个耳光,令贵人是赚了呢,只是这掌印,本宫看一时半会是难消的了,一会皇上看到难免心中不喜,不如令贵人先回宫歇养吧,等掌印的红肿好了些再出来不迟。”

    “臣妾明白姐姐意思。”薛茜桃嘴角逸出一丝笑容,向慎妃行礼。

    令贵人却一脸愕然在原地,她为了今天,天晓得花了多少功夫准备的,就连这身衣裳,都是用的从家带的上好的烟淼云锦所制,十分华贵。现在居然让自己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就要回去。令贵人心里十分不甘心。

    只是慢慢的冷静下来,她也明白自己这掌印只怕十分影响自己形象,自己的面子简直就要丢完了,回宫是最好的选择,思虑片刻,也终于不甘心的愤愤道:“臣妾遵命就是。”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丫鬟狼狈的拂袖而去,脚步有些凌乱。

    薛茜桃这才上前,将地上镯子的碎片一一收拾了,这时候先前那些宫妃们也都上前,有的谄媚的递过自己的帕子,“薛贵人可要小心手,这样好的玉镯真是可惜了,薛贵人就先用妹妹这块帕子包起来吧。”

    薛贵人并不接过,也不答话,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将镯子碎片慢慢包了。

    秦谖看完这场闹剧,知道薛茜桃开始显露出她真正的本性,心里也多了分忌惮,转身也带着如镜如花回自己的云台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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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吐露

    第二日,不用多么刻意打听,就听说了昨日薛茜桃一舞倾城,独占鳌头。一曲前朝《白纻舞》,翩然若仙,原本《白纻舞》并不算特别,一般要求是白色舞衣,长袖潋滟如波,如硃丝玉柱,脚步轻盈如白鹄,薛茜桃昨日却是一身红衣,舞的热烈,宛如流火。艳若夏花。

    看来薛茜桃并未少花心思,太后所希望的百花齐放,结果却成了薛茜桃的一枝独秀。

    奇怪的是秦谖心里并未如何难过,只是想起昨日那些精心打扮的妆容,怕是凋落枯萎了,都以为自己是千里挑一的大家闺秀,从小听多的是奉承夸赞,谁真正的在某一样才艺上用心下功夫练过的,又有谁。

    倒都是不如那个庶女了,因为能够深刻的认识自己,因为每一秒的认真都是为未来做铺垫。

    秦谖心里忽然对薛茜桃多了几分佩服。想起太后此时的脸色,一定是精彩的很。

    慎妃固然难除,太后便以为薛茜桃是个好相与的么。

    时间一晃又是三个月,后宫表面平静未起波澜,皇上依然在秦谖这里停留的最多,多半是看在皇长子的面子,其次便是薛茜桃。

    有时深夜梦回,秦谖仔细端详着皇上的面孔,沉静如水,偶尔眉头紧蹙,想来是困在梦里了。

    秦谖对皇上的心,却也如最初少女般的渴望独占渴望永远,慢慢沉淀成了一种无奈的平静坦然。

    这是与他相处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过问。

    甚至都不可以表现出难过,那是懦弱的,会惹他厌烦的。秦谖唯一该做的,就是在他来的时候,用最熨贴的笑容去安抚。去迎接,不过问他从哪里来的,不好奇他离开自己的云台殿是去哪。

    久而久之。秦谖也并不觉得如何委屈,心绪慢慢坦然。偶尔有心绪起伏,也只是一遍遍的将浮躁的心灵从笔尖流在宣纸上,一页页的练着字,或唐诗宋词,或抄习佛经。

    一日秦谖在写到“若无爱情故,无忧亦无怖。”的时候,心思忽然一停,自己如今这般无忧无怖的心。是因为着没有了爱情么。

    她还爱着那个男人么?

    从少女情窦初开的那一刻,便渴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到如今,虽是刚过双十年华,却已经经历了两世,她还爱着么。

    若是爱,为何却少了曾经的醋意,怨意,嗔意,相反心思却变得如他熟睡面容一般的沉静。似乎难再为他掀起什么波澜。

    秦谖一次次的模糊了自己的心意,只得心里轻叹一声,任由日子这般过了。只是有一点是明确的,爱意也许难以看得清楚,但心里的恨意却一分未减,只等待着一个发泄的机会。

    天已经极冷了,皇上并未忘记沉玉苑的德妃,想着是时候接她回来了,也不知沉玉苑伺候的人是不是得当,会不会冻着她。

    可是接她回来,皇上心里终究是有些不服气的。想不如再等等,天再冷一些。她过的难,或许可以来求自己。

    自己顺手推舟也就是了。

    可是眼见北方的天越来越冷。皇上有时候的睫毛都结了冰渣,可是还是没有收到李紫曦的任何信。

    皇上正在沉思蹙眉,薛茜桃看到,双臂宛如蛇一般的缠上来,在皇上耳边吹气:“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和臣妾说说,臣妾看到皇上皱眉头,心也不好受。”

    皇上勉强一笑,“也没什么,朕只是想着天寒,担心德妃。”

    皇上身后的薛茜桃神色一僵,随即是更加千娇百媚,“皇上担心德妃姐姐,为何不叫她回来,想来德妃姐姐的病也合该好了。一个人呆在沉玉苑该多闷啊。”

    皇上不想和薛茜桃说任何李紫曦不好的话,因此也只是敷衍的点点头,他哪里知道将自己所挂念的女人害到如今境地的,恰是眼前自己所宠的女人。

    “不如,臣妾替皇上跑一趟?”薛茜桃脑筋一转。

    “你去?”皇上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呀,不如臣妾代替皇上去看看德妃姐姐,正好好久没有见德妃了,臣妾替德妃姐姐传达皇上对姐姐的慰问之意,正好问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皇上听到前面,正想拒绝她去传达什么慰问之意,他毕竟拉不下这个面子,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心又动了,也是,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好说话,尤其薛茜桃还是个体贴人意的,正好问问李紫曦的想法。

    “这样也好,只是要辛苦你了。大冷天的出门。”皇上扭头掐了掐薛茜桃的脸蛋,薛茜桃展颜,甜甜的笑着,笑意从嘴角到眼底,最后直达心里。

    “皇上说的什么话,替皇上分忧臣妾岂是会怕冷的。”

    薛茜桃上午答应了皇上,下午便迫不及待的出发了,临行前假意的问了皇上许多遍皇上想要说的话,皇上垂头想了想:“也是,你此去也该有个由头,就问她,可否后悔吧。”

    薛茜桃闻言,脸上笑容更盛,却还是问道:“后悔?德妃姐姐有什么可后悔的,她可是做错事了?”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照朕说的去做吧,莫问一些不相干的。”

    薛茜桃点点头,乖巧的住了嘴,上了马车。

    等秦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心里顿时隐隐觉得不妙,薛茜桃去见李紫曦,哪还会有什么好事呢。

    可是却无从阻止,只能在宫里略带焦急的等着消息。

    秦谖没有等多久,第二日下午皇上便带着一身酒气和雪花来了云台殿,虽然一身龙袍依然穿的妥帖无比,可是身上却带了一些让人心疼的颓唐。

    “皇上怎么又喝这么多。”秦谖连忙上前,先替皇上脱下还带着雪的大氅,交给如花,又扶住脚底有些不稳的皇上,心里知道这一定和李紫曦有关,和薛茜桃有关,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谖儿,谖儿,你看,你看。朕心里好苦,真的不知道该说给谁,薛贵人不知情,朕只有忍着,忍下满腔的怒,忍下满腔的火,忍下满心的苦楚,牵起笑容,若无其事,可是朕心里却仿佛冰冻了一般,寒似这片冰天雪地。”皇上说着一面自怀里掏出一张纸,向秦谖扔过去。

    秦谖接过来,先扶着皇上坐下,才打开那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四句话,“一别生死两茫茫,十里雪掩坟冢荒。

    有负天恩心不悔,此身只为君情偿。”

    情偿,情长,不,这怎么会是李紫曦写的,看着这一手漂亮的颜体,一定是薛茜桃!

    “皇上,这是德妃写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朕每日还巴巴的挂念着她,以为她有后悔的一日,以为她对朕尚有几分真情,原来,她倒是情长,却不是为了朕,既然如此,她又为何那日不随着岑今走了,是了,一定是怕朕会牵连李家。”皇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这不会是德妃姐姐写的,皇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德妃姐姐一直只对皇上情深意重啊。这封信皇上是怎么得的?”

    “朕,让薛贵人去看她,实在是生怕她受苦,想让她服个软,朕好接她回来,却不想,她甘心如此,再苦又如何,也是为了那人偿债。朕倒成了一个傻瓜了。”

    秦谖一时无言,只得默默坐下陪着皇上,皇上断断续续与秦谖说了许多话,大意是此生再不会见那个负心的女人了,随即想必是眼皮重了,越来越难得睁开。

    秦谖与如镜一起将皇上扶进了里室,服侍皇上躺下,皇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