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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43部分阅读

    惊,岑今她是有些印象的,以前是哥哥的好友,虽是武职却爱好文墨,常来李府与哥哥来往,见了自己也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还带着些许羞涩,一点也不像今日这么胆大,竟然去拉曦妃的手。

    岑今并不放手,许是喝了些酒,嘴里有些含糊:“紫曦,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这几个月很明白我的心,一直想的都是你,不是她,再不是她了,只有你会听我的琴,誊我的诗,只有与你一起言谈,才会觉得真正放松,你以为皇上他爱你么,他才是真正的把你当做影子,我知道的,你心里也有我……”

    李紫曦听了这话终于重重的将袖子从岑今手里抽出,怒道:“够了,本宫是堂堂德妃,岂能容你乱放肆,本宫心里何曾有过你,不过是因着兄长与你交谈几句,你莫要痴心妄想!”

    秦谖在一旁看得暗暗吃惊,听二人说话似乎是有旧情,可是德妃对皇上的爱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看来是岑今单恋了,可是德妃明明又显得是对岑今容情了,不然不说别的,单单这时候大声叫侍卫过来,就够这岑今死十次百次了。

    秦谖心里一时之间琢磨不透二人了。

    岑今听了李紫曦的话很是受伤的样子,一时怔忡起来,李紫曦趁机甩开手跑开了,留下岑今一人发了一会愣,随即叹了口气,失落的顺着李紫曦的路也慢慢走了。

    应当是喝了不少,脚步有些晃悠。

    秦谖偷偷瞧见了二人这一幕,内心也勾起许多旧事,摇摇头正要回去刚来的那条小径,却看到从李紫曦二人对话的背后阴影处竟然也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身锦蓝,眼里露出了怀疑猜测的目光,但掩饰不住的是兴奋的光芒。

    赫然是薛茜桃。

    秦谖看到薛茜桃,忙止住了脚步,却见薛茜桃已经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是宜嫔姐姐吧?我远远就瞧着身量极像,既然同时偷听到了不该听到了,不如一起出来交流一下感受如何?”

    见被发现了,秦谖便落落大方的走出去,想来也是,从薛茜桃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这一片的动静,包括李紫曦,也包括李紫曦身后的自己。

    “本宫是无意间听到了些,但看妹妹那位置,似乎是用心选的,看来妹妹要比本宫早到一步。”秦谖淡淡。

    “不过是看姐姐和德妃相继离座,妹妹心里担心罢了,便忍不住尾随,顺便跟着德妃到了这里,听到了不少,心里愚钝,还巴望着姐姐能为妹妹解惑,这清清白白的德妃娘娘,怎么似乎还和一个武将有着牵扯?”薛茜桃话语连珠,巧笑嫣然,仿佛问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明日天气如何?”一般简单的。

    秦谖目光流转,宛转一笑:“天凉风紧,不如便走便说罢,出来久了,可是要惹得旁人‘担心’了。”

    说罢扶着如镜,率先往回去的地方去了,经过了这事,又因为有薛茜桃在侧,秦谖不方便再去窥视百官所在,内心难免失落,只好先回殿里再说。

    薛茜桃在后面紧紧追上:“德妃虽然有皇上盛宠,又有李太傅支持,但地位也并非牢不可破,姐姐是不是想看着她继续一人独大,最后登得后位?这些也就罢了,可是从此,皇上眼里只怕就不会再有我们这些昨日黄花了。”

    秦谖心里一动,她自然是不想看到李紫曦这般的,可是,若是同别人一起对付李紫曦,她又实在做不到,首先李紫曦对她十分信任,又从亲缘上是她的表妹,她如何能做到去背叛她的信任为难她?

    毕竟里外有别,亲疏有分,虽然这是附在了表面上毫无干系的别人的身体上,可内心里,秦谖还是把自己当做李家的女儿的。

    “那又如何,皇上喜欢谁岂是本宫所能干涉的,方才那不过是德妃的故人单恋德妃罢了,也算正常,德妃心属皇上,已是众人皆知。单是那次以命相护,便可见一斑,皇上如何待她好,都是值得的。”

    薛茜桃的眼珠子却在不停的转,眼神里的兴奋丝毫不消退,自从德妃进宫后彻底分薄了她原本还算优厚的宠爱,如今依然只是个贵人,皇上却似对她没了以前的兴趣,一颗心只在李紫曦那里,让她如何不恨。因此不由得把全部主意,都放在李紫曦的一言一行上,见有个宫人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李紫曦便离席而去,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去,果然探听到了一些事情。

    “不管德妃如何想,她也是勾引那武将在先,若是二人真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人呆在宫里?”眼见要进到殿里,薛茜桃不死心的追过去继续问道。

    秦谖停下脚步,拂袖怒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毁谤德妃!若是传出去你自己的小命首先就要交代了,有空还是多想想自己,少管别人的闲事。本宫会把刚才听到的看到的都忘了,希望妹妹也能够知晓如何珍重自身。”

    “宜嫔娘娘当真忘得掉么?”薛茜桃看秦谖油盐不进,忍不住讥道。

    秦谖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往殿内走去了。

    殿内气氛依然活络着,秦谖看到德妃已经回到了座位,神色坦然的与皇上说笑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秦谖心事重重的回到座位,想着岑今和李紫曦的那一幕,总是不能平静,再看向薛茜桃,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李紫曦的方向,眼里透露出算计,心里不知怎么的蓦然一慌,涌出了不怎么好的预感。

    又约莫过了两支舞,太后有些乏了,要起身回宫,梁贵妃忙笑道:“臣妾可就怕太后娘娘不肯等到新年,又准备了一些别的玩意儿,太后娘娘可先别走,好歹这次同我们一起闹到新年才是。”

    看到太后起身,歌舞喧嚣都停了,众人听到梁贵妃的话,一并望了过去,听见皇上也饶有兴趣的问道:“哦?玉真今日又准备了一些什么呀?一直以来,你的心思都是最巧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烟花

    梁贵妃笑的回道:“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想着今日一起热闹热闹,特意备了许多烟花,趁着雪夜,大家一起看看烟花岂不是美事?”

    皇上听到首先赞道,“这倒是个精巧的主意,只是怕母后耐不了冬寒。”说着用征询的眼光看向一旁的太后。

    太后听得也是一脸意动,“哀家这狐裘,可是耐寒的很啊,难得玉真有这样心思,皇上也喜欢,哀家不愿扫你们的兴,一起去看看凑凑热闹也好。”

    太后这样一说,众人便决定下来,很快便撤了歌舞,重新穿了外氅,严严实实的,一并都跟着梁贵妃往外去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铜台上,选了一块开阔的高台平地,众人都是兴奋和期待的神情。

    秦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陈卿琰的那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由得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双手拢在袖子里,在宝蓝色上衣上又披了貂裘,身子感觉不到寒意,一张脸却淡淡的。下意识的用目光搜寻着容嫔,发觉她独自带着葛衣浣素站的远远地,脸上挂着笑容,眼里却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难道她也知道什么?秦谖心里犯起了嘀咕,也不由得跟着容嫔一般躲开人群,远远观望着。

    梁贵妃看众人就绪,都一副期待热闹的神情,也很满意,转过身子示意良辰,良辰吹起来胸前挂着的竹哨,很快,绚烂的烟花在哨响之后绽放在夜空里。

    虽然脆弱而短暂,但是那一瞬间绽放的美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所有人的眼神和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了天空中。

    连原本满怀心事的秦谖都不由得在心里惊叹起来,为着这美丽,脚步忍不住的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可脚步才动。心念立醒,看向容嫔,仍然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挂的笑容未曾变过一份。心里倏然警觉,停下脚步,满天的烟花凋谢,秦谖闻到了空中淡淡的硝烟味道。

    随即又是更加盛大的花火慢慢在夜空燃放着美丽,梁贵妃的确是用了心思准备的。

    秦谖收回了目光看向烟火下的皇上,正拥着曦妃,和她一起欣赏着这难得一见又一瞬即逝的美丽,曦妃在皇上怀里,笑容里有幸福的意味。太后旁边是殷勤的梁贵妃,另一面是也被烟花吸引住目光的刘晴。

    秦谖忽然觉得这副情景很刺目。宛如一幅画卷平静安详,却从来不曾有过她的位置。

    原本停了的雪花似乎感知到秦谖的心情,忽然在空中重新飘荡起来,秦谖伸手一一接住,让指尖的暖意将它们融成水。如泪。

    漫天的烟火仿佛失去了颜色,再温热不了秦谖满眼的冷色。

    “太后娘娘若是喜欢,不如亲手放一只如何?臣妾特地为太后准备了一个富贵寿长,可是所有烟花里面时间最久最美的。

    太后脸上涌现着淡淡的欢喜,“你这孩子,素来最是有心的,拿给哀家来吧。哀家亲自放一放,看看你准备的富贵寿长如何,若是不好哀家可是要罚你。”

    “若是太后觉得不好,那臣妾首先都要自责的要死了,太后见到心疼玉真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罚?”梁贵妃笑着向太后撒着娇似的使性儿。

    “你这张嘴啊,真真是。让哀家奈何不了。”太后虽是这样说着,面上欢喜和疼爱之色却是愈加深了。

    良辰亲自将那“富贵寿长”捧来,放到太后面前,同时将火石递给太后,太后便借着火石。点燃了那根引线。

    随即众人便惊呼起来,天空忽然绽放出了“富贵寿长”这四个字,久久不散,太后脸上也是由衷的惊喜,随即,四个字慢慢消散后,紧接着是万花齐放,一时将夜空装点的繁盛如锦。

    只是众人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太后手边的这个礼花竟然无故燃烧起来,太后等人还愣着未动,那礼花竟倏然爆裂,幸好一旁刘晴反应得快,将太后拉在身后,同时以袖遮住,以免有爆裂的东西溅到太后,皇上也带着德妃急速退了几步,梁贵妃惨白着脸,也被良辰拉退了,却听众女又是一声惊呼,刘晴身上有火星溅到,竟然燃烧了起来。

    刘晴忙又推开太后,一时情急正要用手去拍打,刘晴身后的水墨烟青已经从惊慌中反应过来,脱下自己的外氅就往刘晴身上扑去,幸好还飘着雪,外氅都湿着,才没有烧着,只是身上的水狐小袄已经散发出难闻的焦味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终于是有惊无险,饶是如此,刘晴一张脸已经是惨白惨白的,惊魂未定,太后也在一旁面色发寒,随时要发作的样子,皇上拉着曦妃退下,看众人好歹无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本来是好好的心情却生生被破坏,心中生了不快,又瞥见一旁的梁贵妃,忍不住迁怒道,“贵妃,这般危险的东西怎么就想起让太后去放呢,万一出了事情,贵妃你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这次你实在是考虑不周。”

    太后也在一旁冷着脸,在拉过刘晴仔细确认她无恙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发火:“哼,富贵寿长,富贵寿长,哀家是看你嫌哀家活得长了!既然是专门为哀家准备的,怎么也不请人千万检查清楚?这般当做儿戏,越发不拿哀家当回事了是么!”

    梁贵妃听了连忙跪下,“这件事是臣妾的错,请太后和皇上息怒,臣妾明明请专匠检查过,确认没有纰漏之后才敢拿来给太后,只想着给太后博博乐子,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秦谖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容嫔,见她望着漫天雪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好巧的雪。”声音很轻,还是落在了一直注意她的秦谖的耳里,淡淡一句,容嫔也往人群中间去了。秦谖心一跳,看来这是容嫔早就知晓的么,若是无这场雪会如何?

    看这样的情形,就算无雪,也不会酿成多大的祸,除非,还有什么有助于燃烧的东西。

    想到这里,秦谖忽然觉得薄凉的空气里硝烟的味道更加浓了,心里一时恍惚起来,却听见太后火气未消:“行了,你好好回你的永和宫反思反思吧,若是觉得六宫事务繁重,就找晴儿替你处理,若是下次还像今日这般办事不力,哀家绝不会轻饶了你。”

    这还是要给梁贵妃一个机会,想要放过的意思,秦谖听不出什么感觉来,无意间觉得这几日针对梁贵妃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多了些。

    秦谖脑海忽然清明一片,这一连几次,是不是有人暗中在针对梁贵妃?究竟是谁?看容嫔模样像是知情的,会是她么?可是陈卿琰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情,与上次刻意维护容嫔那件事有关系么?

    一时间秦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千万个疑问。

    梁贵妃白着脸,恭顺道:“臣妾谢太后宽宏。”

    太后携着刘晴尤自怒气冲冲的走了,皇上也没有太责难梁贵妃,想来终于是想着她这次准备的辛苦,只是略微斥责了几句,也带着李紫曦下了铜台,原本该高兴热闹的新年夜就这样被搞得不欢而散。

    梁贵妃慢慢在良辰的搀扶下起身,向围观的表情各异的众妃们淡淡道了一句:“都散了吧,早些回宫。”说完也回了永和宫,精心准备的一切,想要重新讨回太后欢心,稳固自己贵妃之位的计划反而被搞砸了,梁贵妃的脚步有些踉跄。

    只是神色很淡,在夜空下看的薄如纸,却并没有十分怒气冲冲或者怨气冲天的神情,总是高傲的姑娘。

    是啊,一个有点倔强和高傲的姑娘而已,秦谖原本对她的不忿之意忽然烟消云散,转而有些同情起来。

    仿佛又回到那个竹林的下午,“你的衣服在这里。”冷冷的语调,却是磊落而光明的,曾让瑞珠心生感激。

    秦谖叹了口气,随即也带着如镜等人上了肩辇,回云台殿去了。

    回到殿里,心思尤不能安定,若果然真的都是针对梁贵妃的,那么目的是什么,还有梁贵妃母家出事莫非也是其中的一环?想到这里秦谖忽然不寒而栗,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手都能伸到前朝之上,这对于宫妃来说无疑是犯了大忌。

    真的是宫妃所为么?

    琦悦殿里,葛衣和浣素一脸严肃的对容嫔道:“主人今日遣小融子来信,说徐鹤已经找到,可以继续按你的计划行事,只是下一次,不能再这样不痛不痒的。”

    “不痛不痒么,”容嫔有些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今天若非是下雪,凭自己提前备下的那些硫粉,只怕绝不仅仅是不痛不痒的程度。

    想到这里,眼里倒是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今日她总觉得云台殿的秦谖一言一行都仔细注意着自己,莫非是怀疑到了什么,还是只是为着提防自己的算计?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扶风,想起那日他逼自己答应的事情,不觉有些头疼。

    ps:

    中秋节快乐!

    第一百九十章 断梁

    虽过了新年,可天气依旧一点转暖的迹象都没有,风依旧肃杀不停,天空多半是阴沉灰暗的,纵然偶尔放晴,阳光也仿佛被冰冻过似的没有温度。

    秦谖最近越来越多的是坐在暖榻上,拥着一床被,细心挑选着一些布料,然后欢喜的让如镜如花细心收了,颜色鲜艳些的如粉黄嫩绿之类是给女孩子做衣裳的,颜色沉稳些的如竹绿宝蓝,是给男孩子做衣裳的,要不干脆只是抚着肚子发着呆,想象孩子出生后的情景,想着想着都会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如镜,你说我肚子里的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这句话不知问了如镜如花还有巧巧多少次了,看秦谖傻乐完,谁离得近都会被问到谁。

    如镜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是耐着性子道:“无论是个皇子还是公主,一定都是极其心疼主子的,都没怎么闹腾过,我听我娘说啊,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可是把她闹腾的,一宿一宿的睡不好,难怪她后来总对我看不上眼,这恶因是早就种下了。”

    秦谖听了这话果然喜欢:“真的么?我这肚子果然还安生一些,日后一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吧?”

    如镜忙点头:“一定会是的主子,他在肚子里也一定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到主子这么心疼他,怎么会舍得出来以后不心疼主子?”

    类似的话如镜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可是秦谖还是喜欢听,边听边幻想着什么,嘴角忍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