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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2部分阅读

    丁妈妈还想再说,待看到若兰使过来的眼色时,便也顾不得多想,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拿了一份新近才腾写造好的册子,呈给了谢弘文,“老爷,这是前些日子老奴与大姑娘照着册子抄写下来。京里的太夫人那有一份,老爷手里也有一份,您且看看,可有错漏的地方。”

    谢弘文接了丁妈妈递过来的册子,目光狐疑的看着笑得温婉的若兰,又看了手里的册子,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不对劲,却一时间又说不清楚,这不对劲是什么!

    09吃进容易吐出难

    谢弘文才走,丁妈妈几步进了内室,抬眼看到独自坐在灯下略显孤单的若兰时,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忖道:这若是夫人还在,大姑娘又何必受这许多的委屈!可恨的是,老爷却是完完全全的被司氏那个贱人给哄骗住了,丝毫不替大姑娘考虑。

    “姑娘……”

    若兰敛了思绪,抬头看了神色惶然的丁妈妈,笑了道:“这么晚了,妈妈怎的还不去歇息?”

    丁妈妈摇了摇头,忍了眼中的泪,走到若兰身边坐定,轻声道:“姑娘,当真要嫁给那卢举人不成?”

    若兰摇了摇头,“嫁和不嫁,哪里又能由我说了算呢!”

    “姑娘适才为什么不求了老爷。”

    若兰闻言不由便抬头看了丁妈妈。

    丁妈妈脸上一红,偷听主人家的谈话,总归是不大光彩的。当下,红了脸道:“姑娘,您也别怪妈妈,妈妈只是……”

    “我知道,妈妈是担心我。”若兰起身扶了丁妈妈在身侧坐定,看着这几年越发显老的丁妈妈轻声道:“妈妈,您放心吧,我还是那句话,司英秀想卖我,她就得做好蚀本的打算。”

    “可是……”

    若兰笑笑摇了摇头,“司英秀未必就真想将我嫁去卢家,她的最终目标怕还是杜家。”

    “啊!”丁妈妈惊怔的看了若兰,“那……那杜公子可是庶出,而且身子还不好,万一……”

    若兰自是知晓丁妈妈的顾虑,万一那杜公子是个短命鬼可怎么办?她年纪轻轻的难不成守一辈子寡不成?但,她却也有她的打算。

    眼下,她与司氏之间,不过是你来我往小试锋芒而已!

    “不急,我们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且看司英秀如何出招吧!”

    丁妈妈点了点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道:“老奴侍候姑娘歇息吧。”

    松香院。

    司氏正与张妈妈轻声的说着话,听值夜的小丫鬟说老爷回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怎么样,大姑娘没为难老爷吧?”

    谢弘文摆了摆手,示意司氏屋里说话。

    司氏使了香婵下去沏茶,她则上前服侍着谢弘文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待得谢弘文坐定,她也跟着坐下,一脸殷殷的看了谢弘文。

    “若兰说一切但凭你我做主。”

    司氏蓦的便怔了怔,飞快的与张妈妈交换了个眼神。

    略一犹豫,试探的道:“大姑娘的意思是,她同意这门亲事?”

    谢弘文点了点头,探手自袖内将若兰给的那份册子拿了出来递给司氏。

    “这是……”司氏犹疑的接过,耳边响起谢弘文的声音:“这是丁氏留给若兰的嫁妆册子,这些年都是你在打理,你找个时间理理出来吧!”

    司氏当即神色一变,连带着她身边的张妈妈脸上也是精彩的很,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个眼色。

    恰巧香婵奉了茶进来,张妈妈上前接了,令香婵退下,亲自送到谢弘文手里,笑道:“这才刚打算议亲呢,怎么就说起嫁妆了。老爷您也太急了吧!”

    “哦!不是我的意思。”谢弘文接过张妈妈手里的茶盏,啜了口茶道:“是若兰的意思。”

    张妈妈再次撩了眼司氏,司氏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张妈妈便接着道:“是大姑娘的意思?那这册子也是大姑娘给老爷的?”

    “嗯,当初她娘亲过逝时,这嫁妆单子一式三份,除了我和老太太手里,还有若兰身边的丁香也有一份。这是照着丁香手里抄出来的。”

    张妈妈便再问不下去了,撩了眼身后的司氏,眼见司氏眉头微拧,攥着册子的手都白了。张妈妈不由便暗暗的摇了摇头。想来,大姑娘早就留着这一手了!先夫人的嫁妆这些年被夫人卖的卖,花的花,哪里还有什么!

    司氏敛了眉眼死死的咬了牙,不多时腮帮子都咬酸了!她一直以为,这嫁妆单子就只有谢弘文和太夫人手里有,没想到,那个丁氏死前帮着脱了奴籍的丁香手里也有一份!好一个丁薇,原来还留有这手。

    张妈妈看着神色略显狰狞的司氏,当即便轻轻咳了一声,身子往前半步,将司氏给挡了,笑了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才说要议亲,大姑娘就想着要嫁妆了。”

    谢弘文闻言先是怔了怔,稍倾却是摇头笑了笑。

    他一路上都觉得这事蹊跷,眼下听了张妈妈的话,反而到是释然了。心道:许是若兰早就思嫁,才会想着清理嫁妆吧!

    当下,抬了头对司氏道:“你找个时间将这册子上的产业都清点下吧,这十几年下来,光那些庄子铺子的收益都得有些日子。”

    “是,妾身知道了。”司氏早在张妈妈那声咳嗽时便回过神来,当即将册子放到一边,对谢弘文道:“不早了,老爷明日还要上衙,早些洗洗歇息吧。”

    谢弘文点头。

    张妈妈便唤了香婵、香云进来侍候谢弘文和司氏梳洗歇息。

    一夜无话,次日谢弘文去了衙门。

    司氏方发作起来。

    一连砸了好几个湖田窑青白瓷茶盏,心头的火才稍稍好了些。

    屋里屋外侍候的丫鬟婆子听着那一声声“哗啦”的碎瓷声,大气也不敢出。

    带着若英来请安的若芳步子一顿,便站在了隔扇外,凝神听着屋子里司氏的怒吼声。

    “小娼妇,我到她打的什么主意,却原来是盯着那笔嫁妆!”

    张妈妈一边让香婵收拾着屋里地上的碎瓷一边轻声道:“这也太没个道理了,不说太太将她拉扯大,便说她这些年吃的用的,哪样不要钱?乌鸦尚知反哺之情,大姑娘,这整个就是白眼狼嘛!”

    司氏端了新奉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润了润喉咙。又道:“妈妈您也知道,这偌大个府邸,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哪样不要支出?老爷就那么点奉禄,我的陪嫁是早就贴补进去了,一时间哪里去凑那么多的银两出来,给她做嫁妆!”

    若芳听到这,立时便牵了若英的手走了进去,冷眉横眼的道:“娘亲,可是谢若兰那个小贱人又来为难你了。”

    司氏与张妈妈一番话原不过是说给外面的下人听,不想却让若芳听了去,脸上的神色便变了变,生怕若芳为着这事又去寻了若兰,她养的女儿她自是知道。若芳也就是个爆筒子,脾气直还没什么心计,哪里是那个不声不响逮着机会就咬人的若兰的对手。

    当即连忙道:“你别管,这事娘自有主张。”

    若芳却是连连冷笑,将若英往炕上一放,抓了把吃食往她手里一塞,便走到司氏跟前,低声道:“娘,你的主张无非便是让着她,哄着她。可是,你让着,哄着这么多年,可得了她一声好?”

    司氏抬头看了若芳,“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若芳冷冷一笑,轻声道:“您别管,我这回定要叫她哭不出来!”

    司氏还欲再说,若芳却是不肯再多说,只扯了别的话来哄她开心,不多时,谢景明也来请安。母子几人,一时间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10若芳行j计

    日子一转,眼见得中秋节就要到。

    也不知道是因着要过节,还是因着若兰的那份嫁妆册子,这议亲的事突然间就没了消息。

    碧荷院,丁妈妈在长舒了一口气后,又想起若兰说的那丁氏目的原在杜家那位庶出的公子身上。这才放下的心,立时便又提了起来。

    “姑娘,这突然间便没了说头,莫不是……”丁妈妈蹙了眉头,满是焦急的看了若兰,轻声道:“真被姑娘说中了?”

    若兰将手里才看了一半的书随手搁到了一侧的小几上,抬头看了屋外四角愣愣的天,叹了声气道:“难说。”

    丁妈妈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立时便似被绑上了块百十来斤的大石头,沉的不能再沉。

    稍倾,咬了牙一狠心道:“若真是这般,姑娘还不如选了那卢举人,横竖姑娘还年轻,哪就熬不过她一个泥巴到脖子的老太太。”

    若兰“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半响,歇了笑声,看了丁妈妈道:“妈妈这话说得到是有几分道理,可那卢举人却是个怎样的人,妈妈又知不知晓?”

    丁妈妈愣了一愣,茫然道:“他即能考上举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若兰闻言,脸上的又绽起抹笑,只那笑多少带着几分无奈的沧凉之味。

    人常道“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这卢举人若真是个识理明事的,又岂会任由他娘放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也是个将书读到狗肚子里的货色!

    这么一想,心下委实不是个滋味。

    她这一辈子,难道真就要任由着她司英秀搓圆捏扁不成!

    “姑娘,奴婢回来了。”

    丁妈妈听得锦儿的声音,立时便一喜,急忙起身迎了出去,一边对若兰道:“看看锦儿打听的怎么样!”

    不多时,锦儿与丁妈妈一齐进了屋。

    锦儿才要开口,若兰将桌上斟好的茶递了过去,“喝杯水,喘口气再说。”

    鼻头,鬓边满是汗珠的锦儿也不推辞,拿了杯子,小口小口的抿了,稍倾,一盏茶饮尽。深吸了口气,方抬头看了若兰,然,却是半响无语。

    “哎,我的小祖宗,你到是快说啊,那卢举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丁妈妈急得在一边跺脚。

    若兰在看到锦儿黑沉沉泛红的眸子时,心当下便凉了几分。

    “说吧,我没事!”

    锦儿垂了头,轻声道:“奴婢打听到,早在卢举人还不是举人,是秀才时,族中就有人作主送了个丫鬟,没多久便开了脸。中举人后,又相继有人送人,他全都留下了。”

    “这……”丁妈妈脸红白赤的看了若兰。

    若兰却是淡淡的笑了笑。

    锦儿猜不秀若兰的想法,反正她私心里是极不喜这卢举人的,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公子,这才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就通房,姨娘没了命的往屋里塞,这样的人,往后指不定就是个宠妾灭妻的主!

    “姑娘,那……”锦儿抿了抿嘴,略一狠心,干脆的道:“听说,就前几日,那卢举人府里庶长子已经出生了!”

    “个天杀的啊!”

    丁妈妈一声哀号,“通”一声跌坐在椅子里。

    若兰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也跟着白了白。

    司英秀,这笔帐,我不跟你算,我就不是谢若兰!

    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吓人。

    “好了,都别难过了。”若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柔声道:“放心吧,牛不喝水按不下头,这事,我自有主张。”

    话虽是这般说,可一个深闺的大小姐,能拿出什么手段来对抗一手遮天的当家太太!

    “姑娘,奴婢趁空还去了趟顾师傅那。”锦儿蓦的想起另一件事来,轻声对若兰道:“顾师傅说,姑娘这些日子若是得空,去趟铺子里,她有话与您说。”

    顾师傅,名顾薇芳苏州人士,一手双面绣妙绝天下。

    数年前流落平榆街头,贫病交加。是若兰见其可怜,请了大夫为她看病不说,还寻了客栈给她安身。知她有一手好绣活,又想尽办法筹了银子租了一间铺子,让她开店卖绣品。

    “可是有什么事?”

    寻常顾薇芳尽量不与若兰来往,此刻突然让锦儿带话,莫不是她也听说了什么?

    锦儿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慌乱,轻声道:“奴婢也不知道。”

    她怎么敢告诉姑娘,其实是她打听了卢举人的事后乱了方寸,自己寻上门找顾师傅拿主意呢!

    若兰点了点头,“行,我找个时间出去趟吧。”

    锦儿闻言,便松了口气。

    若兰正欲摆了手让锦儿下去歇息,忽的门外响起婆子谄媚讨好的声音。

    “五姑娘来了!”

    若英?!她怎么来了?

    这般想着,若兰便起身带了锦儿和丁妈妈走了出去。才刚掀起帘子,若英已经走到了纜|乳|芟隆l芳肆昧倍龅娜衾迹苍驳牧成媳阏榔鹆艘荒ㄌ趾玫男Α?

    “大姐姐。”

    若兰邹了眉头,这个小妹妹她是知道的,人虽然只有六岁,但见了她,素来只有“小娼妇”三个字,何时这般和颜悦色过!心里虽有疑惑,脸上却是没什么变化,反而迎了若英走下去。

    “五妹妹怎么来了?”

    “我是来跟大姐姐赔礼的。”

    赔礼?

    若兰真想问问,今儿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心道:不知道这又是司氏使的哪门子手段。

    “你又没对我做什么,好端端的赔什么礼啊?”

    若英扬起一张稚嫩的脸,看了若兰道:“大姐姐,您不让我进去吗?”

    说实话,若兰还真不想让她进去。

    她要是打打杀杀的寻上门自己到不怕,这样一副魁魃魅魃魉的样子,到让她不得不小心防范。只,却也真不可能不让她进屋,当下笑了道:“怎么会呢,五妹妹进屋说话吧。”

    “哎!”若英笑眯眯的应了,进了屋子。

    若兰让锦儿去拿了些小孩儿爱吃的甜点,摆在桌上,对若英道:“吃点东西吧。”

    若英摇头,竟是当真站得身姿笔直认认真真的给若兰打揖赔礼,“大姐姐,我那日不该向你扔石子的,请你原谅我。”

    “五妹妹不必挂在心上,过去的事就算了!”若兰一边起了小心,一边与若英应对着。

    若英却是不依,非得端了自己跟前的茶盏请若兰喝了赔礼茶,也不知道是人小力气小还是怎的,茶盏一偏,打湿了自己一身。

    “哎呀,”若英连忙伸手去掸身上的茶渍,她屋里侍候的青芊急忙赶了过来,对若兰道:“大姑娘,能不能借你的屋子,容奴婢替五姑娘理理里面的衣衫,这见天儿冷了,怕要将姑娘冻到了。”

    若兰还能说什么?

    11计中计

    送走了若英,若兰还没吩咐下去,锦儿便与丁妈妈急急的在屋子里开始搜寻起来。若兰眼见二人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由笑了道:“想来没那么蠢吧,都知道我们防着,她还使手段。”

    只她这话才落,锦儿便从若兰床底下那双青缎绣花鞋里,掏出了一只金镶玉的发簪,气得脸色发白道:“这五姑娘才多大的人,怎么做起这阴私事来,件件精道!”

    若兰脸上的笑僵在脸上,她几步上前自锦儿手里取了金簪,略一打量,轻声道:“这不是五姑娘的,这是四姑娘的。”

    “又是她!”锦儿气得狠狠的跺脚,“天底下就没这样黑心烂肝的姑娘,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成了她手中的枪。”

    若兰叹了口气,将簪子递回给锦儿,“你送去五姑娘屋里,问问是不是她丢的。”

    锦儿怒道:“她有心要害姑娘,怎么还会承认是她丢的!”

    “她若说不是她的,你就直接送太太那去,也别说是在屋里寻到的,只说是路上捡的就是。”若兰略一顿,催促道:“快些去,省得她们恶人先告状,安了贼名下来。”

    “是,奴婢这就去。”

    锦儿急急的走了出去。

    这边厢,若兰见锦儿走远了,才沉沉的叹了声气儿,挨着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丁妈妈还在屋里检查,生怕若英还留有后手。

    “妈妈别找了,想来就那一件。”

    丁妈妈歇了手,走到若兰身边坐下,同样沉沉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姑娘,这家真的呆不下去了!”

    若兰涩涩一笑,是啊,这家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自己果真成了她母女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给她安生日子过。

    “妈妈,为什么?”若兰抬了脸,一脸凄戚的看了丁妈妈,轻声道:“我不跟她们争,不跟她们抢,为什么就容不下我?”

    丁妈妈摇头,强忍了眼里的泪,安慰道:“姑娘不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