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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倔故娘第5部分阅读

    “小姐,这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目光沉冷。“这是我亲耳听见的,绝对错不了。快点,你收拾一下,赶紧出发吧。”

    “那小姐您呢?难道您不跟小依一同离开吗?”

    左绯璃眉目低敛,瞧不清是何神色,声音却微微发抖,“不,我若是现在离开,完颜烈必定会发现不对劲,最好的方法就是我留在府中,而你暗中离开,如此一来也可多拖延些时间,好让你顺利回左家报讯。”

    其实,她留下是为了掩护小依没错,但也是因为懦弱逃避。她怎能回左家?事到如今,她有何面目回去见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甚至不惜冒着背负叛国通敌罪名的家人?

    小依马上反对,“不,小依要跟着小姐。”

    “不行,我已经说过,我得留下来拖延时间。”她十分坚持。

    “可是,小依答应爷儿要好好照顾小姐的,怎能让小姐一人留下?再说,万一小依回左家报讯之事让人知晓,小姐又该如何是好?”

    她声音转为严厉,“小依,若你还认为我是你的主子,就立刻启程回龙国!”

    “小姐……”小依咬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语声转柔,劝哄道:“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而且,为了左家,完颜烈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免得到时我们谁都走不了。”

    “是。”小依一咬牙,急忙收拾行李,匆匆离去。

    左绯璃静静坐在房中,一双眼空洞无神,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下。

    黑暗的房内一片阗寂。

    小依已经离开四、五个时辰了,左绯璃却连动也不曾动过,她就这么痴痴地坐着,泪水早已流干。

    只是,泪水会流干,悲伤却不会消失,心痛也不曾停歇……痛到最后,她似乎已经麻木,胸口空荡荡的,彷佛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才回过神来,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啥滋味。

    完颜烈走进房中,见里头一片黑暗,关怀地问:“绯儿,你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找太医为你瞧瞧?”

    “我很好,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凤眸闪着无尽的痛苦。他为什么还可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还能表现出一副对她呵护备至的态度?

    骗子!骗子!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你的声音似乎不大对劲……”似乎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一般。

    “你听错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敢多问。“我叫仆人把灯点上,顺便把晚膳送进来可好?”

    “不,我不饿,只是有些累,你别管我。”

    她疏离的态度令他一怔,就着透进房内的月光打量她的脸色。“绯儿,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我……只是有些想家而已,我要睡了。”她别开脸,不敢让他见到自己红肿的眼,起身走向床边。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想家吗?她……若是知道他为了他俩所做的决定后,会有何想法?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吧。

    轻轻喟叹一声,他黯然地步出房外。

    待他离去后,左绯璃翻身下床,眼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她俐落地收拾些衣物、首饰,然后悄然无声地踏出房门,翻过王府高墙。

    望着浓浓夜色,她面上浮现茫然之色。她……能到何处去呢?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处。

    凤眸微黯,她用力吁出一口气。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他就好。

    不是不恨他的背叛,也不是没有报复的念头,但是……她能怎么做呢?杀了他?不可能的,他贵为宥虎国太子,若是她伤他半分,只怕龙、虎两国将会发生争战,百姓们再无宁日,她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的j计得逞,这应该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吧!

    数日后

    宥虎国边界

    小茶棚中,左绯璃身着男装,刻意压低声音,“伙计,请问往吉拉马大漠怎么走最快?”

    她必须尽快脱离完颜烈的势力范围,因为她明白,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是她还存有痴心妄想,以为他会对她念念不忘,而是为了左家,他绝对少不了她。

    所以,他一定会设法抓回她。

    “哦,客倌要上吉拉马大漠去吗?从前面这条路绕个弯,再转往北方的市集,之后再往西南走,约莫也要十来天吧。”伙计十分热心地说明。

    她微微皱眉。“还要这么久?这里不已经是宥虎国和吉拉马大汉的交界处吗?”

    “唉,这一听就知道您必定不是宥虎国人,只要是宥虎国人就会明白,宥虎国和吉拉马大漠的交接处也是一片沙漠,但在这时节,这沙漠是万万走不得的。”

    “怎么说?”

    “因为现在正值秋冬交替之际,北风正强,而这沙漠地势特殊,常会引起强烈的沙暴,人畜若是遇上沙暴,几乎无一幸免。”

    心绪一转,左绯璃心中已有了主意。“也就是说,在这时节,宥虎国人绝不会走这沙漠是吗?”

    “是啊,谁敢同老天爷作对,又不是不要命了。客倌,您还是绕远路来得安全些。”

    她点点头,掏出银子摆在桌上。“我明白了,谢谢你。”

    起身走出茶栅,远远地便瞧见远方卷起一阵烟尘,她心中一凛,陡地生出一股不安。

    她轻盈地跃上树梢,极目远眺,望见前方带头者那熟悉的魁梧身影时,她一震,心跳立时失序。

    是他!他果然追来了!

    没有多想,她立刻跃至地面,匆匆上马,往那危险的沙漠疾驰而去。她绝不能被他抓到,即使沙漠中有致命的沙暴也无妨,只要能逃开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伙计急得大叫,“客倌,那里不能走啊!”

    就在她进入沙漠没多久,便瞧见远方一片漫漫黄沙,如脱缰野马在大汉上飞驰,那正是宥虎国人最畏惧的沙暴。

    她一惊,勒马停下,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完颜烈追了上来,他神色惊喜,却也掩不住忧心,大声呼唤着她,“绯儿!”

    他终于找着了她,自从那日她不告而别后,他日思夜想的只有她,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何会离开。

    “别过来!”她厉声喝斥。

    他一怔,心中的不安更甚。“绯儿,快过来,那儿很危险,你没瞧见沙暴正逐渐逼近吗?”

    她不言不语,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冰冷沉郁。

    见她仍是不动,他心急地驱马上前想将她拉回,但她见他一动,立即策马往后退。

    “我说别过来!”

    为了顾及她的安全,完颜烈只得停下,“你……你这是为了什么?”

    她勒住马匹,冷漠地望着他。“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什么问题?”

    “你娶的究竟是我,还是左家?”她语气平稳,执着缰绳的手却微微发抖,心更是隐隐作痛。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也清楚他绝不会承认,可她仍是克制不住的问出口。

    他心中一惊,挤出僵硬的笑,“你……你在说什么?”

    她冷冷凝睇着他,面无表情。“我全都知道了。”

    “你……是谁告诉你的?!”

    “何必管是谁告诉我的?重要的是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根本是在利用我,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想藉由娶我来拉拢左家的势力。”每说一个字,悲伤与痛苦也随之倍增,要到什么时候,她的心才能不再为他而痛?

    完颜烈神色慌乱,连忙解释:“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实不是那样,我那么做只是权宜之计,好让父皇同意我立你为太子妃,绝没有半分利用你的念头。”

    左绯璃的笑转为讥讽,声音有着掩不住的浓浓苦涩,“你别再骗我了,事实就是……你违背了对我许下的承诺,你背叛了我!”

    见她如此悲伤,他心痛不已。“不!绯儿,你相信我,假如你爱我,就该相信我啊!”

    “我爱你,所以应该相信你?”她放声狂笑,神情悲愤。“假如你爱我,又为何背叛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绯儿……”他无话可说。生平第一次,他明白何谓悔恨。

    “不要叫我!我恨你!”她眼中充满怨毒之色,语气激动,“完颜烈,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神情错愕,为她狠绝的话语而心神大乱。“不!绯儿,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不!他不要她恨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他对她的感情绝对是真心真意,绝无半分虚假。

    “我曾经爱过你,但现在,我恨你!”左绯璃语气决绝。

    望见她身后的沙暴愈逼愈近,他勉强收摄心神,试图说服她,“好,你恨我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先过来,那儿很危险,你先同我回府,我们再慢慢谈好吗?”

    她只是冷笑,“与其回到你身边,成为你的棋子,我宁愿死!”

    他又想骗她了,她才不会傻傻地让他抓回府中,成为他控制左家的棋子!

    眼角余光瞄到逐渐逼近的滚滚沙暴,她心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与其留在他身边,那么,她宁愿选择死亡!

    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施展轻功往那沙暴疾奔而去。

    望见这画面,完颜烈心胆俱裂,放声嘶吼:“绯儿!不!求求你回来啊!”

    见她毫无折返之意,他急得想策马追上前去,却被一旁的徐齐和兵士们所制止。

    他绝望地咆吼:“放开我!绯儿!绯儿!”

    沙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望之令人触目惊心,但左绯璃却一点也不害怕。

    在被沙尘覆盖的那一瞬间,她竟感到些许释然,虽然对不起爱她的家人,至少,她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他……也永远不必再面对他……

    第八章

    在那场可怕的沙暴过去后,完颜烈派出众多兵士在沙漠中搜索,却始终找不到左绯璃的下落,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完颜烈几乎陷入疯狂,数日不眠,纵马在沙漠各处狂奔,就是为了寻找她,最后,在苦撑多日之后,他终于体力不支,在沙漠中昏了过去。

    可即使倒卧在榻上,他仍一心惦记着左绯璃的安危。“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找?怎么还是找不到人?!”

    “殿下,这几天兵上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寻找左姑娘,依属下推测,若是左姑娘未死——”

    他虎目一瞪,激动地大吼,“什么若是?!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是是,是属下失言。左姑娘福大命大,必定会安然无恙。”见他那憔悴的模样,徐齐也十分难受。

    闻言,他语气这才稍稍缓和,“对,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还活着。”

    徐齐续道:“属下以为,左姑娘若是脱离沙暴,应当会回到龙国才是。”

    他沉吟了下,“你认为应当往左家去找?”

    徐齐点点头。“是。”

    “好,我立刻动身前往龙国。”顾不得身心已疲累至极,他猛然起身。

    徐齐急忙制止,“万万不可!殿不已离开虎京多日,觉王的势力蠢蠢欲动,若是殿下再贸然前往龙国,恐怕会引起朝臣非议啊!”

    “不!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找回绯儿!”完颜烈用力推开他,握紧双笔,面色沉痛。

    他一定要找回她,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愧疚,还有他是多么的爱她。他会让她明白,他再也不会伤害她……

    所以,他必须去左家!

    好不容易掩饰身分来到左家,完颜烈却被拒于门外,在苦候多日后,左四书终于让他进门。

    一进厅中,他便焦急地问:“绯儿有没有回来?”

    左四书面如寒霜。“你还来做什么?!若不是你欺骗绯璃,她也不会失踪,你竟然还有脸上左家来找人!”他早已从小依口中得知了一切。

    他急急解释,“不,我对绯儿是真心的,绝没有利用她的想法,这一切都是误会!”

    见他神情真挚,不像是在说谎,左四书叹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绯璃并没有回来——”

    “不,绯儿怎么可能没有回来?!她一定会回来这儿的,这是她的家不是吗?是不是她不想见我,所以要你来骗我?”他心乱至极,不顾左四书的拦阻,直接冲进左绯璃所住的璃阁,“绯儿!绯儿!你出来啊!”

    可惜,任凭他翻递整个院落,依然找不到左绯璃的踪影。

    他颓然坐倒在地,眼神涣散,面色苍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绯儿到底是生是死?不,她一定还活着,而只要她活着,就不会和左家断绝音讯。

    对,左四书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只是不愿告诉他,因为她不相信他,她要离开他,所以才不让他知道她的下落。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失控地一把抓住身旁的左四书,神态狰狞,“不!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绯儿的下落,是不是她不让你告诉我?你说啊!你快说啊!”

    左家的家仆们见状,赶紧拉开两人。

    左四书神色沉凝,“我确实不知道绯璃的下落,而且就算我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这负心之人!”

    完颜烈握紧双拳,正想再冲上前去,方月娘恰巧从内室走出,连忙阻止两人。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引若是让绯璃知道,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完颜烈一愣,悻悻然的停下动作。

    左四书急急走至妻子身畔,温声道:“你身子骨弱,快些进去休息,免得动到胎气。”

    望见左四书对妻子这般呵护,完颜烈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或许,有别的方法能逼出他的实话,只要能得知绯儿的下落,他什么都管不着了。

    入夜后,完颜烈带着几名身手落的护卫潜入左家,将方月娘掳至他在京城外的落脚处。

    他面无表情,只有眼神泄漏出他的心伤,“你放心,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想藉此逼左四书说出实话。”

    方月娘凝望着他痛苦的黑眸,眼中毫无惊慌之色,只有深深的同情。“绯璃真的没有回左家。”

    他暴躁地大吼,“我不信!一定是你们串通好来骗我!”若是连左家都找不着她,他还能上哪儿去找?

    方月娘面容平和,声音柔细,“我们何必骗你?绯璃失踪,我们也很担心,可她如今真的下落不明,你抓我来,也逼问不出她的行踪。”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要用你来逼出绯儿,只要她一日不出现,你就一日不能回去!”

    方月娘无奈地不再言语。她不是不能明白他的心情,但是,他们是真不知道绯璃的下落,就算他把她关得再久,也是白费工夫。

    就这样,方月娘被他一关便是数日,直到她临盆在即,完颜烈才死了心,将她送回左家,一行人黯然返回宥虎国。

    虽然完颜烈并未对方月娘动粗,但方月娘身子本就虚弱,加上担忧左绯璃的事,因而动了胎气,一回左家便腹痛不止,好不容易生下一名健康的女婴,她自己却奄奄一息,回天乏术。

    弥留之际,方月娘躺在床榻上,颤声叮嘱:“答应我,不要恨任何人,我不希望你和完颜烈一样,因为失去我而丧失理智,伤害他人。”她清瘦的面容仍是那么秀雅,眼神却渐渐失去了光彩。“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不要怪他……我能和你结为夫妻,坐下这么可爱的女儿,已经很满足了。”

    左四书含泪道:“我……答应你。我已将女儿取名为红英,也会好好抚养她长大,你不必担心。”

    “那我就安心了,日后若是能见着绯璃,你要她千万不要为此事自责,我只求她能幸福……”方月娘微微一笑,慢慢地合上双眼,安详地走了。

    “月娘!”

    左四书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而怀中的女婴似是感染了他的悲伤,也啼哭不止。

    呻吟了声,左绯璃悠悠醒转,只觉口干舌燥,浑身酸痛不已。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冰冷的幽幽黑眸。

    黑眸的主人是一名身着青衫的俊美男子,他神情冷漠,淡淡道:“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近两个月,幸好遇上了我,不然你早死于沙暴之中。”

    她愕然道:“我还活着?”

    男子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