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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33部分阅读

杀人命这种事倒没什么兴趣。若不是那几人言语太过放肆,也不至于落得惨死的下场。

    “原来这妖女是故意混进商家堡,好引这老妖怪上山!”

    尖锐的叫声蹦出,宛如平地惊起一阵猛雷,场面登时变得有些闹哄哄。刚被涵阳与怪婆婆相熟这一消息给惊得呆若木

    人,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把满心乱七八糟的想法感觉tt)t来。

    起初矛头还在涵阳和怪婆婆身上打转,渐渐地,却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或说,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引领,攻击目标转到了商青络身上。

    最后,连平时跟商青络感情不错的商青霆也犹豫了,对仍有些茫然的妹妹说道:“九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说带回来的是个救你一命的人,我们才没有多加盘查。谁想到,她一来就惹怒雷霆镖局不说,现在还把不三不四的,邪人招到堡中,害得几个子弟白白……”

    “三哥,我,我也不知道……”

    商青络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憋屈,好心出来帮手,却不料反而成为众的之矢,连自己的亲哥哥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呵呵,呵呵呵。”

    商青霆深深皱眉,看向那正笑得不可自抑的少女,额上青筋突起。

    “丫头,你笑些什么?”

    “婆婆,我笑这所谓的名门正派,权富之家,原来竟是这种丑陋面目。”

    “妖女,你说什么!”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哪里容得下这般挑衅羞辱,加上平时早看涵阳不甚顺眼,此番新仇旧恨俱在,不自量力地伸手拔剑就想上前教训一、二。

    商青霆浓眉更紧,不过涵阳这番话犹如冷水灌顶,反倒让他清醒些许,抬臂阻拦冲动的商家子弟,说道:“姑娘,话不能乱说!”

    “乱说?呵,先,麻烦管好自己的嘴,妖女妖怪的胡乱叫嚷,真是大家风范。其次,不要将是非颠倒,虽然这是你们所谓名门的常用伎俩。是谁先挑起事端,各人心中有数。真实情况,劳烦你先向那位小兄弟了解清楚再下定论吧。”涵阳往缩成团状的麻溜儿一指,水目泠泠:“再有,遇事不去查明真假,反倒先起内讧,因为私利而胡乱栽赃。”

    商青霆顺着涵阳的目光看去,一位少年子弟欲盖弥彰地扭过头,心中顿时了然。

    那人他有印象,他爱慕七妹是人所皆知的事情。而七妹与九妹向来不合,此番九妹成功送回启明珠,颇受爹的重用,七妹难免心有芥蒂……

    薄薄的脸皮一红,虽然尴尬得很,但商青霆毕竟接得些他父亲的精明,没有完全被涵阳的话绕得找不到北,该坚持的东西,绝不轻易松口。

    “不论如何,这位老前辈……”

    “怎么回事?”

    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众人回头一看,遂屈身行礼:“参见堡主。”

    商进宏负手而立,身旁除开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纵大掌柜外,还有数位武功高强的长老。

    这些人老虽老矣,但气势沉稳内敛收拢于身体中不外露,各个都是浸于江湖几十年的老狐狸。

    朝怪婆婆望去,竟看不出深浅,不免收起几分倨傲,多了几分小意。

    当警鼓响起时,商进宏并非没有听到,只是一则他身在内厅书房,离大门比较远,二则他并不怎么把这次示警放在心上。

    自傲,因为有本钱。

    先不说商家堡内错综复杂的机关布防,单单就火药的存在而言,就足矣领人头痛万分了。再,就算一干高手不谈,商进宏自身修为甚至可以比肩前任武林盟主萧篱落,进入武林现世册中前十位。

    孤霜老人,瑶琴魔女,何鼎鸿,萧篱落、皇甫蔷……武林现世册的前十位高手,每一个都是极其变态的存在。不说一人足矣挑一城,但那实力绝对霸道。

    孤霜老人,瑶琴魔女这几个古董级宗师已经好几十年没露过面,是否还活着谁都拿不准。萧篱落武功被废后不知所踪,何鼎鸿执掌魔教,南诏太女皇甫蔷也下落不明,传说中的十大高手,尚有音讯的居然寥寥无几。

    于是,有胆子挑衅商家堡的就更少了。

    商青霆收回长剑,恭敬而简洁地将事情的大概经过禀报。

    没有夸大其词,没有刻意遮掩,多少让涵阳有些意外。兴许,是自己方才那番“羞耻论”令对方有所收敛,又或此子品行确实纯良。

    不论怎么样都与己无关。

    涵阳静静站在怪婆婆的轮椅后,一双素手干净冰凉,轻轻搭在靠背上。

    “这位,前辈,可是你要见商某?”

    面容依旧冷酷,只是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仔细打量,商进宏确信自己不曾见过此人,更不用说与之相识。

    “哈哈,哈哈哈!前辈,商进宏,你居然叫我做前辈!”粗噶可怕的笑声响起,里头藏着的阴寒令人毛骨悚然:“你,不妨好好看看我的脸,我这故友,你倒是还认识不认识!”

    黑色的幕笠被掀开,露出那张刀痕交错,恐怖而衰老的脸。如果佝的身躯仅仅是让人厌恶,那么这张脸就称得上是令人作呕的了。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弟子,已经忍受不了地背过身,连商青络也扯开视线,看了一眼,是不敢再看第二眼。

    商进宏先是一瞥,再粗略瞧着,最后视线干脆牢牢盯紧怪婆婆。

    负在背后的手颓然滑落,甚至微微颤抖。有些人,他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虽然曾经的风华绝代已经被衰老和伤痕洗褪,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还是能认得出来。

    “你,你是……!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宾

    呵呵,偶出院了,具体的唠叨话俺写在公众版,这里---

    “将老夫人和司徒姑娘安排在卷漱小院,她们两人乃是商家堡的贵客,谁都不许怠慢!”

    一语惊人,巨石蹦起千层浪。

    商家堡一众,包括商青霆和商青络还有七七八八的掌事长老在内,登时脸色青的青,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总而言之,“姹紫嫣红”,相当灿烂。

    卷漱小院是什么地方?

    商家堡中专门为客人划分了四个地方,梅、兰、菊、竹,各成一厅。

    挺常见的名字,不花俏,毕竟平时来往走动的多是江湖武夫和商贾之徒。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这四个院子的高低贵贱,但潜规则这东西本来就不可能摆在明面上,堡里的老人管家们自然心中清明。

    对竹院的客人,三分脸色七分礼。

    对菊院的客人,笑脸相迎自恭敬。

    对兰院的客人,长袖垂地腰难直。

    至于梅院。住地更是皇亲巨贾。全都是连商进宏都需卖上三分脸面地厉害角色。

    现如今。就是把这老恶妇安排进梅院。众人也不过暗地里唏嘘几声。也不若听到“卷漱小院”这四个字来得震惊。

    其实商家堡所在地这座山。本不叫余毋山。而是玉毋山。

    “玉华生烟。富贵满盈”。喻义本就极好。却偏偏画蛇添足改个“余”字。还拗口地强加上个“年年有余”地解释。

    为地是什么?

    凭地是什么?

    只因为现在的大夫人姓余,名雯,在她下嫁商家堡的第二年,这叫了千百年的“玉毋山”就正式改成姓“余”了。

    改便改罢,反正整个山头都是你商家的,甭说改名,哪怕是轰了毁了都没人敢多说半句,了不起背着讨论这余夫人是多么的受宠。

    北寮最大的是皇帝,皇帝下来最有权势的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而是草莽出身,以凡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洒血流汗为国立下累累军功,并数次救皇帝太后性命于危难之间,北寮第一位外姓成王的军神,镇宁王,抚顺大将军余衡。

    天底下能和皇帝拉扯上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不少,但能得到九五之尊全心信赖的人,只怕百八十年都不定能出来一个。

    所以军功名号什么的全是浮云,撑着余衡不倒的还不就是皇帝那份弥足珍贵的信任?

    余雯,正是镇宁王的独生女儿,就是捧在至高点的珍珠香玉。

    余雯嫁给商进宏后为商家堡带来多少明里暗地的利益暂且不说,起码商家堡化“玉”成“余”的这记马屁确实拍得镇宁王舒坦,看这女婿也满意不少,顺眼不少。

    而翁婿之间唯一存着的小疙瘩,却偏偏跟“卷漱小院”有关。

    商进宏与余雯大婚之时,余衡正在北抗蛮族,所以没有亲临婚礼现场。随后商进宏每年必会携妻省亲,因为公私事务也没少拜见岳父,但余衡却一直没有机会亲自走一趟商家堡。

    直到八年前,北寮大军从从西北官道回撤,余衡才抽出空闲,打算去一次商家堡,然后再快马掐好时间和大部队同时进京。

    以镇宁王的身份地位,理所应当是被安排在梅院。

    谁想到余衡闲逛时,不经意现了掩在假山翠竹之后的“卷漱小院”。

    小院中青石碧水,檐椽精琢,竟有几分仙风幽境的妙处,又不失凡尘富贵繁华。两相比较下,任他梅兰菊竹,只统统成了俗物。

    这下,镇宁王不乐意了。

    心想你商进宏好大胆子,居然留着这么处好地方也不予我住?且不论你是我女婿,就凭本王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四国之主,就算是那些小诸侯国的王室也能微觑几分,你却如此轻慢!

    可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虽一屋矣,有心之下就能看出许多东西。

    本来只是不大开心,回到梅院两相比较,镇宁王愈觉得恼怒。侍从眼看主子不高兴,一番巧舌询问后,套出答案,风声不胫而走。

    区区商家堡居然敢蔑视王爷,连住都不给住好的!

    大伙儿可紧张了,懊恼下一时竟想不起当初为什么没把“卷漱小院”安排给镇宁王住,如今却惹出这么大祸事。

    焦虑中存有一份希翼,虽然堡主和堡主夫人感情相当单薄,但毕竟父女好说话不是?毕竟您都嫁到商家堡里,也算半个商家人了不是?

    但余雯硬是没有为夫家多说一句好话,反倒是商进宏不慌不忙地前去道歉解释。

    那个解释,让堂堂镇宁王只能把怒火往肚子里吞,让大伙恍然大悟。

    商青霆将剑插回剑鞘中,别在腰侧,一皱眉,压低了声音:“九妹,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爹是怎么回镇宁王的?”

    商青络嘴角微抽,显然想到了什么:“大约,还是记得的。”扇睫一垂:“女皇住过的屋子,理所应当必须比旁的人高,不管那个人是王爷,还是将军。”

    这,又牵扯到另外一桩颇让商家堡长脸的往事。

    十几年前的某个雨夜,余毋山来了一队陌生人,为的是个年轻秀美的小姐。因为雨大风急,就求着借助一宿。

    商家堡不是善堂,这行人又疑点颇多,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殊不知刚接手家业没多久的商进宏不但同意,而且还安排在了刚建成不久,打算用作主院的“卷漱小院”中。天亮骤雨初歇,那秀美的小姐便领着人离开,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之后,“卷漱小院”也因为某些原因而被闲置起来。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那夜的陌路小姐,竟是当时的南诏皇女,后来的女皇,现在的太上皇。

    世事,总是游离在人们的理智之外。

    不过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确实是极有脸面的一桩,毕竟能让一国女皇都欠下人情的世家,并不多见。

    没有人详细追究过,堂堂南诏皇女怎么会不远万里跑到北寮来旅游,还偏偏上了余毋山;没有人深思,为何从来不对南诏出口的火药,在次年就开了南方线路。而这些源源不断销往南诏的火药,散落在商贾世家武林各派手中的尚且不足三成,那么剩下的七成,究竟在女皇登基时针对支持前太女的党派所进行的血腥镇压中,起了多么重要的地位;更不会有人明白,为何一心一意爱着

    就算堡主娶了多少房妾室,都不曾动摇过的余夫人,t夫妻已经形同陌路。

    一切不论,女皇毕竟在卷漱小院里住过,名头摆在那,所以位高权贵如镇宁王,也无话好说,要传出风声说他硬要抢女皇住过的地方,那一张老脸也没地方摆了。

    于是,此事便作罢不论。

    现在,这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恶婆婆和丑姑娘,居然能住进“卷漱小院”?!实在,不能不让众人“浮想联翩”。

    这两人的身份,总不可能和女皇一样高贵吧?

    北寮、南诏、西、东陵,加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诸侯郡国,生得这副夜叉模样,又有偌大背景的老妇人,绝不可能籍籍无名。

    “九妹,你老实与三哥说,那司徒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商青霆拐着弯问,毕竟涵阳是商青络带回来的,说不定能从这条路上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商青络闻言脸色顿时一沉,浮上几许尴尬和阴霾,心情不大好,口气就有些急躁:“三哥,你这问题真是……相信没人比我更想知道!”

    语气里十有是埋怨。

    这位商家堡九小姐,显然有些不大愉快。尤其是在一个自以为挺了解的“朋友”,突然变成完全看不透的“陌生人”后,失落愤慨的心情更加明显。

    刻意的,不刻意的,有心的,没有心的,她都忽略了一件事,两人之间从头到尾,本来就只源于一桩“交易”,很公平的交易。

    “友情”这种东西不太可靠,尤其是在涉及某些根本利益的时候,本来就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存在。商青络看不明白,说明数年磨砺,终究还是没有让少女心中保留的一些可爱想法完全磨损。

    堡主已经表明态度,断然不容许再有人再闹事,围在大门口的一群热血青年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开,该干嘛的都干嘛去。

    纵十三门的老掌柜陈榭白须飘飘,双目矍铄,若有所思。

    旁边一个负责走门的小堂生犹犹豫豫地小跑过来,搓了搓手,眼神有点漂移,往摊在地上仍旧瑟瑟抖地麻溜儿一瞥:“大掌柜的,您看这事……”

    无非是要给山脚下死去的那几个门徒讨个说法。

    毕竟,事情生在商家堡门前,怎么样也得给死亲属个上口的交代。

    陈榭白眉一抖,长叹一声,道:“通知账房拨些银两给他们的家里人送去,如果有老小待奉养的,就加双倍。”

    “要以什么名头?”

    “就说,是护堡有功吧,其余的莫要提了。”

    小堂生垂头行礼,那几个死去的弟子平时与他有过面点头之交。如今虽然有些伤悲,但亦不曾多话,直接领命离去。

    这就是江湖,裸的暴力世界。人不在江湖,所以不知江湖。人在江湖,更看不清江湖。

    陈榭不让消息传出去,并不是说有意替商家堡的脸色回护什么,倒是替那几个可怜弟子着想。毕竟江湖上谁人听了,只会嘲笑那几个弟子有眼无珠。更甚,还要怪责他们“辱没”师门家风,哪里会认为他们固然有错,却错不致死。

    官场看权利,江湖看武力。

    陈榭一转身,正想离去,忽然回头对麻溜儿招了招手:“小子,跟老夫走一遭。”

    …………

    一袭晚霞宛如浓艳红妆,给予天幕最后的璀璨。几缕余晖不舍地漏出平整的地缘,几只雀鸟展翅飞跃林间,沿途不忘留下声声凄绝的怪叫,替傍晚的余毋山增添少许萧瑟,阴寒。

    卷漱小院无疑是顶好顶美的,但如今相对坐在房中的两人,显然颇有些不大应景。一老一少,连正眼都不赏一个,若是那些假山秀水有感情的话,只怕都要哭了。

    弯月渐起,两两无言。

    明亮的烛火,映出层层细光。蕊心时不时出些噼里啪啦的碎响,稍带上少许麻蜡的香味。

    怪婆婆耷拉着的眼皮不经意一动弹,粗噶的声音既平静,又漠然,好似在唠叨些家常。

    “丫头,这么久没见,你身上那几种小玩意是怎么来的?虽然比砒霜那些不入流的把戏强上不少,但小把戏终归是小把戏,以你的本事,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粉嫩的唇弯了弯,露出浅浅的酒窝儿,那是带着些羞意的笑,眸色是不纯然的黑,参杂点点琥珀般通透的褐。

    这一笑,并不惊艳,却让人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甚?br />