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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相公第17部分阅读

憋了回去。他灼热的气息缭在她的耳边:“你如何能把我与他认错?”

    桑娘一惊。随即明白了玄天青所指。所有的理智与意识顿时全部回到了身体里。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

    院子里云收雷歇,风平浪静。一时间静谧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玄天青抬眼,透过门缝看了看院子,又抬头静静的看向桑娘,他的身子微微后撤,手松了松,让桑娘下了地。桑娘只觉腿脚酸软,竟然站立不住。玄天青于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人死会有牛头马面前来拘魂。若是妖怪死了,来的则是地府的鬼差。”

    桑娘的脸颊绯红。那边汴沧月也从门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立于原地。桑娘不敢抬头看他,错开眼看着院子里。

    “生人冲撞死灵会折阳寿。冲撞牛头马面会重病一场。若是冲撞了鬼差,则会丢掉性命。刚才事发突然,我不似汴兄有木灵之气能避掉你人的气息,只能断了你的呼吸,不让你的生气被鬼差闻到——你还好吧?”

    桑娘微微点头。玄天青抬头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汴沧月:“汴兄。在人间不能冲撞鬼差抢回大狗的生灵,看来天青只能铤而走险,去一趟地府劫持鬼差。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大狗死的这般稀里糊涂。”

    汴沧月一动不动站立良久。两个男人冷冷的对视。外间有人放起了烟花。是姑娘们见大雨终于过去,俱都跑了出来在向天乞福许愿。此时天空黑沉沉的云幕已经散去,露出了格外通透如墨玉般的天空。天上挂着三三两两的星子,在闪着银辉。风还带着一丝雨的腥气。天终于微微的转凉,怕是要如秋了。

    “汴某便陪同玄兄去一趟地府。”汴沧月终于慢慢的开了口:“同你找到黑东生便是。”

    “如此好。”玄天青勾起了一丝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天青谢过了。”

    第三章 黄泉路

    暗色的天空广袤无垠,点缀着三三两两的星子。没有月,地面的亮光并不是十分明亮。桑娘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汴沧月的后面,身后跟着沉默的玄天青,时不时地伸手扶她一把。野外的山道上格外的寂静。此刻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站在这里往下看去,不远处的平石镇安静平和,因了是七夕,还有许多户人家亮着灯。隐隐可见热闹得前门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潮熙攘。这么看过去画面热闹,只是没有声音。耳边只能听见山风一阵一阵刮过。还有自己不归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平石镇外的盘山,半山腰修建有一座寺庙。盘山离平石镇并不远,但是平日里却没有什么人愿意前来。渐渐的,这寺庙的香火就败了下去,僧人们都迁走了,到最后只留下一个空壳子。而今这庙已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只能从高大石柱和残留的壁画上揣摩出几分当日里鼎盛时期的模样。

    汴沧月领着二人进了庙门来到原来的大雄宝殿里。大殿前的牌匾斜挂在屋檐下,上面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大殿里面的屋顶已经破碎了好几处,所以有星光透了进来。空旷的房顶上原本歇了好些蝙蝠。三人一进来,便惊得它们呼啦啦一阵全都飞了出去,刮起了一阵烟尘。好半晌殿里才重新平静下来。

    玄天青打量了一番四周。大雄宝殿里供奉的泥身菩萨还在。供桌上空荡荡的。菩萨像前的蒲团也不翼而飞。汴沧月待到殿里一平静,便举步往后院走。这庙虽然不大,却是一个口字形。想来当初的僧人都是在这后院居住。而今没有人打理,后院比起前面的大殿来更加破败的不成样子。

    后院中心有一口井。井上的木绞架不知道被谁拆了扔在一旁。汴沧月走到井边才停住了脚步,回身向二人看来:“就是这里。”

    桑娘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口井,与一般无异。抬起头来遇上汴沧月的眼光,他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人间与地府,本就有许多通道相连接。只是寻常人不知也通不过罢了。”汴沧月说着话,率先踏上井口,看了看桑娘和玄天青:“汴某先走一步。”语毕一纵身跳入了井里。

    玄天青抱住桑娘,说了句:“抓紧我。”便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桑娘原本以为入井之后,应该是一阵急速的下落。岂料几乎是刚跳入井里,玄天青便着了地。然而抬头看时,周围的景色已是大变。这不是在井底。仿佛通过井跳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三人所处是一条大道上。除了这条大道,往上看不见天,往四周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周围的这些黑色,雾一样的涌动着,里面隐隐有许多小突起。只要稍微靠近,那些突起就会蓦的鼓一个包。等到人离开又消散下去。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剧烈的硫磺味。汴沧月静静的站在大道旁,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黑暗中游荡着一种极暗的血红色,像一条蛇,远远从西南方向蜿蜒而来。

    “腾天。”

    汴沧月吩咐的同时自己已经浮上了半空。玄天青便随同飘了上去。浮在半空看下去,视野并没有有所拓宽,依然是面前的那一段道路,因了两旁黑色的立壁在不断的涌动着,给人造成了一种路也在涌动的错觉。

    “牛头马面也好,鬼差也罢。若是拘了魂,总归是要从黄泉路上走。”汴沧月转头看了看桑娘:“黄泉路上只可直走,不可回头。走完了黄泉路,便代表与过往的一生完全的断了联系。干干净净的去投胎,爱恨恩怨俱都全了。”

    正说话间,天空的那一条红痕已经游到近前。与此同时下面的道路上也慢慢显现出一队人马来。只见当先是一个浑身素白,帽高三尺,手拿白色打马鞭,血红的舌头直直垂在外面的恶鬼。他瞪大了铜铃般大小的惨青色眼睛,若隐若现的往前飘动着。最后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恶鬼,不过通身全黑。这两鬼中间,走了十来个披散着头发,神情茫然,只着白色中衣的男子。随着领头恶鬼的脚步同样晃晃悠悠的前进着。每走十步,后面的黑色恶鬼便会摇一摇手中的铃铛,炸起一声通脆的铃响。震得两旁的立壁如同被看不见的外力猛地一推,便滑出一个平面,一直护送着这队人马往前行。

    “黑白无常?”桑娘一惊。从小听那些个鬼怪故事,长大后戏文也看了不少。却没成想自己有一天真能在活着的时候见识到这拘魂使者的模样。桑娘一开口,下面的白无常便猛地抬头往上开来。惨青色的眼睛一凝,举起手上的打马鞭便往上一挥。只见那在他手中原本不过一尺来长的马鞭飕然化作十丈来长,在空中卷了个鞭花,便直直袭向桑娘。

    玄天青尚未出手,这边厢汴沧月猛地一挥手,空中凭空出现几轮血色月轮,呼啸尖叫旋转着便向白无常袭去。白无常不得不半空中改了鞭势,迎向血色月轮。只听几声金属一般的敲击声。血色月轮与长鞭几个碰撞,如冰一般的碎裂开来。

    白无常垂着一尺来长的舌头,阴森森看着天空浮着的三人:“何方阴魂?竟然在黄泉路上作恶?!”

    “灭口。”

    汴沧月身随语动。一挥手,数十个血色月轮便又旋转着发出尖啸声分别向黑白无常袭去。白无常长鞭再甩,灵蛇一般击碎了袭过来的月色月轮,鞭梢一卷,横地里便向依然扑过来的汴沧月袭来。

    玄天青几乎是在汴沧月身子一动的同时一个俯冲,直直取向后面的黑无常。黑无常一声怒吼,举起了手上的铃铛猛地一摇,便是铛的一声巨响,直震得人呼吸一顿。桑娘只觉眼前一黑,胸口一甜,哇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活人!”

    黑无常惊呼一声。手中铃铛便是一顿。玄天青借机稳了稳心神。只见桑娘喷出的那一口鲜血如同墨滴入水,在半空中渲染开来,闪烁着妖异的光晕成游动的血丝。玄天青眼睛一沉,青色狐火迸体而出,冰魄血刃光芒一闪出现在右手掌间。玄天青微立刀刃,便见那血丝突然之间加快了游动的速度,迅速汇入刀身之中。随着血丝的汇入,冰魄血刃的刀刃之上逐渐显现出血色的藤蔓花纹来,与此同时玄天青的额角也慢慢出现了同样的血色藤蔓。

    黑无常这一声有活人让白无常的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汴沧月借着这一顿之机半空中身子一转,鹞鹰一般直取白无常,在他尚未有所反应之前,右手一伸,已经直直掏过了他的胸口。

    白无常的身子晃了晃,往旁地里一斜,碰上了旁边的黑色立壁。只见他的身子靠过去的同时,立壁如同水一般鼓起了无数个突起。待到他的身子一接触到立壁,那些突起均都噗噗破裂,从里探出一个一个流着黑水的枯爪来,猛地抓住了白无常,便向里拽去。不过呼吸之间白无常的身影便被那涌动的立壁给吞噬了。

    黑无常一声怒吼。横举铜铃,又是猛地一摇,无形的飓风便袭向刚刚白无常消失的地方。粘稠的立壁硬生生被这样的风给挤开,只见白无常被无数只枯手紧紧地抓着正往更深处拖去。这样的场景不过是一现,便里马消失。立壁又恢复了原样。

    不待黑无常再有所动作。依然吸完血丝的玄天青手腕微动。冰魄血刃直取黑无常的项上人头,刀到人头落,骨碌碌便滚到道边,同样被猛然出现的枯手抓了进去。

    汴沧月脚下不停,身子一错而起,几个起落间将站在原地吓呆了的十几个阴魂啪啪打到路边,纷纷被吸入壁,待到来到黑无常的无头尸面前,右手措力为刀,穿透了黑无常的心脏。这无头尸这才浑身一颤,软到在地,迅速化为一团黑水渗入地里消失了。

    汴沧月站直了身子,转身向玄天青和桑娘看来。这样的汴沧月和平日里大不相同。他黝黑的眸子里流动着鲜血一样的光芒。浑身冰冷面无表情。视线只是在桑娘身上微微一顿便滑了过去。然而只是这微微一顿,便让桑娘惊出了一声冷汗。浑身透凉。那感觉,竟然像面对某种毫无感情的猛兽一般。

    汴沧月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擦干净右手上几许暗色的血滴:“咱们还是上半空中去候着吧,若有什么变故,也好应付。”

    玄天青抱着桑娘的手紧了许多。汴沧月话音刚落,一个旋身便又飘上了半空。从下往上看。汴沧月的身体,仿佛从里往外透着隐隐的血色荧光。这是初到黄泉路来时所没有的。桑娘抬头看玄天青,他的眸子里腾着浓烈的杀气。纯青色的云雾在他眸子里缭绕。桑娘握住他的手便不由自主紧了紧。

    玄天青于是垂下了头,看着桑娘微微一笑,隐去了些许的杀机:“黄泉路是人死之后的必经之路。这条路的尽头,连着奈何桥与望川河。若是人死,喝了孟婆的汤将一生忘个干净便可重入轮回。若是妖怪,则要从望川河上借艄公的光摆渡而过。是否入六道还要另外定夺。”

    说话间玄天青搂着桑娘又重新升上了半空。汴沧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眸子里的血色越发的浓重。见到二人升空,他微抬眼角撇过来一眼,冰寒之气益重。

    安静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一片死寂。桑娘极目远眺,除了涌动的黑色却再没有别的东西。玄天青轻轻握住桑娘的手:“若再有任何异动,你万万莫再开口。你一开口,生气便会为鬼差所觉。”

    桑娘点了点头。只听旁边汴沧月淡然开口:“来了。”桑娘一惊回望,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紫色的雾气,从黑暗中析出,逐渐清楚。当先一个身高十丈的蓝脸三头九臂的夜叉,他的身后,飘飘乎乎浮着面无表情的黑东生,正一步一步,顺着黄泉路直往前行。

    汴沧月扭头看着玄天青,唇边扯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玄兄。而今黑兄的魂灵已经找到。你若要与那夜叉交手,桑娘不若就交给我保护,如何?”

    第四章 地府(一)

    黄泉路随着夜叉脚步的落下而剧烈的震荡着。黑东生仿佛没有了任何思想,仅仅只是随着夜叉的脚步而前进。汴沧月的眼睛飘过下面又落到玄天青的身上,唇角的冷笑益发的明显:“玄兄,如何?!”

    桑娘下意识的握紧了玄天青的衣角。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能够逃过汴沧月的眼睛。他微微眯了眯眼:“还是玄兄觉得,让桑娘在你的怀里随着你出生入死比较好?”

    玄天青握着冰魄血刃的手紧了紧,刀刃微转,迎着风发出嗡嗡的铮鸣。汴沧月轻轻举起右手拈了拈手指头,也不看玄天青:“玄兄放心。我不会带着桑娘离开这里半步——不会让你用不了那冰魄血刃。”

    玄天青面无表情的与汴沧月对视半晌,突然露出一个轻笑:“汴兄说笑了。这冰魄血刃不过是个称手的兵器,不用也就罢了。但是自己的女人,万万没有交给别人的道理。”

    “自己的女人?”汴沧月微微挑眉,随即点点头:“汴某受教了。”

    话音刚落,汴沧月眼睛里寒光一闪。桑娘只觉眼前一花。汴沧月微微一动便来到了近前。他出手奇快,一手握住了桑娘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另一手便直取玄天青的胸口。汴沧月出手的同时玄天青就反应了过来。同样握紧了桑娘的手腕,冰魄血刃刀身一斜,直直向汴沧月伸过来的手削去。汴沧月唇角冷笑再闪,化掌为弹,弹开了冰魄血刃的刀身,长脚一抬,迫得玄天青不得不飞身后退,松开了桑娘的手。

    “你若是救得了黑大人的魂,便来地府寻我便是。恕汴某不久候。”汴沧月一把将桑娘抱紧,捂住了她的口鼻。以他的身子为中心,蓦的腾起一个血红的光罩。桑娘但觉眼前光芒一闪,像是突然沉入了水底。耳膜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随即压力瞬间消失。再能视物时,已非是在黄泉路上。

    面前一个小院子,安静的立于黑暗之中。小院子不大,方圆也就三丈来长的样子。奇特的是整个院子是统一的暗青黄|色。从房顶到墙面一直到门窗。院子虽然小,雕花却格外精致。汴沧月放开了桑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大门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汴沧月半转过身子:“进来吧。”

    桑娘犹豫了一下,终是走了过去。一进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间一棵两丈来高的大树。树冠亭亭如盖,几乎遮挡了大半个院子。树干有如女人婀娜的身姿。这么打量过去树叶一片一片极为厚实,同样泛着暗青黄|色金属一样的光芒。树干里则透着隐隐的血光。

    “两生树?!”桑娘一惊。此刻身后的大门却沉重的合上了。桑娘快跑几步过去扑到门上,入手浸凉——这门竟然是用整扇的青铜浇铸而成。桑娘的手顺着门摸到旁边的墙面上,岂止是门,这整个院子,都是用青铜浇铸而成。

    “桑娘,认识这么久,你还是信不过我不成?”

    身后汴沧月开了口。桑娘咬咬牙转身,抬头迎上的却是他一贯温和的眼神。刚才那个透着冷意的汴沧月就像是一个噩梦。此刻梦醒人消失。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过来喝杯茶。”

    汴沧月说着低下头。桑娘这才看见两生树下有一个圆的青铜桌,独脚撑于地里。桌脚与地面的结合处爬起了无数细细的藤蔓,紧紧地缠在桌身之上。围着圆桌一圈放了四个青铜的圆凳,凳脚上同样的缠满了藤蔓。桌上放了一个小炉子。旁边一套紫砂茶壶。汴沧月便在壶里放了些茶叶,架到炉子上去煮。不多时便溢出了淡淡的茶香。

    “这是……哪里?”

    桑娘怯怯的开了口。心下惦记尤在黄泉路上的玄天青。汴沧月闻言抬起了眼角看她一眼:“地府。”

    桑娘咬住下唇,宽大的袍袖里互搅着手指。若是生意上有什么问题,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稳稳当当的解决。可是和玄天青,汴沧月他们在一起。遇到的这些事真真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凡人,那么的无能为力:“你为何要带我来此?”

    茶壶嘴上缭起了轻烟,水开了。汴沧月满条斯里的在小瓷杯里盛上了茶,抬头看了看两生树:“到底是阴间死气浓重,又多腐尸滋养,这不过才一年的时间,竟然就长的这般高大了。”汴沧月说着平静的回过了头:“此处乃是地府的蛟院。是上古时期,地府的鬼差们为了控制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