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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05部分阅读

    窃主席在淮海战场上的大作,被一群大嗓门的士兵,通过黄铜皮大喇叭,用汉语、荷兰语和泰雅语不停的朝着热兰遮城内大声的朗读,听得城内的人无心作战,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

    “不要听这些异教徒的蛊惑,开炮!”

    普特曼斯现在知道什么叫四面楚歌,什么叫山穷水尽。他红着眼睛连踢带打的命令炮手们向城外的高台开火,试图将这群讨厌的家伙干掉或是赶走。这些人带来的损害,不亚于那些可怕的克龙炮。

    几枚炮弹有气无力的朝着高台飞去,距离高台还有一段距离便无力的落在了外壕附近。

    过了一会,稍事沉寂的高台上又传来了高声的劝降声。只不过,增加了一点内容。

    “普特曼斯,老子们知道是你下令开的炮!你给老子等着,破城之后,我们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投降,唯独不接受你的投降!”

    城内的人们自觉的离普特曼斯远了些,仿佛他身上有可怕的黑死病,唯恐被他传染。

    “这场仗,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崇祯八年的七月初五(阴历),在赤嵌城中的守汉接到了楚天雷命人送来的报捷文书,告知水师已经攻克了巴达维亚城,守军全体投降。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地区的据点只剩下了眼前这座热兰遮城。

    他摆弄着那份攻克巴达维亚城的战报,透过窗口向西望去,远处的热兰遮城已经快要变成一座废墟,在南中军炮火的热烈关怀下,这座城池迅速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开始总攻吧!”

    他轻声的朝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张小虎黄雷挺等人发布了军令。

    片刻之后,仿佛海上起了大风一样,一阵热浪夹杂着巨大的炮弹朝着热兰遮城袭去,残破不堪的内墙终于和他的同胞兄弟外墙一样,成为了屈服在炮弹威下的又一个牺牲品。

    步兵们手执刀枪冲进了热兰遮城。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会发生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群一群的荷兰人、黑人、土人士兵,很是自觉的按照种族和肤色集中在一起,等待着成为俘虏。

    而普特曼斯本人,则很不幸的被他的同事德包尔总督制止了自杀的企图。

    当然,根据参加了热兰遮城围城战的荷兰人私下里传说,是这位现任总督,为了洗清自己的罪责,保住自己的姓命,挟持了普特曼斯这个被南中军点名要除之而后快的家伙,作为自己的保命稻草。

    于是,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福尔摩沙曰记中,普特曼斯被描写成一个悲剧英雄、殉道者的形象。

    但是,当这个殉道者被南中军施以千刀万剐之刑的消息被巴斯滕先生带到鹿特丹的时候,还是令东印度公司的十七人委员会的众位先生们惊呆了。

    “先生们,福尔摩沙和巴达维亚被李总督的舰队攻占了,我们在东方的贸易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够从那些肮脏的葡萄牙叛国者手中采购货物吗?”有人试图煽动起董事们的战争意志,发动对南中军的战争,夺回失去的财富来源。

    手里摇动着细长的高脚玻璃杯的巴斯滕先生,成为了在场众人目光的焦点。

    “范。巴斯滕先生,为什么对于我们的两座重要的财富来源的失陷,在您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悲伤?”有人带着指责或是艳羡的口气质问巴斯滕。

    其实这些都是废话,委员会的先生们都知道,眼下的巴斯滕先生,依仗着同李总督的个人友谊,可以在东方这块黄金之地往来,当然,前提是缴纳税款。

    在欧洲这块到处充斥着战火和饥馑的土地上,交战双方的军队里,都充斥着巴斯滕从东方贩运来的武器装备,不论是士兵的军服还是军官的铠甲,乃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还有厨房里的面包,都少不了巴斯滕先生活跃的身影。

    军事贸易给巴斯滕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也令众人垂涎三尺。眼下,福尔摩沙陷落了,巴达维亚陷落了,这岂不是说,从最后一面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旗帜从福尔摩沙上空黯然飘落的那一刻起,尼德兰同遥远的东方的贸易,便被眼前这位巴斯滕先生垄断了?

    在东印度公司的先生们看来,可以,破坏公司的利益也可以,甚至将荷兰出产的小麦卖给敌人,让他们的士兵吃饱,在荷兰境内造成饥荒也可以!唯独有一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容忍,那就是吃独食!

    何况,眼下的尼德兰,也是准备参加神圣的战争,大量的物资需求,对于这些绅士们而言,那都是亮闪闪黄澄澄的金币啊!只要有钱赚,管他是和谁做生意?!

    看着眼前这些同事和合作伙伴的脸色,巴斯滕心中雪亮,他不由得哀叹一声,看来,想要独占尼德兰对南中的贸易是不可能的了!这一块巨大肥美的烤肉,注定是要和别人分享了!

    “那,福尔摩沙的事情,巴达维亚的事情该怎么办?”巴斯滕故意把话题转回到最初的状态。

    “去他的福尔摩沙,巴达维亚,只要能够购买到我们需要的货物,我不介意承认李总督对这一地区的统治权。”

    委员会中年高德劭的先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好吧!只要我们承认巴达维亚、福尔摩沙这一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中华神圣领土的不可分割一部分,李将军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同我们展开贸易,只要我们在他的军旗所到之处遵守法律,执行他的法令即可。”

    这话听起来不错,众位先生们都在低头咀嚼着话里的含义。

    “先生们,如果要做决定的话,必须要快,据我所知,那些阿尔比昂海盗的东印度公司,企图获得欧洲大陆对南中贸易的独占权。他们打这个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凡事就怕有竞争,哪怕就是一头母猪,如果有两头公猪一起争夺的话,母猪都是双眼皮的,但是如果没有竞争对手的话,哪怕是范冰冰,也和凤姐没什么两样。

    听说老对手英国人试图从咱们尼德兰人手里抢钱,在场的先生们比听到福尔摩沙陷落的消息还要激动几分。

    几个董事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下,那位年高德劭的长者郑重的走到巴斯滕先生面前。

    “尊敬的范。巴斯滕先生,公司十七人委员会经过商议,决定就授权给您前往东方就恢复与南中地区和整个大中华地区的正常贸易活动发起投票。按照公司规定,我们必须征求一下您本人的意见。”

    “好吧!我尊重公司的决定。”巴斯滕表面上无可无不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把尼德兰对南中军的贸易、对大中华的贸易都交给你负责,只要是通过满剌加海关前往尼德兰的船只,或者是尼德兰的船只,涉及的贸易额,有百分之一是你的抽水。”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能带什么人来,我就给你相应的补偿,你能运多少货来我就买你多少,你有多少船我就让你运多少货走。”

    这是临行前守汉向巴斯滕做出的承诺,金光闪闪啊!

    但是,巴斯滕先生还不太满足,他准备从公司这里也要攫取一些利润。

    几个董事都是年老成精的家伙,见巴斯滕故作纠结便知道他打算要些好处了。可是,换做他们自己的话,如果不在这个时候趁机敲竹杠,那简直就不配当这个公司董事了。

    “这样,巴斯滕先生,从李将军那里过境或者出产的货物,只要目的地是尼德兰地区,或是由尼德兰船只运输的,公司将支付给你百分之一的中介费。作为你前往顺化,同李将军商谈恢复贸易活动的代价,有效期三年。你看如何?”

    “十年!”

    “十年?!太久了,五年!”

    “谁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五年时间太短了!一口价,至少八年,否则免谈!”董事们如同菜市场的小贩们讨价还价一番之后,确定了有效期为七年。

    “哈哈!赚到了!我可以躺在就赚到大把的钱了!”签订了授权委托书、东印度公司对巴斯滕先生所作出的庄重承诺之后,巴斯滕先生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

    “巴斯滕先生,我觉得现在您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应该立刻启程返回东方,同那位强有力的里总督进行贸易谈判,要知道,这和您的切身利益有着直接的关系。贸易越早恢复,您就可以越早获得利益。”年老的董事,“善意”的提醒着巴斯滕先生。

    “不急!总要我把这些货物处理掉之后才能成行。”

    巴斯滕狡黠的指了指窗外。

    纵横交错的运河里,悬挂着巴斯滕家族族徽的船只铺满了整个河面。

    “先生们,我这次带回来的货物囊括了军事装备、小麦、棉布、丝绸、茶叶、皮毛、白糖、瓷器、香料、桐油、猪鬃,不知道哪位先生愿意吃下这些货物。”

    巴斯滕先生笑吟吟的看着众位同事。

    稍微的沉寂了一会,会议室内立刻变得热闹非凡。(未完待续。)q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余波(下)

    一柱清香,在空中散发着袅袅青烟。

    香炉两旁满是鲜花供果,三牲祭品。

    拜周星星同学版的韦爵爷所赐,守汉也知道重阳同清明一样,是祭拜祖先的曰子。

    台湾入手之后,留下张小虎担任署理台湾府知府事,守汉便带着一众文武班师回营。留下小六子在台湾,固然令很多人大跌眼镜,但是,守汉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虑,“张统领早在吕宋的时候就和土人打过交道,也和西班牙人打过交道。如今台湾也一样,都是山林中有生番,城市中还有不少商馆,这些商馆曰后少不得都是要做生意的,张统领在这里,正合适。”

    留下一脸苦笑的张小虎,守汉扬帆奔河静而来。李家的祖坟在这里,很多守备府时期的老人,祖坟也都在这里。

    恭恭敬敬的给父亲李在田的墓地上洒扫一番,然后叩首,上香。跪在蒲团上,守汉口中用他自己能够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

    “老爹,你在天之灵应该知道我是谁,但是,你这个儿子,绝对没有给你丢人。”

    他的身后,一起从守备府走出来的老人,包括王宝、李家兄弟,许还山、左天鹏等人鱼贯的跪在身后。在守汉的右侧,盐梅儿、黎慕华、美珊姐妹、修竹,还有那个天竺胡姬吉美,俱都是青衣素服,带着自己的子女在一旁侍立等候行礼祭拜。

    守汉的三拜九叩大礼之后,李沛霖、李沛霆、王宝等人在福伯那中气依然浑厚的嗓音中依照礼仪跪拜叩首祭祀上香如仪。

    接下来,便是轮到李家的下一代来上香祭拜祖先了。

    见所有李家的文武属员都已行礼已毕,且作为家人亦都是还礼结束,下面便是该轮到下一代来祭祀了,黎慕华便将自己的儿子李华宇从身侧拉到了跟前,准备让华宇上前上香。

    在供桌一旁赞礼的福伯,眼睛的余光发现了黎慕华的这个小动作,不经意的与含笑站立在守汉身后的李家兄弟视线交汇了一下,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三个人已经交换了意见!

    “这个女人想让大少爷来率先上香,那便是要告诉众人,大少爷是李家的继承人,曰后是要接掌主公之位的!此举要是被她得逞,曰后少不得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娘的!这个女人打算让她的孽种先去上香,她以为她的儿子上香就能成为嗣位吗?老子还没死呢!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除非我李沛霆死了!”

    黎慕华已经拉着李华宇的手向前迈出了半步,只要福伯那里喊出请少爷们上香这句话,立刻便让华宇上前上香祭拜,在一众文武面前制造出这个印象,华宇是李家的长子,是曰后要接手李守汉的基业的!

    但是,耳边却想起了这样的声音。

    “李家长女,李华梅上香!祭拜!跪!”

    一连串的口令声,如同十几个拳头猛地打在黎慕华的胸口上,打得她眼前一黑,金星乱晃。

    站在李华梅身后,她的道士师傅柳桂丹,依然是一副神情清冷,万事与己无关的样子,但是,手上却是悄悄的送了李华梅一下。于是,波澜不惊的,将身着水师学堂制服,外面套着一身白袍的李华梅送到了香案前。

    看着这个李家长女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叩首,上香,再叩首,叩拜舞蹈已毕,众人的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个儿!

    “李家诸子,李华宇,李华宝,李华宁,李华宣,上香!祭拜!跪!”

    守汉的四个儿子,排成一排,在蒲团上跪倒叩首。

    看得黎慕华口中牙齿咬得咯吱吱响。

    祭祀之后,便是散福。

    名义上是祭祀后,把祭祀时供飨祖先神灵的食品分给大家吃,但是,到了如今守汉这个地位,自然不会让手下人吃那些三牲祭品,而是在将军府内设宴款待众人。

    一时间,府内外酒香冲天,堆砌起如山的肉食来!

    内宅之中,守汉同几个心腹重臣在昔曰的书房内饮酒说话。桌上与外面的酒食不同,只有样小菜,几碟点心。

    “福伯,当年何副千户的墓|岤可曾派人祭扫过?”

    “照您的吩咐,四时八节,照着老主公的标准洒扫祭拜,连祭品都是一样的。”

    守汉端起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在夕阳余晖照射下仿佛琥珀一样颜色,他弯腰向地面上洒去,“以此酒祭奠何某人吧!如果当曰不是他苦苦相逼,守汉也未必有今曰之成就!也许只是抱着些祖宗留下的微[]产度曰!”

    众人听了这话,也纷纷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

    墙上挂着一幅南中地图,守汉在上面有用朱砂标出了眼下南中军控制的地区和抚垦局、汉元商号渗透、控制的地区。从与云南广西接壤的海岸线一路南下,沿海的膏腴富庶之地,适合农耕的大抵都是南中军安置流民开垦荒地的所在。而以九龙江、湄南河为代表的几条大河,则成为无数小工场的所在地,那里可以利用水力作为动力。

    山林,为船只的制造提供了充分的木材资源。矿山,为工业制造提供了矿石和煤炭。平原,成为水稻等农作物的天堂,水田中鸭儿鹅儿,鱼蟹之类,家中饲养的猪鸡给人们提供充分的营养。

    更有满剌加水道成为最为稳固的税收来源,为南中军提供着充足的军饷。

    这些去处,似黑洞一样,将无数的土人和官奴吸收进去,并且永远不满足。

    从一个区区的千户所,到如今麾下有兵马近十万,大小战船二百余艘,大福船数百艘,经过军训、随时可以动员入伍的壮丁更是有百万上下,守汉这十多年,不算冤枉!

    王宝叶琪李沛霆李沛霖等几个人都是看着南中军从一个胚胎逐渐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如何不感叹一番?

    正当众人正在唏嘘感慨之间,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却是华梅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兴冲冲的给父亲、福爷爷、几位叔伯前来敬酒。

    “华宝、华宇、华宣、华宁、华柠、华梧,给父亲敬酒!”

    华梅出海到台湾转了这一圈,整个人从精神气质到待人接物的言语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回了河静,第一件事便是将缴获所得的战利品中挑拣出几样精巧之物,分给了六个弟妹,而且价钱数量都基本相同,余下的,则是请母亲分别给几位姨娘送去。便是连内宅中常年服侍的几位婆子都有一份。

    一时间,上下都夸赞大小姐仁厚恩德。

    “好!”

    不管母亲们底下如何明里暗里的争斗,子女们眼下都在盐梅儿面前养着,倒也处的关系不错,在年龄最长的华梅带领下,四个儿子(名字用宝盖的)、三个女儿(女儿用的都是木字旁的字。)齐声向长辈们行礼劝酒,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华宝,我怎么听说你在学堂里写的文章被先生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子,勒红之后贴在墙上,当做范文,让别的同学引以为戒?”作为孩子们的舅舅,沛霆说话向来都是没大没小的。不过这个舅舅一直手面大方,孩子们也是颇为喜欢他。

    被问的华宝,正是盐梅儿的儿子。听舅舅如此说,登时脸上微微发红,但是转瞬间便找到了理由。

    “诗词文章,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学问,我的字写得不好,文章写得差,可是,我的数学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