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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灸灸第2部分阅读

    眼中变换得如此快速的情绪,就连一丁点儿他的喜怒哀乐都掌握不到。好可怕,好像这样坐在他身边,心跳快了几下或慢了几下都不对劲似地。

    幸好,她与总经理两人是云泥之别,不会再有更多交集了。

    “总经理,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池款冬指了指窗外,她住的地方就在这条巷子里。

    “走吧!”阳陵泉示意司机停车之后,唇边又勾起一道别有深意的笑弧,转头对池款冬说道。

    “什么走吧?”池款冬呆愣了会儿之后,以为阳陵泉是要陪她走进巷子里,连忙拒绝。“不、不了、不用送我进去!真的不用!谢谢总经理,不用这么麻烦的,谢谢!”

    阳陵泉双手盘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莫名慌乱的神色,并没有立刻回话,他真喜欢她现在这副仓皇不安的样子。

    池款冬望着他与自己完全对比的从容优雅,感觉更尴尬了……跟阳陵泉在一起好紧张,压力好大!他说话文诌诌的,好有礼貌,没有人味,刚刚看着她的眼神又让她呼吸急促,十分不自在,而且,那个莫名其妙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有股不明所以的压迫感……

    她只是个平凡的乡村姑娘,没能耐应付大人物的。

    池款冬将方才阳陵泉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不由分说地塞回他怀里,深深埋进阳陵泉胸膛里的,却是专属于她的甜美气息。

    阳陵泉缓缓地又将外套重新披回她肩上,唇边牵起一抹足以迷倒魏文雅之流的俊逸微笑。

    “不是送你进去,是为我治疗失眠。”他说得平淡而笃定。

    她喜欢中医,既然连他亟欲除之而后快的阳鑫都出手干预了,那么她也得为他付出代价,就让她做得彻底如何?

    这是迁怒没错,而他十分享受她的惊慌失措。

    “失眠?我?总经理,你应该去找合格的中医师,而不是找我这种……”池款冬果然不负阳陵泉期望的,彻彻底底地大惊吓了!她压根儿就不想跟喜怒难辨的天上人物交集啊!怎么可能让他来她家,或是帮他针灸什么鬼的?

    “你有本事说,却没能耐医?”阳陵泉唇边的笑意更盛。

    他脸上的表情好温文,出口的嗓音好温柔,但是……这句话的攻击性好强,池款冬现在不再怀疑自己是看错还是听错了。

    是谁说总经理是书生型的白马王子的?这、这很明显是包装与内容物不符吧?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就当作我没这个能耐吧……总经理,谢谢你让我搭便车,再见!”池款冬飞也似地打开车门下车,只想脚底抹油赶快逃走。

    打起一朵漂亮的伞花之后,正欲前行的脚步一顿,忽而又放心不下地低下头来叮嘱。“太冲岤喔!记得喔!没事按一按,别再生闷气了!再见!”

    第2章(2)

    池款冬走得太急,以至于她没有听见身后的阳陵泉停顿了几秒之后,又被她惹出一串罕见的笑声。

    就算是这种想慌张逃跑的时刻,还是得特别叮咛几句啊?

    她还真是一视同仁,不论是今天突然倒下的伯父阳鑫,或是路上萍水相逢的他,都给了平等而相同的待遇。

    她真的很喜欢中医吧?细细叮嘱的神情温存殷切,有着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完全不属于他世界里的高洁天真,就像他平日总是戴在脸上的完美表相一样。

    假若,池款冬知道,他今天十分希望伯父在他眼前狼狈猝逝的话,她会怎么想?她会像现在的匆忙一样,以一个仓皇的速度逃离他的身边吗?

    阳陵泉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失笑。他何必在乎池款冬怎么想?

    他对敌人一向毫不心慈,即使是他的亲人也一样。

    而他与伯父阳鑫在商场上是不共戴天的对手,是他不歼灭对方便会被对方铲除的敌人。

    他从来都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位道貌岸然的、文质彬彬的谦冲君子。

    阳陵泉望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那双回望他的眼冷冽凌厉,冰冷得就连一点温度也没有。

    池款冬方才只说对了一半,她说,他将烦心事都往心里搁,他的确是,而搁在心里的,还包含了他几乎就要在商场斗争下泯灭的良善。

    他是对比于她的全然黑暗,深不见底的绝对污浊。

    没有人能从他眼下溜走!不管是阳鑫,或是……池款冬。

    叩叩!

    车窗上突然传来两声轻响。

    阳陵泉眯了眯长眸,打开车门下车,站在夜色之中的池款冬神态居然有些扭捏。

    “我……忘了把外套还给总经理。”刚才又被他披上来,就忘了,可是这不是重点。

    “嗯。”阳陵泉轻应了声,优雅从容地接过她递来的外套,微微一笑,静静地等待她结束她的欲言又止。

    “我……其实……如果你真的睡得很不好,不介意我不是科班毕业没有执照,要是觉得很痛不会报警抓我的话……我也许可以试试看……可是要半小时左右……你的司机……我想……”哎哟!她就是没办法忽略阳陵泉鼻间的紫气啊!

    明明已经走了,不想跟他有牵扯,又想着他也许每晚不安眠,困扰得要命,好不容易开口了,却被她拒绝……纵然有点想跟总经理划清界线,但她体内热血的中医魂不允许她这么做啊,可恶!都是老爸害的!

    池款冬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完,阳陵泉就吩咐司机先行离去了。

    阳陵泉接过池款冬手中的伞,此时柔煦的眸光是因她的纯粹而心生的怜惜,或是平日惯常的伪装成自然,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走吧!我不介意,也不会报警抓你。”他温文的嗓音在夜里,衬着雨声,显得分外低沉。

    没有人能从他眼下溜走,包含了,于心不忍送上门来的,池款冬。

    “总经理,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喔。”池款冬递了拖鞋到阳陵泉眼前,将他的西装外套挂起来,转头对一站进这十五坪左右大的屋子,存在感便强烈得令人难以忽视的阳陵泉说道。

    阳陵泉环视四周,很简单俐落的布置,单人床、书桌、两张克难的黑色板凳、一堆中医书籍,没有沙发,更没有电视,但是有个开放式的小厨房跟电锅、冰箱之类的用品,没有隔间,一目了然。

    “你的房子?”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如此试探性地问了。

    “老板的。我来台北支援这阵子,暂时住在这里。”池款冬拉来了一张板凳,眼神示意阳陵泉坐下,拿出各种不同尺寸长短的针灸针在床上一字排开,以方便等会儿选取适合的,然后走到角落开了暖炉。

    “我不冷。”阳陵泉很有兴味地看着池款冬的忙碌,她怎么会以为他和她一样怕冷?

    “你等等就会冷了,脚借我。”池款冬倒了杯水给他,蹲在他身前,笨手笨脚地开始卷起他的裤管。她准备脱他衣服,他等等当然会冷。

    “我来。”阳陵泉帮着她卷起另一只,所以,她要开始了?

    看来,她的确是很想跟他划清界线,只想赶快把事情做一做,然后尽快赶他走,她的心思十分明白好懂,令他不禁失笑。

    “从前针灸过吗?会怕吗?会有点酸软喔!如果会头晕还是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不要再想一想?”池款冬打开了第一枚针灸针,仰头问他,无比认真的眼神竟为她的神态添了几许艳色。

    “怕就不会跟你上来。”望着她的眼,按捺下又想拉过她发的冲动,阳陵泉如此说道。她的头发软滑细致,方才绕在他指间的触感居然令他念念不忘。

    “那我要开始喽。”池款冬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皮肤,像是在找寻什么似地,然后俐落熟稔地以银针刺入。

    “还好吗?”池款冬仰头问他。

    没有流血,麻……微伴着酸软的感受在脚上蔓延。

    “很好。”

    “要适应一下,还是继续?”阳陵泉看起来十分镇定,但她仍是习惯在为人针灸时这么问。

    “继续。”

    “好。”语毕,池款冬又缓缓地下针。一转眼,阳陵泉的双脚上便多了六支银针。

    阳陵泉静静地凝睇她,她身上有种很宁谧的氛围,会让人误以为她身旁的时间流动特别缓慢。

    “总经理,我需要你脱上衣,你要自己来吗?”光是撩起是不够的,他柔软的衬衫会往下滑。池款冬本想直接动手帮他脱,又觉得怪怪的。

    “我自己来。”阳陵泉慢条斯理地脱下衬衫,望着她毫无波澜的神色,不禁又感到一丝莞尔。她很习惯面对半裸的男人吗?是因为常常为别人针灸的缘故吗?

    池款冬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往床上一搁,站到他身后,手抚上他精瘦健壮的背,又俐落准确地扎了几针。

    “你为什么不读中医,跑来当专柜小姐?”阳陵泉在感到背后一阵强烈的酸软来袭时问她,他现在一定很像个针包吧?他如此荒谬地想着。

    听见他问句的池款冬略微一怔之后,眼中忽而掠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人在屋檐下,再怎么说这里也算她的地盘,更何况阳陵泉还被她针灸着呢!方才在车上被他开个“小玩笑”的那一笔此时不讨更待何时?

    池款冬越想越愉快,回身走到阳陵泉眼前,凝望着他的眼神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不读中医是因为……”神秘兮兮地顿了顿。“是因为,我十六岁那年,针灸误诊死过一个人。”

    自以为说得够惊悚了,没想到阳陵泉连眉毛都没挑一下,面对距离只有五公分,隐约带着一抹促狭笑意的娇美容颜,微笑依旧。

    开个小玩笑,别介意!

    他几乎已经听见她预备要说出的台词,然后完全可预见她将有的失望,她在跟他算车上那笔帐?好好笑,又好勇敢。

    “喔?”阳陵泉意思性地轻应了声。

    果然,没有得到预期反应的池款冬,一瞬间眸色暗了。

    可恶!根本没吓到他嘛!包装与内容物不符就算了,居然连心脏都比别人强?

    她本来觉得只要拿了针,主导权在她手上,就可以轻易扳回一城,没想到阳陵泉不动如山。

    望着她失望却仍明媚依旧的眼,阳陵泉不禁失笑。

    “池小姐,这么近的距离不像在下马威,比较像在索吻。”阳陵泉伸出手缓缓抚过她脸颊,眼色深浓,语气莞尔。她想对付他,还早得很。

    而池款冬微微蹙眉,纵然也觉得这氛围隐约有点暧昧,但并没有拉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反而出声抗议。

    “总经理,有没有人说过你表里不一?”对她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了。阳陵泉真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老是这么吓人……他等等又要说开个小玩笑了吧?

    “我想他们多数只敢在心里想,不像你能说得如此明白。”阳陵泉朝她微微一笑。“池小姐,你真是勇气可嘉。”措手不及地揽过她后颈,将唇印上她胆敢挑衅他的唇。

    她自找的……他的舌滑入她毫无防备的齿关,撷取她唇间的芳美,浓烈的气息比他预期的更为慌乱。

    她好软,柔嫩生涩,正如同他想狠狠掠夺与摧折的,于是更加蛮横,强硬地索取该他的,不轻易放过她唇里的每一寸。

    池款冬的双手抵住阳陵泉光裸的胸膛,像是想阻止,又顾忌着什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却成为一股撩人的欲拒还迎,轻而易举地攀升他原就急切的欲望。

    他……唔……她想推开他,又想到他身上还插着好几根针灸针,唯恐推开他的动作太大令他受伤,进退不得……而心太软的结果是让自己落入一个尴尬的两难处境。

    想呼吸,又想出声阻止,试图动了几次都只令他吻得更深,更加放肆地吮住她的舌。

    可恶……池款冬索性不动了,让自己像个木头人,彻头彻尾地不理会他在她唇间的撒野,而阳陵泉却在此时笑了。

    他轻轻地舔过她唇瓣,绵密的轻柔力道像是想安抚方才的粗暴,细细浅尝那因他而红艳万分的唇色。

    他箝住她的力道缓了,于是池款冬终于如愿推开他,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因怒气而显得分外明亮。

    “你可以为你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吗?”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针灸的病人攻击,池款冬很怒。

    “这是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别对人毫无防备、别随便带男人回家。”阳陵泉向她微笑,斯文俊秀,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池款冬怒极,不说话了。

    就在阳陵泉也沉静地回望她,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却抛下了一个万分清楚的句子——

    “你对我有敌意,为什么?”她现在不会以为他眸中那股微乎其微的怒气是她看错了。方才在车上是,现在更是,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

    反应是慢了点儿,但原来没有天真得过头。

    阳陵泉的唇边又牵起微微一笑。

    “就为了你的多管闲事。”

    第3章(1)

    “你这是迁怒。”池款冬在阳陵泉简单地抛下“我讨厌阳鑫”这五个字,呆愣了几秒,终于搞清楚阳鑫是她今天出手帮忙的那名中年人之后,做出结论。

    就算她不出手帮阳鑫,阳鑫也未必会怎样,所以阳陵泉只是幼稚地见不得人对自己讨厌的人好罢了。

    她好无辜,堪称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一尾池鱼。

    “我不否认。”阳陵泉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瞧着她,说得温文。

    池款冬瞪了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的男人一眼。“你这么爱记仇,活该你睡不好。”她真想把他身上的针通通拍进去。

    池款冬闷闷地脱下自己身上因开着暖炉显得越来越热的外套,从旁边矮柜舀了杯米,洗好,切了点姜末一起丢进电锅里。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怎么会是闹到她这儿来呢?冤有头债有主,他再讨厌那个中年人,也不该是来找她算帐吧?

    “你为什么不问我跟阳鑫之间发生什么事?”望着她一连串忙碌的阳陵泉不禁问道,她看起来全无发问的兴致,正常人应该对这感兴趣吧?

    “那些事情我听不懂。”池款冬耸了耸肩,又回到阳陵泉身前坐下。听不懂是实话,不想懂也是实话,她不喜欢那些人间的扰攘。

    很好,看来池款冬完全不想了解他,那么,既然她对身体病痛之外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发球权在他手上,换他发问也可以。

    “池小姐,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读中医,跑来当专柜小姐?”刚才被她的玩笑话避掉了,于是阳陵泉又问了一次,他对这件事感到好奇。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看那么多生离死别罢了。”池款冬手支着下巴,淡淡地叙述。

    她自幼跟在父亲身边,看过了太多生命的无常,见多了太多医者的无能为力,这个病人康复了、那个病人转诊了、偶有病人撒手了……

    尤其,在十六岁那年,最好的朋友过世之后,她彻彻底底地沮丧了一阵子,便决心不想走入这样的循环。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她的抽屉里还留着小女生们互相交换的礼物与卡片。生命是如此脆弱而短暂,她不想面对太多想救却救不到的挫败。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她的父亲既然是中医师,总会需要人继承家业,她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否则为什么她的父亲能忍受她不去读中医学校,报考执照?

    池款冬已经越来越习惯阳陵泉俊秀外表下的话锋犀利了。

    “我只是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她说得轻松,笑得浅甜,投在阳陵泉心湖里却是猛烈一震。

    想要的生活吗?好荒谬……他却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也没见过除了家族以外的人究竟是怎么过生活的?

    他也对商场上的一切感到疲惫,生活乏味得提不起一丝兴趣,于是只好更汲汲营营地争取身为一个商人所该汲汲营营的一切。好争善斗,让自己忙碌,追逐一些难以达成的目标,好让自己以为生命有重心。

    其实,他的内在空乏贫瘠得不堪一击,唯有在面对算计斗争时,才能勉强提起一抹嗜血好战的生存本能。

    他周遭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他以为自己毫无怀疑,但是为什么当听见池款冬这么说时,他却居然心生羡慕?

    羡慕她不用走上与父亲相同的道路,羡慕她可以想逃开就逃开。

    心头倏地涌上一股不想认输的冲动,不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