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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32部分阅读

    接让太医仔细检查那荷包,好揭开薛茜桃的面目?

    不过是一瞬,秦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薛茜桃不是蠢的,既然敢打这样的主意,那么一定不会让人轻易查出来,尤其皇上如今对薛茜桃十分信任。一个不慎,可能自己在皇上苦心经营的形象就会功亏一篑。

    秦谖按捺下心底的冷意,眼神明媚如夏日的阳光。

    “还是皇上心疼臣妾。”

    到了临莲亭,天空果然飘起雨来,细细密密。

    二人对坐着,皇上命陈阜去御膳房取几两梅子酒来,再传几样应景的点心来。

    皇上心情很好。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与一个人这样静静坐着了,尤其这个人的身体里还孕育着一个生命,属于自己的。

    与秦谖在一起是有着淡淡的欢喜,这份欢喜的来源一部分也是秦谖带给他的惊喜。

    虽然不同于对待瑞珠的那般炽热。那般浓烈的爱意,但就是这样淡淡的欢喜,这样的守护心情也让皇上觉得十分愉悦和轻松。

    “这荷叶倒是在池塘满了,底下都是淤泥,污了池子,回头要叫人除除。”皇上看着眼前的荷花池道。

    “那皇上可真是损了一份诗意了,皇上怎么没听说过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这雨声,落在这莲叶上倒别有一番情趣和意境。”

    皇上闻言一笑:“果然是朕迂腐了,还是你心思精巧。”

    这般聊着。两个人心内都如被雨水滋润了的泥土般湿润舒服。

    只是这样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一会儿,陈阜就回来了,后面除了御膳饭送膳的太监宫女们之外,还跟着一个身着主子服饰的人。手里端着一个汤盅。

    皇上定睛瞧仔细了,忽然对着陈阜道:“怎么,上次挨的板子还是不能给你长记性是不?不然放下东西,再去领十个?”

    陈阜忙放下东西苦着脸回道:“皇上,奴才实在是没办法,良贵人非要缠着奴才要过来,非说做了皇上想吃的东西要送过来。还说是打养心殿来的,寻了皇上一路了。”

    薛茜竹听说,只得上来道:“皇上,臣妾特意做了燕窝冬瓜想给皇上送来,皇上一定要尝尝。”

    因为寻了皇上一路,薛茜竹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汗水和雨水弄的花了。发鬓也散乱着,衣服上还带着锅灶的渍垢,薛茜竹一向不动锅灶,这燕窝也是让山桂山竹做的,可因为是在御膳房。还是染了油腻,另外还带来了御膳房的油烟味道。

    此时的满腹委屈,只恨连说的人都没有,一番功夫,哪肯见不到皇上就算了。

    只是薛茜竹这幅样子让皇上深深的皱着了眉头,若有若无的油烟味道传来,不说燕窝,连新上的这些点心皇上都忽然没了胃口。

    薛茜竹看皇上不语,以为皇上是感念着的,毕竟刚想吃冬瓜燕窝自己就费尽心思做来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皇上应该会领情。

    忙殷勤的替皇上打开瓷盖,“这会子温度刚刚好,皇上尝尝?”

    看着面前这碗白花花的东西,皇上忍了忍想要打翻的冲动,忍着怒气道:“是谁让你来的?谁让你弄这个东西来?你也是大家出身,怎么没见过世面的市井人家一般,这燕窝,几乎要把这瓷盅盛满了。”

    薛茜竹一愣,这自然不是自己做的,而是自己身边的婢女,她们自小便是伺候人的,哪里又进过厨房,一时惶恐惊慌,“昨晚触怒了皇上,臣妾心底不安,今日特地做了这个来给皇上赔罪。臣妾手拙,皇上不要怪罪。”

    “触怒?你也知道你昨晚触怒了朕?那你知道为什么触怒了朕么?”皇上的声音终于抬高了一些,面色是少有的严厉。

    “臣妾,臣妾愚笨……”这完全和自己心目中的对话不一样,薛茜竹傻了。

    “你的确愚笨,那朕来告诉你。”皇上顿了顿,像是审判一般的对薛茜竹道:“因为朕,并不想看到你,而你偏偏又一次一次的出现,究竟是什么居心?

    一句话,浇灭了薛茜竹所有侥幸心思,所有美好希望。

    她惶恐的跪下,将头深深的埋下,恨不得埋在地里,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这窘迫样子。

    “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贵人该有的矜贵,哪里有一点宫妃的样子!”皇上嫌恶道,“你带着你做的这个东西下去吧,以后非朕传召,不要再出现在朕眼前!”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谖终于在此时忍不住开口了,她隐隐觉得薛茜竹这般样子似乎和她的好妹妹薛茜桃脱不开关系,她自然不愿意看到薛茜桃如其所愿。

    “皇上这样待良贵人是不是有些严厉了,毕竟,良贵人也是一心想向皇上请罪,才弄成这副模样的,皇上要吓坏她了。”

    然而秦谖的这番话却在薛茜竹耳里成了轻蔑和嘲讽的意味,为什么她这般狼狈,在皇上面前卑微如尘土一般,像个小丑,像个脏孩子,而无出身无容貌可骄傲的秦谖却可以这般坦然的坐在皇上身边,一尘不染,言语平静的叙述自己的耻辱。

    是了,皇上本来该在养心殿的,该等着自己把皇上正想吃的冬瓜燕窝做了过去,等着原谅自己甚至好好注意自己才是,可是因为秦谖,皇上离开了养心殿,让自己奔波的身形疲倦,髻乱裙污。

    这一刻,薛茜竹对秦谖的恨意,达到了极致。

    听到是秦谖说话,皇上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还是忍不住气道:“你不知道,这良贵人在背后可不是这般样子的,算了,说多了你也不开心,只要知道朕这样做是有道理就是。”皇上是想起薛茜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

    一面又看向还跪在一边身体发着抖的薛茜竹:“朕让你退下,听不懂话么?”

    薛茜竹终于起身,默默垂着头将盛着燕窝汤盅重新捧在手里,带着山桂山竹两个人退下了。

    这基本可以说是薛茜竹自出生以来受到的最大的屈辱,薛茜竹忍着泪意,极大程度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一步一步抬腿迈向自己的植萁轩。

    到植萁轩门口,红衣碧影主动迎了过来,看到薛茜竹狼狈的样子,愣了一愣,“她还在睡觉?”薛茜竹看到二人,红着眼问道。

    “是啊,主子到现在都没还没醒。”红衣愣愣的如实说了,碧影觉得薛茜竹神情异样,下意识的离薛茜竹远了远,没有答话。

    哼,去讨这场屈辱的人该是自己的妹妹才是,而心中没有忧虑的睡着觉的本来是自己,这一切怎么就颠倒了,就怪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薛茜竹越想越怒,抬手便给了红衣一个巴掌,红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怔住了,哭都没哭出来。

    “没用的废物,和你们主子一个样。”薛茜竹冷脸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殿里去了。

    此时的她并没有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妹妹的用心,反而深深的将自己最狼狈时候秦谖的姿态烙在了脑海。

    薛茜桃从窗外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姐姐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狼狈多了,怕是该记恨着云台殿的那位了吧。

    皇上要去云台殿,薛茜竹做好了燕窝在养心殿找不见皇上,一定会不甘心,随便问问养心殿外的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等她追到了云台殿,皇上只会彻底厌弃了姐姐吧。

    可怜的姐姐还不知道原因,自然,会恨上云台殿的秦谖。

    可是姐姐,就是这样不长眼色,没有头脑,她总是以为自己该是得胜的那个,多么愚蠢。

    薛茜桃回到铜镜前慢慢的梳着头发,红衣和碧影进来了,“主子,醒了?”

    “嗯。”薛茜桃应了一声,将梳子交给了前来接手的碧影,目光掠过红衣的脸,假装惊诧道:“你的脸是怎么了?”

    红衣恨恨的低下头,显然情绪还未能平静,“没什么,不过是奴婢罢了,随便惹了那位主子,都活该如此。”

    薛茜桃笑笑,不再去看她,闭上眼,任碧影灵巧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活动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用心

    晚上皇上宿在了秦谖的云台殿。

    趁着皇上去净房的时候,秦谖向长乐递去一个眼神,长乐心领神会,随秦谖一起去了里间。

    “昨日皇上戴的那个荷包,你想办法给我弄出来。”见长乐进来,秦谖知道时间不多,直入主题,没有多余的耽搁。

    “怎么了主子?可是那荷包有什么问题?”长乐听到,虽然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但还是好奇问了一句。

    “我怀疑薛茜桃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皇上戴着它靠近我我总觉得身上不舒服。”面对长乐,秦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长乐面色变了变,迅速恢复了正常,“主子放心,我,我尽力帮主子拿到就是。”

    “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了。”秦谖又叮嘱了一句,看长乐点了头,才重新回到外间。

    因为只顾着担心皇上看到,谁都没有发现未央落在长乐和秦谖身上带着探寻和若有所思的目光。

    晚上,陈阜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皇上的寝衣给皇上换上,皇上便让陈阜出去了,又亲自替秦谖卸了钗环,拥她入睡。

    皇上觉得这样静静在秦谖身边,心里十分宁静,可以不去想很多事。

    只是身边的秦谖却是另一番心思了。

    “皇上的寝衣上也是这么重的龙涎香,唯恐臣妾不知道是皇上么?”秦谖压抑下心底不安,强笑着打趣。

    “唔,朕也这么觉得,薛贵人这次给朕做的这些贴身的,似乎都熏了很重的龙涎香,倒让人不安稳了。”皇上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并不以为然,只以为薛茜桃是为了顺应自己习惯所致,倒在心里越发怜惜薛茜桃的用心了。

    又是薛茜桃!秦谖在心里暗暗恨道。心里冲动几乎就将对薛茜桃的怀疑宣之于口,但终于还是生生忍住了,若是这次惊动太医也检查不出什么来,那么只会让皇上消耗掉对自己的原本就不多的信任。

    皇上不知道秦谖心里的苦。搂着秦谖慢慢入睡了。

    秦谖极力忍住身体的不适,等皇上熟睡后,慢慢,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在转过身子的那一瞬间,秦谖忽然知晓了薛茜桃的用意。她根本目的并不在这个孩子,而是,皇上。

    虽然,如果秦谖是个蠢得,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孩子也是一件顺手的事情。

    只是薛茜桃真实的用意,只怕是要自己刻意地远离皇上。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得到安宁。

    她算准了自己不敢声张,或者是,已经想好了声张后的退路。

    秦谖恨得银牙暗咬,没有谁可以打这个孩子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秦谖慢慢琢磨起来,若是自己,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太医无可察觉。

    寝衣,荷包,重重的龙涎香味道。

    龙涎香,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吧。比如,某种味道。

    秦谖凑近皇上。慢慢,慢慢的嗅了嗅皇上的寝衣。

    除了龙涎香味,再闻不到别的。

    夜愈加深,秦谖的脑海却出奇的冷静清醒。

    这样的用量,目的并不在于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让自己远离皇上吧。试想若是一接近皇上自己就各种难受。开始皇上还会担心为自己请太医,可太医什么都看不出来,皇上慢慢的就会疲倦了吧,自己只怕也会下意识的推脱皇上。

    那么下一步呢,还会有下一步么。是了,若是让她得逞了,皇上冷了自己,自然梁贵妃和几位太医们也会对自己的保护也会松懈下去,松懈了,就是别人的机会。

    香料既然不在荷包里,那么便是在做荷包和寝衣的料子上了,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若是能有证据就好了,秦谖闭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长乐的了,先把那荷包拿出来再说吧,希望从上面可以发现什么。

    一夜就这样无眠的过去了。

    第二日,等皇上上朝走了,秦谖终于如释重负一般,让如镜如花将所有窗户打开,自己重新睡下了。

    植萁轩内,薛茜桃一针一线的仔细绣着手里的袍子,明黄|色的底色上绣着一条穿梭在云海的龙,天底下只有天子才能穿这样的衣服。

    身后的碧影红衣望了窗外一眼,又偷偷溜出去了,薛茜桃只佯装不知。

    窗外一个粉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是薛茜竹身边的山桂。薛茜桃低头,继续一针一线又十分迅速的绣着手里的活计。

    不知过了多久,碧影红衣又回来了,一进来就拿着盆要打水洗手,薛茜桃只是抬了抬头,假装无意的问道:“这是去哪了,手上都是青苔湿土的。”

    红衣碧影忙藏了手,有些尴尬的回道:“刚出去帮良贵人搬花来着,弄的手上都是,让主子笑话了。”

    “既然是姐姐的吩咐,你们日后手脚可要勤一点,别的不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薛府出来的,她的话自然也是我的话。”薛茜桃不再追究,反而认真嘱咐道。

    “奴婢们知道了。”两个人答应的倒十分干脆,心里对薛茜桃看得更低,虽然进宫成了宫里的主子了,可是谁不知道她以前在薛府不过是薛夫人和大小姐身边的一条狗呢,整日卑躬屈膝的巴结着老爷和夫人,对下人也都温声细语,纵有下人惹了她也都大气不出忍让过去了,哪有一点主子的样子。

    薛茜桃又笑笑让她们下去了。

    两个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点青苔痕迹,薛茜桃心一动,放下针线衣袍,走近处看了。

    用手轻轻抹去,滑滑腻腻的。

    薛茜桃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笑了笑,看来昨日姐姐受的委屈十分深啊,只是毕竟是自家姐姐,才进宫不过几个月,眼见她要往死路走,自己是不是要扶她一把呢。

    看看时辰,皇上要下早朝了吧,过去亲自仔细收拾了方才自己忙活的活计,去换了一套桃红色的新衫,也不通知一声碧影红衣,就出门去了。

    一路上,薛茜桃脑海里又温习了一遍昨晚看的人体各|岤按摩图本,到了养心殿门口。

    陈阜果然守在外面。

    “陈总管,又要麻烦您去通报一声了,问问皇上可愿不愿意见我。”薛茜桃微微低头,笑意浓浓并且谦逊道。

    “好好好,没问题,薛贵人稍微候一候。”陈阜见是薛贵人,丝毫不敢耽误的便进去通报了。

    过一会,陈阜又满脸笑意的出来:“薛贵人进去吧,皇上准了。”

    见皇上这么快同意而陈阜脸上也十分轻松,薛茜桃心里疑惑起来,原本以为会被拒绝而准备的说辞失了用处。

    “皇上心情可好?”薛茜桃一面往里进,一面低声迟疑的问了问。

    “皇上心情自然好啊,见了薛贵人只会更好。”陈阜笑呵呵的说着好话。

    与自己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薛茜桃心里慢慢思索着,踏进了养心殿的大门。

    给皇上请了安,果然见皇上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薛茜桃迟疑了下,还是按照心里的想法道:“皇上,臣妾这几日无事,专门学了几手按摩功夫,不如现在就试试给皇上解解乏?若皇上觉得好,那臣妾就继续学下去,若皇上觉得不好,左右是臣妾愚笨学不来,早早撂手的好。”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琢磨的事情倒是挺多,那过来吧,朕试试你这几日学的。”

    薛茜桃依言上前,手法娴熟的为皇上按摩着头部,这自然不是这几日临时抱的佛脚,而是还在薛府的时候,为了讨好自己母亲和父亲苦心下功夫学的。

    只是薛茜桃又结合了许多书籍,发掘了一些别的妙用。自己留了这一手,是有用处的。

    看皇上果然舒服的闭上了眼,薛茜桃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昨晚是去了秦姐姐那里?”

    “是啊,宜贵人毕竟怀着孩子,朕得了空总要多陪陪她。”皇上闭着眼睛回答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昨日良贵人回去可有与你说什么?”

    薛茜桃知道皇上问话的意思,苦笑一声:“姐姐昨日不知做什么去了,回来胡乱发了一通脾气,我看姐姐恼着,也没敢上前去问,怎么皇上知道姐姐是怎么了?”

    “瞧你怕的,都不敢去问,她还乱发脾气,可见她平日是有多跋扈,朕昨日替你好好出了出气。”

    薛茜桃知道姐姐已经失了圣心,倒不再追究,也没有继续抹黑,她心里担心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